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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墨瓏盯著他,「我只想知曉,她什麼時候能醒?」

  雪蘭河看著墨瓏,不作聲。

  墨瓏收回目光,復落到靈犀身上,似在自言自語:「不可能,她一定會醒。」

  此時東里長從外屋匆匆進來,道:「快!快走!海水馬上就要淹過來了!」同時躥進來的還有小肉球,看見散落在地上的丹藥,想都不想,一口一個,一口一個,自顧嚼得香甜,無人留意到它。

  「什麼!」墨瓏與雪蘭河都不解。

  「沒功夫解釋了!」東里長催促道,「快,背上靈犀,趕緊走!」

  墨瓏忙將靈犀負到背上,沒忘記將小玉葫蘆揣懷中,隨東里長出屋子。雪蘭河搶先一步出去,看見聶季正朝著高聳的水牆飛奔而去,同時恢復三頭蛟龍的原身。

  身為蛟龍,是東海龍族一員,聶季天生便有馭水之能,當下以龍身阻擋水牆,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將這堵駭人的水牆阻擋在漁村之外。

  此刻漁村中許多人也都看見了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驚恐萬分,攜妻帶子,紛紛往遠方高處逃去。墨瓏等人不會馭水之術,幫不上忙,只能帶著其他人也撤往高處。夏侯風背著東里長,轉頭望了好幾眼,才急急離去。

  海水之力澎湃洶湧,聶季一面苦苦支撐,一面大惑不解:出了海水傾覆這等大事,怎得東海無人出來平定,即便大公主不在,也不可能無人出面。大哥呢?或是其他定海將軍呢?

  他正想著,忽然水中驟然刺出數柄水劍,幸而他龍身一擺,將這數柄水劍一一擊飛,碎成水珠。與此同時,靈均出現在浪頭頂端,居高臨下,皺眉望著聶季。

  「我道是何人擋我去路呢?原來是你。」晝晦眸光暗沉,「東海對玄股發兵,難道你不知曉麼?再敢擋路,便以投敵論處!」

  聶季大惑不解,龍身騰挪而上,問道:「為何突然對玄股國發兵?是大公主的意思?」

  晝晦冷道:「玄股國誘殺我東海上百頭逆戟鯨,實為挑釁。東海發兵懲戒,斷不能容忍這等行徑!」

  「等等!」聶季忙道,「逆戟鯨並非玄股漁民捕殺,此事有誤會,我要見大公主!」

  聞言,晝晦手腕一抖,一柄長戟出現在他手中,正是東海的青璃戟,戟刃劃出一道水痕,直直指向聶季:「速速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便是要開戰,也不該禍及無辜百姓!」聶季不肯相讓,「我要見大公主!」

  晝晦懶得與他多言,戟刃挾風,朝他刺下,直擊要害,竟是半分也不留情。聶季一面要阻擋水牆,一面要與晝晦相鬥,□□乏術,加上晝晦招招狠辣,轉瞬間他便已左支右絀,就在要被青璃戟刺中之時,旁邊一股大力將他推開,同時擊開青璃戟。

  聶季心有餘悸,看見正是雪蘭河替他解困。

  ☆、第一百零一章

  此時此地見到雪蘭河, 晝晦也是一驚, 不明白雪蘭河明明已經回了天鏡山莊,怎得又會出現在此地。雪蘭河畢竟是從崑崙山上下來的,修為甚高, 對他晝晦甚是忌憚。

  「靈均!」雪蘭河一反常態, 疾言厲色朝晝晦喝道,「速速平復海水,若傷及無辜,我斷不會饒你!」

  事已至此, 晝晦又怎肯收手, 長戟一抖,冷笑道:「我若不肯,你能奈我何!」

  說罷, 長戟疾掃,濺起水花一片,瞬間化為無數冰刃,迎面朝雪蘭河飛射而去。雪蘭河袍袖一卷,拂開冰刃, 待要擒住長戟,忽然眼前一黑,胸中氣血涌動, 險些失足落下。他心知是方才施用追魂術時受到驚擾, 雖服了丹藥, 但並未完全恢復, 此時催動靈力,與人動武,著實危險。

  為了掩飾失足,雪蘭河足尖輕點,翻身飛起,手中祭出一柄長劍,朝靈均斜斜刺去。因心存善念,劍尖所指,並非靈均要害,只是想傷了他,然後迫使靈均平復海水。

  晝晦持戟相格,又朝左右喝道:「快與我拿下他!」

  旁邊數十名東海兵士朝雪蘭河湧上,雪蘭河知曉他們是受靈均驅使,不願傷了他們,拂袖震開,抬眼處卻又看見一位身披鎧甲的將軍手持雙鐧,破浪而來,雙鐧呼呼生風,分別打向他的頭頂與腰際。

  雪蘭河在東海未曾見過他,也不知他是何人,見他來襲,只能硬著頭皮迎戰。長劍格擋雙鐧,一觸之下,才發覺對方力大無窮,震得他虎口發麻,一股大力自劍身湧入他體內,激得氣血又是一陣翻騰。若在昔日靈力充沛之時,他以靈力牽引,巧卸勁道,不在話下,偏偏是在此刻……

  晝晦在旁,冷眼旁觀,也看出雪蘭河不對勁之處。從容貌上看,雪蘭河憔悴堪損,與之前大不相同;再看他出手,也不知是心存仁慈,或是體力不支,以他的修為,即便短短數招贏不了定濤將軍,也不至於處下風才是。

  也許瀾南離世,對於玄颶、雪蘭河等人打擊甚大,以至於他們都有異於平常。一抹暗光從晝晦眼底掠過,既然有這等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用指尖輕輕撫過戟刃,尖端一滑,一滴血珠懸停其上,他輕振長戟,趁著雪蘭河招架定濤將軍之時,挺戟直上,直刺向雪蘭河頸上……

  眼看雪蘭河無處可避,忽有三支銀箭凌空而至,連續擊打在戟刃上,將長戟打偏。晝晦皺眉,正待看是何人,又有一柄魚叉朝自己激射而來,他匆忙避閃,魚叉堪堪擦過他的面門,劃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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