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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蘇醉瞧著他直搖頭,卻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光是聽說她來了,你便這模樣,若是見到她,你又該如何自持?」

  「不會的,方才是……」耶律菩薩奴深吸口氣,「……是我沒想到她會來這裡。」

  「你莫忘了,三年前我雖然替你解了毒,但你心脈皆已受損,最忌大悲大喜,稍有不慎,真氣岔走,便是命在頃刻。」蘇醉厲聲責他。

  「我知道。」耶律菩薩奴抬頭,淡淡一笑,「大哥不必擔心,日後我定會多加小心。」

  看他這副模樣,蘇醉倒不好再罵下去,只得道:「你說你也是,這丫頭來了便來了,你不是一直惦著她麼?她來了,你能見到她好端端的,不也是好事麼,怎得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耶律菩薩奴苦笑,半晌,問道:「她,看上去還好麼?」

  「比原來穩重多了,不象是早先那個沒心沒肺的模樣。」蘇醉笑了笑,「她原還想進你屋子看看,我怕她起疑心,就沒讓她進去。」

  旁邊展昭曾住過的屋子件件東西都與三年前一模一樣,連那對燃過的紅燭都仍在原來的地方,蘇醉自然不敢讓莫研進去。

  展昭所易容改扮的耶律菩薩奴,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只怕她還會再來,勞煩大哥明日就把屋子清理了吧。」

  「你捨得?」

  展昭不答,只道:「還是莫讓她看見的好。」

  蘇醉點點頭:「反正東西我都替你好好收著就是。」

  「多謝大哥。」

  展昭攏了茶杯在手中暖著,怔怔地出了會神,蘇醉也不去打擾他,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風爐旁,聽著內中炭火偶爾響起的噼里啪啦聲。

  良久,展昭才勉強自己鎮定心神,拉回思緒,抬眼問道:「……近來,鎮上可有什麼動靜?」

  蘇醉搖搖頭:「還是老樣子,你那邊呢?」

  「上次我與你說過,我疑心耶律洪基手中也有大宋布防圖。果然不錯,上個月他便當著耶律重光的面,將大宋兵力布防圖獻給了耶律隆諸,弄得耶律重光回來後氣惱不已,發了幾天的脾氣。」

  蘇醉凝眉道:「耶律洪基此人素性玩獵,倒不像有入侵中原的野心。他弄這大宋兵力布防圖多半是為了在耶律隆諸前討個乖。現下,耶律隆諸年紀漸大,耶律洪基登基是早晚的事。但有個耶律重光在旁覬覦皇位,加上耶律隆諸曾醉酒戲言要將皇位讓與耶律重光,他這太子位置自然坐得不太舒服。」

  展昭點頭:「這層我也想過,但不知道這個將大宋兵力布防圖泄露給耶律洪基的人是誰?大哥,你說會不會也是同一個人?」

  「有此可能,只是不知道耶律洪基是如何與她聯絡的。」蘇醉道,「上次那個繡娘一死,耶律重光這邊這條線也就斷了,著實可惜。你若能想法子從耶律洪基這邊找到線索就好呢。」

  展昭緊抿嘴唇,眉宇深皺:「我會多加留意,可惜我不隨在耶律洪基身邊,只怕是不易。」

  「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蘇醉安慰他,「現在耶律隆諸又老又病,暫且不會有進犯中原之意。咱們現在一來,就是要防著耶律重光,萬不能讓他篡位成功,此人野心甚大,若讓他當上皇帝,宋遼兩國怕是沒幾天安生日子過。二來,還是那件事,順藤摸瓜,當然,我知道這條藤不好摸,」他故意聳聳肩,「然後找出朝中叛國之人,拔了這眼中釘,咱們才好功成身退。」

  展昭聽到「功成身退」四字,只覺得遙遙無期,苦笑一下,點了點頭。

  「早些回去吧,免得惹人起疑。」蘇醉道。

  「大哥,你一人留在此地,終是太危險……」

  展昭話未說完即被蘇醉打斷,不耐煩道:「回回來都要說這話,你不煩我都煩。行了,我好得很,你不用操心。倒是你,那丫頭既然來了,你少不得要和她碰面,可莫再象方才那般了。」

  澀然笑笑,展昭起身,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盒放在几上。

  蘇醉瞥了眼,笑道:「又是這藥,我都吃膩味了。」

  展昭微笑:「大哥你雙腿血行不足,又無法運功調理,這藥生脈活血,你多吃些,人也會舒服一些。」

  「這藥是宮裡頭才有,你弄來不易,又不是非吃不可的藥,下次別麻煩了。」

  展昭笑而不答,披上大麾,朝蘇醉略一拱手,轉身出門而去。

  雪綿綿密密地下了一夜,到了清早,將停未停,空中仍飄著稀稀疏疏的雪,地上積了一尺多厚,人和牲畜走起來都甚是不便。

  莫研掀開帳簾時,猛地被白茫茫的一片晃疼雙目,深閉下眼,復緩緩睜開,才適應了些。

  遠遠近近都有侍衛在忙碌,或鏟雪,或搬運東西,或給馬車套韁……東南面有一人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寒如冰雪,正指揮著一小隊遼國侍衛將陷在雪堆中的馬車拖出來。

  莫研定睛細辨了辨,微微一笑,緩步走上前。

  眼角的餘光分明是看見她走過來,展昭卻硬生生讓自己扳過身子,故意裝著沒瞧見,背對著她,繼續對侍衛發令。

  心緒紛亂,身遭的腳步聲來來往往,他甚至分辨不出她的腳步聲。良久,他都未聽見她開口說話,也許,她已經走開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也許會拍拍自己的肩膀,他猜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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