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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炎櫻的目光同時落到了桌面上放著的處於鎖屏狀態的筆記本電腦上。林箋會意,坐到了書桌前,看也沒看旁邊貼著的帳號和密碼,三兩下就登進去了軍部內網,從內網上找到了柯蘭的聯繫方式,發送了視頻請求。

  最近戰事比較松,柯蘭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一張鼓囊囊的絡腮鬍子臉出現在鏡頭前面,柯蘭一見她們就樂了:“喲,還活著呢。一去好幾年,我還以為見不到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了。”

  柯蘭的話里透出一個很重要的信息,當初那場秘密行動,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林箋笑笑,道:“對啊中將閣下,我們平安回來了。”

  柯蘭在視頻里左右晃著腦袋,“誒”了一聲,道:“奇了怪了,怎麼感覺少了兩個人?那個長得賊好看的小白毛呢?還有那個小指揮呢?”

  “她們沒回來。”

  柯蘭哦了一聲,低低嘟囔了一句什麼,林箋這邊沒聽清。她大刀闊斧地直入正題:“中將閣下,我們今天回來發現元帥換人了,請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問這個幹嘛?”柯蘭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見過姜寒那老小子了?”

  “見了。”

  “那他就應該和你們說過了,趙元帥壽終正寢,軍部自然推舉了新的元帥。”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們不是姜寒手底下的兵嗎?居然擅自質疑上級的話,還有沒有一個士兵的基本職業素養?學校和部隊就是這樣教育你們的嗎?啊?回去每個人把軍規抄十遍,要手寫,三天後傳給我。”

  “是……”這是垂頭喪氣的三人。

  晏無垢從浴室出來,身上已經換好了新的衣服,正好瞥見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影像,驚訝地大叫了一聲:“好厲害!”

  柯蘭把三人一通臭罵後甩手關掉了視頻通話,緩緩地陷進身後的椅背里。元帥的“死”並非真死,當年借著國家危亡之際,她召開了全星際天宿人都可以收看到的新聞發布會,一舉將天宿人的過去公之於眾。他們曾擔心這樣會引發天宿人,尤其是雛態的恐慌,誰知當天開完發布會,立馬就有不少人報名參軍。雖然軍部一再表示兵力足夠應對,但是愛國情懷高漲的天宿人完全不聽,一下子為天宿軍方補充了大量的兵源。

  從那以後,元帥就更少出現了,連軍營都不怎麼去,成天待在地下基因研究中心,和她的老師齊磊一起。

  一年前,她不見了,只留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我等不了十年了,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第226章 更改

  但凡長了腦子的政客,都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民眾,元帥今年已經快到大限,無疾而終的結果自然是再好不過,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只有姜寒、柯蘭和元帥的老師齊磊知道,連對待軍部的其他高層都是一致的口徑:元帥壽終,另行推舉。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姜寒憑藉顯著的軍功非常輕易地便登上了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位置,開始接手元帥留下來的各種事務,柯蘭則升任上將,繼續坐鎮軍中,進入戰爭的最後收尾階段。

  民眾還處於對戰爭的憂患當中,極其平穩的一場政權過渡,沒有給這個國家帶來任何的動盪。同時為了響應戰時境況,以姜寒為代表的軍委會頒發了一條政令:加大初等學院中對雛態的體魄訓練力度,每年十校聯合舉行大比,勝者可以占有國家另外補助的教育資源。

  這道政令在當時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畢竟是戰時,為了激發雛態的鬥志也無可厚非,只是有一些敏感的人士已經從中嗅到了一絲異常,這位新上任的元帥似乎在政見方面與前元帥有些相左。對歷史有著深厚研究的學者們就更會發現,每次國家發布與雛態有關的政令時,其實是在潛移默化地改變社會結構。

  其中就有早就從學校退休的席醫生和沈校長。

  在電視新聞里看到這條政令頒布的時候,席賢正在修剪花糙的枝葉,沈衡坐在躺椅上,抱著一桶冰淇淋吃得優哉游哉,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電視裡的播報。

  “又要舉行大比?這都多少年沒弄過這齣了?”沈衡把冰淇淋往手邊的凳子上一擱,皺眉道,“這不是存心叫那些兔崽子們拼得你死我活嘛,還和教育資源有關?軍委腦子被驢踢了嗎?”

  席賢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牆上掛著的電視,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憂慮:“這是要把白陽和飛虹學院的教學方法推廣到所有的初等學院嗎?”

  沈衡道:“看樣子是的,要知道白陽和飛虹可是出了名的霸道和專橫,要是所有的雛態都效法他們,那弱者還有生存的空間嗎?”

  席賢道:“有人出聲反對嗎?”

  沈衡道:“今天剛發的,如果有反對的聲音,網上應該已經出來了。”沒等席賢說話,沈衡已經取出了平板,刷開網絡上的評論,席賢脫下塑膠手套,半彎下腰湊過去看。

  果然因為是戰時情況,大部分人對這道法令持贊同態度,只有少部分人一針見血地表明長此以往,這會是歷史的倒退,天宿人本就不同於普通人類,骨子裡的征服欲和戰鬥欲望十分強烈,若是不加以疏導反而助長,後果不堪設想。但這些看法要麼被淹沒在漫漫評論里,要麼反被人反咬一口,沈衡越往下翻越心驚,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這群人都是智障嗎?!”

  他隨即點開輸入框,噼里啪啦敲了一行字上去,當場和人隔著網線撕了起來。

  席賢沒那麼激動,甚至還反過來安撫他:“不要和這些愚民置氣了,這些人說不定大部分是白陽飛虹那幾個學院畢業的人,不值當。政令是姜師兄發的,一會兒問問他有沒有空,請他哪天過來吃個飯說一下。”

  “好,我現在就問他。”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那些坐鎮軍事頻道的文職軍官們被電視台提到此類問題,一貫的口徑都是利於選拔人才,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要說沒有人在幕後操縱,席賢二人是不會信的。

  半個月後的一天傍晚,席賢在馬路對面的錦軒堵著了回來看自家契子的姜寒,姜寒臉上的笑有些冷,一臉疏離地拒絕了他的邀請,旋即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衣領,一臉倨傲地朝門口邁去,顯然沒有半點想要交談的欲望。

  陽光下陰暗角落裡的影子悄悄伸出了它黑色的羽翼。席賢恍惚中看到姜寒與他擦身時嘴角得意的笑容。

  林箋回來的第二天,姜寒再一次接見了他們,這一次林朗沒有那麼排斥他,對他的問話也應上兩句,但還是躲在林箋身後,不敢把自己暴露出來,似乎對面的人會趁他不注意吃了他似的。

  姜寒眼裡的貪婪隱藏得非常好,他是要得到這個皇室血脈,但是目的不是為了解除成人儀式,而是要取消靈魂牽引,讓天宿人的鐵甲可以征戰到全宇宙。如果可能,他還要讓靈魂之樹不停歇的結出果實,天宿人永遠生生不息,開創一個真正屬於天宿人的盛世。他的內心為自己這個即將實現的偉大目標而顫慄。

  林箋的話把他從自己的設想中拉回來。

  她建議道:“元帥,在將林朗帶到基因中心之前,我想先讓醫生幫他檢查一下身體,古天宿人自幼體弱,而且剛剛經過時空亂流,怕有什麼隱患,還是先排除為好。”

  姜寒將升起的不悅壓下去,淡淡點頭道:“博士說得在理,這樣吧,我明天安排一架飛行器,送你們到首都,找最頂尖的醫生為林朗做細緻的檢查。”

  林箋道:“謝謝元帥,我還有一件事,想讓元帥幫忙。”

  “你說。”

  “我想回趟壁空,找一樣東西,請元帥批准。”

  “什麼東西?”

  “是一本古籍。”林箋道,“當日趙清閣送我們回來時,我們約好會在未來將她們挖出來,那本古籍里可能有線索,我想回去找一找。”

  姜寒露出疑惑的表情:“挖出來?”

  林箋將在古代遇到的事情簡要的敘述了一遍,姜寒先是怔愣了一下,方才笑道:“短短几年,你們的經歷還真是精彩。好,那我明天派一輛專機,直接送你去壁空吧。”

  炎櫻道:“元帥,我和付樂也想回壁空。”

  姜寒慡快道:“行。”

  林朗從他們的對話里聽出來自己要和林箋分開,立馬就不幹了,拽著林箋的袖子抗議道:“我不要和你分開!”

  林箋勸慰道:“沒人會害你的,你別怕,你先和哥哥姐姐在一起,我過幾天就去找你了。”

  林朗嘴巴一癟,罕見的哭鬧起來:“反正我就是不要和你分開!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林箋為難地看向姜寒:“這……要不等我們從壁空回來?”

  姜寒道:“罷了,不願意分開就由著他吧,我把醫生都調到壁空,你們就一起去壁空吧,希望一切順利,平安救出薄珏和趙清閣,我現在去問軍委擬一份表彰名單,等這件事徹底了結,就給你們開表彰大會。”

  炎櫻大大咧咧道:“元帥,我們能升到什麼啊?”

  姜寒略一沉思,道:“最起碼每人升一級軍銜吧,表現出色者,可以連跳三級,像趙清閣這樣居功至偉的,一個少將是沒有疑義的,哎,只盼她還能活著接受表彰吧。”

  這話說得在場眾人都是心裡一沉,畢竟像冰凍身體保存到千年以後,也只出過簡世鳴一個人,具體是出於什麼原因,怎麼操作的,他們都不知道,人真的還活著嗎?會不會只是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如果已經死了要怎麼辦?

  在紛紛紜紜的擔憂中,一輛專屬軍部的私人飛行器於第二日抵達了壁空學院停機坪,艙門打開,陸陸續續跳下十來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有成人有雛態,還有一個明顯看起來不像是天宿人的外族人。

  那個雛態跳下來以後,朝著上面張開了手臂,外族人正好跳進她的懷裡。

  林箋把林朗放下來,改為牽著他的手,炎櫻和付樂以及幾個自願跟過來幫忙的特種隊隊員跟在後面,形成半包圍的保衛結構,林箋著實享受了一把微服出巡的感覺。

  林朗剛走幾步,仰起頭,就指著前面正在操場上訓練的雛態感嘆:“好厲害啊!”

  林箋道:“這就是我們的文化,好勝爭強,有利也有弊吧。”

  看了幾眼,林箋覺得這群雛態未免太兇殘了一點,尋常的訓練而已,怎麼感覺拼得你死我活一樣?難不成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這老浪已經被拍在沙灘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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