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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莫研其實也說不清楚有什麼區別,只好狠狠咬了口梅花糕,又看展昭已回琴舍內,遂隨口道,「說了你也不會懂。」

  寧晉還待取笑她,只聽莫研急急小聲道:「我師姐和姐夫來了。」

  街面上,一輛馬車冒著小雪駛來,馬蹄踢踢踏踏地擊打著石板路,平穩而輕巧地朝琴舍方向駛來。寧晉隔簾在間隙間瞥了眼,不在意道:「尋常馬車而已,不見得是你師姐。」  說話間,馬車恰恰在琴舍門口停下,車夫取了高凳安放好,才掀開車簾請內中人下車。一個婦人打扮的美貌女子先行下來,卻不急著進琴舍,小心翼翼地攔住車簾,另一隻手扶著一位蒼白清俊的年輕人下車。待下得車來,兩人相視一笑,方一起步入琴舍。

  寧晉曾在姑蘇匆匆見過寧望舒一次,僅記得是名清秀絕俗的絕代佳人,眼下看見他夫婦二人,不由嘆道:「難得如此貌美的女子,竟還如此多情。」

  莫研也不接話,雙目緊緊盯著琴舍門口,看著他們進入琴舍之中,後面的情形便是一點都瞧不見了,急得她心裡直痒痒。

  司馬琴舍內。

  寧望舒生怕南宮若虛累著,一入琴舍,便先扶他在椅子上坐了,幸而琴舍內甚是講究,椅子上都鋪了織錦繡墊,不至於太過冰冷。待他坐好,她復回車上取了手爐,放到他手中暖著。  「莫忙了,」南宮若虛拉住她,暖暖笑道:「替我瞧瞧哪張琴好。」

  寧望舒笑道:「我怎麼會懂,你若讓我挑,不如把琴排排放好,我閉著眼睛點,點到哪個算哪個。」

  「不觀其貌,隨緣而行,是個好法子。」南宮若虛居然贊成地點點頭。

  「你就會取笑我。」

  兩人自入得琴舍便說說笑笑,旁若無人,宋人守禮,便是夫妻,在外間如此親密亦不常見,莫說琴舍主人不知是否該上前招呼,便是趙渝也對他們側目。

  「展護衛,」趙渝小聲對身旁俯身看琴的展昭道,「你瞧那女人腰間別著一把彎刀,是否江湖中人?」

  展昭此時方才轉身,目光對上南宮若虛。

  「展大人。」

  「南宮公子。」

  兩人同時見禮,心中皆暗道慚愧,可戲方開場,不得不演下去。

  趙渝見展昭識得他們,上前奇道:「展護衛,你們認得?」

  「展昭在姑蘇辦案時,曾得南宮公子相助,一直銘感於心。」展昭答道。  南宮若虛忙道:「展大人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能為朝廷略盡綿薄之力,實乃南宮之幸。這位是?」

  展昭略一遲疑,望向趙渝,後者朝他點點頭,他才道:「實不相瞞,這位乃當朝豫國公主,今日微服出巡,體察民情。」

  南宮若虛聞言,立時與寧望舒齊齊施禮:「草民參見公主殿下。」

  「免禮免禮,我微服出巡,就是不願大家太過拘泥。」趙渝忙道,方才聽得他曾為朝廷盡心,對他夫婦徒生出幾分好感來,笑道:「既然是展大人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公主厚愛,草民慚愧。」

  看他們這對夫妻恩愛異常,趙渝笑問道:「你看著是富家公子,可我瞧你夫人腰間別著彎刀,她是江湖中人?」

  寧望舒上前回道:「公主好眼力,草民未嫁前漂泊江湖,而今已修身養性,不問江湖世事。」

  第十六章

  「你當真是江湖中人。」趙渝眼睛一亮,忙拉她過來,喜道:「那你快與我講講,這女兒家闖蕩江湖是如何一番光景,好玩麼?」

  聞言,展昭輕咳一聲,小聲道:「公主。」

  趙渝知道自己略有些失態,只好鬆了手,作端莊姿態:「只因我常聽宮中侍衛說起江湖之事,不拘禮法,快意恩仇,故而很是好奇。」

  「草民明白。」寧望舒含笑道。

  看她腰間那柄彎刀並不尋常,趙渝好奇道:「你這彎刀有趣,可否借我一觀?」  寧望舒焉有不答應之理,隨即解下彎刀,向她遞去。趙渝接過彎刀,細細端詳,彎刀做工極其精緻,刀鞘上的造型雕花與鑲嵌寶石皆不似中原之物。抽刀出鞘,刀身光華流轉,銀芒耀眼,靈氣攝人心魄。

  她伸手欲撫刀身,展昭在旁道:「刀鋒尖銳,公主小心。」

  趙渝無奈,只好縮回手,又愛不釋手地把玩一番,方還給寧望舒。寧望舒笑著接過,掛回腰間時,略抽刀身,看似不經意的在手心中劃了一道,血滲出來,刀刃見血,暗光閃過,方才入鞘。  這動作,她做得極為隱蔽,卻未逃過南宮若虛的雙目。他自懷中取出絹帕,拉過她的手,細細包紮,眼底透著無奈與心疼。

  此時趙渝方看見,不由驚道:「你的手……這是?」

  「因此刀魔性未除,出鞘需得見血,飲血方能收斂魔性。」寧望舒顧不得手傷,跪下施禮,「草民萬死,害公主受驚。」

  趙渝忙將她扶起,歉疚道:「你方才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不拔出來瞧了。」  寧望舒微笑道:「公主言重,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看她生得如此貌美,性子卻又如此溫婉近人,趙渝不由地對她生出幾分親近之意,當下笑道:「我既是公主,怎麼也不能在外落個仗勢欺人的名聲。你們可是來挑琴的?看中哪張琴,我買下賜予你們,權當我的賠禮便是。」

  「草民怎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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