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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微微一笑,只簡簡單單道:「你放心。」

  他既然如此說,她自然也就放心得很。

  因將到遼國,這日行得倒比素日快了一些,到雁門關正是日漸西沉之時。關外早有遼人等候迎接豫國公主,密密麻麻站了一大群,為首一人年輕俊朗,面帶豪氣,錦衣華服,貴不可言,正是耶律洪基,他親自來迎接自己的新娘來了。

  按宋禮,在正式拜堂成親之前,新郎新娘不得見面。耶律洪基雖是遼人,倒也十分守禮,僅在車下向豫國公主問安。趙渝原就心中忐忑,見來人是耶律洪基,愈發緊張起來。幸而耶律洪基並無半分逾禮之舉,才使她漸漸安心。只是這耶律洪基究竟是何模樣,她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聲音頗為清亮,未免更加好奇此人長相。

  待耶律洪基退開在前引路,趙渝方才偷偷撩開車簾,溜眼望去,可惜僅能瞧見一群遼人背影,連哪個才是耶律洪基也不知道。

  「公主有事?」

  因職責是護衛公主,莫研多半時間都行在馬車邊上,見她探頭探腦,自然要問。

  趙渝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放下車簾,沒過一會,終是心癢難忍,又復撩開車簾,朝莫研招了招手:「你方才瞧見那人長相了麼?」

  莫研點點頭。

  「他什麼模樣?」

  「看著挺斯文,一點都不像遼人,要不是穿著遼人的衣裳,倒像咱們大宋的公子爺。」莫研如實道。

  趙渝聞言,總算又安心了幾分,忍不住問道:「好看麼?」

  「……長得挺精神的。」

  莫研撓撓耳根,才勉強回答出來。她心裡眼裡都只有個展昭,幸好她再傻也明白,萬不能在公主面前說此人比不上大哥之類的話,所以只好勉勉強強擠出幾個字來敷衍趙渝。

  說實話,僅僅用「挺精神」來形容耶律洪基實在有點冤,不過不久趙渝自己就能親眼看見了。

  TOP

  出了關,行了不久,便有人駕馬馳騁而來,到了耶律洪基面前,翻身下馬,恭敬稟道:「啟稟殿下,廣平碇以東三里,牙帳已備好。」

  耶律洪基點點頭,那人退到後面,大隊人馬一起往廣平碇而去。

  所謂牙帳,其實就是穹廬、帳篷,但王族所用帳篷自然不能與尋常百姓所用相提並論。還未到廣平碇,莫研便遠遠地看見前方色彩鮮艷的牙帳,讓人吃驚的是此牙帳蓋得便如宮殿一般,穹廬之間還有廊廡相接,亦是以氈為蓋。牙帳外有契丹侍衛把守,稍遠立槍為寨。

  待公主進帳,莫研跟著進去,才發現這穹廬當真是華麗。韜柱上均繪滿五彩圖騰,壁衣以錦緞做成,加上做工精緻的繡額,地上鋪以紅色氈毯,不僅如此,連窗、槅都以紅氈為之,甚是喜氣洋洋。

  莫說莫研幾乎是看呆了,便是趙渝也有些發怔,她未曾想過帳篷竟然也可如此豪華舒適。她們身旁侍女流水般地忙碌著,將各色各樣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歸置到氈帳各處。

  趙渝坐下歇息,旁邊已有侍女奉上茶水。一位圓臉的遼國侍女進來,到趙渝面前躬身問道:「今晚殿下將在帳外設宴,不知公主能否出席?」

  「出席酒宴?」趙渝微愣,此舉並不合宋朝禮儀。

  侍女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含笑道:「殿下說了,按契丹風俗這是接風宴,但若是公主不便露面,也可在帳內歇息,派隨行之人出席亦可。」

  趙渝略想了想:一則恐自己若不出席讓人小看了去,誤以為大宋公主是膽小扭捏之輩,二則既然是契丹風俗,自己嫁到此地,也應入鄉隨俗。她便點了點頭:「我會出席。」

  侍女行禮退出。

  趙渝示意貼身侍女選出衣物,再翻出首飾自己細細挑選,畢竟是第一次出席遼國境內的酒宴,自然不能有絲毫失儀之處。莫研百無聊賴地在旁看著她梳洗裝扮,傻乎乎地站了半日,後來便乾脆溜了出去,反正氈帳周圍展昭已安排了侍衛,想來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事。

  此時日頭已落,氈帳外圍不遠處契丹侍女來來往往地忙碌著,烤全羊的香味飄過來,莫研深吸口氣,心中暗道:都說這裡是蠻荒苦寒之地,說什麼契丹人都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可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這麼香的肉,茹毛飲血的人可萬萬烤不出來。

  營內四處間隔點燃了驅蚊蠅的菸草,莫研隨意漫步,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槍寨外頭,頭上的嗡嗡細蚊漸多。她趕了又趕,卻發覺越趕越多,只好拔腿往回走,迎頭正碰上一個契丹人,而立之年,頭戴綠巾金抹額,身穿窄袖紫羅衫、足蹬烏革靴,背負一張黑弓。

  「回去。」這人的聲音透骨地冰冷。

  莫研愣了愣:「嗯?」

  「回寨內去,少惹麻煩。」那人的語氣已經是極度不耐煩,連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就返身往回走。

  「你是誰?」莫研自然不吃他這套。

  那人冷冷哼了一聲,沒理會她,自顧大步走開。莫研隱約聽見他說了句什麼「狼叼去」,猶豫片刻,畢竟還是膽小,忙快步往燈火處走去。

  氈帳內,侍女仍在為趙渝梳妝,莫研探了探頭,還是退了出來,靠在帳邊看不遠處來來往往的契丹人。盯了良久,突得看到方才那個契丹人與展昭從耶律洪基帳內出來,前者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後者沉靜如水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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