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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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妃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前去抓曼荷。

  原本失神的曼荷,此刻也被王妃的話給驚醒,她也不想坐以待斃,立即就跪了下來,涕淚橫流地哭求道:「王妃饒命啊,奴婢不知道她是楚國夫人,若是奴婢早知道的話,就是借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麼做呀……」

  就在曼荷求饒的時候,她已經被婆子給抓住了,將她的腦袋狠狠地摁在地上,但是曼荷卻顧不上疼,依舊忍著哭道:「王妃,奴婢雖然誤會了楚國夫人和世子,但奴婢的的確確是一片好心,怕世子爺被人給騙了……王妃,看在奴婢打小就伺候您的份上,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王妃……」

  聽到曼荷這話,福王妃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還敢狡辯,直到現在還沒有絲毫悔改之心,我若是饒過你,天理也不容。捂上她的嘴,給我拉下去直接打死!」

  見求王妃無用,驚恐無比的曼荷又將目光對準了冷眼旁觀的梁玠,哀求道:「世子爺,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伺候了您這麼久,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唔唔……」

  話未說完,嘴巴就被人給堵上了,掙扎著被兩個婆子捂著嘴拉了下去。

  直到曼荷被拉下去之後,福王妃的臉色才好轉了些,至少目前總算是對楚國夫人有個交代了,嘆息一聲對蘇婉說道:「楚國夫人,都怪我調教無方,耳根又軟,又太過於相信那個賤婢,結果才誤會了夫人,差點釀下大錯,真是……」

  蘇婉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說道:「王妃不必自責,畢竟人心易變,丫頭長大了,難免都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事情已經過去了,王妃就不必如此耿耿於懷了。」

  「夫人真是虛懷若谷,真是讓我羞愧地無地自容了。」福王妃聽到這話,眉頭也舒展了些,那個丫頭倒在其次,只要楚國夫人不怪罪她就好。

  萬一楚國夫人對他們福王府新心存不滿,向陛下進言幾句,福王府恐怕都吃不了兜著走,誰也不敢小看枕頭風的威力。

  一想到這裡,福王妃對曼荷越發恨地咬牙切齒了,說道:「下面的丫頭有點小心思倒是沒有關係,只是,讓我惱怒的是,她胡亂污衊別人,妄圖利用我對她的信任借刀殺人,心思實在太過歹毒。幸虧及時發現了,否則,以後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死在她的挑撥離間之下。」

  說到這裡,她冷冷環視了眾人一周,說道:「以後若是還有人拿不實的虛話來騙我,一經察覺,無論是誰,直接亂棍打死!你們聽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了。」眾人聞言,心裡均是一緊,立即畢恭畢敬地說道,那些又小心思的,也都老實了下來。

  「楚國夫人,請上座!」說完之後,福王妃才請蘇婉入座。

  蘇婉沒有太過推辭,含笑說道:「王妃也請坐!」

  福王妃自然是應了,不過卻等蘇婉入座之後,她才坐了下來,隨後,又讓下人拜見楚國夫人。

  「青霜,去請王爺!」楚國夫人來了,福王不來見見不像話。他們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如此避諱。

  「是!」一個長相俏麗,衣著體面的丫頭,微微躬身應了一聲,這才退了下去。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就恰好碰到了從外面進來的永興郡主等人。

  「青霜,你這是去做什麼?」永興郡主拉著劉依琳的手,好奇地問道,這可都要到了飯點了。

  「郡主。」青霜先是屈膝行了一禮,隨後解釋道:「奴婢奉王妃之命去請王爺。」

  「那你快去吧!」永興郡主聽完拉著劉依琳,一起越過她走了進去。

  在她看來,今天大哥剛回來,肯定要吃一頓團圓飯的,父王自然不能缺席。

  「母妃——」永興郡主進來之後,對王妃福了福身,直接就蹦跳著上前摟住了福王妃的胳膊。

  「見過王妃,見過世子。」而劉依琳則是穩重地向福王妃行禮,儘管福王妃十分喜歡她,但她依舊對王妃恭恭敬敬地,從來都不恃寵而驕。

  只是這一次,劉依琳的眼睛微微帶了點紅腫,看到蘇婉竟然很王妃平起平坐,不由目露驚疑之色,但隨即,她就垂下了眼帘。

  福王妃卻是沒有看她,她的注意力都在永興郡主身上,見到女兒如此跳脫,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沒規矩。快不快點拜見楚……」

  「母妃,她怎麼坐在這裡?」永興郡主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悅地蹙起了小眉頭,帶著抗拒、疑惑和不滿看向蘇婉。

  難道母妃已經同意讓她進門了?可是不對啊,就算是世子妃,也不不敢坐到這個位置。

  福王妃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喝斥道:「薇兒,不得對楚國夫人無禮!」

  「楚國夫人?她?」永興郡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出食指指著蘇婉,先是愕然無比,隨後,眼中閃過懷疑之色,竟是直接提出了質疑,說道:「母妃,你們肯定是被騙了!據說楚國夫人長得國色天香,她長得這麼丑,怎麼可能是楚國夫人?」

  越想越是如此,說完,還篤定地點了點小腦袋,看著蘇婉的眼神,帶了幾分鄙視不屑,好似在看一個騙子。

  「胡說八道!快向楚國夫人道歉。」福王妃立即呵斥道,雖如此說,她心裡難免也有些嘀咕。

  福王妃看似是個厲害的,其實,卻是有些外強中乾,耳根子有些軟,否則,也不會輕信曼荷的話了。

  剛才她實在太過震驚,又見蘇婉的確氣度不凡,想不到有人敢冒充楚國夫人,最重要的是,這話是福王世子親口說的,所以,她才沒有懷疑,直接就相信了。

  但心裡未必沒有疑慮,現在聽到永興郡主的話,心中被她壓下的疑惑,頓時又升了起來。

  難道她真是冒充的?

  不,不可能!冒充楚國夫人簡直就是找死,她應該會這麼傻。可她的容貌又作何解釋?

  她可不相信,楚國夫人的長相,真得如此平庸。

  但她面上卻是絲毫不露,無論她是真是假,在沒有確定之前,如今也只能捧著。

  若她真是假的,到時候再對付她不遲。

  想到這裡,福王妃立即臉上堆笑,對蘇婉欠身說道:「夫人,薇兒年紀小,有點口無遮攔的,還希望夫人不要跟她計較才是,我在這裡替她向您賠罪了。」

  「王妃言重了。」蘇婉不以為意地笑道。

  「母妃——」永興郡主卻是有點不滿地喊道。

  「閉嘴!快向夫人道歉!」福王妃再次呵斥道。

  永興郡主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王妃的命令,她又不能不聽,只能嘟著嘴走到蘇婉面前,敷衍地向蘇婉福身行禮道:「我說錯話了,冒犯了夫人,還請夫人不要生我的氣,我給您道歉了。」

  不等蘇婉說話,她就直起身來,衝著蘇婉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臉說道:「夫人心胸寬廣,大人大量,肯定不會責怪我的是不是?」

  說完,還調皮地衝著蘇婉眨了眨眼睛。

  「薇兒!」梁玠見狀,立即冷冷喊了一聲,語氣裡帶著滿滿的警告之意,「不准無禮,好好向夫人道歉。」

  永興郡主聽到最喜歡自己的大哥用這麼嚴厲的口氣跟自己說話,淚水頓時在眼睛裡打轉,看著梁玠委屈地說道:「大哥,你呵斥我……」

  梁玠見狀,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聲音到底是放緩了一些,說道:「你若是態度誠懇,我又怎麼會吼你?」

  「難道我現在還不夠誠懇嗎?難道非要讓我跪下向她道歉才行?那也得看她受不受得起!」永興郡主打心底就不相信蘇婉就是楚國夫人,讓她向一個不知什麼來歷的騙子道歉,她已經夠委屈了,大哥竟然還說她,這讓她心裡十分不忿,不由賭氣說道。

  「薇兒,你太放肆了!」梁玠臉色微沉,根本沒想到永興郡主會說出這種話來,心裡頓覺不妙,立即地看了眼楚國夫人。

  不知何時,蘇婉臉上的笑意已經沒有了,神色淡淡的,雖然沒有表態,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她心情並不好。

  俗話說,可一不可二。

  福王妃那次,是無心之失,受人蒙蔽,再加上她認錯態度良好,蘇婉自然不會跟她計較,更別說,梁玠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這並不表示她沒有脾氣,被人如此如此輕慢,也無動於衷。

  無論永興郡主是什麼原因,她這種行為都不可取。

  要知道,對她不敬,就是對陛下不敬,他們是一體的。

  她就算不計較自己的臉面,也顧及陛下的臉面。

  察覺到福王世子的目光,蘇婉卻也沒有在意,隨後,站起身來,對神色莫名的福王妃,淡淡說道:「看來,永興郡主並不歡迎我,既如此,我也不好讓你們為難,王妃,世子,還請恕我先行離開。」

  蘇婉說完,轉身就要走。

  「楚國夫人請留步!」福王妃這才有些慌了,立即起身解釋道:「夫人您誤會了,薇兒只是小孩子心性,性子有些調皮而已,絕對沒有針對夫人的意思。

  蘇婉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她說道:「我知道,但是,心性單純,心直口快,絕對不是她可以如此無禮的藉口。不是什麼事,都能用年紀小遮掩過去的。我想這一點,王妃應該清楚才是。」

  福王妃頓時語塞。

  她也知道薇兒的確有些過分,但是,這可是她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她根本不忍心呵斥一句,何況,她還如此可愛,楚國夫人既然都能原諒她之前的冒犯,為何卻不能原諒薇兒這無心的冒犯呢?

  「等等!」永興郡主見蘇婉又要走,立即喊住了她,臉上帶著幾分不服,氣沖沖地說道,「我就是不相信你的身份,你說你是楚國夫人,誰能證明?」

  「薇兒,你……」梁玠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永興郡主卻倔強地看著蘇婉。

  蘇婉覺得有些好笑,「我不需要證明。我又不是活膩了,我冒充楚國夫人做什麼?再說了,冒充楚國夫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難道想要替她被白蓮教的人抓住嗎?」

  儘管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永興郡主還是不肯相信,說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證明。說不定你就是想利用這個身份,故意接近大哥……」

  「住口!」梁玠臉色一下子黑了,立即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含薇,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混帳話!還不快向夫人賠罪。」

  「不必了!」蘇婉淡淡笑道,「永興郡主的說的對,她的禮我可承受不起。我累了,就先回去了。若是你們還懷疑我的身份,可以立即聯繫官府,世子的救命之恩,我銘記於心,以後必定報答。」

  說完,蘇婉不再多做停留,直接抬步離開。

  福王妃一下慌了,看到蘇婉如此有恃無恐的模樣,她就已經相信了她的身份,她可不敢就這樣讓她離開,立即說道:「楚國夫人請留步!」

  「楚國夫人請留步!」其他丫頭也大聲喊道,已經有丫頭上前攔住了蘇婉。

  福王妃直接走上前,滿面愧疚地道:「夫人息怒,都是小女不懂事,我在這裡替她向您賠罪了。」

  說著,就福身下去。

  蘇婉立即側身避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說道:「王妃這是做什麼?難道我還真會跟她計較不成?我是真得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而已。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對福王府都是感激的,必不會恩將仇報。你真不必如此。」

  福王妃的確是擔心蘇婉暗恨於心,對福王府不利,但她卻沒想到,蘇婉說話竟然如此直接,讓她頓時一愣,隨後神色就變得有些訕訕。

  正要為自己解釋一下,卻聽梁玠突然說道:「母妃,夫人奔波了一路,又身懷有孕,早就已經累了,您就別再繼續挽留了。」

  再留下去也只會適得其反。

  福王妃這才想起蘇婉還身懷有孕,臉色一變,也不敢留人了,楚國夫人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萬一出了事,誰也承擔不起,說道:「倒是我疏忽了。翠桃,你立即命人一頂軟轎過來,你跟崔嬤嬤一起護送夫人回客院。」

  吩咐完之後,她才對蘇婉說道:「夫人,翠桃細心周到,崔嬤嬤懂醫理,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兒了,我懷孕的時候,就是她在跟前伺候的,若是夫人不嫌棄的話,就暫且讓她們近身伺候。」

  蘇婉點了點頭,向她道了謝:「有勞王妃了。」

  福王妃若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加害於她,除非她想要毀掉福王府。

  蘇婉坐軟轎走了之後,福王妃又立即安排了幾個丫頭婆子過去伺候,又命人送了很多東西過去,比如一些生活用品,都換成了最好的,還送了冰等等。

  蘇婉剛走,福王就來了,他一來就直接問道:「楚國夫人在哪兒呢?」

  福王妃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來晚了一步,楚國夫人早走了。」

  福王一瞪眼,詫異說道:「怎麼走了?至少也得好好招待一番,替夫人接風洗塵才是。」

  他身體有些圓胖,即便你是故作威嚴,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威懾力,但他的話,卻是沒有人敢不聽的。

  「哼,你問你的好女兒你吧?」福王妃說道,平時王爺可是比她還要疼女兒,他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福王看向一旁,呆呆坐著發愣的永興郡主,皺了下眉頭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永興郡主不肯說話,也不知是賭氣還是害怕,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些相信蘇婉的身份了。

  「世子,你來說!」福王看向梁玠說道,「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一遍,從你怎麼遇到楚國夫人開始。」

  梁玠微微一嘆,說道:「父王,還是用過晚飯再說吧!」

  ……

  蘇婉回到院子之後不久,王府下人就派人送來了精緻的晚膳,甚至還讓一位醫官特意來為蘇婉把脈看病。

  蘇婉用過晚飯後,就早早睡了。

  蘇婉什麼也不想,只安心養胎,等著顯德帝派人來接自己。

  她很篤定這一點,也期待這這一天的到來。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再去正院,也拒絕了王府要設宴為她接風洗塵的要求。

  懷孕是個極好的藉口,可以拒絕她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就算沒有藉口,只要她不想,也沒有人會強迫她。

  不過,福王妃倒是親自來探望過她幾趟,噓寒問暖,事事上心,一點也不曾怠慢她。

  福王也跟福王妃一起來了一次,客氣地說了幾句話。

  顯然,他們已經完全確定了她的身份。

  在這其間,她還帶著永興郡主過來一趟,是專門上來道歉的。

  這次永興郡主比當初可是老實了許多,沉默著低著頭,不大敢跟蘇婉對視。但蘇婉還是看出來,她心裡對她還是有所懷疑,甚至不服氣的。

  蘇婉也不在意,反正是無關緊要之人,也接受了她的道歉。

  福王妃這才徹底送了一口氣,對蘇婉越發熱情了。

  蘇婉其實想要去掉臉上的那種偽裝膚色,可惜,王府的醫官沒有這個本事,蘇婉也只能頂著這麼一張晦暗的臉蛋。

  除了福王妃常來之外,還有福王的幾個庶女,以及那位劉千戶的女兒劉依琳都上門拜訪過,蘇婉沒有見她們。

  她們來了幾次之後,知道楚國夫人安心養胎,閉門謝客之後,也就不再繼續登門了。

  這一天上午,蘇婉真躺在院子裡樹蔭下的一張搖椅上乘涼,福王妃突然滿面喜色地過來了。

  「楚國夫人,大喜啊!」她一進來,就忍不住笑著道喜。

  「王妃此話從何說起,喜從何來?」蘇婉從躺椅上坐起來,剛想要起身,就被王妃給阻止了。

  蘇婉便沒有執意起身,王妃在一旁樹蔭下的石凳上坐了,石桌上放著冰鎮的瓜果,蘇婉又讓人給她端了一碗酸梅湯。

  福王妃卻來不及喝,直接說道:「恭喜夫人,陛下派了禁軍前來迎接夫人回京,如今已經進了濟南府了,最遲明晚就能到了。」

  「什麼?」蘇婉一下子躺椅上直起身來,雖然她早就知道陛下會派人來,也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感到心裡激盪不已,鼻頭一酸,竟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知道禁軍對於顯德帝的重要性,可他卻出動了禁軍來接她,即便他沒有親自過來,她也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那份關懷和在意。

  過了好一會兒,蘇婉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平靜下來,拿帕子擦了擦眼淚,這才說道:「我失態了,讓王妃見笑了。」

  「夫人說的哪裡的話?懷孕之人,本就情緒不穩,多愁善感,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更別說夫人還一路吃了這麼多苦,激動也在所難免。」福王妃笑著勸道。

  她心裡直到現在還十分震驚呢!震驚於陛下對於楚國夫人的看重和寵愛。

  她就算知道楚國夫人受寵,也沒想過她竟然如此受寵。隨後,就是滿滿的慶幸了。

  慶幸福王府沒有真得得罪了她。除了一開始,跟楚國夫人有些不愉快之外,其他時候,她都儘量在討好楚國夫人,彌補自己的過錯。她相信,就算楚國夫人之前對王府有再大的不滿,現在也該消氣了。

  蘇婉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真誠地道:「多謝王妃這段時日對我的照顧。」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應該的。」王妃心裡亦是感慨萬分,想到楚國夫人就要離開了,心裡也有那麼一絲惆悵。

  福王妃又跟蘇婉說會兒話,就離開了。

  蘇婉在院子裡發了一會兒呆,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她回去之後,陛下還認不認得出她來。

  若是一直恢復不過來,那可就糟糕了。

  ……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永興郡主聽到丫鬟稟報的消息,有些震驚地問道。

  「是這的。」那丫頭連忙點頭,「這下郡主總該放心了,楚國夫人總算是要離開了。」

  永興郡主看起來卻不是很高興,「這怎麼可能?你確定你沒聽錯?」

  「奴婢確定沒聽錯。」那丫頭道,「是從王妃院子裡傳出來的,那還有假?」

  「難道她真是楚國夫人?」永興郡主得到這個結論,臉色不由一變再變,最後竟是變得蒼白無比。

  這麼說,真得是她猜錯了?

  不,她不相信,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相信。

  楚國夫人怎麼可能長成她那副模樣?還說什麼是被什麼藥物遮掩了容貌,她才不相信,否則,王府的醫官為什麼也束手無策?

  她滿口謊話,父王母妃還有大哥竟然都相信她,甚至還為了她懲罰自己,對她恭敬有加,這讓她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下定決心一定要拆穿她的真面目,讓大家才知道,到底誰才是對的。

  ……

  蘇婉心裡太過激動,以至於晚上的時候失眠了,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著,次日早早就起來了,坐立不安。

  她雖然知道,就算禁軍來了,她也見不到陛下,可是,她就是激動地難以自已。

  但她還是極力控制住了,拿了本書打發時間,但是看著看著,不一會兒竟是睡了過去。

  福王和福王妃,心裡也不怎麼平靜,一大早就坐在正廳里等候,就怕陛下還會有什麼口諭或者旨意。

  不只是他們,就連福王世子,還有福王的那些庶子庶女們,也都聚集一堂,時不時地向外看兩眼。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府長史幾乎是小跑著走了進來,儘管極力壓抑,但依舊能看出他臉上的激動之色。

  「王……王爺……」

  「是不是京里的人到了?」福王直接打斷他問道,他可是一早就派人出去打探迎接了。

  王府長史連連點頭,卻是激動地直喘氣,說不出話來。

  福王見狀鬆了口氣,卻是不怎麼著急了,說道:「來了就好。」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道:「禁軍到什麼地方了?領軍的是誰?」

  長史終於喘過了氣,說道:「稟王爺,禁軍還有十幾里就到達王府了,凌珺是御馬監提督太監劉成……」

  聽到是御馬監提督太監,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陛下竟然派他來了,心裡對出楚國夫人頓時又看重了幾分。

  福王倒是老神在在,雖然宮裡的大太監有權有勢,但也用不著他去巴結,他們再有權勢,見了他也得乖乖地向他行禮。

  「還有……」長史又激動起來,臉色都變得通紅無比。

  福王見狀,皺了下眉頭,說道:「別磨磨蹭蹭地賣關子,還有誰,你一併說了。」

  王府長史咽了口唾沫,在心裡鼓足了勇氣,閉著眼睛一口氣說了出來——

  「王爺,陛下也親自來了。」

  話音一落,只聽噼里啪啦,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而福王,則是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之色,其他人均是目瞪口呆。

  「快!快去換衣服,隨本王出府接駕!」好半晌,福王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吩咐道。

  所有人都慌亂起來,竟是忘了派人去通知蘇婉。

  ------題外話------

  明天萬更!今天手感不好。

  停在這裡,不是故意的啊,真不是故意的,絕對不是故意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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