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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顏依依搖著頭,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額緣故,最近變得連自己都覺陌生,你別管我,我想通了自會沒事的。”

  “若是真等你想通不知道又得等多少年了。”楚沐風嘆了口氣,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替她將淚痕拭去,柔聲道,“依依,你師兄與你十幾年的情誼,他那日的話也只是想逼你留下來罷了,未必真的就如他說的般從此一刀兩斷,我知道你放不下與你媚姨及他的那份情,日後等他們氣慢慢消了,找個機會我再陪你回去拜見他們,嗯?”

  “嗯。”抿了抿唇,顏依依只能輕點頭,憋悶的心情因他的柔聲安慰稍稍好轉。

  楚沐風望著她,慢慢俯下頭,輕吻上她的唇,輾轉廝磨,不似以往的粗暴狂野,只是輕柔地輾轉吸吮,帶著撫慰人心的安定力量。

  “不要總是一個人胡思亂想,先在家安心養胎,心裡有什麼話與我說便好。”輕抵著她的唇,楚沐風啞聲道。

  顏依依輕點頭,鬱結了幾日的心事莫名解開不少,回頭想想,似是有些庸人自擾了,竟在不知不覺間差點重蹈她娘親的覆轍了。日後要怎樣,又豈是一兩句承諾便能拖住一生的,過好眼下便是。

  075.險遭蹂躪【小修】

  隨著楚沐風回到東都,顏依依住進了楚府,安心養胎。

  初回來那些天楚沐風尚有空天天陪著她,後來越來越忙,白天鮮少再見到,有時候晚上也是她睡著了才回來,第二日清早便出去了。

  顏依依沒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事,在府里好吃好喝地被供著,也就安心等著孩子出生。只是在府里的日子久了,反倒越發想念以前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如今的楚府就像個牢籠,雖說楚老爺楚夫人都視她如己出,待她極好,楚沐風再忙亦會抽空陪著她,她卻覺得日子愈發的難熬,自己就如同那養在牢里的金絲雀,日子雖安逸,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想到往後都這般過下去,她甚至萌生了退意。

  柳寒煙柳香兒在她回來一個月後住進了楚府。直到柳家姐妹倆住了進來顏依依才發現,自己在這個家裡更像個外人。

  楚父楚母對她好雖好,但總帶著些疏離的味道。但待柳寒煙和柳香兒則不同,興許是早便熟識,完全是當自家人般,無忌無憚。

  剛開始心裡總有些不舒坦,顏依依慢慢也就釋然了,好在柳家姐妹雖住進了楚府,卻也未曾來打擾過她,偶爾見著面也只是禮貌地打招呼,雖一同吃飯,卻也未再向幾個月前般,說話夾槍帶棒的。

  她對於柳家姐妹的身份依然是好奇,除了知道柳寒煙與楚沐風青梅竹馬外,卻也不知道姐妹倆是哪家的千金,以及為何會與楚家關係如此親密。

  楚沐風許是忘了這回事,或者是忙著沒時間,也未見他主動向她提起過,平日也不會瞞著她與柳寒煙私下相處,在她面前時更是刻意拉開與柳寒煙的距離,許是怕她吃味。

  因為楚沐風最近忙,時不時被昭陵帝召入宮中,一去便是一整天,顏依依在家也無事,除了撥空看看慕家在東澤這邊的生意帳本外,泰半時間都是臥床休息,整日躺著也累,這日午後,顏依依實在悶得慌,便在園子裡四處走走,也沒留意,不覺已走到了佛堂這邊。

  顏依依知道楚夫人每天有念經的習慣,為怕打擾到楚夫人,顏依依本想繞道離開,剛走了沒幾步,便被幾聲“嚶嚶”的哭聲給驚到,心底詫異,腳步忍不住放緩了下來。

  “煙兒,你這又是何苦呢?”佛堂內傳出楚夫人勸慰的聲音,想來哭泣的人便是柳寒煙了。

  顏依依看著與己無關,也不好停在這裡聽牆角,轉身便要離去。

  “你也知道,沐風大小便身重劇毒,再過半年便是傳言的蝕心散的大限了,他能否撐得過去誰也說不準,他一直對楚家心存愧意,想要在離去前給楚家留下香火,現在依依好不容易懷了他的孩子,他必是得讓著她的,你自小便跟在他身邊,他的苦衷你還不了解嗎?”

  楚夫人幽幽的嘆息聲自屋內傳來,將顏依依原本要離去的腳步硬生生給拉了下來。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離去,但雙腳卻似是生了根般,動彈不得,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聽著裡邊的對話,心底因楚夫人這一番話而微寒。這就是楚沐風一直想讓她為他生下孩子的原因嗎?只是為了延續楚家的香火?

  “我也知道我應該體諒他,可是……”柳寒煙說著說著又開始抽噎著說不下去,半晌才道,“若不是我這身子骨弱,無法替他孕育孩子,現在也……”

  “煙兒,你別這麼說,你們自小一起長大,他待你如何旁人看不出來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你也知道,蝕心散的毒至今無解,他頂著那一身的劇毒強撐了二十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過今年,指不定哪日他就這麼去了,他不願耽誤你,也不想楚家就此絕了後,當時皇上又恰好賜了婚,在沒有正式與皇上撕破臉之前,他也唯有接受這樁婚事,正好也可以藉此給楚家留下子嗣。”

  楚夫人幽聲勸著道,柔美的聲音有一絲悵然哀愁縈繞不去,“當年我唯一的兒子因沐風而亡,楚家唯一的香火就這麼斷了。沐風這孩子重情意,二十年來他雖然未曾說過什麼,但我知道他心裡一直不好受。他知道你楚伯伯看重血脈延續,他現在既已是我楚家人,未防不測,心裡必是想著要在大限前給楚家留下一兒半女的。”

  輕柔溫婉的話語,自門後絲絲縈繞而來,卻似是石子般重重地砸入心底,泛起一陣寒意,顏依依渾身僵冷地站在那兒,心頭空空一片茫然,楚夫人的話,可信度有幾分?

  她知道楚沐風身中劇毒,知道他可能命不久矣,她甚至也懷疑過他的真實身份,卻未去懷疑過他對她的感情。

  可如今,聽著楚夫人親自說出這番話,她對楚沐風那番本就不堅固的信任愈加岌岌可危。當初他千里迢迢去西京尋她,最終目的卻是為了借她之手截殺慕傾煙。

  他警告她離柳寒煙遠一點,也從不肯詳細提及柳寒煙的身份,如今楚夫人卻在間接地告訴她,楚沐風疼惜柳寒煙。所以,他的警告,只是為了不讓柳寒煙受傷害?

  他不止一次地表示要她給他生個孩子,只是因為他要報楚家的恩情,要給楚家留後而已?

  他只是利用她,只是利用她而已嗎?

  心底因為楚夫人那一番話而發顫,與楚沐風相識以來的畫面一幕幕地自腦中飛掠而過,他神情冰冷地一掌擊在她胸前,冷漠地看著她被擊飛出丈外,如斷線的風箏般飄落;新婚夜他面無表情地緊扣著她喉嚨,神情淡漠,之後便是不顧一切地強占;毓王府內她受傷時他冷眼旁觀……

  昔日的相處的點滴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輪流划過,充斥在腦中,啃噬著她的理智,身子因這種種猜測有些承受不住,一陣暈眩掠過,顏依依本%能地伸手扶住了窗戶,卻因此弄出了聲響。

  “誰在外面?”楚夫人原本柔婉的聲音瞬間變得凌厲,人也已快步往門口而來。

  顏依依心一驚,來不及細想,人已轉過身,一手扶著牆一手撫額,神情擠出痛苦神色。

  看到楚夫人及柳寒煙時緩緩抬起頭,擠出一個虛弱的笑,“楚夫人,柳姑娘。”因習慣不來,回來這麼久她都是只稱楚夫人為楚夫人,而不是娘。

  “依依?”楚夫人疑惑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來多久了?”柔婉的聲音有一絲緊張之意,柳寒煙亦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顏依依扶著牆微微站直,輕聲道,“在屋裡待得悶,想四處走走,不想走到這邊來了,可能是太久沒出來走走了,身子骨有些弱,剛走到這裡頭暈了一下,不小心驚擾到楚夫人和柳姑娘了,對不起。”

  “依依,你尚懷著身子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小心動了胎氣對身子不好。”楚夫人憐惜道,上前扶住她,柔聲道,“現在好點了嗎?”

  顏依依輕輕點點頭,“嗯,好多了,只是頭突然暈了一下而已,我沒事。”

  “我送你回房吧,看你臉色這麼蒼白,待會路上暈倒了怎麼辦?”楚夫人擔憂道,而後轉身朝柳寒煙道,“煙兒,依依身子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好的。”柳寒煙柔聲應道,眼帶擔憂地望向顏依依,“依依你沒事吧?”

  顏依依努力扯出一個笑,“我沒事。”而後轉身朝楚夫人道,“楚夫人,我真的沒事,我想再四處走走,整天待屋裡也悶得慌。您和柳姑娘有事,你們先聊吧,我先走了。”

  說著從楚夫人手中掙脫,朝柳寒煙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人已緩緩往遠處而去。

  楚夫人不放心,本想跟著過去,但看顏依依腳步平穩,不似有什麼事,況柳寒煙這邊也沒安慰得,便差了個丫鬟跟著顏依依。

  柳寒煙若有所思地盯著顏依依纖弱的背影,眼底似有什麼掠過。

  “煙兒,怎麼了?”楚夫人皺眉問道。

  “我沒什麼。”柳寒煙朝楚夫人柔弱一笑,“伯母,謝謝您,我現在沒事了。”

  “沒事就好。”楚夫人寬慰笑道。

  “香兒還約了我去逛廟會,我先回去了。”柳寒煙似是這才想起,歉然道。

  “好的。”楚夫人看她已沒什麼事,點頭應允道,“注意安全。”

  離開了佛堂,顏依依獨自一人在園子裡走著,外邊暖暖的陽光垂照在身上,顏依依卻只覺得冷。

  楚夫人的話,她心底的疑問,她急需答案,她不能只聽了楚夫人的一面之詞。

  只是楚沐風還沒回來,她也無法親自向他求證,或者說,若是他有心騙她,即便她求證了,他也能找出千萬個理由來說服她。

  此時的她急需冷靜,顯然,回到那間兩人共住的臥室,在那個都是他的氣息的房間裡,她無法說服自己真正地冷靜下來,在那裡待著,她甚至會有窒息感。

  在園子裡晃了一圈,顏依依終是出了府,去了慕府在東都的商鋪,巡視當地的生意,想藉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曾親自任命的慕府在東都商鋪的大掌柜陳掌柜看她挺著個肚子,又不是慕傾塵本人,原本不願讓她進去,但看她身上帶著慕傾塵的貼身印信,以往又曾有傳言稱慕傾塵在江湖中有一紅顏知己,因而將她打量一圈後也就放了行。

  顏依依在陳掌柜的陪同下巡視了幾間商鋪,心思卻無法真正放到自家生意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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