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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季嗅了嗅,不甚滿意道:「這兒的雨水帶著一股土腥味兒,可真讓人不舒服,還是咱們東海的水好。」

  聶仲沒接他的話,似乎一徑思考著什麼。

  「二哥?」聶季喚他。

  聶仲回過神來:「……我還是覺得她就在長留城。」

  「你是說,姓白的小子在騙咱們?」

  「倒也不是,只是進酒樓前我確實聞到紫藻的氣味,進酒樓之後就沒有了,可見這氣味並非出自你我二人。」聶仲思量著,「我覺得,她可能就在附近。」

  聶季皺眉道:「可當時我們並未看到她,沒道理,她又不會隱身術。」

  聽到隱身術三個字,聶仲猛地想到什麼,低頭看向自己劍柄,心底疑慮叢生:「這樣吧,你我兵分兩路,你往景山方向追去,我留在長留城再尋訪尋訪。」

  「也好,趁著有雨雲,我連夜就走,還能快些。」聶季道。

  聶仲點頭,叮囑道:「路上小心,找人要緊,切勿節外生枝。」

  「放心吧。」

  沉沉暮色中,一頭蜿蜒的碧青蛟龍在雨中扶搖直上,鑽入墨色雲層,直至消失不見。

  葡萄架下,靈犀似有所感,仰首正好看見蛟龍尾部鑽入雲中。「他去哪兒?」她自言自語地嘀咕。葡萄細莖攀在她肩頭慢悠悠地晃著。

  ☆、第十二章

  酒飽飯足的陶滔摸著肚皮,一搖三晃地隨著白曦出了酒樓。

  「哥,咱們明日還能找著請咱們吃飯的人嗎?」他飽含期待地看著白曦,「若是天天都有這樣的飯菜,少活幾年我都願意。」

  「有,當然有!下家我都已經找好了。」

  白曦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從袍袖中取出片紫蘇葉覆在雙目上,掐訣念咒,待取下紫蘇葉,雙目睜開,便看見雨中漂浮著一道細綢緞般的青碧螢光,蜿蜒向前延伸而去。

  這便是他灑在墨瓏衣袍上的一線碧,此香是他自己專門調配的,兩里之內都有跡可循。隱身的靈犀和墨瓏都被白曦看在眼中,老實說,他當時是有點詫異。在西山時沒看出墨瓏對靈犀有企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著她,而且兩人居然還是手挽著手,看來已是盡釋前嫌。他們倆特地隱身,顯然是對錦袍人有所忌憚,這下可就有把柄了,白曦心底的算盤打得嘩啦啦直響。

  循著青碧螢光,拐過大街小巷,最後螢光消失在小小的土地廟內。白曦此時方才覺得有點不對勁,邁進廟內,看見墨瓏所穿的那件衣袍正披在泥塑的土地公身上。

  「哥,這有西瓜……」陶滔不明就裡,看見吃食就歡喜。

  白曦不理會他,上前解下土地公公身上的衣袍,拿在手中細看:確實是墨瓏的衣袍,上面還殘留著一線香。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被他發現了?……不可能!」

  他正自困惑不解,突然頭上重重挨了一記。

  「混帳小子!進我廟來,不知跪拜,還吃我的東西,脫我的衣袍。」方才的泥像已化成白鬍子老頭,沖他吹鬍子瞪眼,舉著拐杖砰砰地打,「不敬鬼神!不懂尊老!真是世風日下!」

  他說一句就打一下,白曦雙手抱頭直躲,他轉而去打陶滔:「你們若饑寒交迫也就罷了,滿嘴油光!還吃!還吃!貪心不足!……」

  陶滔被打得慌不擇路,在廟裡到處亂竄,捧著半個西瓜都不知道該鬆手。「我們錯了!錯了!錯了!衣袍還給您!」白曦趕緊把衣袍扔回去,拉著陶滔奔出廟門。

  野葡萄殷勤地給莫姬和夏侯風開了門,他們倆人得知墨瓏已將靈犀送回之後,又到象庭附近轉悠了好一會兒,打探消息,順便去吃了夏侯風最愛的糯米雞。

  看見靈犀在葡萄架下,夏侯風指著她笑問道:「是你把象庭砸了個坑出來?」

  「我不過就是想試試。」

  象庭火光結界的啟動速度超出她的想像,幾乎是在牆體被破壞的一瞬間,結界就迅速生成。

  莫姬嗅了嗅,立時看見靈犀手上所塗的藥膏:「你被燙傷了?」

  「被火光結界燙傷的?給我瞧瞧。」夏侯風探頭過去,嘖嘖道,「……你的動作也太慢了,若是我,就絕對不會被燙傷。」

  「你速度很快?」靈犀不服氣地道。

  夏侯風雙臂交叉抱胸,自豪道:「那當然了!當年還在山上時,我和爹娘一起出門。我爹在瞬間就能把人絆倒,我娘立刻用刀割傷他,最後由我飛快地給他上藥。整個過程快得就一眨眼,這個人完全察覺不到自己被割傷。怎麼樣,厲害吧?」

  雖然快確實是挺快,但此種行為著實難以理解,靈犀斟酌片刻,才道:「你們一家人……真閒。」

  夏侯風聽成好話,嘆道:「是呀,在山上的日子是挺悠閒自在的。」

  「你家在什麼山?」

  「碣石山。我跟你說,山上好玩得很,各種顏色的玉石都有……」

  「玉石有什麼稀奇的,我們東海也有很多……」

  兩人都頗有些孩子心性,你一句我一句,居然聊得挺熱鬧。

  莫姬在旁聽了一會兒,面色愈發不愉,乾脆徑直回房去,偏偏夏侯風與靈犀聊得興起,完全沒有察覺。

  西廂房最靠北面的房間內,東里長撅著腚,一頭扎在一堆如山的龜殼中翻翻撿撿……

  旁邊墨瓏慢條斯理地煮著茶,窗戶開了一線,他能清清楚楚聽見院中傳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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