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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上老三和董偉給伍家崗的新房刷石灰。三個邊刷邊瘋,身上全是白撲撲的。

  剛把房子刷完,會計的老媽改變了注意,不知道聽誰瞎說,說是不能兩個女兒都在一個房間裡出嫁。還是要求我們回家裡結婚。

  老媽一聽火冒三丈:那有這麼欺負人的,當初要你們在家裡結婚,是你們不願意的。現在倒好,結婚的日子都定了,請柬都發出去了。一個月時間,怎麼可能把房子裝修的好。

  我站著不動。

  老媽說,都說生兒子好,我生個兒子怎麼淨折騰我。你是不是嫌我活得長了。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我說,這是喜事,你就不要死啊活啊的好不好。

  老媽說,這事就這樣定了,要是再反覆,你們就到街上去結婚。

  我到會計家裡說,老媽同意在家裡結婚了,只是結婚的日期要推遲一個月。

  會計的母親卻堅持不能改動結婚的日期,說,結婚是個很難得的日子。而且改動結婚日期不吉利。其實她的想法我知道,她不想會計結婚的時候被親朋看出顯懷。

  老媽跟裝修的師傅說好話,師傅勉強答應了,但不能保證結婚時牆面能幹。

  辦結婚手續非常不順利。

  我的未婚證明開得很爽快,居委會的主任把申請表格的章都蓋完了才說:“趙風兒,你好嗇哦,結婚都不發喜糖。辦酒席的時候叫你老頭找個好車來接我啊。”

  我心想:這兩天焦頭爛額,把這茬都給忘了。忙說:“楊媽媽你兒放心,忘記那個都不得忘記你撒。”

  會計的戶口當初是集體戶口。那個單位垮掉之後,資產重組,廠也搬到花艷去了。就在艾家嘴居委會和花艷的廠辦來回的跑。

  艾家嘴的居委會主任是個男的,想讓我們送禮,刁難著我們。媽個比的一個男人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在居委會上班。

  我氣的要死。跟他說了幾天好話,那個王八蛋就是不鬆口,把事情往廠里推,廠里的人卻說,當初已經把會計的戶口關係都轉到居委會了。

  我煩了,把董偉叫上,在艾家嘴等那個主任下班。我們也不打他,就是不讓他從路上過。我提前跟他說,你可以報警,看警察來了會怎樣。但你千萬不要吼我,我膽子小,被吼了就沒得記性,做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

  主任被我們攔了幾分鐘,最後說,你們到底想怎樣。

  董偉說,我們想日你媽。婚都結不成,只有想幹壞事拉。

  主任還跟受了很大的氣似的。喊道:你們兩個痞子!來人拉,搶錢拉!讓我過去。

  過路的不是躲得遠遠的,就是湊過來看熱鬧。

  我和董偉都是屬於健碩型的身材。玩他跟玩小孩似的。根本不用打他,只是讓他坐在地上爬不起來。這傻逼竟然哭起來了。這讓我和董偉沒想到。

  兩個開心的把他戲弄了半天。我才把這麼多天積累的惡氣全釋放出來。

  第二天再去簽字蓋章,屁事沒有。會計還奇怪居委會怎麼不為難我們。那主任都沒有露面,讓辦事員辦的手續。

  居委會這關過了,還要去體檢。

  終於把該辦的手續全辦了。和會計走到位於汽渡附近的婚姻登記處。

  走到門口,我站著不動。會計在裡面喊我:怎麼不進來呢,來排隊呀。

  我還是不動,腦袋急速旋轉。所有的事情在排列組合,權衡利弊,預想走勢,思量分寸,進退取捨。。。。。。。

  幾秒鐘的時間跟一年一樣漫長。

  看著會計走到我跟前,我說出了,活了25年最不負責任或者是最負責任的話:

  “君,我想了,我們還是不要結了吧。我承擔不起。”

  我心如鐵石,任會計用拳捶我的胸口。

  以下是我這輩子很難面對的回憶,不願細說:

  第一件事,到會計家裡賠罪。

  第二件事,挨家收回請柬。

  第三件事,跟酒店退酒席。

  第四件事,最痛苦的事情。。。。。。。直到會計身體復原。

  會計走了,去了浙江打工。

  我把剩下的一萬八千塊還給老媽。老媽連噘我的心思都無。

  老頭把我叫到樓下小餐館裡,陪我喝酒。說,也好,也好。。。。。。

  我在奶站也沒有面目呆下去。

  把所有的客戶交給了沈洋,每天睡在床上,被良心折磨。酒瓶扔的滿地。

  不分白天黑夜的過了好幾天。手上分文不剩的時候到工資卡上查錢,發現工資沒有上帳。到公司總部找財務。管財務的經理說,不是不想給,只是李會計的帳上有問題,有一千多的缺口。你們是夫妻,所以把你的工資壓下了。

  我說,我們沒有結婚。

  經理倒爽快,說,那好,現在就給你結帳。你知道會計住那裡嗎,我們找了她很久了。

  我說,錢在我這,不用再找了。離過年還有八個月,我給公司把今年幹完,我每月從工資還公司兩百。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到,財務室的幾個三八女人說我為了黑公司的錢才接近會計的,還騙會計給我送牛奶。

  我一點都不生氣,其實我比她們說得齷齪多了。

  沈洋和老婆也離了婚,把新房租出去。把余文興連志鳳趕走,和沈寧搬到隆中路來。沈洋看見我天天送了牛奶就睡在床上,就說,你看你,在床上看著就是一大堆有機物。

  我開始每天酗酒。

  沈洋在奶站乾的也煩了。問我有什麼方法能從公司里弄錢。

  我說容我想想。

  我反正是這樣了,還講個什麼道德,多弄點錢喝酒吧。

  我找到徐雄濤,徐雄濤和我以前關係不好,是因為會計的緣故。

  會計走了,徐雄濤和我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平時也說說話。

  我把徐雄濤找來,跟沈洋在一起合計,把我的想法說出來:徐雄濤的客戶喜歡停奶,新來會計怕他,不敢跟他對帳,帳是亂的。沈洋手上有水文的集體訂單。我,知道奶站的帳目。

  訂牛奶的帳跟銀行一樣,有很多死單,都是某些粗心的客戶給了錢,送幾天後就停了,然後把這事情忘了。或者是有急事搬遷到別處,懶得處理這些牛奶。

  我估算了一下,這批牛奶的價值在5000塊以上。我們每個月少弄點,只挪個千把,三個人分,細水長流。這批客戶的資料我知道底細。於是,我把這些客戶的牛奶記錄找出來,讓徐雄濤給新來的會計說這些客戶要恢復送奶,電話都打來了。新會計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聽說徐雄濤要送,只查了一下是否有這個帳就發了。徐雄濤把牛奶給沈洋,沈洋在訂水文的集體訂單時只開了總單,然後把餘下的空單拿來走帳。套出一千多塊,牛奶的空子由徐雄濤給他填上。天衣無縫。

  把這五千塊挪完之後,他們兩個上了癮,收不住了。

  徐雄濤仗著誰都不敢問他的帳,就強行要求新會計給他多發,反正就是少量,要求補。新會計被嚇得可憐,動用站里的損耗量給他。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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