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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善水帶著手辦師父到了一處有些老舊的小區,手辦師父坐在他肩膀上,寄身則一邊一個待在口袋裡,只是新出現的寄身總是不太老實,總是想要伸頭往外看,直到方善水輕手把它按回去。

  反覆幾次後,待在肩上的手辦師父看起來已經非常不滿了,緋紅的眼睛冷冷地向著彭侯寄身欻欻了數次。

  方善水走進小區,裡頭是最高只有八樓的樓房,看起來時間很久了。

  找到某棟樓里,住在三樓的文家,方善水按了門鈴後,很快有人出來開門。

  一個有點蒼老的中年婦女,期待的望了出來,睜大的眼睛裡,滿是腥紅的血絲,似乎焦慮頗重,又仿佛好幾天沒睡好了。

  文母看著方善水,期待化為遲疑:“你……您是青越觀來的大師?”

  方善水點點頭:“你好。”

  文母一聽方善水的聲音,忙打開門讓道:“快請進,快請進,我剛已經給孩子他爸打了電話,他正在從市中心醫院趕回來。”

  ……

  文母將方善水帶到了女兒屋裡,看著女兒的房間,這位憂慮重重的母親,立刻就掉了眼淚,一邊哭,一邊道:“大師,這就是我女兒的房間,你看那些牆上的畫,都是她畫的。醫生說她很可能挺不過去了,除了到處借錢,我們也沒有絲毫辦法幫她,只是我看著她這麼多年過來,想著她要是真的治不好,至少讓她完成這點遺憾,說不定她一高興,就能挺過來……嗚嗚。”

  文母說到最後,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了,看起來搖搖欲墜。

  方善水立刻扶了文母一把,同時伸手拍了拍文母,為文母輸送了一些真氣,穩定她的情緒,很快,文母就好像鎮定了一些,見她能站穩了,方善水才鬆開手。

  這件事說到底,也就是病急亂求醫。

  方善水四下看去,少女的房間裡,雪白牆上掛滿了手工繪製的畫作,畫作里都是一個古代少年,少年劍眉星目高大俊美,腰間還常佩戴著一柄劍。

  畫作里的少年或喜或怒,或站或坐,或騎馬或she箭,或飲酒或舞劍,仿佛將一個人的一生都畫在了裡頭。

  方善水回頭看向文母:“有沒有你女兒的照片和生辰八字?”

  文母連忙去翻相冊,同時將女兒的出生日期都告訴了方善水。

  方善水接過了文母遞來的相冊,文母指著上頭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道:“大師,這就是我女兒。”

  照片上的文清清活潑愛笑,看起來是個溫暖的女孩。

  看到照片裡充滿活力的女兒,再想到如今在醫院重症監護室里,危在旦夕的女兒,文母似乎有些觸景傷情,又開始淚流不止。

  方善水心中觸動,不禁又拍了拍文母,給她輸送了一些真氣,未免她傷心太過,哀毀根本。

  接連兩次都從方善水手中,感受到了那種溫暖的感覺,文母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信服地感激道:“謝謝大師,我已經好多了。”

  方善水卻沒有說話,他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眼睛突然不由自主地眨了下,再睜開,瞳孔已經變成了金色。

  方善水並未注意到自己的變化,但是在隨後再看向女孩的照片時,方善水就知道了,他幼時的能力又回來了。

  方善水在女孩身上,看到了瀰漫的黑色,他甚至從那些黑色中看到了準確的時間,三日。

  方善水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忽然覺得有些沉重,轉口道:“肇事者還沒有找到是嗎?”

  正期待著方善水能說些什麼的文母,聞言立刻被轉移了注意。

  方善水:“出車禍的地點在哪?你們有沒有傷者當時的衣服和物品?”

  “有有。”文母連忙說道,正要去找東西,門突然響了,有人從外頭拿鑰匙開門,是文父從醫院回來了。

  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人進入陪同,怕有細菌感染,所以很多親人都是在重症監護室外頭扎堆聚坐,也沒有休息的地方,也不願意離危險之中的親人太遠,就那麼待著。

  文母也在那邊待了幾天,勞心勞力,文父就讓她回家休息,他們交替著去,總不能兩個人都累垮了。

  這些天文清清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經常胡言亂語,文家二老

  文母趕緊問道:“回來了,清清怎麼樣了?這就是青越觀來的大師。”

  文父先是上來和方善水握握手,問候了一句後,才轉頭說起青青的情況。

  文父沒敢說得太嚴重,剛剛好一些的文母,一聽又想掉了眼淚,知道情況只會比丈夫說得更糟糕。

  這些天就沒有什麼好消息,醫生也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文母的眼睛都快哭壞了,似乎有了某種預感一樣。

  只是還有點不甘心地在掙扎。

  方善水對這種悲情的氛圍不知道該說什麼,待他們冷靜了一些後,才讓他們將文清清遭遇車禍時的一些東西找了出來。

  一個碎屏的手機,一個帶血的包,還有一雙斷了跟的鞋子。

  方善水將這些東西放在桌子上,又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些材料和紙錢,指尖點了些自帶的硃砂,在桌子上畫了一圈,將所有東西都圈在了紅圈裡。

  方善水示意文家二老將窗簾都拉上。

  屋裡很快陰暗下來。

  方善水正待繼續做法事,突然想起來看了文母一眼:“你身體太弱,最好不要待在這間屋裡。”

  文母不太願意,文父連忙上去推她:“我在這裡不也一樣,你快回屋休息去,不要礙了大師的事。”

  文母只得出去了。

  方善水讓文父找來一個可以用來燒紙的鐵盆,文父欲言又止,還是照做了,文父本身是不太相信這些的,要不是病急亂投醫,也不會想到去求什麼大師。

  警察都找不到,大師又能夠怎樣。

  文父心中嘆息了一聲,就當是安老伴的心吧。

  方善水將紙錢扔進鐵盆里燒了起來,手中捏著文清清的照片置於火盆之上,照片被火光映得有些通透,仿佛能隔著照片看到盆里火焰燃燒的姿態,那姿態好像什麼晃動的影子在遊走,使得照片上被火光映亮的人,也似乎有些詭異起來。

  方善水的手和照片都離火很近,好像不怕被火燒一樣,看得文父有點擔心。

  方善水默默念了幾句咒後,忽然拿出攝魂鈴搖了起來,“叮鈴”、“叮鈴”的鈴聲傳出,方善水仿佛在喃喃自語般地:“石心中路第三個斑馬線上,誰看到過這個出車禍的女孩,請過來一趟;石心中路第三個斑馬線上,誰看到過這個出車禍的女孩,請過來一趟……”

  方善水反覆地重複著,文父在他的聲音中莫名有些昏昏欲睡,總覺得他的聲音好像傳到很遠的地方一樣,而且似乎有種魔力,能牽引著人往他聲音的方向走一樣。

  突然,火焰猛地漲了上來,忽然將文清清的照片燒著了。

  正迷糊著的文父猛地一醒,看著方善水鬆了手,文清清的照片落入了火盆里,一點點被燒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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