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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小沙彌說什麼就只好信什麼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座巍峨的院子,小沙彌停下,笑著說道,“這不就到了?”

  剛踏入院子,說時遲那時快,院子的門就一下子緊緊落鎖。

  忽從屋中閃出一隊黑衣蒙面之人,團團將崔翎和蘇靜妍一行圍住。

  跟著來的僕婦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輕,不一會兒便喊聲震天,“來人啊,有歹徒啊!”

  崔翎皺著眉頭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她橫眉冷哼,“光天化日,佛祖門前,你們竟然行這等卑鄙手段,舉頭三尺有神明,就不怕報應不慡嗎?”

  那些黑衣蒙面的人可沒有打算和崔翎來個辯論,他們三下五除二就將僕婦們綁住嘴巴堵上。

  為首的那個上前來到崔翎和蘇靜妍面前,面巾之上的犀利眼眸在她們兩個身上掃視了一遍。

  他回頭衝著手下一個示意,便有人上來將她兩個分別打包。

  崔翎一時急了。想要大聲去喊可已經來不及,早有人用布料將她的嘴巴堵上。

  這夥人來勢洶洶,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看這訓練有素的動作。一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

  他們不敢和她搭腔,整個過程不管被打被罵都一聲不吭,極有可能不是本地人。

  或許……

  她腦海中忽然靈光乍現,若是所料不差,這群人應該不是盛朝人,正因為語言不通或者口音有問題,所以才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露陷。

  但現在這樣緊急的時刻,就算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又有什麼用呢。

  她和蘇靜妍早已經一左一右被人扛了起來,那群黑衣人並沒有從院子門口出去。反而走到了後院,從一個小門偷偷摸摸出去,也不知道他們要將她們兩個轉移到什麼地方去。

  崔翎心裡急得不行,一邊暗恨自己大意,一面又期盼著那些埋伏在樹林裡的護衛能夠早一點發現她這裡不對勁了。

  但埋伏跟著的暗衛都在前院。她仔細看過,後院這邊就是陡峭的山壁,竟然沒有一個隱藏再次的護衛。

  她不由心生絕望。

  那些暗中保護自己等人的護衛們,眼看著一大堆僕婦一塊兒進的院子,一時半刻,恐怕也想不到裡間會出了什麼事。

  他們受命在暗中保護,也不可能明晃晃地跑到院子裡來看。

  也不知道得要多長時間。說不定得要到吃午膳的時候,有人來找,他們才會發現不對勁。

  可扛著自己和蘇姑姑的這夥人移動速度極快,等到午膳那個點,早就不知道離開這裡有多遠了。

  崔翎此刻當真是一顆心涼了個透徹。

  她苦笑著想,也就是這伙匪徒經驗不夠豐富。沒有直接用個大麻袋將自己和蘇姑姑套住。

  所以,她雖然手腳被綁,嘴巴被堵住,但勉強還可以用一對眼睛,將周圍的形勢看個清楚。

  這裡是清光寺的後山。地勢很險峻,看雜糙叢生的樣子,想必從來都沒有人會來這裡。

  山腳之下有路,通向遠方的道路,那裡恰好有個路口,三個方向,她沒有來過,根本不知道這些路口出去各自通向哪裡。

  崔翎有過一次被紀都綁架的經驗,深深知曉,若是不儘早地掙脫逃離,以她和蘇姑姑兩個弱女子,若是離開了清光寺的勢力範圍,或者乾脆離開了盛朝,那麼要想安全地活下來該有多難。

  這些綁架她們的人,手段乾脆利落,是有準備而來,絕對不是一次一時衝動的行動。

  可見,他們一定是有所圖謀,才會綁架她和蘇姑姑兩個弱女子的。

  她們兩一個是平西侯的么女,一個是鎮國公府的五夫人。

  若是對方果真是異族人,不論是西域還是突厥,抓她們兩個在手,不必說,一定是為了威脅利用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崔翎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可事已至此,她就是再討厭也沒有辦法了,她和蘇姑姑的生命,也許還有西陵城蘇家的未來,很可能以後都要葬送在這些人手裡了。

  除非,她可以像從前在紀都手中逃脫那樣,再自救一次!

  崔翎偷偷去瞥蘇姑姑,只見她雙頭垂著,雙眼緊閉,好似是被突然的變故嚇昏了過去。

  她皺了皺眉,若是只有她一個人,或許還能夠奮力一搏,可是蘇姑姑也在,她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先逃離的,要走一起走,要死也該死在一處才對。

  220 機會

  崔翎這樣想著,強自令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出動的人馬不少,除了扛著自己和蘇姑姑的兩個黑衣人外,尚還有七八個人圍在左右。

  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不可能以一敵十,對付那麼多受過訓練的男子的。

  但她可以想個辦法讓山上的人找到她們。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飛速地運轉著,只等到那個契機來臨,便奔涌而出。

  她口中被塞入了布條,不能說話,雙手雙腿也一併被捆綁住。

  但手指卻剛好可以夠得到手腕之上,觸及到今晨出門時戴的那串南珠手鍊。

  崔翎很想將串聯南珠手鍊的絲線一根根擰斷,這樣可以留下痕跡。

  但清光山的後山野糙叢生,這些南珠掉落就會被雜糙吞沒,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可若是不折斷它們,那就連最後一絲被找到的希望都掐滅了,她根本想不到在這樣的境況之下,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給五郎留下記號。

  正當她絕望之時,猛然手掌傳來一陣刺痛。

  是長了鋸齒的野糙不小心劃破她柔嫩的肌膚,有幾點殷紅留在了野糙的葉子上。

  崔翎靈機一動,便用指甲緊緊地去摳傷口,很疼,但效果很顯著,不斷經過的糙葉上處處都留下了她的血跡。

  就這樣一路順著山勢而下,好幾里路的雜糙葉上,處處都隱約留下了她的血痕。

  等終於到了山腳下的窄路時,崔翎的手掌手指,那些有過傷口的地方都已經破爛不堪。

  手心傳來絲絲刺骨的痛感,但她已經來不及委屈。

  因為她看到了兩輛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趕車的都是尋常的車夫。

  一個穿著西陵城民間鄉土服色的男子上前迎接,用她聽不懂的話,在和黑衣人交流。

  大抵是一種交接。

  崔翎頓時有些絕望起來,她不知道這輛馬車會將她和蘇姑姑運向何方。

  她也不知道馬車的主人究竟會怎樣對待她們。

  電視劇里被綁架撕票然後再去勒索敲詐的故事也不是沒有看過。她不確定自己和蘇姑姑還能不能活下來。

  她絕對不想死的。

  悲催了一輩子,換來的幸福生活,一切都還剛剛開始,她不能死的。

  好不容易有個恩愛的夫君。他那樣好,她捨不得死。

  珂兒和怡兒兩個孩子還那么小,他們都需要母親,她不敢死。

  不,一定要想個辦法,儘量自救,越快越好。

  黑衣人的首領似乎和來接引的人交流完了,快步走到押後的一輛馬車跟前行了個奇怪的禮儀,然後就立刻散了。

  蘇姑姑被扛著她的黑衣人毫不客氣地扔向了第一輛馬車。

  正當扛著崔翎的黑衣人也要效法之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擰斷了手上的鏈子。

  哐當哐當。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響,將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詭異起來。

  那黑衣人將她丟下,赫然看到了她血肉模糊的手掌,一陣惡狠狠的呱啦呱啦。

  崔翎對他絲毫沒有畏懼,一雙眼眸瞪著那黑衣人。目光里充滿了挑釁。

  她在賭。

  這裡有兩輛馬車,第一輛是空的,蘇姑姑已經被扔了進去。

  第二輛有人,地位還不低,因為綁架她們的黑衣人的首領對第二輛馬車裡的人十分恭敬,他剛才還行了禮。

  雖然她看不懂他的禮儀是什麼,但光從那人鄭重的表情。就已經看得出來,後面馬車裡坐的人,身份要比他們都高。

  這便意味著,這裡是有能夠理事做主的人物的。

  而她,需要鬧出一些動靜來,最好可以吸引那人的注意。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和機會。

  果然,在這番對峙時,那離開的首領聽到動靜又重新返回回來,嘰里呱啦說了幾句。

  第二輛馬車裡的人咳了幾聲,便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來。

  是個五官深邃皮膚微黑的男人。雖然穿了一身西陵人的衣裳,但身上卻充滿了野性的異族氣息。

  崔翎雖然心中早就已經猜到了,但真的看到時還是有些震驚。

  那男人的臉生得與盛朝人太不一樣了,只要一眼就能夠看出差別,就頂著這樣風格鮮明的臉,這人也敢在西陵城中到處晃悠。

  是因為通商的政策,令很多別有用心和圖謀的異族人混了進來吧。

  崔翎想著,又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看起來十分年輕,頂多二十來歲的樣子,不論年齡和氣質都和畫像中的盛乾不一樣。

  長相要比盛乾更狂野一些。

  她一時也分不清他是西域人還是突厥人。

  不過,能幹出綁架弱質女流以期威脅平西侯和五郎的人,不論是什麼人,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黑衣人首領粗魯地舉起崔翎的破爛的手,對著那無關深邃的男子嘰里呱啦一陣。

  那男人目光瞥向崔翎,陰沉沉,冷冰冰的,還帶著一股殺氣。

  他跳下馬車,冷冷走到崔翎面前,抬起她的下頷,“你在一路之上都留下了記號?”

  崔翎眉頭微皺,這人竟倒還會說盛朝話。

  她冷笑起來,雖然口中被塞住了東西不能說話,但傲嬌的表情以及鄙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對,沒有錯,那些血跡在一路經過的野糙之上都留下了印記。

  就算現在這群人重新返迴路途也無法做到將這些血跡全部清除。

  血跡可以擦乾淨,但氣味卻永遠留存,除非他們一把火把這裡全部燒了。

  但這樣的話,豈不是將自己的罪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只要再繼續拖延一陣子,也許只需要半刻鐘,就會有人發現不對勁,然後沿著她所留下的記號跟隨過來。

  那男人似乎被崔翎挑釁的目光所激怒,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雖然他膚色黑,這怒意還沒有那樣明顯,但他提高了的聲音卻說明了一切。他轉頭對著那首領嘰里咕嚕一頓,驀了皺眉問道,“你是袁家的人?袁五郎的……妻子?”

  崔翎腹誹,問嘴巴被堵住了的人話。好歹也要有點誠意啊,先把人家嘴巴里的東西拿掉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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