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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退婚,已弄得我東海顏面全無,大公主你何必……」
清樾擺擺手:「北海二太子任性,水君拿他沒法子,心裡頭已經覺得對不起東海了。退婚是一回事兒,東海與北海的關係是另一回事。四海龍族同氣連枝,斷不可生了罅隙,讓外族人瞧不起,有機可乘。」
「大公主所言極是,老臣慚愧。」
清樾看向侍衛長白繼:「若無事,你就下去吧,讓文震將軍來一趟。」
白繼欲言又止,清樾微一挑眉:「有事便說。」
「昨夜裡,守北苑的一名侍從受到襲擊,一雙眼睛被傷了。」白繼道,「卑職該死,仍未查出行兇者是何人?但我已徹查過一遍,宮中並未有其他異動。」
清樾皺緊眉頭:「是有人想闖出去,還是想闖進來?」
白繼為難地搖頭:「那名侍衛根本辨不清,說只記得有紅光在面前閃過,連大小形狀都說得含含糊糊。」
「會不會是靈犀又想闖出宮去?」清樾不得不懷疑小妹,畢竟上一次她也是打傷了侍衛逃出去的。
白繼忙道:「絕對不是,昨夜小公主一直在瞻星院中,連院門都沒出一步,守夜的侍衛已向卑職稟報過。卑職其實還有一個猜想,近來是水母的求偶期,以往也曾經發生過侍衛被水母蟄傷的事件,昨夜那侍衛可能也是被水母蟄傷,只不過正好傷在眼部,所以辨不清東西。」
清樾沉吟片刻,看向班乾:「府中可有其他異常。」
班乾稟道:「老臣並未收到稟報,待會兒老臣馬上再清查一遍,看看是否有物件丟失或者有人失蹤。」
清樾點頭,朝白繼道:「給你三日,將此事查明。」
白繼拱手領命,剛要退下,恰好有一名侍衛飛快地前來稟報。
「大公主,昨日離開的那位墨公子又回來了,就在牌樓外,說有事要見大公主還有雪右使。」
聞言,清樾秀眉皺起,毫不掩飾面上的不愉之色:「我不是吩咐過了麼,但凡他們來,一概不許進,不許傳信遞話。」
白繼正要呵斥那名侍衛,便聽他道:「卑職本來是轟他走的,可他說昨夜裡有玄股國的漁民被剝皮虐殺,漁民都認定是東海所為。事關東海聲譽,卑職不敢不稟。」
「有漁民被剝皮虐殺?!」清樾騰得站起來,大步向外行去。
她疾步來到牌樓外,看見墨瓏手中正拿著那柄如意,周身一圈柔光助他避開海水。
☆、第七十五章
這柄如意正發出一圈柔光!清樾心下一沉, 顰眉望向墨瓏:「你有何事?」
墨瓏不卑不亢道:「昨夜海上有漁民被剝皮虐殺, 請問府中昨夜可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異常的事情, 清樾隨即便想到那名侍衛眼睛受傷之事, 但與漁民又有何干係呢,遂答道:「……自然無事。」
她方才稍稍遲疑了一會兒, 墨瓏便已經瞧出不對勁, 急問道:「水府里也出事了?靈犀呢,她可安好?!」
看他對小妹就是不死心,清樾有些惱火:「靈犀自然很好, 不妨你費心。」
「你莫要騙我!」墨瓏著實擔心, 「她是不是出事了?!」
清樾道:「今早我還和她一起吃飯,她能有什麼事!倒是你,成日想法設法地糾纏於她, 想弄出事情的人是你才對!我且問你,昨夜你是不是想偷偷潛入水府, 還傷了侍衛的雙目?」
聞言, 墨瓏一怔:「沒有,昨夜我一直在漁村里, 並未下海。」
「你不必狡辯!」清樾喝道, 「那侍衛說的清清楚楚,有道紅光從他眼前閃過,恰恰這柄如意作避水之用時就會發光。」
有道紅光?!
墨瓏忙道:「昨夜我看到海面上也有紅光閃過。」
清樾皺眉盯著他:「你如何證明昨夜闖水府的人不是你?」
「昨夜我一直呆在漁村,有人和我一起看見海面上的紅光,他可以……」墨瓏話才說了一半,就已經意識到什麼,苦笑道,「他是我同行的兄弟,你自然不會信他的話。」
清樾冷冷道:「漁民的事情我自會調查清楚,若讓我知曉有人故意虐殺漁民,陷害東海,我斷斷不會饒了他!」
墨瓏苦笑:「大公主的意思是,懷疑是我?若是我的話,我怎麼還會自投羅網,前來告訴你們這件事。」
清樾淡淡道:「這世上有五成以上的兇案,報案人就是兇手。他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來報案,便能洗清自己的嫌疑。紅光,除了如意,我記得你身上的烈火壁也能發光吧。」
墨瓏扶額,真真不知曉該怎麼解釋了,只能道:「你自己上岸看看屍首,自行判斷吧,此番就當我沒來過。」
「等等!」清樾喝住他,「把如意留下!」
墨瓏一怔,本能地握緊手中如意。
清樾緩緩道:「昨夜府中侍衛被襲,一則你有動機,因為你還想見到靈犀;二則你有能力,這柄如意能避水且助你潛下深海。況且你身上還有烈火壁,此事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交出如意,永遠不要再到我東海水府。」
墨瓏在袖中默默攥緊拳頭,腦子飛快轉動——清樾自然不信自己,而能看出異常的人只有雪蘭河,怎生想個法子,讓雪蘭河能上岸查看屍首,與自己見上一面才好。
清樾繼續道:「珠寶你們都收下了,東海與你們已兩清,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