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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薑茶清已經從蕭蕊那裡了解到了:“她是一名護士,為什麼要幫你們?”

  “因為她愛上了其中一個人,”穆深說完感覺到薑茶清的手輕微的一顫,他嘲諷的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挺可笑的,身為護士竟然愛上了一個精神病患者,還助紂為虐幫助他逃出去。”

  薑茶清收回刀,他神情恍惚,頓了一會才開口:“那個人是……靳尋嗎?”

  “噗!”穆深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幾乎眼淚都出來了,“當然不是他,他在此之前就被確認康復並且被家人接走了。”

  薑茶清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面對穆深的笑聲有些窘迫,他轉身就想離開。穆深叫住了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吧,我可以回答你一些問題。”

  薑茶清此時並不覺得輕鬆,眼前這個人是危險的,這點他一直明白,美術刀能帶來的威嚇幾乎為零。但是他現在最需要了解一些信息,所以他冷著臉坐在了沙發上。

  穆深對於他的服從挺滿意的:“你想知道什麼?”

  當然是想知道怎麼逃出去!但是薑茶清不會天真到向綁架自己的人問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覺得突破口還是在於“顧沁”這個人:“顧沁是什麼樣的人?”

  “顧沁……某方面她和你非常相像。”穆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用講故事一樣的方式緩緩開口。

  顧沁是一名護士,和往常一樣準備前去照顧病患,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走進了五樓走廊的盡頭,見到了傳言中的怪物。

  顧沁和怪物彼此一見鍾情,心裡更是不願意讓自己所愛的人一輩子困在囚牢一般的醫院中,便聯合了幾名同樣想逃出去的病患,在某一天發動了暴|亂,最終成功逃離了醫院。

  故事很簡單,簡單到無趣的程度,薑茶清甚至沒能從中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你就不能說得詳細點?”

  穆深聳聳肩一臉無辜:“不是我不詳細,事實上當時我受了傷,並沒有幫上多大的,他們救我只是順便。”

  這話薑茶清是不信的:“那怪物是什麼樣的人?”

  “他啊……”穆深臉色有些古怪,像是想起了什麼,“怪物就是怪物,你要我怎麼形容,自從逃出去後我就再也沒見到他了,最後一次見面聽說是回家了,想必現在和顧沁生活的好好的。”

  薑茶清心裡涌生出希望,蕭蕊不相信他不是顧沁,但是只要等通訊一通,只要他證明了自己身份並且提供顧沁的下落,興許蕭蕊可以放他離開。

  “怪物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問出這句話時穆深神情忽然變了,他笑得一臉惡意,他傾身過來,在薑茶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拿出了美術刀。他用鋒利的刀刃割下薑茶清的一縷髮絲。

  “玩具只是為了情趣,我說過現在還不是殺死你的時候,但這不意味我不會一時興起收取你身上一些東西,”穆深只是看了手中的髮絲一眼便隨意丟棄,銀色的瞳孔此時泛著令人心涼的冷光,“這次是頭髮,下次你猜猜是什麼?”

  薑茶清猛地推開穆深就朝門口跑去,穆深陰柔的聲音傳進他的耳里。

  “想知道怪物是誰就自己去查。”

  關門聲響起,穆深嘴角揚起弧度。

  “就像當初的顧沁一樣……”

  “愛上怪物,然後心就不見了。”

  ☆、第47章 poison.47

  “蔣清?蔣清!”

  薑茶清反應過來便對上甘維維擔心的眼神。甘維維看他不再恍惚才說道:“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發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薑茶清搖頭,在紙上寫道:我沒事。

  “那就好,”甘維維耳朵貼在密封的窗前,“外面好像在下暴雨,哎,可惜後院那些雛jú。”

  薑茶清從合同里看到,護士在這裡長達五年的封閉式工作,是不可能出去的才對:你怎麼知道後院種著雛jú?

  “那是我剛來這裡時的事情了……”甘維維語氣懷念,她從柜子里取出一本書,翻來其中一頁,一支雛jú夾在裡面,顏色隨著時間已經有些暗黃枯萎,“現在變樣了呢,不過仔細一聞還能聞到一股很淡的清香。當初我有幸看見那一大片的白色雛jú,伴隨著夏風吹拂在臉上的味道,據說是院長最喜歡的花。”

  薑茶清這時才忽然意識到這裡最違和的是什麼,院長他還沒有見過,甚至連醫生好像也沒有。穆深作為病人在這裡好像也沒有得到什麼救治。

  想到這他寫道:院長我沒見過,這裡的醫生是誰?

  “其實這裡的病人都很特別,甚至比起一般人還優秀幾分,醫生也只有一位,就是院長荀燁,他負責所有病人的治療,不過前幾天剛好出差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甘維維說起荀燁這個名字時臉上浮出一抹紅暈。

  薑茶清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心想恐怕所謂的院長不會是一個糟老頭了。他想起穆深所說的怪物,作為在這裡工作四年的甘維維一定有點線索:我聽說五樓走廊是不是有怪物?

  “你肯定是聽顧連笙她們說的吧?”甘維維撇嘴不屑道,“那幾個女人一直對那所謂的怪物很感興趣,雖然有蕭領班的警告,不過她們還是計劃著哪天偷偷去看呢。”

  “啪嗒――”薑茶清握筆的手一松,筆滾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脆響,他神色震驚,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彎腰撿起筆,在甘維維不解的目光寫下一句話:怪物……一直在五樓走廊盡頭?

  “是啊,由蕭領班親自照顧,你可不能好奇心太重跑去看,”甘維維擔心薑茶清真的跑去看,她特意拍了拍另一邊的空床,眯著眼故作陰沉說,“一間宿舍睡四個人,可你知道為什麼只剩我?”

  “因為其餘三人都跑去看怪物,被蕭領班抓到開除了。”

  薑茶清還沉浸在震驚中,穆深在怪物這點上完全沒有欺騙的理由。這意味著怪物當初和顧沁等人逃出去後又被抓回去?

  那顧沁本人如今在哪?

  醫院響起了休息的鐘聲,一般一天會響起四次,前三次都是飯點,最後一次便是睡眠時刻。薑茶清曾試圖尋找鐘聲來源,只可惜沒能成功。

  甘維維很快就躺在上鋪睡著,薑茶清在這種地方怎麼睡得著,他發愣似的盯著對面的床鋪,直到周圍陷入寂靜他才回憶起甘維維之前說過的話。

  因為看見怪物開除嗎?薑茶清墨色的眸子愈發幽深,他隱約覺得這是穆深下的套。

  可是……

  薑茶清此時站在五樓的走廊,兩邊牆壁上一盞盞昏黃燈光排列至深處,可依舊看不見盡頭。他耳邊幾乎只能聽見自己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他攥緊拳頭,毫不猶豫的朝更深的黑暗中前進。

  由於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黑暗中連腳步聲都沒有,只有薑茶清急促的呼吸聲,這段路明明不用兩分鐘就能走完,可是在這種窒息的氣氛下仿佛走了兩個小時。

  到達盡頭的房間時薑茶清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喉嚨動了動,良久才開口敲門。

  敲門的力度很輕,但是在這條黑暗走廊里都被放大一般,甚至形成回音,一下又一下的擴散開來。

  可忽然薑茶清又覺得自己傻了,對方是病人,打開房門需要鑰匙,自己敲門意義何在?他拿出紙筆寫下幾句話,正蹲下來打算塞進門fèng里。

  “進來吧。”擁有少年一般的清亮嗓音從門裡面傳出來,不可思議的驅散了薑茶清心裡的恐懼。

  薑茶清起身伸手握住門把,只是輕輕一轉,門竟然沒鎖?他一鼓作氣的打開了門。

  一名男子站在房間內,他微長的髮絲垂在頸邊,睫毛又長又濃密,當他看過來時候,狹長的眼眸里似乎有流光閃過的絢麗感。

  漂亮,精緻,可是卻不像穆深給人的陰冷空洞,眼前這個男子更像充滿暖意的陽光。

  薑茶清覺得詫異,這樣一個人,到底哪裡可疑讓人稱呼為怪物?

  怪物也對薑茶清很好奇,打量了他一會:“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薑茶清面色一正,他將門關上,終於開口說話:“對,我希望你可以幫我。”

  哪怕薑茶清扮成女人有多成功,一旦開口就絕對是拆穿了。怪物聽到聲音一瞬間眉頭微挑,只是臉上的表情不是驚訝反感,而是露出了懷念的神色,隱隱從眸子裡還划過一絲傷感。

  “我能幫你什麼?”

  難道對方看不出自己是男人?薑茶清只能解釋道:“其實我是男人,但是這副模樣是有原因的。”

  怪物依舊是一副平靜溫和的語調:“我明白。”

  薑茶清覺得對方態度古怪,可是現在這是他唯一能逃脫的機會。當初怪物可以和顧沁計劃逃出去,那麼一定也可以幫助他逃出去:“我是被穆深綁架到這裡的普通人,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怎樣做才能逃出去。”

  怪物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白髮鬼嗎?那傢伙果然是惡趣味……我可以告訴你逃出去的方法,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薑茶清:“你說。”

  “醫院後院的倉庫裡面有一輛小車,鑰匙就在醫療室里的一幅畫的後面,”怪物從桌面的花瓶抽出一束雛jú遞給薑茶清,眼眸在這一刻十分柔和,“那裡有兩把鑰匙,其中一把就是倉庫鑰匙,還有一把可以打開柜子里的一個暗格,找到裡面的一本日記本交給我。”

  薑茶清心裡默背了幾次,熟記後他才開口問:“你……不想跟我一起逃出去嗎?”

  怪物注視著薑茶清,那目光似乎包含著許多令人無法理解的情緒,他搖頭:“已經沒有必要了。”

  薑茶清從這句話里感受到了黯然,他很想開口問顧沁的下落,可是對上怪物的眼睛時又問不出口,他抿了抿嘴:“謝謝你,我會把你要的東西帶來。”

  薑茶清轉身離開,他握住門把的一瞬間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怪物站在原地,望過來的目光像是透過他看著誰,是那麼的悲切絕望。

  薑茶清心裡一顫,如果怪物和顧沁是戀人,那麼對於顧沁如今的下落,他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測。

  薑茶清離開房間後重新步入黑暗,第二次走這條走廊他平靜了不少,而且在怪物的告知下也讓他生起希望。畢竟他不可能真的等待靳尋來救他,一切都要靠自己,想到這他眼瞼微垂。

  靳尋……真的會來嗎?

  薑茶清不想承認自己內心湧出的期盼,在重獲光明一瞬間,他身子一僵。

  蕭蕊站在他面前,她身後還站著幾名護士,她神情陰沉:“我說過不許任何人來看怪物,很明顯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把她帶下去關在禁閉室。”蕭蕊話音剛落,薑茶清就感覺從後面有人抓住自己的手,他雖然常年宅在家裡缺乏鍛鍊,但是畢竟是一個男人,拼命掙紮下後面兩人也沒能立刻制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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