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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婦人的氣韻看著雖已不年輕,卻是保養得宜,風姿綽約,溫柔中隱有一股威儀之感,看這年紀與裝扮想來便是楚沐風的娘楚夫人。

  “娘。”顏依依正猜測著時楚沐風已轉身溫聲喚了聲,手跟著自然而然地纏上她的細腰,向楚夫人介紹道,“您兒媳婦,小名依依,您喚她依依便可。”

  心底似有什麼輕輕撩過,細細軟軟地撩撥著脆弱敏感的神經,蘇蘇麻麻地在心底漾開來。顏依依不自覺地抬眸望了楚沐風一眼,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介紹,那溫煦的話自耳邊划過時,她竟有種飄然的微醺感,尤其是“依依”二字自他口中輕輕逸出時,這般奇異的感覺,莫不是這些日子的廝磨,她竟不知不覺迷戀起他來?

  這樣的念頭讓顏依依心驚,卻來不及深思,手已被楚夫人輕輕執起,楚夫人望著她溫聲笑道,“成婚半年多,娘總算見到自個兒媳婦了,這半年在外面過得可還好?”話中只是感慨,卻並未有埋怨之意。

  顏依依也不知道楚沐風當日以何理由來解釋她當時的突然消失,摸不准眼下的狀況,未免鬧笑話,顏依依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賠笑著說著場面話:“我很好,對不起,讓夫人擔心了。”

  楚夫人笑著搖了搖頭,道:“都已嫁入了我們楚家門,怎的還與我這麼見外,喚我娘便成。”

  顏依依唇上的笑容有些尷尬地凝著,這聲“娘”卻怎麼也換不出口,她自五歲開始“娘”這個字眼便已離她而去,雖有親娘卻形同於沒有,她自出生之時她娘親的心思便沒有一天在她身上過,五歲之前她雖陪在她身邊,對她卻也是不聞不問,唯有在她那風流老爹面前才刻意表現出那麼一點點溫情的母愛,轉身後便已是另一副冷漠嘴臉,她或許不是不愛她這個女兒,只是把對她這個女兒應有的愛都分到了她的丈夫身上,以致忽略了身邊還有一個被她當兒子養著的女兒。

  之後便是被送去了她外祖父那裡,十年來不曾去看過她更未曾寄過一封家書,她那時還想著她那仙子娘親大概早已忘了曾經還生過一個女兒,卻不想她臨終之時卻是將她給找了回來。那時望著病榻前形容枯槁不見當年“仙子”之姿的娘親,她卻是感慨多於難過,便是在媚姨的催促及她那娘親殷切的目光下,她始終喚不出那聲“娘”,直到看著她抱著遺憾闔眼而終,那時看著那張始終瀰漫著淡淡遺憾的臉,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卻不明白,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字眼,為何偏偏堵在喉嚨里喚不出來,若是那時便慡快地喚了一聲“娘”,或許這些年便也不用總在不經意間惦記起她那仙子娘親離去時望向她的那最後一眼,她至今解讀不出來那一眼裹挾著的情緒,是後悔是抱歉還是遺憾?

  她讀不懂,卻始終忘不了,明明只是很平靜的一眼,卻似是鐫刻在了心底般,總也無法抹去。

  這些年來她也從未喚過她那風流老爹的那些小妾們一聲“二娘、三娘……”,只是習慣“二姨娘、三姨娘……”地喚著,想來只是她打從心底牴觸“娘”這個字眼吧。

  媚姨雖不是她的親娘,卻是陪伴著她走過那段喜歡鑽牛角尖的日子的,媚姨之於她的意義,卻是比母親還要重要的存在,因而前些日子當她猶豫著叫她去救君天毓時,她卻是連想都沒想便應承了下來。年紀尚小的時候,沒爹疼沒娘親的孩子多少總有些想不開的時候,那時便是媚姨一次次地在身邊默默地陪伴守候也開導著,那時她便想著,日後長大了,無論媚姨要求她做什麼,她都不會令她失望半分的。

  至今為止,她沒有令媚姨有半分失望,但是日後……顏依依直覺地朝楚沐風望了眼,望完之後便有些怔愣,方才竟是不自覺地將楚沐風與君天澈對號入座了,明明便是不同的兩個人,當日君天毓婚宴上楚沐風和那神秘男子都同時出現了的,想來這些日子因著這些莫名奇妙的猜測腦子都有些糊塗了,三皇子與毓王爺的恩仇與她何干,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得她會被推到一個極其尷尬無奈的位置中。

  楚沐風望著顏依依臉上微僵的笑容,大概是不喜看到顏依依臉上露出的迷茫神情,摟著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帶著些強迫的味道,逼著她將飄飛的神思喚回,而後朝楚夫人道,“娘,依依剛回來,尚不習慣這麼喚你,日後待她適應再改口吧。”

  046第四十六章(補齊)

  楚夫人也不強求,只是笑著道:“你看娘心急得,沒關係,依依,你也莫要有壓力,什麼時候你願意改口了再喚我一聲娘便是。”

  “謝謝夫人。”面對楚夫人的通情達理,顏依依也只能客套應著。

  楚夫人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只是招呼著眾人進屋,大概是不滿一直這麼被忽視著,在楚夫人招呼眾人回屋時柳香兒已上前一步親昵地挽著楚夫人的手臂,那態勢多少有些宣占挑釁的意味。

  對於柳香兒這般挑釁的動作,顏依依只是事不關己地笑了笑,別說她的姐姐是不是未來的楚少夫人,便是她自己親自入了楚家門,也與她無半毛關係,哪個男人不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更何況她還不是那碗裡的。

  雖然面上對柳香兒挑釁的動作沒放在心上,但心裡多少有些添堵,尤其在察覺自己對楚沐風似是有了些異樣的感覺後,這種心思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真叫人舒坦不起來。

  她自小便是看著她的母親走過來的,一個明媚耀眼的女人在愛上一個多情的男人之後一步步為了那個男人沒了自我,最後再一步步地走向毀滅。她的母親自始至終沒提過後悔的字眼,也從未叫她莫要深陷情愛之中,但是作為旁觀者,看著她飄零的一生,卻始終覺得,為一個多情的男人賠了自己是萬分划不來的。

  因著心裡的煩悶,顏依依一整日也沒什麼心思,在眾人面前雖是不得不強顏歡笑,但那笑便是連自己都能察覺得出僵硬得厲害,因而也就省了那份心思,隨便吃了點晚飯以連日趕路身體勞累為由便先行回了房,早早便歇下了。

  楚沐風許是與父母多日未見,要與家人敘舊,天色很晚才回房,他回來時她正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迷糊的意識還未回過神來他人已脫衣上床,從身後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頸後,手也跟著利落地拆解著她身上的衣衫。

  從西京回來這一路上,明明整日忙著趕路,楚沐風卻似是與她廝磨上癮了般,也不管白天黑夜,興致一來便不顧她的抗議,逮著她便往床上帶,一番雲翻雨覆後常常鬧得她下不了床。雖說如今的他是個如狼似虎的年紀,身體上的需求大了些,但也未免有些超出常人了,這半個多月來在船上待著無事,兩人泰半時間都是在床上廝磨著度過的,這般醉心於情%欲之事,莫不是那蝕心散還有春%藥的作用?

  “楚沐風,蝕心散是不是還有春藥的功效?”一邊將他在身上游移的手拉下來,顏依依轉身望向他,忍不住將心底的疑惑道了出來。

  楚沐風似是沒想到顏依依為何這麼問,動作稍稍停頓,望向她,微微染上情%欲味道的黑眸帶著疑惑。

  “你這些日子看著像中了春%藥。”這般需索無度。

  楚沐風恍然,眼底掠過笑意,呢喃著應道,“大概是真的中了春%藥的毒了。”低沉的嗓音帶著絲沙啞的性感。

  顏依依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只是皺著眉道,“莫非是蝕心散的緣故?”

  低低的笑聲自耳畔傳來,楚沐風抬指勾起她的下頷,望入她的眼底,聲音隱約帶著笑意,“若依你的推測,我豈不是自小便離不開女人?這麼多年下來,我竟也沒有精盡人亡。”

  想來是自己想歪了,顏依依微惱地瞪著他,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禍害遺千年!”

  楚沐風眼底的笑意加深,唇角往上勾起好看的弧度,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兒,突然道,“世人都說中了蝕心散的人活不過二十年,若是……我真的活不過明年,到時你可怎麼辦呢?”

  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的低沉,聽著總叫人心裡不舒坦,顏依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什麼怎麼辦,你是死是活與我又沒關係……唔……”

  話還未完便被他低頭在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顏依依瞪著他,“你不是都中毒二十年了,現在還不是好端端地在這危害世人?”她深信“禍害遺千年”的道理。

  楚沐風笑了笑,但笑容很快便隱去,只是望著她不說話,視線雖是膠結在她臉上,看著卻有種深思被抽空了的飄忽感,顏依依看著心裡莫名地堵得慌,在意識之前,身體已自動自發地做出了本%能的反應,雙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入他懷中,悶聲道,“我外公三十年前曾是有名的神醫,他……或許會有些法子。”

  楚沐風微微將她推開,低頭望著她,“你不都一直盼著我早點死你好早日解脫嗎,如今快如你願了怎的不樂意了?”

  顏依依磨了磨牙,瞪著他不應,她倒是希望她能無動於衷地看著他死。

  楚沐風卻似是沒瞧見她眼底困窘的惱意,繼續漫不經心地道,“你心底不是還有別的男人,這般關心我的死活就不擔心他吃醋?”

  顏依依著惱地一把推開他,恨聲道,“我說錯了,你是死是活干我什麼事。”

  說完已毫不猶豫地轉身背對他,身子還沒完全轉過去細肩突然被扣住,人被翻轉了過來,眼前一黑,楚沐風已重重地吻了上來,初始時還只是溫柔地廝磨吸吮,慢慢便變成了急促的掠奪,舌尖探入她唇內霸道地勾纏著她的舌壓迫吸吮著,占有欲十足的吻,直到她有些呼吸不過來,才有些意猶未盡地鬆開了她的唇,啞聲道,“都自小便習武了,身子骨怎還這麼弱?”

  顏依依意識猶在那繾綣的熱吻中流轉,一時間沒意會楚沐風的話,愣愣地抬頭望向他,“啊?”

  楚沐風望著她含蓄道,“身子骨這般不經折騰。”說著意有所指地往她身上瞄了眼。

  顏依依意會過來,臉頰不自覺地紅了紅,惱聲道,“也不知道是誰總是這般不知節制,哪個女人受得住。”她也就偶爾因為受不住暈一下而已嘛,雖然這偶爾的次數有些頻繁。

  “明日開始需好好補補身子才是。”楚沐風望著她嫣紅的臉頰,笑著道,神色已不複方才提及蝕心散時的飄忽。

  “我身子骨一向很好,不用特意進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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