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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銘拔出短劍,割了一個人的衣服,就去堵范家老漢的口,那個老漢終於怕了:“你不要自斷後路……”葉銘把他的嘴堵上,接著又割衣,去堵范家三官人的,三官人大喊:“別堵,我可以……”又被堵了。其他的人紛紛喊叫起來:“爺啊,沒人能第一次就過險灘哪……”“我真的願意幫忙……”“你們會後悔的!”“我知航道!一會兒如果……”“我不說話,別堵……”“莫堵口,落水就活不了了……”

  葉銘把這些人的口都堵上了,直起身冷冷地對趙宇說:“你不是還想著饒他們的命吧?”

  趙宇遙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葉銘收起短劍,對船板上的個個緊捆住的人皺眉,說道:“船沉了最好。”這是在江上航行十分忌諱的話,一群人都拼命搖頭。葉銘不理他們,走到船尾舵手附近。

  何容有些擔心地看看周圍,在李越身後緊靠著。李越回身對何容說:“你聽趙宇的,找根帶子把我們系一下。”

  葉銘看趙宇,大概也想和他系條繩子,趙宇看著前方,嘴裡說:“你別想,我沒他那麼笨。你把我們的行李都綁好,放在一塊木板上,以防萬一。”葉銘黑著臉,去船艙處一腳把船艙門踹開,進去找木板。船艙里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音,像是在拆家具。

  李越不滿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叫笨?什麼叫萬一?我過去可玩過白浪漂流,對水流速度什麼的很熟悉,你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好不好?”

  何容緊張地問:“真……真不會有危險?”

  趙宇散漫地揮手:“當然不會,比自己往水裡跳安全多了。”

  何容可憐巴巴地眨眼,對趙宇陪著小心說:“好,我聽大哥的。”

  後面追的船靠近了,他們可以看到船上握著長杆撓鉤的人們。那些船上的人們看到竟然是他們在舵手處,都大聲叫喊,有的人還張起弓箭。

  趙宇說:“別讓他們趕到我們前面去,擋風景。”

  李越看天:“我們怎麼就不能輕輕鬆鬆地遊山玩水呢?”

  趙宇馬上說:“是他們起的頭。”又對葉銘說:“你把行李綁好後,幫著他搖搖擼。”葉銘皺眉說:“你總這麼指使我不累嗎?”趙宇笑著說:“不累!”走到船邊坐下專心欣賞風景。李越大聲說:“他指使你二百年都不會累!”可葉銘竟然微笑了,簡直是喜悅地去綁了行李,然後欣然地站到李越旁邊搖櫓。

  何容往前看去,說道:“前面就該是牛肝馬肺峽了。”

  李越望前方,根本無心分辨哪塊石頭是牛肝哪塊是馬肺,只見江中處處有礁石,水流在石頭的阻礙下形成大小漩渦,就專心掌舵,細心體會船的運作。

  范家家主在這條船上,這該算是范府最好的一條船。船體輕捷,對船舵的反應靈敏。李越慶幸趙宇選了條好船。此時是冬季,水位低,水速不快,水下礁石都□出來了,沒有暗礁,只需駕船避開礁石。李越覺得按照他的反應速度,應付這種航行還是綽綽有餘。他漸漸喜歡這種行進在莫測中的刺激,隱約找回了些在太空駕駛飛船的感覺。可不久,江面的礁石就越來越密集,李越不讓葉銘搖櫓了,他們的船是下行順水,無法控制速度,越慢越好。

  太陽升到正午時分,前方江面已經到了礁石林立的地步,兩岸怪石橫陳,江水迴旋。行船如走迷宮,根本無法直航,只能在礁石間蜿蜒曲行。

  第 124 章

  江上也有從別的沿江碼頭入江的木船,但離他們最近的就是那些追著他們的范家的船隻。李越的臉色非常嚴肅,眼睛都不敢眨,何容也沒有了軟綿綿的語氣,偶爾開口會非常明確地告訴李越從哪一側繞過大的礁石。

  李越問何容:“你是不是以前來過?”

  何容猶豫著說:“我小時出過川,只隱約記得幾處。”

  李越沒有移開眼睛,可與何容說話還是分了下心,勉強躲開了一塊礁石,船幫碰撞了一下石頭,全船搖晃,前面船頭處一片嗚咽聲。

  趙宇正怡然地坐在船幫內的船板上,被激起的江水濺了一頭,他大聲道:“你行穩些,不然我要投訴!”

  李越正焦急中,氣得說:“不許說話!”

  趙宇站起來,伸懶腰,說道:“要是走快些,就會更好……”

  李越怒道:“趙宇,你去桅杆上幫我看看!”他抽出腰間的望遠鏡給趙宇遞過去。

  趙宇不滿:“我是猴子嗎?我是來瀏覽山色的。”可還是把望遠鏡接過去了。

  李越急:“快去快去!我給你做紅燒魚!”

  趙宇把望遠鏡插在後頸口,去爬桅杆,嘴裡說:“這很押韻呀。你要做幾次?”

  李越要跺腳了:“你說幾次就幾次!”

  趙宇點頭說:“那就七萬八千次吧!”

  李越喊:“趁火打劫的jian商!”

  趙宇委屈地說:“我都沒有說十萬八千次,那麼順口,我控制住了自己,可見好心沒有好報。”

  趙宇咬牙:“你還嫌你說得少了?”結果又差點兒撞上,何容忙安慰著說:“我幫你做,他也許會吃膩了呢?”

  爬到了半空中的趙宇大聲說:“不會膩!何容,記住要放竹筍!”

  何容忙說:“好好!肯定放……”

  李越說:“不放!”

  葉銘仰頭看趙宇,擔心地站到桅杆下,不快地瞥李越:“他想吃就給他放唄,幾片竹筍而已,莫要如此小氣!”

  李越對葉銘大聲說:“你偏心!再讓我分心,我要撞了!”前面甲板上人們來回蠕動,隨風飄來一陣惡臭味。

  李越喊:“不許隨地大小便!”

  趙宇在桅杆上站穩,一手拉著帆繩,一手舉起望遠鏡,說道:“這是他們自己的船,我們又不管打掃,讓他們隨意吧。”

  李越生氣:“你在上面聞不到,都衝著我們來的!”

  葉銘說:“那把他們都扔下去吧!”前面有人用頭使勁撞船板,咚咚響,何容說:“是不是他們想跟我們說話?”

  趙宇說:“那邊甲板都是屎尿,我可不過去。……你從前面那個三角形石頭處向左三十度,然後向前十米,接著右偏……”他的指引就像在石林中劃出了一條路線,李越知道趙宇對流體力學的掌握肯定比自己高深多少倍,他的判斷一定可靠,他按照趙宇的指示行船,立刻覺得壓力大減,氣得說:“你早幹什麼去了?!急出我一身汗!”

  趙宇說:“你該不是要我給你擦汗吧?是你把我指使到這麼高的,我可沒法干。”

  何容馬上用自己的衣袖,小心地給李越擦汗,趙宇調轉望遠鏡,看李越,說道:“你的鼻子怎麼紅了?耳朵也紅了……”

  李越叫:“快看前面!”

  趙宇調轉望遠鏡,看著遠方說:“那邊怎麼有塊大石,上寫‘沖我來’?”

  何容忙說:“那就一定要對著它撞過去,反而會平安而過,從它左邊或者右邊過都會撞上礁石。”

  趙宇大聲問:“誰刻的?”

  何容說:“相傳是諸葛孔明讓人刻上那三個字,以示警船工。”

  李越在專注中忽然感動,瞬間體會到了那穿越了千古的悲憫情懷,他大聲說:“趙宇,我帶了一個小炸彈,能不能炸個礁石?”他當時準備了一個小炸彈,兩種物質分裝著,一和就成,是他為營救葉銘準備的武器之一。

  趙宇說:“這滿江的礁石大多是山崩滑落的,成千上萬,炸一兩個石頭根本沒有用。”

  李越說:“能炸一個是一個,你下來,我來裝。”

  趙宇又看了一會兒,才從上面下來,接了舵把。李越打開背包,找出兩個小木盒,把裡面的東西分別握在兩手,對趙宇說:“我們有五分鐘,船能離開得夠遠嗎?”

  趙宇點頭,看著前面,指著一方大石說:“就那個吧。”

  李越問:“怎麼不找個高的?”

  何容說:“到水漲時,那種石頭都會成為暗礁,比高出水面的石頭危險。”

  趙宇快到大石時,李越把兩種物質揉在一起,狠狠地摔在了船幫外的石頭上,對大家說:“大家扶好。”

  葉銘站到了趙宇身邊,何容則到了李越身邊,一手還拉住了他的衣服。船繼續前行,過了半晌,趙宇問道:“你肯定……”話音剛落,他們後面轟隆一響,夾雜著碎石的水柱升起,跟著他們進入礁石林的幾條船上隱約傳來喊聲,一條船撞在了礁石上,片刻後就散架了,船上都是范家帶來的水手,在水中游向附近的其他船隻。

  葉銘看著後面說:“怎麼沒有多帶幾個?”

  趙宇嗤之以鼻:“你當那是饅頭呀?”把舵把交還給李越,李越說:“你提饅頭,我真餓了!”

  趙宇說:“別指望我餵你!”自己再次去爬桅杆,何容打開行李,找出了一塊乾糧,掰了小塊,餵到李越嘴裡,李越一邊駕船,一邊說:“何容,你真好。”

  葉銘大聲嘆氣,問桅杆上的趙宇:“你餓不餓?”

  趙宇邊看著前方邊說:“美食是人類千古也無法戒的癮。你可以給我準備個蟹肉炒青豆,顏色應該很好看,我曾經吃過一個cháo州的梅菜豬肉,和米飯拌一下,甜點就來個桂花蒸糕吧……”

  李越立刻覺得口中的乾糧味如嚼蠟,惡毒地說:“讓我稍微撞下這個石頭,把他甩下來!”

  葉銘馬上對李越說:“你可千萬別鬧!”然後對趙宇說:“等我們到了岸上,我就給你去弄……”

  李越說:“誰在鬧?!”

  何容大喊:“快!那個大石頭,撞上去!”才把李越的注意力轉移了。

  後面范家的船自從那次爆炸後,就再也不敢緊追不捨,慢慢地遠遠落後。

  在後代,航道經過多次爆破,清除了礁石,順水船兩三個小時就可以走完全程。他們雖然是順水,可是要在礁石中來迴避讓,就是直行的速度也沒有多快。李越在趙宇的指航下,有驚無險地終於走完西陵峽,用了近十二個小時。從凌晨五點多啟程,一直行到了傍晚。

  船過燈影峽時,夕陽西下,晚霞透she江邊峰頂,遠望似燈影搖曳,真符合燈影峽之名。他們的船過了這段地區後,江面驀然開闊,殘陽里,水流東去千里,處處小舟搖曳,而兩岸平野萬頃,有極目楚天舒之意境,趙宇從桅杆上下來,李越長長地舒了口氣。

  何容在李越身後一下子抱緊了李越的腰身,把頭靠在了李越的背上。李越扭頭笑著對何容說:“沒事了,我這個人,一向福大命大造化大,你和我在一起,肯定化險為夷。”何容在他背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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