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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林透葉灑下,金黃的光線,為她白嫩的小臉,鑲上一層淡淡的金邊,勾勒得她的五官更甜美可愛。
那張熱切的小臉,往他又湊近了些許。
“所以啊,我在想,這邊是登山的必經步道之一,但地點又沒有那麼高,以前會來的幾乎都是登山客。如果開發野溪生態導覽,結合溯溪活動、介紹一些昆蟲植物,還有附近一些舊礦區的古蹟巡禮,說不定可以吸引那些登山客,帶老婆、小孩全家一起來玩。”她一口氣說完,滿懷期待的看著他。“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不錯。”
“你也覺得不錯嗎?”得到了他的認同,喜悅好高興。“真的?”
他點頭。
這男人的贊成,不知怎麼的,給了她鼓勵與勇氣。
“好,那我們就來做吧!”她興致高昂,捏緊小拳頭。“這樣一來,也能宣導環保與護溪的重要性,如果狀況不錯,說不定大家都願意回到村里,你說對不對?”
喜悅說得是太過興高采烈,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太過靠近,直到她猛然轉頭,再度詢問他的意見,才愕然發現,他的臉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能在他深邃的黑瞳中,看見自己。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
不自覺的,她屏住了氣息,莫名的有些口乾舌躁。
“陳……浩東……?”喜悅不安的舔了舔唇,聲音小小的。烈日之下,她曬得臉頰紅紅,粉唇水嫩,嬌俏如花。
眼前的小女人,看起來是這般可愛誘人。
他靠得更近,縮短彼此間的距離。
她應該要後退的。喜悅想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無法動彈,只能像是被催眠般,等待著、期待著。
然後,陳浩東俯下身來,貼上她的唇。
在燦爛的陽光下,他深深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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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他吻了她。
他吻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到房裡的喜悅,撲倒在床上,抱緊了被子,像顆小皮球似的,不斷翻過來、滾過去,激動得全身發燙,甚至有些顫抖,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艷陽下、樹蔭里的那一吻,讓她震撼不已。起先,她還僵硬得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空白,但是在他技巧高超的帶領下,她逐漸被誘哄,從毫無反應而逐漸陶醉,甚至開始學著他的方式,生澀的回吻他。
她甚至酥軟得無法支撐自己,要不是他及時伸手,她肯定會從大石頭上滑落,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那個吻,比她最難以啟齒的春夢更為羞人,僅僅是回想他吻她的方式,她白嫩的腳趾頭,都會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
直到發泄完心裡的激動後,喜悅才停止滾動,頭髮散亂、臉兒紅燙的攤開雙手,躺在床上直喘氣。一會兒之後,她慢吞吞的舉起手來,湊到嘴邊,輕咬了一口。
唉啊,會痛!
她看著手上,紅紅的齒印,嘴角噙著夢幻般的甜笑。
不是夢。
陳浩東真的吻了她。
柔軟的指尖,輕輕觸在紅嫩的唇瓣上。他的味道、他的觸感;他在她唇上、在她嘴裡所施展的誘人魔法,還那麼的鮮明,害她的胸口,至今都像是有隻小鹿在裡頭大跳霹靂舞。
她的猜測與願望同時都得到了印證,滿滿的愛慕並沒有落空,他肯定也是喜歡她的。
雖然,他失去記憶;雖然,她認識他的時間並不算太久,但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足夠讓她觀察出,他是個極為自製,且勇於負責的男人,他對待任何事情,都是一絲不苟,全心全意。
這樣的男人,不會抱著輕浮的心態,去親吻女人。
那個吻,就是他的宣示。
想到這裡,喜悅用雙手兜捧住發燙的粉頰,興奮得雙腳亂踢。
喔,難道,這就是傳說是的兩情相悅嗎?這就是傳說中戀愛的滋味嗎?
她喜歡陳浩東,而陳浩東也喜歡她。啊,這世界是多麼的美好,沉浸在幸福快樂中的她,好想坐上車子,到村子裡去東轉西繞,拿著工程用的大聲公,學候選人拜票的方式,對所有人宣布,她是戀愛中的女人了……
轟!
驀地,外頭傳來巨響,連地面都像是輕輕震了一下。
忙碌於幸福翻滾的喜悅,也被嚇了一跳,翻身坐了起來。工人們喊叫的聲音,從窗戶縫隙滲透進來,每一句叫喊里,都充滿著驚慌。
“柱子垮了!”
“有人受傷嗎?”
“老方!老方!老方!”
“老方在哪裡?”
“他被壓在下頭啊!”
“快叫救護車,快!”
砰的一聲,屋門被撞開,急促的腳步聲往工地衝去,伴隨著媽媽驚慌的喊叫:“他怎麼了?方義怎麼了?”
喜悅心頭悚然一驚,急匆匆的衝到窗戶旁,用力推開窗戶,想也不想,直接就從窗戶跳出去。屋外,工人們全都陷入混亂,每個人的表情,都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所有人都集中在三號小木屋旁邊,原本打好地基、立好柱子,已經初具雛形的小木屋,這會兒柱子全都倒了,喜悅用百米賽跑的速度,趕到出事現場。
在煙塵瀰漫下,傳來陣陣的呻吟,灰頭土臉的方義,被木料的重量壓得動彈不得,臉色蒼白,就連呻吟也是有氣無力。
直到看見丈夫的臉,確定他還能唉唉喊痛,許水仙才鬆了一口氣,腿軟得當場跪下,要靠著女兒攙扶,才能勉強再站起來。
“怎麼會搞成這樣?”有人問道。
“方義逞強,硬要跟我打賭,說要自己上樑,結果沒對準,柱子跟梁都垮下來,全往他身上壓。”在三號小木屋工作的阿財,工程帽下的黑臉,滿是愧疚的神情。
全身發冷的喜悅,聽見媽媽說了一句話,只是那聲音太小,媽媽又因為驚嚇過度,語音虛弱,所以她聽得並不清楚。不過——不過——媽媽好像是罵了一句髒話——
“媽,你說什麼?”她不太敢確定。
“沒什麼。”許水仙勉強振作起來,請工人們先動手,把動彈不得的方義救出來。“先把他搬出來吧!”她暗自決定,確認丈夫沒事後,她就要親手剝了他的皮!
只是,工人們才剛靠近,方義就喊得更大聲。
“啊啊啊,痛……”他大叫。“別踩在木頭上,我骨頭要斷了!”木頭在他身上重重疊疊,交錯成一座危塔,只要稍微施加重量,複雜的結構,就更往他身上壓。
一時之間,工人們都束手無策。不搬開那些柱子跟梁木,根本就無法救人,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方義連聲痛叫。
在第一時間趕到的陳浩東,這時才開口。他低沉的聲音,平穩而徐緩,輕易就鎮住焦慮不安的人心。
“這必須用抽的。”他在木堆旁蹲下,黑眸略眯,仔細審視。“王叔、張大哥,請你們先移動那要梁木,對,慢慢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