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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靖宇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顧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不否認,你方才的推論完美得沒有一絲漏洞,但你卻始終猜不到我為何要執意拆散你們,因為你錯算了一點,你錯算了顧振海對你與阮夏的感情的介意。我曾經說過,對於我所愛的女人,即使我給不了她幸福,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毀了她的幸福。我知道我這麼做她必定會痛苦,但這種痛苦最多只會持續一段時間而已,而如果我這麼任由她跟著你,她便有可能痛苦一輩子,所以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以後都生活在痛苦中。”

  眉尖蹙起,顧遠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方靖宇望向顧遠,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顧遠,別以為你那親愛的爺爺有多麼的光明磊落!一個月前,他曾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會接受阮夏肚子裡的孩子,但絕不允許阮夏進顧家的門,能嫁給你顧遠的永遠只會是安雅如!如果阮夏執意要和你顧遠在一起,他會毀了她!顧振海有多少手段相信你也心知肚明,我母親手腕處的疤痕也時刻提醒我,當年的她是如何的痛不欲生,我不可能再讓阮夏繼續我母親的悲劇。”

  當年顧啟峰與方麗琦在認識顧遠的母親之前便已經相愛,但終因顧振海的門第觀念而沒能走到一起。本來以為不會再有交集,但兩年後的意外相遇,兩人都放不下彼此,便瞞著所有人偷偷在一起,還生下了方靖宇,兩人一直維繫著情人的關係,直到被媒體踢爆的那一天。

  這件事被爆出來後,顧振海甩了張支票給方麗琦後便強行將方靖宇接回了顧家,那張支票作為方麗琦與顧振海的分手費,方麗琦沒有答應,當場就將那張支票撕個粉碎,她只告訴他,要她離開顧啟峰可以,但她要孩子。

  顧振海堅持顧家的骨肉必須由顧家撫養,沒有同意,雙方相持不下,方麗琦因為孩子的事一直沒有下定決心離開顧啟峰,與顧啟峰也一直糾纏不清。但顧啟峰由於性子比較懦弱,儘管愛著方麗琦,但迫於父親的強勢,加上輿論的壓力,顧啟峰對方麗琦開始若即若離。

  顧振海是極重面子的人,因為方麗琦繼續與顧啟峰糾纏不清,為怕影響顧家的名譽,顧振海製造方麗琦如何勾引顧啟峰破壞別人家庭以及在與顧啟峰的地下情被踢爆後轉而勾引當時另一小有名氣的企業家的新聞,不惜借用輿論的壓力迫使方麗琦離開。

  因為那條新聞,方麗琦莫名被公司辭退,家人與之斷絕關係,顧啟峰開始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兩人間爭吵不斷,最終以分手收場。

  方麗琦的生活一下子由天堂墜入地獄,父母,丈夫,孩子和工作一夕之間都離自己而去,方麗琦終於承受不起,在顧啟峰摔門而去後割腕自盡,幸虧被從顧家偷溜出來的方靖宇發現及時送到了醫院。

  方麗琦出院後便獨自一人帶著方靖宇離開A市去了上海,利用兩年的時間才慢慢從那段傷痛中恢復過來。

  方靖宇從沒向阮夏提起過這段經歷,他已經見識過顧振海的手段,所以決計不會讓阮夏重蹈母親的覆轍。

  “我說過,我不是我父親,阮夏也不會是方姨。無論爺爺的手段有多狠厲,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顧遠沉聲說道,當年的事他也略知一二,但他不是他的父親,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方靖宇望向他,語氣咄咄逼人:

  “你能保護她,你怎麼保護她?就像你父親一樣,讓她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從你們在一起至今,你連帶她去見自己家人一面的勇氣都沒有,更是連在外人面前承認她的勇氣也沒有,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你自己直到現在還與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你說你愛她,卻連對她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如果哪天顧振海如法炮製一條那樣的假新聞,你敢保證你不會如顧啟峰般懷疑她,而後拋棄她?”

  “我不會!”顧遠斷然說道,“無論你信不信,我與雅如既然已解除了婚約便不會再糾纏不清,我不知道前兩天的新聞是怎麼回事,但我自然會查清楚,給她一個解釋。”

  顧遠話畢便轉身而去。

  方靖宇靜靜地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沒有追上去。

  “有時候對一個人的不信任不是因為不愛,也有可能因為太愛而承受不起一絲一毫的失去。我相信顧遠是深愛著阮夏的。”

  一道輕柔的女聲在身後淡淡響起。

  方靖宇回頭,看到站在他身後臉色略顯蒼白的安雅如,有些意外:“你怎麼會在這?”

  淺淺笑了笑,安雅如語氣平淡:“剛剛看到你和顧遠一起下樓,怕你們會打起來,忍不住跟過來看看。”

  “靖宇,顧遠和阮夏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不要再去製造事端。顧遠不是顧叔叔,他對阮夏的愛太深,必定不會讓人傷害到她,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阮夏。”

  似是遲疑了下,安雅如輕輕說道。

  方靖宇抿了抿唇,良久,才緩緩點頭:“我知道!”

  【065.心酸】

  “展皓,麻煩幫我調查一下上周三美國分公司那邊突發的股票動盪是不是有人在幕後操縱。”

  顧遠一邊往病房走去,一邊打電話給展皓,“記住,這事一定不能讓董事長知道!”

  上周三正是顧遠突然出發前往美國的那天。

  顧遠回到病房的時候阮夏已經醒來,儘管臉色依然蒼白無絲毫血色,但睡了一覺醒來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正靠坐在床頭休息,阮父阮母沒有在病房,大概是出去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阮夏慢慢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阮夏很平靜地定了一會,而後平靜地移開,顧遠從那種平靜里,找不到絲毫的愛戀。

  心微沉,顧遠深吸一口氣,走向阮夏。

  “好點了嗎?”顧遠輕問。

  阮夏收回落在別處的視線,靜靜地落在他身上,點點頭,沒有說話。

  輕嘆口氣,顧遠坐到床沿上,手自然而然地探入被窩中,尋找她的手,而後輕輕覆住。

  阮夏被他覆著的手稍稍縮了縮,似乎想抽回。

  黑眸眯了眯,似是遲疑了一下,顧遠堅定地將她的手收納在掌中,不讓她有一絲退卻的可能。

  “阮夏!”幽深的黑眸直直落入她平淡的眸心,“對不起!”語氣輕緩而堅定。

  阮夏側過頭,避開他的注視。

  “顧遠,我想看看孩子!”阮夏輕聲說道。

  定定地望了她一會,顧遠緩緩抽回自己的手:“我去抱孩子過來。”

  阮夏靜靜地望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門口,沒有說話,眼睛有些酸澀,濕濕潤潤的感覺。

  “你這又是何苦呢?”阮母不知何時已來到門口,望了她一眼,搖頭嘆道。

  阮夏抬手將眼淚抹乾,輕叫了聲“媽”之後便沒再說話。

  阮母望著她,嘆了口氣,也沒有再開口,阮夏自從下午醒來後,不知道是身體虛弱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總是靜靜地坐著發呆,什麼也沒說,太過沉靜,給人不真切的飄忽感。

  沒一會,顧遠便將孩子抱了過來,孩子靜靜地躺在顧遠的臂彎里,不哭也不鬧,只是大睜著雙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阮父剛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顧遠懷裡抱著的孩子,皺眉問道:

  “這是誰的孩子?”

  阮母也一臉困惑地望向顧遠。

  阮夏從沒告訴過父母自己懷孕的事,桑蕊前兩天通知他們過來時只說阮夏出了車禍,沒有再提其他的,這兩天忙著擔心阮夏的生死也沒去細想其他,早上顧遠離開時在阮夏耳邊提到孩子時兩人因為離得遠聽得不真切,加上猶自處於女兒甦醒的興奮中,也沒多加留意,現在發現顧遠突然抱了個孩子過來,忍不住疑惑道。

  顧遠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阮夏,阮夏避開他的視線,望向父母。

  “爸媽,他是你們的外孫。對不起,一直瞞著你們我懷孕的事。”

  阮夏垂眉輕聲開口。

  心下頓時瞭然,顧遠望了阮夏一眼,而後望向阮父阮母:“伯父伯母,很抱歉,一直瞞著你們。”

  “你……你們……”

  因怒氣而顫抖的手指在兩人間指來指去,阮父憋了一肚子的火卻無處發泄,看到一臉虛弱的阮夏又不忍責備,語無倫次了半天只挫敗地扔了句,“現在孩子生也生了,你們說怎麼解決吧。”

  “如果伯父伯母不介意的話,等阮夏出院,伯父伯母挑個日子,我和阮夏把婚事辦了吧。”

  “不要!”阮夏突然急聲說道。

  顧遠望向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突然表情波動巨大的小臉。

  阮父阮母似乎也沒料到阮夏會有如此大的反彈,一時間愣住。

  “爸,媽,這事我們以後再談吧,我想先看看孩子。”

  阮夏說著望向顧遠,“可以把孩子抱過來一下嗎?”

  客氣有禮的請求,不帶絲毫的熱情。

  黑眸眯了眯,心底的冷意更甚。

  深吸一口氣,顧遠抱著孩子坐到床前,將孩子輕輕放到阮夏懷中:

  “小心點,不要讓他踢到你的傷口。”

  “嗯。”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阮夏仔細端詳著孩子。

  阮父阮母也走到床前,勿自打量著孩子。

  “這孩子長得比較像我們家夏夏。”打量了一番,阮母下結論。

  “你那什麼眼光,這孩子明明看著就像顧遠多點,你看那眼神,活脫脫就他父親的翻版,還有那鼻子,那眉毛……”

  阮父不敢苟同,他怎麼看都覺得孩子的神韻比較像顧遠。

  “那臉蛋像他媽。”

  “那神韻像他爸。”

  狠瞪了阮父一眼,阮母突然想到名字的事,隨口問道:

  “對了,顧遠,給這孩子起名字了嗎?”

  顧遠望了阮夏一眼,而後望向阮父阮母:“叫顧宸怎麼樣?”

  阮父眼睛一亮:“顧宸?這名字不錯,宸在古代是帝王的代稱,這名字有氣勢。”

  “顧遠,”阮夏望向顧遠,似是猶豫了一下,而後緩緩開口,“我想讓孩子姓阮。”

  身子微僵,顧遠緩緩望向她,似乎想從她平靜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但盯著她望了好一會,顧遠不得不挫敗地承認,從鬼門關里走過一回的阮夏,已學會了隱藏自己,他,看不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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