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摘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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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摘下面具

  白蘇走了,跟她的小夥伴們一起走了。

  慕凌風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像上一次一樣,看著她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可是,這一次,她是永遠的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跟她,失之交臂,永遠不可能了。

  「皇上,下雪了,披上衣裳吧。」白芷來到慕凌風身邊,將手中的貂皮披風披到慕凌風身上,細心地替他系好帶子。

  慕凌風回過神來,望著漫天細碎的雪花,緩緩地伸出手。

  雪還太小,落在手上、身上、屋檐上,很快就化了。

  「今年北慕的第一場雪來得格外早啊。」慕凌風說著,回頭,看向白芷。

  寒風凜凜、雪花飄飄的天氣之中,眼前的女子只著了一身單薄的衣裳,顯得那麼脆弱,不堪一擊。

  可是,她卻不懼嚴寒地從宮中出來,只為替他披上禦寒的衣裳。

  不,或許,她是為了陪他,陪著被人拋棄的他。

  慕凌風想起白蘇離開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不要總是糾結於不屬於你的人,而忽略了身邊那個人。

  她沒有明說,他身邊那個人是誰,可他想,她說的就是白芷吧。

  慕凌風最後望了一眼白蘇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轉身,面對白芷。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明明凍得唇色發白,卻滿心滿眼裡都是他的小女人。

  「走吧,咱們回家吧。芷兒。」慕凌風掀開身上的貂皮披風,將白芷摟入懷中,帶著她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皇宮,那裡才是他們的家,永遠的家。

  而眼前這個女子,才是最愛他的人,永遠的愛人。

  被包裹在慕凌風懷中的白芷,身體微微地輕顫著。

  不僅僅是因為慕凌風將她摟入懷中這個溫暖的舉動,還因為那兩個字。

  芷兒。

  這個稱呼,依稀還是數月前,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死之前,他這麼叫過她。

  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再這樣叫她一聲。

  如今,再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白芷的雙眼不由自主地模糊了。

  她的愛,她的等待,終於得到圓滿了。

  原來,做一個明媚的女子,真的能得到一份明媚的愛情。

  她懂了。

  姐姐,謝謝你。

  漫天的雪花好似傳遞了白芷由衷的感謝。

  馬車之中,白蘇掀開帘子,看著外面的雪,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相信,慕凌風一定會看到白芷的好,他們一定會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不管怎麼樣,他們能幸福,至少就少了一樣牽絆,而她跟慕雲天之間也少了一份阻力。

  「在想什麼?」慕雲天騎著馬兒,走到白蘇所坐的馬車旁邊,臉上帶著一絲劫後重生的舒心笑意。

  白蘇收回思緒,調皮一笑:「沒什麼。在想……你什麼時候娶我。」

  「呵呵。」慕雲天笑道,「本王從來不知道,蘇蘇這麼想嫁本王。」

  「慕雲天,你混蛋,敢笑我!」白蘇面色一紅,嗔他一句,關上了帘子。

  馬車內,初一安靜在躺著。

  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聽到兩人的話,忍不住笑出聲。

  「咳,咳咳!」初一忍不住咳了兩聲,朝白蘇打趣道,「姑娘,看來,你很快就會成為主子的人了哦……」

  一向自持老成的初一這麼一說,白蘇的臉就更紅了。

  「誰說我要嫁給他了,想娶我,還得再修煉修煉……」

  「不知蘇蘇還要本王如何修煉?」慕雲天帶著一絲愉悅的聲音自馬車外傳進來。

  白蘇的臉越發燥熱,剛想說他,不想馬車外傳來「駕」地一聲。

  接著是馬兒快速奔跑的聲音。

  白蘇神情僵了僵。

  那「駕」地一聲分明就出自琴墨之口……

  他是聽不慣她和慕雲天的話,所以驅馬快速上前了嗎?

  白蘇沉默了一會兒,掀開另一邊的窗簾,探出頭,朝著前面看去。

  一襲墨黑色衣裳的琴墨一把拉著韁繩,一把揮舞著馬鞭,將馬騎得飛快。

  那速度,跟一向溫和沉默的他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原本跟著琴墨身邊的侯清泉,頓時被甩出一大截距離。

  像是感覺到白蘇的目光,他突然回頭,朝她看了一眼。

  他微擰的眉頭,昭示著內心的不悅。

  但很快,他就轉開頭,朝著前面狂奔的琴墨追了上去。

  白蘇想,也許,她真的無意之間,傷害了一個人吧。

  她放下帘子,徹底地沉默了下來。

  傍晚時分,一行人抵達了距離慕都最近的一個小鎮,琴墨和侯清泉先行趕到,便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用過晚膳,白蘇來到琴墨門前。

  她揚了幾次手,卻沒有勇氣去敲響他的門。

  看著那扇門,想到房間裡面的那個人,她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似的。

  最後,白蘇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再次舉起手,準備敲門。

  可就在這時,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被打開的門縫裡,出現了琴墨那張戴著黑玉面具的臉。

  白蘇舉著的手僵在半空中,看著琴墨,愣住了。

  琴墨很平靜地說:「有事嗎?」

  原來,他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啊。

  白蘇有些訕訕然地收回手,低頭,抿了抿唇,才抬頭看向他,低聲問道:「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嗎?」

  她有話要跟他說,可他們畢竟是一男一女,現在又是夜晚,待在一個房間裡未免不太好。

  所以,白蘇才想到邀請琴墨出去走走。

  琴墨沒有拒絕,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看著雙手絞於身前,微微低著頭,有些拘謹的白蘇,琴墨的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

  雖然,看到她跟別的男子在一起,他會覺得難過,可他想要的並不是她在面對他時拘謹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啊。

  琴墨的心,隱隱作痛。

  也許,他無意識的舉動,已經在傷害眼前的女孩了,他卻不自知。

  客棧樓下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下了一天的小雪,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白蘇並沒有穿很多衣裳,出了門才感覺到入夜之後,特別的冷,不由自主地抱住雙臂。

  身後陡然沒了動靜,白蘇正準備回頭,身上突然被披上一件披風,溫暖的感覺頓時包裹住她全身。

  轉身,看到來不及收回手的琴墨,白蘇微微怔了怔。

  雪花落在他身上,似乎一刻也沒有停留,很快便融化了。

  跟他相比,她的身上、頭上,倒是有著零零星星地雪白。

  愣了一下之後,白蘇下意識地想要將披風還給琴墨。

  可是,他卻按住她的肩,目光溫柔而真摯地盯著她,開口說道:「小白,你是師妹,我是師兄。師兄關心師妹,本就是應該的不是嗎?不要拒絕我,好嗎?」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噪子破壞後的沙啞,可他的話,聽起來卻無比的暖心。

  白蘇輕輕地吸了吸鼻子,伸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點了點頭:「是。師兄。」

  琴墨臉上露出一絲笑,看起來溫暖極了。

  白蘇也笑了。

  兩人對視良久。

  白蘇忽然說道:「既然臉都好了,為何還要戴著面具?」

  她說著,伸手,就取下了他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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