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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楚沐風這輩子只有一個女人。”黑眸凝著她,雲淡風輕的聲音,卻莫名帶著絲深情的味道。

  顏依依臉不自覺紅了紅,不自在地隨口道,“柳大姑娘?”

  “顏依依!”話音尚未落,楚沐風的聲音已響起。

  顏依依沒料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臉頰瞬間紅透,不自覺地垂下眼眸避開他略顯灼熱的視線,目光有些無措地游移不定,就是不敢望向楚沐風。

  “害羞了?”楚沐風低頭望向她。

  “沒有。”顏依依迅速應道,應完又覺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輕咳了聲將話題轉移,“楚沐風,我那天自西澤皇宮的密室里見到了一個人。”

  楚沐風卻對她見到的那個人不感興趣,只是道,“依依,你就這反應?”

  顏依依眼一瞪,臉憋得通紅,“那你要什麼反應,難道非得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

  “嗯哼!”帶笑的黑眸望著她,清淺的嗓音也隱約帶著笑。

  顏依依努了努嘴,有些彆扭地將目光移開,“我不會說。”

  楚沐風望著她,“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顏依依覺得難為情,望著他猶豫著不肯開口,又試圖將話題扯離,“楚沐風,那日我在密室里見到了……”

  “嗯?”眉梢輕輕一挑,擺明了不讓她逃過這個問題,顏依依無奈,憋紅著臉應了兩個字,“喜歡。”

  楚沐風卻得寸進尺,“只是喜歡?”

  顏依依有些著惱,“楚沐風你別再得寸進尺了,我要不是在意你我管柳大姑娘是你紅顏知己還是你的女人。”

  楚沐風輕輕笑開,“彆扭的小東西。”

  “彼此彼此。”顏依依不客氣地應道,將話題導回了了方才的話題上,“跟你說正事,我那天在密室里見到了蓮妃。”邊說著邊留心他臉上的神色。

  楚沐風瞬間凝了笑,望向她。

  顏依依看不懂他此時的神色僅僅只是震驚還是包含著其他,繼續道,“皇上寢宮下還有一段通往雲清宮的密道,雲清宮下面有一間用千年寒冰鑄成的水晶塚,蓮妃就躺在水晶棺中,保持著二十多年前的容貌。你對密道甚是熟悉,以前去過那邊嗎?”

  楚沐風望著她沉默了還一會兒才慢慢應道,“未曾去過。”聲音有些低啞。

  “你……知道蓮妃嗎?”終是忍不住,顏依依望著楚沐風,緩緩道。

  楚沐風望她一眼,回答得輕描淡寫,“有所耳聞。”

  顏依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日我在水晶棺邊站了會兒,發現蓮妃與你娘長得極像,眉眼間與你也有些相似。”

  059.錯綜複雜...

  楚沐風將目光移往別處,許久才慢慢道,“其實,蓮妃是東澤人,與娘是同胞所生的孿生姐妹,比娘晚半刻鐘出生。當年西澤征戰東澤時,天啟帝尚未登基,在戰場上不慎受傷,被出行的蓮妃所救,兩人相互傾心,蓮妃毅然離開東澤隨天啟帝而去,後曾因誤會與天啟帝分別兩年,兩年後被天啟帝尋回。當時天啟帝已登基,後宮立了一後一妃,當時皇后已誕下太子,眉妃也已生了二皇子君天毓,蓮妃不願與別的女子共享一夫,執意離開,被天啟帝困在宮中,後來終逃不過天啟帝一片痴心,甘願留在了宮中,並生下了三皇子君天澈。

  初始時那幾年,也算是極萬千寵愛於一身,整個後宮形同虛設,但自三子君天澈出生後,西澤對東澤征戰不斷失利,素有不敗戰神之稱的天啟帝屢次重傷,恰好此時莫先生的那紙預言現世,一切太過巧合,三子毀國弒父的流言喧囂塵上,而三子當時年紀雖小,卻鋒芒太露,因此朝廷上下幾乎都對此預言深信不疑,便是東澤朝廷,亦是如此,深信三子便是上天派來助東澤將西澤收歸囊下的使者。

  那時西澤敗局已定,多年鏖戰東澤也早已國力虧空,無力吞併整個西澤,因而才提出以三子為質子的休戰要求,便是打著日後借三子之手將西澤徹底並為東澤國土,卻沒料到三子被送往東澤途中,死於流箭下。而蓮妃也早已在三子被送往東澤當日香消玉殞,最諷刺的是,那個親手殺了她的男人,卻是曾相愛至深發誓以命相護的男人。算起來,在那不算長的一生里,蓮妃也算是個充斥著悲劇色彩的女人。”

  顏依依靜靜地聽楚沐風平靜地說完,平淡語調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淡漠得仿佛只是在客觀地陳述一個道聽而來的故事。

  “三子君天澈真的已經不在了嗎?”遲疑了一會兒,顏依依還是緩緩地問了出來,手撫向胸前,攤入衣衫內,將那塊刻著“澈”字的玉佩自胸前拿了出來,“前些日子我在傾煙寢宮中看到一幅畫,是關於蓮妃和三子的畫像,畫中君天澈拿著塊與這個一模一樣的玉佩。”

  楚沐風往那玉佩淡淡望了眼,垂下眼眸,將眸中的情緒掩去,平靜開口道,“巧合吧。”

  顏依依笑了笑,很快便收了笑,默默將那玉佩收回了胸前,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只是跟著平靜應道,“或許吧!”

  他不問這玉佩從何而來,從兩年前她第一次跟蹤他第一次將這玉佩呈在他面前,他也只是這副平靜的表情,從沒問這玉佩從何而來,便是前些日子歡愛時,看著這掛在頸間的玉佩,他從未將它放在心上過。

  “累了嗎?”似是沒怎麼想繼續這個話題,楚沐風低頭望著她依舊蒼白的小臉,低聲問道。

  顏依依輕點頭,正欲躺下,腦中不知怎的忽然掠過那日在密室中看到的畫,雖只是一掃掃過,那畫卻似是深烙在心底般,想到楚沐風方才提起君天毓的母妃“眉妃”,忍不住道,“對了,方才你好像提到君天毓的母妃是眉妃?不是淑妃嗎?”

  二皇子自小便跟著淑妃,外人一向以為二皇子是淑妃所出,難道這之中還有隱情?

  “眉妃在二皇子兩歲大時便被打入了冷宮,聽說後來瘋了,墜井而亡。二皇子也就由淑妃撫養。”

  顏依依忍不住皺了眉:“死了?”而後又道,“眉妃是不是犯了什麼大過?為什麼會被打入冷宮?難道與蓮妃有關?”

  “眉妃未入宮前是蓮妃的貼身丫鬟,傾心於天啟帝。聽說當初曾設計天啟帝,與天啟帝有一夜露水情緣,這才導致蓮妃那兩年的出走。那夜露水情緣眉妃有幸懷了龍種,也就母憑子貴被封了個貴妃。依當時的情形來看,君天毓本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卻不料皇后早產一個多月,提前兩日生了太子,雖是如此,依天啟帝當年的承諾,君天毓卻是極有可能獲封太子的,不料蓮妃此時被接回了宮中,還懷了龍胎,依天啟帝對蓮妃的疼寵程度,若是蓮妃腹中的孩子是男孩,這太子之位必是得旁落三子身上的。

  許是護子心切,眉妃惡從膽邊生,借著昔日情分與蓮妃套近乎,蓮妃耳根子軟,也就原諒了眉妃當年所為,仍與眉妃以姐妹相稱。不料眉妃卻暗中使絆,不動聲色地將蓮妃房中燃的香料換成了含麝香成分的香料,有意讓蓮妃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不料還未等蓮妃小產,此事便已敗露,天啟帝盛怒下將眉妃打入了冷宮。許是因這事,君天毓的太子之位也平白沒了,這些年也並不怎麼招皇上待見,宮中皇子不多,君天毓許是最不受寵的皇子吧。”

  原來宮裡還有這麼一段秘辛。顏依依暗忖,思量著開口道,“宮裡有眉妃的畫像嗎?”

  楚沐風望她一眼,“你似是對眉妃有極大的興趣?”

  顏依依乾笑,“好奇嘛。”而後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回楚沐風身上,“你倒是對宮裡的秘辛挺了解的。”

  想來君天毓也是可憐,合該穩穩坐著的太子之位,半途被提前出聲的君天暘奪了不說,還因生母的一念之差,成了貨真價實的冷宮皇子。

  楚沐風的理由無懈可擊,“與太子合作,經常出入這宮中,多少自是知道些的。”

  楚沐風的話讓顏依依陡然想起前些日子隨楚沐風入宮面見昭陵帝之事,那些還為著楚沐風替昭陵帝賣命一事有些添堵,索性今日便將事情問個清楚,“你真要為昭陵帝將西澤收為東澤所有?”

  楚沐風緩緩望向她,卻並未說話。

  他沉默的時間愈長,顏依依便覺得心愈往下沉。

  “依依,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許久,輕淺的嗓音帶著幽幽的嘆息自耳後傳來,顏依依卻聽得心底直往下沉,聲音也隱約有了些顫音,“所以,有朝一日,你會將西澤雙手送與東澤?”

  “一國有一國獨有的歷史民俗,有其一脈傳承而來的文化,我不會讓這文化輕易斷了根,易了主。”

  平靜的語氣,頗有深意的回答,顏依依雖聽得有些模糊,卻是放了心,莫名便相信楚沐風不會成為那覆了西澤的劊子手。

  楚沐風看顏依依已面有倦色,又是傷重剛醒來,也沒再說什麼,勸著她躺下休息。

  顏依依沒有異議地躺下,她也確實有些倦了。那傷雖然並未傷及心脈,卻也是扎紮實實地刺入體內,大量地失過血的。

  想起來,她這半年多來也不知是不是犯了血光之災,竟三番兩次地受傷。

  因有著內力護體,顏依依身上的傷精心調養了幾日便恢復了許多。這幾日雖未與外界聯繫過,但是從楚沐風口中也依稀知道,近日宮中派了人暗中排查,發現有年輕女子受傷便要帶回宮中,藥鋪也禁售傷藥。想來宮裡對於闖入密道內的人沒有輕饒的可能。

  顏依依被楚沐風安排在西京郊外一處隱蔽的別院內,相對安全些,倒從未有人來此排查過,有楚沐風在,她也可安心養傷。

  慕傾煙那邊也不知怎麼樣了,因她這次行跡敗露,宮裡密道內必是加強了戒備,要將慕傾煙救出宮中反倒是難上加難。

  因擔心慕傾煙安危,她自己又有傷在身,顏依依沒法,只能央楚沐風待她入宮看看情況。

  楚沐風入宮半日後便回來了,只是道慕傾煙以同意合作為由暫時拖住了太子,慕府目前相對安全。

  但是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知道慕傾煙站在了太子一邊,君天毓這邊不知得鬧出什麼事來。

  心裡果然是擔心什麼便會發生什麼,正想著這事,第二日,府里便傳來消息,慕傾凡因涉嫌叛國被捕入獄。

  消息傳來顏依依在楚府別院便待不住了,別說慕傾凡從未與朝廷有任何接觸,他一個只會埋頭苦讀書的書呆子能叛什麼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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