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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只是因為擔心阮家沒有後而想讓孩子姓阮的話,我沒意見。”

  半晌,顧遠望著她,緩緩開口。

  阮夏望了他一眼,慢慢垂下眼瞼,靜靜地望著孩子,不知所想。

  良久,才幽幽開口:“顧遠,你很清楚我為什麼要讓孩子姓阮。我們已經不可能,我要這個孩子。”

  手掌慢慢蜷起,緊緊握成拳,指甲劃破掌心的肌膚陷入肉里也不自知,顧遠深吸一口氣,壓下陡然湧起的怒意,語氣平淡:“阮夏,你明知道我們都已經沒辦法放手了。”

  阮父阮母也沒料到阮夏會這麼說,同時望向阮夏,阮父不忍,出聲斥責道:

  “你這孩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連孩子都生了你現在這談分手?顧遠是真心愛你,這任誰都看得出來,有這麼好的男人真心對你,你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

  “爸,媽,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們不要插手我的事,好嗎?”

  阮夏的語氣近乎哀求,阮父阮母互望一眼,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顧遠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會,薄唇緊抿,也沒有再開口。

  因為身體還很虛弱的緣故,阮夏逗弄了一會孩子便累了,顧遠伸手將孩子抱過來,阮夏沒一會便沉沉睡去。

  輕輕為她掖好被子,顧遠望了眼也睡著的兒子,轉身對阮父阮母說:

  “伯父伯母,我先把孩子送到育嬰室。”

  “我和你一起過去吧。”阮母突然說道。

  心底有些訝異,但顧遠神情平淡,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顧遠,我看你也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們家阮夏身上了。哀莫大於心死,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必定是已經鐵了心了。我們勸也沒用,要怪也就怪我們家丫頭傻,不懂得把握。”

  剛出病房門,阮母便語重心長說道。

  轉身望了阮母一眼,顧遠輕聲開口,語氣中的堅定不容錯辨:

  “伯母,抱歉,我已經沒辦法放手了。阮夏不是絕情的人,我不相信那樣深的感情,說沒就沒的,我確實有負她,但會等到她重新接納我的那天。”

  “那如果她一輩子都不打算接納你了呢,你也要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嗎?”

  “那我便等她一輩子吧。”顧遠的語調很平,很淡,阮母聽著心底莫名地有些微酸,

  “你這又是何苦呢?”

  顧遠笑笑,沒有再開口,是啊,何苦呢,只是丟了心的人,找不回來,那便只有一直等,等到它願意回來的那一刻。

  阮夏恢復狀況很好,半個月後已經可以自行下床走路了,顧遠除了上班時間,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醫院陪阮夏,阮夏對他依然是不冷不熱,除非是要抱孩子,阮夏幾乎沒有主動開口說過話。

  顧遠倒像沒事人一般,依然將醫院當家,吃住幾乎都在醫院解決,晚上沒有睡的地方便趴在床沿睡,阮夏終究不忍心。

  “顧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已經不可能,如果你捨不得孩子的話,我不會剝奪你作為父親的權利,你還是可以利用周末來看看他。”

  這天,在顧遠又如往常一般下班直接趕來醫院後,阮夏終於將幾天來縈繞在心底的打算緩緩說出。

  顧遠身子微僵,而後緩緩轉身,坐到床頭,伸手扣住她的肩,將她掰向自己,定定地望向她,語氣微沉:

  “阮夏,別再跟我說不可能之類的話。我要給孩子的是全天候的父愛,而不是周末的一個背影。阮夏,你明知道,我愛你,你也愛我,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著彼此。”

  “顧遠,你錯了,我對你已經沒有愛了!”

  淡淡瞥了眼扣在雙肩上的手,阮夏望向他,語氣平靜,仿佛此刻在談論的只是天氣一般。

  扣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顧遠語氣沉了下來:“我知道你還在恨我,你說這些話是在氣我對不對?”

  定定望了他一會,阮夏緩緩開口:

  “顧遠,我不否認我曾經愛過你,也恨過,很恨很恨,但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我知道什麼對我來說更重要,所以我放下了對你的恨。現在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顧遠望著她,像要將她看穿般,緊緊地望著,而後猝不及防地狠狠將她擁入懷中,手臂不斷地收緊,像是要將她徹底揉入骨血中一般,阮夏被他勒得生疼,卻只是隱忍著不出聲。

  “阮夏,我寧願你說你恨我!”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顧遠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顧遠,你不要再來了好不好?我不想虧欠你什麼。”

  靜靜地任由他將她揉入懷中,阮夏悶聲說道。

  “對不起,我辦不到。”

  淡淡地說著,顧遠的唇,慢慢吻上了她的頸側,而後沿著頸側慢慢移向她的發頂,眉毛,鼻尖,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阮夏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只是任由他輕輕啃噬著自己的唇舌。

  “阮夏,別騙自己了,你對我還有愛,你只是害怕再次受到傷害而已,才不斷地催眠自己,你已經不愛了。”

  徹底攻占她的唇之前,顧遠輕聲在她唇邊低喃。

  眼淚不自覺地從眼中滑落,顧遠輕輕地將其吻去,眼淚卻落得更凶……

  “顧遠,我沒有催眠自己,我說過不愛就不愛了,我對你,如果還有什麼的話,或許只是對你連日來的照顧的感激而已,僅僅只是感激。”

  【066.袒露心扉】

  “所以,顧遠,算我求你,我們好聚好散,不要再糾纏彼此了,好不好?”

  阮夏說著慢慢將頭移往別處,避開顧遠的吻。

  顧遠捧著她小臉的手僵了僵,而後突然用力扣住她的下巴,移向自己,傾身覆上她的唇,順勢壓著她倒在了床上。

  “阮夏,我告訴你,已經太遲了,從‘夜色’那晚你主動挑逗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註定了這輩子會糾纏在一起。”

  手撐在她的身側以避免壓到她尚未痊癒的傷口,顧遠微微退離她的唇,望著她,一字一頓,清冷的嗓音沙啞緊繃,似是在隱忍著迸發的怒意。

  阮夏抬眸平靜地與他對視,沒有說話。

  挫敗地一拳擊在了一旁的床沿上,顧遠翻身坐起,深吸一口氣平復心底的怒意才緩緩開口:

  “阮夏,不要因為一次錯誤就把我全盤否定。我從來就沒有背叛你,至始至終都沒有過。那天你看到的報導只是我爺爺幕後操縱的新聞,上面的照片只是被刻意截出來發表上去的而已。

  我知道我那天不該毫無預兆地前往美了,但那時美了分公司臨時出了狀況,與飛宇長期合作的銷售公司突然毫無預兆地將飛宇所有的產品下架,中止一切合作,僅僅一個上午的事,飛宇的股票卻開始大幅下跌,股票市值瞬間縮水百分之三十,我不得不馬上飛過去處理。

  雅如因為自小患有中度地中海貧血症,每個月必須飛回美了接受治療,公司出事那天與雅如飛回美了接受治療的時間正好相近,我便順道陪她一起回去,這就是新聞上為什麼會出現我們在一起的照片。

  到了美了後發現中止合作的那家公司與雅如的父親私交甚好,我便透過安伯父打探情況,報紙上與雅如家人一起打高爾夫球的情景正好是那天我有求於他那天,雖然是在打高爾夫,但實際上是為了公事。

  因為公司的事都已處理完,我便想連夜趕回來,正好雅如的經紀人臨時幫她接了一場走秀,不得不回來,我們便順道一起回來。我是這幾天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爺爺刻意安排的。那晚回到A市時已經凌晨五點,她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小有名氣的女孩子,我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回去便將帶她回了我的住處的,這就是為什麼報紙上出現我們一起回家的照片。

  但我只是將她帶回到那裡便離開了,本來是打算回家陪你的,但怕影響你休息便直接去了公司。我以為這只是很尋常的事,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爺爺的精心策劃,這就是為什麼第二天一早就有了那樣的新聞。

  我唯一對不起你的就是不該存著利用你的心思,也不該懷疑你。我承認在那份圖紙上我確實曾存在過利用你將它交給方靖宇的心理,但那種念頭僅是瞬間的事而已。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你要怎麼罰我我隨你,只是不要再動不動就開口提離開的話。

  阮夏,我也只是個普通男人,生離死別一次就夠了,我沒辦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

  阮夏緩緩坐起,望向他,語氣平靜不起波瀾:

  “顧遠,我很高興你願意花時間向我解釋這一切,而不是讓我再去猜你的心思,我也相信你沒有背叛。但是,顧遠,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那天晚上你打電話告訴我,你很累,我知道你當時的累不僅僅只是身累,更多的是心累。我也累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如普通的戀人般正常相處過,我們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過,你從來就沒有在我面前表現過你最真實的一面,直到現在,除了知道你叫顧遠,來自財大勢大的顧家,是飛宇的總經理,其他的我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你有過什麼樣的過去,你過去過得開不開心,我甚至不知道,和我在一起,你過得開不開心。我每天都要猜你在想什麼,是否開心,只是,你把自己隱藏得太深,我從來就走不進你的世界,這樣每天不停的猜測,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我不想再讓自己活得這麼累,行嗎?”

  黑眸慢慢眯起,顧遠轉身扣住她的肩,語氣不自覺地凌厲起來:

  “你呢?你也從不願告訴我你的一切,我除了隱約知道你與方靖宇有過一段情外,我對你的過去也全然不知,我一直等著你主動向我敞開心扉的那一天,可是你從不提,也從來沒對我的過去我這個人表示過一絲一毫的好奇。你知道我為什麼控制不住地想要拿那份圖紙試探你嗎?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在意,我只能笨拙地以這種方式來衡量自己在你心底的分量。”

  阮夏淡淡掃了眼扣在肩上的兩隻手,語氣也慢慢冷然:“顧遠,這就是我們的問題所在。在愛情上,我們都想要對方同等的回報,卻永遠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你不是主動的人,我也不是,所以我們只能不斷地猜測對方的心思,卻永遠都猜不到。你為什麼要試探我,然後又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認定我背叛了你?我又為什麼會因為那些新聞而幾近崩潰,直接就認為你背叛了我?這些你想過嗎?因為我們都沒辦法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兩個人在一起,卻要整天患得患失,你不累嗎?你別告訴我當你逕自在心裡判定我背叛你時你突如其來的冷淡不是在思考們是不是還有在一起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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