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毒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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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小滑頭！」蘇婉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小腦袋說道。
團團眼睛靈活地轉了轉，說道：「兒臣一樣喜歡。」
「那你最喜歡父皇還是母妃呢？」蘇婉壞心眼地問道。
團團立即討好地向顯德帝笑了起來，說道：「父皇聽錯了，兒臣可喜歡父皇了。」
顯德帝聞言，不由板著臉說道：「原來團團說最喜歡父皇都是假的，只為了舉高高，朕可都聽到了。」
隨後，他又小聲道：「只是父皇能舉高高。」
「才沒有呢！」團團有些著急地說道，「兒臣最喜歡母妃了。」
蘇婉聞言不由笑說道：「你還敢說！只知道找你歪纏你父皇，一見到你父皇，眼睛裡就看不到母妃了。」
團團見到自己擠不上去了，這才一頭扎進蘇婉懷裡，假哭道：「父皇偏心，母妃也偏心，你們都不喜歡我。」
顯德帝眼中的笑意和滿滿的父愛幾乎要溢出來了，摸了摸圓圓的小腦袋。
圓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的父皇，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然後彎腰抱起了圓圓。
顯德帝哭笑不得，伸手彈了彈他的腦門說道：「臭小子，規矩點。」
沒一會兒，團團圓圓就換了衣裳出來了，見到父皇也在，就像是兩隻小狗狗見到主人一般，歡快地撲了過去，尤其是團團，抱著顯得的大腿，就要往顯德帝腿上爬。
她想要再看一看。
但若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再結合黃媛香上午的表現，蘇婉懷疑那以前幅字根本不是黃媛香寫的。
敢覬覦她的你那人，真是找死呢！
隨即，她便眯了眯眼睛，這次她要自己解決。
蘇婉鬥氣似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才不用你出手，我自有主張。」
「好了婉兒，誰都有眼拙的時候，何必為了一個不值當的人生氣，你若不想見到她，朕讓她消失就是了。」顯德帝說道。
她原本看她的字體中有一種傲骨，更透出一種超然脫俗，與世無爭的韻味，便以為她也是這樣的人，沒想到，倒是她眼拙了。
想到這裡，蘇婉頓時被氣笑了，說道：「我原本以為字如其人，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蘇婉頓時明白了，黃媛香若是真安分的話，就該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但是現在，她卻見到了皇上，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是想要勾引皇帝。
他並不想告訴蘇婉，他不只是見到了對方，她還搔首弄姿地想要勾引他呢！不過，還沒靠近，就被他身邊地人給攆走了，若非那女人說是皇貴妃的客人，她現在能不能站著還是個問題。
顯德帝喝了口茶，點了點頭。
經過一上午的觀察，蘇婉對黃媛香的印象早就發生了改變，根本不會將她配給傅指揮使，但是也不至於像他說的那般差吧，至少容貌氣質還是極好的，所以，她還是問道：「陛下剛才見到她了？」
「野心太大，人品太差，長得也很一般。」顯德帝顯然對黃媛香十分厭惡，絲毫沒有口下留情，「根本配不上傅黎，你還是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什麼不行？」蘇婉問道。
「原來是她。」蘇婉讓顯德帝看過那幅字，一聽蘇婉提起，他一下子就想了起來，眼中卻迅速閃過一絲嫌惡之色，說道：「此人不行！」
蘇婉想到前院配殿的黃媛香，神色有點莫名，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之前寫梅花篆體的那位黃姑娘。」
顯德帝答非所問地說道：「婉兒今天有客人？」
「剛才玩了滿頭汗，我讓人帶他們下去清洗了。」蘇婉攏了攏頭髮說道，「你又是怎麼了？」
顯德帝見到蘇婉，神色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走過去坐到蘇婉身邊，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圍，問道：「那兩個小傢伙呢？」
蘇婉見狀，不由坐起身來，笑道：「陛下怎麼拉著一張臉？誰讓陛下生氣了？」
誰知道山茶剛出去，就回來了，蘇婉正要問，就見到顯德帝大步走了進來，只是臉色有點不好。
不過，她也沒太放在心上。
蘇婉點了點頭，說道：「也好。」說不定陛下被什麼事給耽擱了。
「要不奴婢去瞧瞧。」山茶突然說道。
「皇上也該處理完政務了，怎麼還沒過來？」蘇婉蹙了下眉頭說道。
「娘娘，快午時了。」菡萏上前說道。
過了一會兒之後，蘇婉突然問道：「什麼時辰了？」
兩個小傢伙被帶下去洗澡了，蘇婉則是歪在炕上看書。
等他們寫完字，身上的汗也差不多幹了，熱水也準備好了。
團團跳脫，遠不如圓圓沉靜，沒太大耐心，經常坐不住，不如圓圓進步大。
趁著這會兒時間，蘇婉看著他們寫了兩篇大字。
說著，蘇婉便拿帕子給他們擦了擦汗，然後才領著兩個小傢伙進了後殿，讓人準備熱水，等會兒給他們清洗一下，再換身衣服。
蘇婉抱抱這個，又親親那個，說道：「母妃這不是回來陪你們了嗎？看你們滿頭大汗的，又玩瘋了不是？」
「女兒想母妃了。」圓圓仰著小腦袋，嫩聲嫩氣地說道。
「母妃去哪兒了？怎麼不跟我們一起玩？」團團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說道。
其他人立即向蘇婉行禮，然後悄無聲息地退到一側。
「母妃——」一進後殿，正在院子裡跟宮人們，玩捉迷藏的兩個小傢伙就爭先恐後地跑了上來，拉著她的手撒嬌。
兩個小傢伙，現在也在永寧宮，她要去陪陪他們。
蘇婉命令彩月帶黃媛香去配殿休息，自己則是直接去了後殿。
能多在宮裡逗留一會兒，她就多一分見到皇上的希望。
「是，臣女多謝娘娘體恤。」黃媛香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眼睛一亮，急忙向蘇婉道謝。
寫梅花小篆很浪費精力體力，蘇婉見黃媛香有些疲憊，便說道：「你也不用著急，如今也快中午了，等你用過午飯，休息之後，養足了精神，再寫不遲。」
黃媛香其實有些不情願，因為時間太短，她臨摹黃媛鳳的那幅畫，如今也只有三分相像而已，但是，皇貴妃既然已經開了口，她卻不能不從，只能一臉榮幸地答應下來。
蘇婉停下了話頭，對黃媛香說道：「本宮很喜歡黃姑娘的字，黃姑娘可否現寫現賣，當場寫一幅梅花小篆給本宮看看呢！」
偏偏她那天的字，寫得的確還不錯，要知道梅花篆字可是極為難寫的，不下苦功夫絕對不行。
談論書法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得多歡喜，反而有點避之不及。
可若非真心實意喜歡，她又怎麼會堅持這麼多年呢？
覺得她之所以會堅持練習梅花小篆這麼多年，也只是為自己增加籌碼罷了，並非真心喜歡。
蘇婉心中的興奮，便淡了許多，不免對她產生了幾分懷疑。
但是，聊著聊著，她便發現黃媛香似乎是有些疲於應付，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強，她偶爾提幾個問題，她也回答地磕磕巴巴，品鑑名人字畫的時候，也只是人云亦云，從書中看來，並沒有自己的見解。
蘇婉很久沒有跟人這麼暢快地聊天了，尤其是，她們都喜歡字畫，有了共同的話題，便有些興奮，忍不住多聊了一些。
幸虧她肚子裡確實有點真材實料，這才勉強應付了皇貴妃的各種問題，沒有當場出醜，這一聊就是半個多時辰，天氣並不熱，但黃媛香卻已經香汗淋漓了。
黃媛香原本以為皇貴妃還會問自己其他的事情，沒想到，皇貴妃突然又跟她聊起了書法還有水墨畫。
她心裡有些激動，也有些忐忑，不知道皇貴妃是有目的地問自己，還是只是隨口一問。
「臣女平時也就是喜歡寫寫字，繡繡花而已。」黃媛香保守地回答道。
「黃姑娘平時喜歡做什麼？」蘇婉似乎很感興趣地問道。
黃媛香謝恩之後，才斜簽著身子坐了。
立即就有一名宮女搬了一個繡墩過來，放到黃媛香面前。
「黃姑娘真是太謙虛了。」蘇婉說完，又吩咐道：「來人，給黃姑娘賜座。」
但她還是壓下心中的難堪，一臉榮幸和感激地說道：「娘娘能看中臣女的字，是臣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過這只是一幅拙作罷了，難登大雅之堂，當不得娘娘如此誇讚。」
儘管已經猜到了這答案，但黃媛香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她不相信，自己就只有這幅字入了皇貴妃的眼。
蘇婉從炕桌上拿起一幅字，倒也沒有隱瞞，說道：「因為你寫得這幅字入了本宮的眼，這幅字雖然差了火候，卻很有了一絲風骨，很是難得。」
黃媛香低眉順目地微微搖頭，說道：「臣女不知。」
「你可知道為什麼本宮要召你進宮嗎？」蘇婉問她道。
「謝娘娘。」黃媛香謝恩之後，站了起來。
蘇婉聞言也不由笑道：「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起來吧！」
「臣女個皇貴妃娘娘請安，祝娘娘青春永駐，身體安泰。」黃媛香頭都不敢抬，規規矩矩地給蘇婉叩頭行禮，禮儀絲毫不差，顯然也是用心學習過的。
只見她身上穿著淡黃鑲領粉綠暗花對襟褙子，頭上梳著朝雲近香髻，戴得釵環雖不多，卻件件精品，妝容也很精緻，看起來比當日見到她時，更美麗了三分。
皇貴妃身著黃色鳳袍，頭戴掐絲綴珠金鳳，青金石耳墜，正坐在羅漢榻上，正在看書，聽到動靜，這才抬起頭來看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番黃媛香。
明間與東次間之間，用花梨木花梨木透雕喜鵲登梅落地罩隔開，上面掛著橘紅紗帳，南窗下設著羅漢榻，對面靠北牆則設著書案還有書架等物。
但皇貴妃卻沒在這明間，而是在東次間。
室內方磚墁地，天花彩繪雙鳳，明間正中設地平寶座、屏風、香幾、宮扇等物，富麗堂皇，滿目生輝，盡顯皇家氣象。
彩月聞言又看了她一眼，臉色絲毫微變，引著她走了進去。
「有勞姑娘了。」黃媛香不由對她頷首一笑，雖然她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但因為修煉不到家，即便她笑得再親切，態度里也總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味道。
「黃姑娘，跟我來吧！」彩月這才看向黃媛香，微不可查地打量了她一眼，笑著說道。
「是。」小順子應了一聲，就退滿臉喜色地退了下去。
彩月看了小太監一眼，說道：「行了，小順子，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領賞吧！」
「彩月姐姐。」小太監見了她，立即恭敬而又殷勤地喊道。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十七、八歲，長相俏麗的宮女走了出來。
「娘娘，黃姑娘到了。」小太監在門外躬身說道。
顯然皇貴妃是在正殿裡召見的她，若是更親近有些的人，皇貴妃一定會在後殿召見，顯然皇貴妃對她，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看重。
黃媛香垂下了眼，不敢再瞧瞧打量了。
院子北面便是五間正殿了，黃琉璃瓦，檐角安放走獸，檐下施以單翹單昂五踩斗栱，內外檐飾龍鳳和璽彩畫，殿前有寬闊的月台，拾階而上，過了月台，就是正殿的門了，門前侍立著宮女和太監。
進了永寧宮的門之後，黃媛香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裡面的建築，過了永寧門，就進了院子，就是一個五福捧壽紅木屏風，下面墊著石座，院中滿樹梨花正開，正可謂玉樹銀花，滿院幽香。
那名小黃門笑眯眯地進去通報了，過了好一會兒，她就走了出來，說道：「黃姑娘，娘娘有請，請跟雜家來。」
對於皇貴妃身邊的人物，就算只是個殘缺的閹人，也絕對不能得罪。
「有勞小公公了。」黃媛香恭敬而客氣地說道。
走到永寧宮門門外後，引黃媛香進宮的小官宦才對黃媛香說道：「黃姑娘稍後，雜家去通報一聲。」
黃媛香心中失望，卻不敢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