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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意走走就碰到了。”我莞爾,“覺得你很熟悉,很想親近。可能因為你是我出弦歌坊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好人吧。”

  “不過幾面之緣,你怎知我是好人?”

  “我有感覺。”

  他靜默著沒有說話:“對不起,沒能及時救你出來。”

  “不會啊,算上剛才那次,你已經救了我兩回。”

  “你忘了剛才的酒壺是我滑下來的,你所處沾染或者即將沾染的困境,如果是因我而起呢……”

  “那你也是將功抵過了,我原諒你了。”

  雲淼瞬間睜開眼,我看到近在咫尺的他,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他的表情讓我錯覺,仿若他等這句“原諒”已經等了許久許久。

  我接過他手上的帕子,不覺有他地幫忙擦去他面上的水漬。

  雲淼閉了閉眼,不知道這種昏沉的感覺是因為酒精作祟亦或別的什麼原因,他慢慢拉下我的手,我渾身僵住,他拒絕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可以千山萬水的來救我,可以震驚乞憐地聽我說原諒,我以為會有一個新的定義,卻原來仍舊是陌生人。

  我抽出自己的手,掩麵粉飾著我的尷尬:“對不起。你的酒好像上頭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你以後,儘可能離我,遠一些。”

  透過他散垂的黑髮,我倒是可以見到他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那神光透著些許冷意,如黑夜中的月光一般,雖發光發亮卻給人落寞遙遠之感。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在我眼中,他光芒萬丈,絢爛至極,可是我之於他,應該只比萍水相逢多一點,他沒有像我一樣迷蹤深陷,而我也不可能迷途知返。

  找個地方自舔傷口,明日從頭再來過便好。畢竟,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對我心意正如我對他的自然好,若是不,那我就曲線救國吧,既然一見鍾情行不通,那就從日久生情開始下手吧。

  第12章 滄瀾奇遇

  第二日,楚晏楓早早就將我拉了起來,說是要去泉州城中遊玩。他遞給我一套男裝,說:“這樣方便些。”我穿戴整齊,隨他一起走到谷口。這才發現雲淼與大小姐都在那裡。

  我若有所感地與雲淼錯開些目光,心中陣痛也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何必,跟一個喝醉了的人計較許多呢?

  我們四人正準備出發,背後就傳來一個討厭鬼的聲音:“哎……我也要去……”

  大小姐問她:“母親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做妥帖了?”

  那個討厭鬼瞪了我一眼,又朝她姐姐嬉皮笑臉:“那個回來再做也是一樣,姐姐,既然有好玩的,怎麼能不帶上我?走吧,走吧!”

  於是,一行五人便到了泉州城。我從未正經逛過集市,看到什麼都好奇,拿什麼都想要。就扯著楚晏楓,讓他給我付銀子。楚晏楓問我:“憑什麼我得招呼著你?”我指指後面的一干人,意思很明顯:你既然要在人前裝成愛我疼我的樣子,自然要演得逼真一些。

  楚晏楓笑著搖頭一副無可奈何拿我沒辦的樣子,我將吃剩的糖炒栗子、冰糖葫蘆、棗泥糕一股腦兒地扔給楚晏楓,他左手提著我買的蘭花、右手揣了袋糖炒栗子,額頭上還戴著個崑崙奴的面具。

  我走在前面,得意洋洋地回頭看他,仍舊是玉樹臨風,風采卓然。我生出的一點點破壞欲,被他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他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溫柔。好像我的刁難任性古怪,他都可以照單全收。

  清悠絞著衣帶心事重重,我側眼偷偷去看雲淼,卻被楚晏楓捉個現行,將我腦袋扳回來,笑道:“你正牌未婚夫在這,你的眼睛是要往哪裡看。不是說要裝得像一些麼?拜託你走點心。”後一句的聲音完全低沉下來。

  我驀然無語,卻忽然有些情緒低落。

  楚晏楓見我折騰累了,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酒肆,說是要進去坐坐。

  小二將茶上上桌的時候,雲淼他們也趕巧追上我們。我喝了兩口茶,就湊過去聽說書了。

  這酒肆中說書的是個青衫老者,他右手拿了一把摺扇,站在桌子上,那桌子周圍則被圍得水泄不通。

  “縣老爺挑燈起來,只見書桌上落了一封信。他打開一看,一份是玉溪壇的地圖,一份則寫滿藥名。他連夜帶了人手趕往玉溪壇,可玉溪壇早已人去樓空。他派人去到地圖上重點標記的房間,裡頭關押的竟然是兩年前玉溪壇失火時葬身火海的那群年輕人!縣太爺細細查問,這才知道他們被奸人控制,已然兩年不見天日。他再細細一想,才知道那方單正是救他們的解藥。

  那廂傲劍門的少城主也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說只要他前往玉溪壇,門派絕學失蹤的案件就能水落石出。這不,傲劍門的少城主便派人來泉州求證。一經調查才知道,當日裡引得兩門派不和的那些酒,竟全數出自玉溪壇。

  殷玉城一門也就洗清了嫌疑,聽說如今殷玉城已和傲劍門冰釋前嫌,吃了和解酒啦。只是吃和解酒的這天,殷玉城的少城主卻不在。大家都知道這殷玉城的少城主上官晰涵不誤正業,只怕又喝花酒去了!”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我想:名門望族裡出了這麼一號人物倒是挺好的。畢竟可以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為大家無所事事的人生增添一抹亮麗的色彩。

  趁著這間隙,便有人問:“如今這泉州府化解了兩大門派之爭,卻不知道那功臣是誰?”

  那說書的答:“縣老爺起來的時候,便只看到信了。這人在泉州衙門來去自如,只怕是一功夫了得的遊俠。”

  “那可不是,不僅功夫了得還智勇雙全。”我只這麼嘀咕一句,不想卻被那耳尖的說書老者聽到了。他用摺扇點著我的鼻子,問:“公子知道那俠客?”

  我愣了一下,才察覺他說的“公子”指的是我,畢竟此時我穿了一襲男裝。我答:“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猜測罷了。”我又趕忙轉移話題,“先生可知那操縱玉溪壇的是何人?”

  “聽說是個美艷年輕的女子,倒也不知道怎麼聽到風聲的,竟然讓衙門撲了個空。聽說她平日裡在玉溪壇是個少女模樣,一旦玉溪壇有外人到訪就化妝成玉溪壇以前的管事的盧老太。如今各個府郡地方都貼了拿她的告示,她應當也逍遙不了幾天了。”

  我正聽得起興,卻被蘇二小姐給拉出了人群,她說:“我知道前頭有個耍猴的,咱倆一起去看!”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說:“你以為我願意跟你一塊兒走啊?還不是他們走累了,要歇息一下啊!”她頓了頓,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你要是想跟他們一起去也成,那可就沒什麼好位置啦!我可先走了!”說完,就一個人自顧自地出了酒肆。

  我瞥了一眼楚晏楓他們坐著的方向,他們正喝著茶,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哎……我又不比楚晏楓他們個子高,待會兒要是站在後頭,看到的就全是黑丫丫的人頭,那可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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