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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示性十足的一番話讓他眉頭打了個結,她清晰看到他黑沉的眸底掠過的那抹嫌惡,卻笑得愈發柔媚,手臂也柔弱無骨般纏上他的手臂,嗲聲道:“顧少,若是您不介意,我們走吧。”

  最後這一句話成功讓他把纏在他手臂上的手拉了下來,轉身喚來不遠處站著的黃子平:“子平,童婭喝醉了,你方便的話送她回去吧,若是讓她獨自一人回去也不知又要鬧出什麼新聞來。”

  黃子平苦著臉打了個酒嗝,舌頭有些打結:“老……老大,能……能換個頭腦清醒的人送她回去嗎?我現在……現在腦子也暈乎乎的,怕是喝高了,兩個喝得爛醉的人,又是孤男寡女的,若是一個沒留神乾柴烈火地燃燒起來了就完了。”

  黃子平這一番話讓童婭聽著很是不受用,被酒精灼燒的腦子膽氣也比往日大了些,往前一步身子軟軟地朝黃子平倚靠過去手也跟著環住黃子平的脖子嗆聲道:“黃子平你說什麼呢你,燒起來又怎麼樣了,難不成你還怕我要你對我負責不成?”

  黃子平哭喪著臉拉下她纏在脖子上的手,朝顧桓道:“老……老大,你看她這酒勁都還沒完全上來就開始發酒瘋了,待會若是回到屋裡那不知得瘋成啥樣,你還是找個腦子清醒的人送她吧。”

  顧桓冷冷掃了眼被黃子平扯得搖搖晃晃的童婭,指腹摩挲著下巴猶豫了會兒後,黑眸往依舊熱鬧非凡的宴廳里望了眼卻找不著合適的人後,不耐地一把拽起她的手腕,朝黃子平扔下句“你若不方便我順道送她一程吧,時候不早了我也得早點回去。”便頭也不回地拽著她離開。

  童婭腳步踉蹌地任由他拖著往電梯而去,一直到地下停車場,混沌的腦子依舊還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向來恨不得將她遠遠推開的顧桓今晚怎麼會大發慈悲要送她回去,但顯然顧桓也沒有替她解惑的意思,絲毫不憐香惜玉地一路拖著她來到他那輛拉風的邁巴赫62S副駕駛座車門前,一手拉開車門便將她硬塞了進去,繼而繞到駕駛座,啟動引擎,慢慢往車庫外而去。

  “住哪?”眼睛專注地盯前方路況,顧桓問道,惜字如金,冰冷低沉的嗓音一如他此刻線條優美卻如冰棱般冷銳的側臉,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是不耐!

  既是如此不情願又何必委屈自己!童婭盯著他的側臉,心底嘆氣,卻明智地沒有將這話說出口,畢竟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開罪了自家大老闆也划不來。

  漫不經心地將住所地址報與他,也懶得再故意以言辭撩撥他,她疲憊地貼著車窗靜靜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馬路不再說話,車窗的涼意臉上的表皮肌膚沁入體內,發暈的腦子稍稍清醒過來。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車,能坐上顧少的車子,想想也算是值了。臉貼著窗戶,她迷迷糊糊地想著。

  大概是她異於平常的安靜讓他有些意外,他側頭望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抬手開了車裡的音樂,而後繼續專注地開著車。

  “Noticeme,takemyhand,Whyarewestrangerswhen,Ourloveisstrong,Whycarryonwithoutme,

  EverytimeItrytofly,Ifall,Withoutmywings,Ifeelsosmall,IguessIneedyou,baby,AndeverytimeIseeyouinmydreams,Iseeyourface,it'shauntingme,IguessIneedyou,baby……”

  靜謐的車內,布蘭妮的《everytime》流瀉而出,久違的旋律讓童婭微微怔了怔,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顧桓,他從不會聽這種明媚憂傷的傷感情歌,只會去聽諸如李斯特貝多芬之類的古典音樂。

  對於她疑惑的注視他僅是淡淡地轉頭瞥她一眼而已。

  她自討無趣地摸了摸鼻子,而後若無其事地貼著車窗閉目休息,任那音符一遍又一遍地從耳邊划過,聽著聽著眼睛莫名地就便有了些酸酸澀澀的味道。同樣一首歌,有人無論聽了多少遍都會流淚,有人卻是聽著無感,不是歌曲不好,只是歌曲里凝結的記憶不一樣。

  有時候,一段旋律就像一把鑰匙,輕易將被封存許久的記憶開啟,當熟悉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在車裡迴蕩時,有種記憶與現實交織的錯覺,童婭有些微怔,原本緊閉著的雙眸緩緩睜開,不自禁地轉頭望向顧桓。

  夜色將他冷肅的俊臉掩去大半,陰影下模糊不清的臉上莫名地帶了股迷離感,像是跌進了某段記憶中般,這樣的神情她稍早前也見過,在邸景華庭的宴會大廳里,他端著酒杯站在她身後時。

  她沉默地盯著他的側臉望了好一會兒,而後笑了笑,打破這車裡的沉悶:“顧少,怎麼老重複這首歌,都聽膩了,換首歌吧。”

  說著便要動手去換歌,音響上發光的屏幕將她瑩白的手指照得通透。

  他轉頭,冷眼掃過。

  撇了撇嘴,童婭悻悻然地要將手收回,手指剛輕巧地抬起,不經意抬眸間卻見他隨意望向這邊的黑眸驟然眯起,臉上似是掠過難以置信的震驚後,她的手瞬間被他抬手緊緊握住。

  “顧……顧少,您沒事吧?”童婭不明所以,不安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攥得死緊。

  他抿了抿唇,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往左一拐,猛力踩下急剎車,隨著“吱”的一聲悶響,車子陡然靠路邊停了下來。

  車子剛停穩他便側過身子,一把將她的手翻轉過來,借著車內的燈,黑眸死死盯著她無名指指fèng處那道淡粉色的月牙狀傷疤。

  “這道疤是怎麼來的?”他冷聲問道,冷凝的聲音卻隱約有些微顫。

  ☆、05.做客(修)

  眼睛淡掃了眼那道幾年前留下卻一直沒能淡去的傷疤,心底微微一顫,面上童婭卻是大惑不解:“當然是不小心刮到的啊,顧少,您幹嘛了?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了?”

  波瀾不定的黑眸慢慢抬起,望向她與葉晞有七分像的臉,攥著她手掌的手幾乎將她的手捏碎而不自知,素來無波的低沉嗓音依然有些微厲:“童婭,你到底是誰?你手上怎麼會這麼湊巧也有這道疤?”

  “我是童婭啊,顧少你到底幹嘛了?”童婭繼續維持著臉上疑惑的神色嬌聲道,眉尖輕蹙起,美眸染上盈盈濕意,含怨帶嗔地瞪他一眼,她試著將手抽回,“顧少,有什麼事您先放開我的手再說不行嗎?您的問題很奇怪誒,我手上有道疤同我是誰有什麼關係?”

  “童婭,這個疤怎麼會這麼湊巧地長在這個地方?你是不是……是不是……”

  比平日低了幾分的聲音微緊,似是想問是不是她卻又覺得荒謬,顧桓抿了抿唇,終是沒能問出那個字,只是手依然緊緊地攥著她的手,黑眸死死盯著那道淡粉色的月牙狀疤痕。

  “你說那個疤啊,”童婭瞥了眼被他緊握著的手,笑得有些赧顏,“顧少,我說了您別生氣,其實那也不是我不小心刮到的,還沒出道時子平不懂發什麼神經給我整上去的。”

  當年手上落下這麼個疤痕時就是黃子平給整出來的,拉上他墊底也不錯,回頭同他打聲招呼便是。

  童婭這番話讓他原本略顯激動的神色慢慢沉澱下來,握著她的手也慢慢鬆開,轉頭望向她,清冷平穩的聲線恢復成了以往的淡諷:“為了讓你能徹底頂替她黃子平還真是煞費苦心呢,或者說為了你的星途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童婭小心覷著他的神色,卻摸不准他這句話是信了她的胡謅還是沒信,只能陪著乾笑。

  顧桓睨她一眼,也沒再言語,轉身坐正,緩緩啟動車子,將車子重新駛回車道,往她的住所而去。

  見他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童婭暗中舒了口氣,也沒敢再亂開口,更沒敢再亂動,僅是老老實實地做著,直到他將她送回到她居住的小區公寓樓下。

  “早點休息!”客套性地叮囑一句後,沒有逗留半秒,他已開車而去。

  童婭靜靜地看著他將車子開出小區門口,直到融入那望不到盡頭的車水馬龍中才緩緩轉身上樓。

  她獨自租了套幾十平米的小公寓,房子不是很大,卻布置得很溫馨,她平日回來的時間不多,不是在外面忙著拍戲便是去夏澤那,琦琦與夏澤住在一起,因為她的明星身份,夏澤從不會帶琦琦來這裡,因而很多時候她都是忙完後直接去夏澤那邊。

  夏澤是廣告巨頭華意傳媒的下一任繼承人,成熟穩重,年輕有為,相貌好家世好有才氣,商業手腕一流,無論是相貌還是經商手段與顧桓不分伯仲。

  曾有媒體戲稱,娛樂圈是顧桓呼風喚雨的天下,廣告界卻是夏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兒。雖然媒體的言論有言過其實的嫌疑,但是兩人憑藉身後雄厚的家族企業實力支撐,及各自出色的商業手腕,在業界的影響力卻是不容小覷。

  只是兩個本該英雄見英雄惺惺相惜的傳奇人物,卻是互看不順眼,不待見彼此,雖沒有明目張胆地對峙,私底下卻相互蠶食與吞併,似乎都下了狠勁般要把對方往死里整。

  據某些自稱是知情人士的爆料,顧桓與夏澤本沒有交集,一個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另一個在廣告界混得如日中天,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個女人而成仇,那個人,便是六年前意外身亡的葉晞。

  沒有人知道夏澤與葉晞是什麼關係,在硫酸事件發生之前甚至沒有人會將夏澤與葉晞聯繫在一起過,兩人從未在公開場合現過身,私底下似乎也從無交集,但是硫酸事件後從住院到辦理後事都是夏澤一人負責,自葉晞入院她的消息便被夏澤徹底封鎖了起來。

  顧桓與夏澤的梁子便是從那時結起的,因為夏澤的從中阻攔,顧桓連葉晞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不眠不休地在病房外等候了兩天,等來的卻只是一份蒼白的死亡證明書和一具面目全非的冰冷屍體,以及,夏澤的一個拳頭!

  因為這件事,這六年來,本井水與河水互不相犯的兩個人暗中便較上了勁。顧桓開始有意無意地往廣告界滲透,夏澤似乎也有朝娛樂圈發展的勢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都有吃了對方產業的念頭!

  對於外人口口相傳的這些是是非非,童婭曾問過夏澤他是否真的打算將顧桓往死里整,夏澤僅是漫不經心地掃她一眼,淡淡扔了句被八卦媒體洗腦了便沒將這個話題給徹底打住了,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他也不肯再透露半點口風,問得多了她也懶得再問,只是在心底為葉晞叫屈,男人為了事業在商場上相互鯨吞釀是常事,媒體卻偏偏要將這一切歸因到她的頭上,給她扣上一頂紅顏禍水的帽子,只為了給這兩個男人掀起的血雨腥風中添點風花雪月的佐料,滿足那些少不更事喜愛做夢的少女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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