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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什麼把握,並沒把清悠給供出來,只道:“我只是隨口問問。”

  “那我也隨口答你吧,你師兄我下山極少,遇到的女子統共沒幾個,印象深刻的?說起來,個個印象都很深刻。比如你啊,村頭賣包角的笑笑姑娘啊,周子巷養雞的徐大娘啊……”

  什麼跟什麼我不耐煩地截住他繼續羅列的興致,問:“笑笑姑娘?她美嗎”

  嘉漠托腮想了一會兒:“還不錯。”

  “比我呢?”

  “當然比你這根黃豆芽水靈。”這次回答沒有什麼遲疑。

  “……”

  我長嘆一口氣,看來目前的狀況還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啊。不過,清悠的眼光還真不錯,居然看上了我的師兄。作為嘉漠的好師妹,清悠的好死黨……這紅娘,我是做定了。以後,我就會在嘉漠耳邊多吹吹耳邊風,將清悠說成一個溫婉賢淑、天下無二的奇女子。經過我的軟磨硬泡,清悠應當也算得上“半個近水樓台”吧,自然是可以“先得月”的。

  嘉漠拉回走神的我,道:“你剛剛還說冷,快些挑了武器,我們好出去。”

  我這才將心思落到各式各樣的武器上。

  嘉漠給我選了一把琵琶,我嫌棄地看了一眼,道:“這般小女兒的器具自然配不上我銅板女俠。既不便攜帶又不夠威風。”

  看著我氣勢洶洶地沖了一把大刀過去,嘉漠無奈一嘆,徹底放棄了將我改造成溫婉淑女的一切幻想。

  那大刀霸是霸氣,就是太重,我打算去拎,腰板還沒直起來,就被嘉漠接了過去。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在手上,還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地玩,不動聲色的說:“這是滄浪刀,由玄鐵鍛造,重一百四十八斤。你想要?”

  他作勢要將刀遞給我,一百四十八斤啊,我馬上就被唬住了,忙說:“這刀看著也不怎麼好,咱們還是換一個吧。”

  迫於嘉漠的淫威,我不得不放棄長戟、斧子、長弓、重劍等一系列殺傷力較大的武器,轉而折中地選了一樣還算看得順眼的“鏈子”。

  嘉漠道:“這個叫吹雪如意,形似絲帶,實為利刃,要等你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才可以操控自如。今天,你就先用這個吧。”

  說完,遞給我一截樹枝。哎,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銅板女俠始於樹枝……結果,我揮舞了一天的樹枝,累的骨頭都散了架也沒揮出個所以然來。

  我發現,自己完全被嘉漠的外表所欺騙了,他分明分明就是怪老頭那種“以凌虐其徒而自得其樂者”。

  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試練,我覺得自己在成為銅板女俠的這條路上有些曲折。小傷心很快就浮出來了,吃飯的時候也沒什麼胃口,被嘉漠發現,他叫我:“銅板,你為什麼習武?”

  “為了能有回手之力,不被脅迫,不成為累贅。你呢?為什麼習武?”我們在林間的小道中漫步而行,清風徐來,吹亂我的髮絲。

  “你活得比我明白。我並不知道為何習武。師父常說習武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他抬眉看我,目光鄭重,只道,“其實習武於我,無非是消磨時間而已。有時候,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修習的過程。”

  “有得失心故然好,但我害怕你因為過分的得失心而變得功利,失去一心向學的耐性。”

  我不解,只皺眉看他,他繼續說:“我知道你為何怏怏不樂,因為我教習了你一天,你覺得無所成。”

  我默然無語,他的確說中我的心事。

  “你期待能變強,這樣不是不對,不過我希望你能更多地著眼過程。比如我今天教你的基本功,你可能覺得用處不大,命在旦夕之時自然無法用一根樹枝自保,但‘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若你能融匯貫通,賦予習練過程樂趣,自然能獲取另一種平和。”

  我似懂非懂:“師兄是說,我如果看一本書就期待它讓我變深刻,修習一天便期待自己變強大,這樣沒耐性,是錯的?”

  嘉漠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孺子可教也。如果真有一天,你變淵博、變強大,自然很好。可是如果沒有呢?是不是照舊?你想想,小時候你用一個下午的時間看螞蟻搬家,等石頭開花,這些事情是不是大多沒意義。可你照樣開心。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對結果期待,而有所負擔,安心做你自己便好。”

  我笑著點頭,雖然沒有馬上想通,心中鬱結倒也散去一半。待到第二日師父教我醫術,也就覺得得心應手、豁然開朗了。

  看來我於習武天賦不高,配藥驗方的本事倒是還不錯。師父教我奇經八脈,又教我衛氣營血諸如此類的,我倒是興味濃厚,常常手不釋卷,在燈下一坐,一夜便過去。

  山中時來日往、星移斗轉,自己恍若進入另一個世界,塵緣舊事之於我,也漸漸遠去。雖然休沐之時,我一個人待著,難免會想起些浮沉往事,但心境大多趨於平和,不會再將自己框定。

  嘉漠趁著師父閉關,倒是會偷偷溜下山。每次回來,總給我帶些吃食。我雖不是十分識貨,卻也覺得這些東西價值不菲。我問他是從何處得來的銀子,他便笑說:“你不知道青鸞峰上的藥材得天獨厚,市面上千金難求嗎?”

  我只道自己悉心打理的藥材得人賞識,付出有了回報。

  第32章 別後相逢

  一日,見到嚴叔站在樹屋之下,抬起雙臂,招呼一隻鴿子吃米粒,忽然起興,也上去逗弄一番。那叫小呆的鴿子羽毛純白,粉紅的圓眼睛卻十分精靈。

  嚴叔說他是在樹下撿到它的,當時才剛出生,毛髮都不齊全,呆呆愣愣地所以取名小呆。只是如今精靈得可以飛很遠也找得到回來的路。

  我靈機一動:“它能送信?”

  “當然。”

  既這般,我才想起自己之前在壽陽城也收到過嚴叔的信。故而學樣子提筆封了一封,將信箋交給嚴叔。很快我便收到了回信,過起了同清悠“書畫往來”的日子。

  為什麼是書畫呢?因為我寫的是字,清悠回給我的是畫。經年累月,倒也集成了“書畫”。

  讓胸無點墨的清悠認字,倒還勉強;若讓她寫字,那鬼畫符只怕連鬼都看不懂……我同清悠談及的內容無非就是三個主題:一,嘉漠今日吃了什麼;二,嘉漠今日做了什麼;三,嘉漠今日說了什麼。

  每每封筆,總害怕被嘉漠撞見,覺得自己有做臥底的潛質。好在嘉漠近日疏懶,不太愛檢查我的功課。

  當然,清悠的信偶爾也會提起楚晏楓,她說她今次去襄陽城的時候見到了他。他在比武之中拔得頭籌,在殷玉城的地位仿若更加穩固。我將簡簡短短的幾句話,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但清悠只是寥寥一筆,訊息有限,卻被我品砸出了許多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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