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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杜倫強還在其他地方也藏了銀元?”林尚武問道。

  徐清風卻搖搖頭,道:“杜倫強畢竟跟了我兩年,我自認對他還是有點了解的。他是個貪財的人,這些錢已經夠他用一段時間了,但他卻為了奪取西門雅的雅苑私塾,決意殺死自己的親舅舅。如果他真有三十萬枚銀元,只怕他根本沒必要再鋌而走險奪取私塾。”

  “您的意思是……”

  “看來,杜倫強只是一把槍而已,在他後面,還有隱藏著的黑手。”

  “……”林尚武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徐清風垂下眼帘靜默片刻後,眼皮突然翻開,道:“看來,我們不能繼續深挖兩年前的那樁血案了!要是杜倫強供出背後黑手的身份,只怕我們都會完蛋!我們提審杜倫強,事情只能圍繞著城內那十九位肺癆病人的死亡事件,絕不可以提到銀元與兩年前的血案。”

  “嗯。”

  “還有,林隊長,你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逼杜倫強承認就是他在鐵鍋的血里投了毒!”

  林尚武應道:“沒問題,在我的手下,沒人能撒謊!”

  徐清風再次以深邃的眼光注視著林尚武,然後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撒不撒謊的問題!就算撒謊,也得讓他承認!這是必須的!”

  林尚武明白徐清風的言下之意了。

  就算鐵鍋的血里,不是杜倫強投的毒,也得讓他承認是他投的毒。

  整樁事件,只能到杜倫強為止。

  見林尚武會意,徐清風友善地拍了拍林尚武的肩膀,又指了指地窖里的三口水缸,說道:“這筆銀元,只有我們兩人知道。三口水缸,一口歸你,令兩口歸我。等砍了杜倫強的腦袋,你先辭職,帶著銀元離開。出了本省,就再沒人知道火漆這件事了。而我則會另覓良機掛掉官印,也去外省享受餘下的人生。”

  林尚武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聲呼喊道:“謝徐縣長大恩!”

  林尚武是逼供的專家,他明白一個道理,囚犯進了大牢後,最難熬的時候,並非是上重刑,而是等候提審的那段時間。囚犯不知道審訊者究竟掌握什麼底牌,也不知道審訊者會以何種方式來進行提問,說多了會增加自己的刑期,說少了又會被當作負隅頑抗。

  所以第二天,林尚武並沒急著和徐清風一同去大牢提審杜倫強,而且也通知獄卒不要給杜倫強送飯,先餓其一頓再說,煞煞銳氣。他則與平日一樣,來到西陵縣城的城樓上進行例行巡視。

  剛來到城樓,他就見到縣長徐清風竟然也來到了城門。林尚武湊過去後,才聽到徐清風是在向幾個安保隊員詢問,前天午時處斬王跛子的時候,是否見著杜倫強曾經來到過城樓下的空地,是否曾經靠近過那口裝盛人血的鐵鍋?

  回答問題的,是一個叫牛根的安保隊員,這牛根平日老實巴交,很聽話,做事也很賣力,據說還是個孝子,但就是腦筋有時轉不過來,有點傻乎乎的。不過,做事還算穩當,只要林尚武一聲令下,牛根總能拼盡全力把事做好。

  話說,前天處斬王跛子的時候,在城樓下扶著鐵鍋接人血的,正是這個老實孩子牛根。

  聽到縣長詢問,牛根趕緊忙不迭地答道:“杜隊長啊?他來過的,來過的。在行刑之前,他一個人來的,還和我說過幾句話。說完後,他就走了。”

  “他當時說什麼?”

  牛根撓撓頭,想了一下,然後答道:“他當時問我,在城樓下接人血,害不害怕?然後我回答,不害怕。人都死了,人血還有什麼可怕的?”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對了,當時杜隊長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就像別人欠了他幾塊現大洋一樣。”

  徐清風來了興趣,追問道:“你認為,杜隊長為什麼會不高興?”

  牛根又撓了撓頭,答道:“我猜呀,他一定是在想,為什麼當時在城樓上監斬的人不是他呢?他這兩年來一直抓不住王跛子,而林隊長卻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兒,從他手裡活生生奪走了安保隊長的職位,他心裡肯定不舒服唄。”

  “有道理!很有道理!”徐清風讚賞地拍了拍牛根的肩膀,然後走到林尚武身邊,說道:“如此看來,杜倫強果然來過鐵鍋旁,有機會下毒。而且投毒成功,他也可以得到兩重好處。”

  “兩重好處?”林尚武有些沒聽明白。

  “一方面,可以逼迫他舅舅西門雅離開西陵縣城,然後在路上殺死舅舅,奪取城南的雅苑私塾。另一方面,哼哼,他又向省城來的王懷虛探長暗示,被殺的王跛子並非大奸大惡之徒,讓他來鬧事,給你這位現任安保隊長難堪。”

  林尚武訕笑道:“可惜他偏偏遇到了明察秋毫的徐縣長,陰謀詭計全都被您識破了。”說完之後,林尚武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然後對徐清風說道,“剛才牛根也說了,杜倫強是在行刑之前靠近鐵鍋的,說完幾句話後就走了。也就是說,他是在行刑之前把毒藥投進了鐵鍋之中。那麼,鐵鍋接了血之後,整鍋血都是帶有劇毒的。當初的兩個嫌疑人,除了西門雅之外,還有一個城東棺材鋪的老闆王若良。王若良把蘸血的饅頭帶到省城去,送給桐木鋪老闆韓文昊的老婆吃。而那個饅頭肯定也是帶毒的——也就是說,韓文昊的老婆肯定也會被毒死!只不過,不知道現在王若良是否已經把饅頭送到了韓文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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