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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去後會陸陸續續給她寄一些東西,文具啊筆啊之類的。

  她的第一部手機是徐迦沿送的,也是他給她交的話費,但她沒敢用。

  她已經不是徐家的小孩了,她不敢用徐家的東西。

  路渺是高考後自己掙錢買了自己的手機和徐迦沿的聯繫才漸漸多了起來的,但頻率不高,一個月一兩次電話,寒暑假回來一起見個面吃個飯。

  這幾年他很寵她,會時不時給她打生活費和買禮物,但她一毛錢沒敢花,全原封不動地存在卡里沒動。

  她帳戶上已經有一筆數額不小的錢,但她自己掙的,就只有兩千塊。

  她能心安理得花的,也就這兩千。

  她給徐迦沿打電話時徐迦沿還在公司,這似乎還是她第二次給他打電話。

  這麼多年,她只主動給他打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是因為路小成,第二次,是現在。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她不會給他打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他溫聲問。

  “今晚……我能不能去你那兒借住一晚上?”遲疑著,路渺還是問出了口,她實在不敢再一個人住旅館。

  “當然。”徐迦沿當下關了電腦,站起身,“你現在哪兒,我去接你。”

  路渺報了地址。

  她剛掛完電話沒一會兒喬澤就帶著路寶出來了,站在派出所門口,四下掃了圈便看到了站在不遠的她,拖著個行李箱站在路口,孤零零的。

  他朝她走了過去:“你不會還想繼續找那些連門窗都沒鎖的便宜旅館窩著吧?”

  路渺抿了抿唇:“沒有。”

  又扭過頭問他:“你怎麼還沒走啊?”

  喬澤瞥了眼那隻又默默滾去她腳邊的蠢狗。

  路渺:“……”

  喬澤抬腕看了眼表:“我那邊還有個空房,你今晚就在那湊合一晚吧。”

  順手拉過了她行李箱。

  路渺急急壓住:“不用了,我哥一會兒來接我,謝謝你。”

  “你哥?”

  他記得她只有姐姐。

  汽車鳴笛聲恰在這時從路口傳來,伴著雙閃。

  喬澤循著光亮抬頭,路口正停了輛法拉利,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正從車上下來,沖這邊喊了聲:“渺渺。”

  第八章【補齊】

  路渺沖他招了招手,回頭和喬澤道了聲別,拖著行李箱便過去了。

  路寶也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路寶。”喬澤叫了它一聲,它卻跟沒聽到似的,扭著屁股一顛一顛地跟著路渺走。

  徐迦沿也朝路渺走了過來,順手接過她的行李箱,另一隻手也自然而然落在她肩上,推著她往車門走。

  路寶突然吠了聲,朝徐迦沿撲過去。

  徐迦沿本能側身避開。

  路寶站在路渺腳邊,沖徐迦沿齜牙咧嘴。

  路渺有些愕然。

  喬澤也走了上來。

  “抱歉!”他淡聲道了聲歉,轉向路寶,叫了它一聲。

  它“嗷”了聲,斂起攻擊狀態,卻還是圍繞著路渺打轉。

  路渺也有些窘迫,沖徐迦沿道了聲歉:“哥,對不起啊。”

  趕緊低頭勸路寶,讓它跟喬澤回去,沒想著沒勸動,它只是很焦躁地繞著徐迦沿轉了兩圈,看路渺要上車,也削著腦袋往車上擠。

  喬澤沒攔它,只不動聲色地打量徐迦沿,人長得很俊朗,眉目溫潤,舉手投足看得出來是家世良好教養良好的人,路寶對他的敵意來得毫無道理。

  路渺拉不住路寶,眼巴巴地回頭看喬澤:“你的狗……”

  喬澤眉梢略略挑起:“不是你把它招出來的嗎?”

  徐迦沿這才注意到喬澤:“這位是……”

  “……”路渺一下被問住,遲疑地指了指路寶,“狗的主人。”

  “……”

  “……”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她也有些窘迫,她和喬澤雖然也認識了幾天,但確實不知道他的身份職業,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她知道他在防她。

  喬澤先反應過來,沖徐迦沿微微頷首:“你好。”

  並未做自我介紹。

  徐迦沿也只是客氣地回了個“你好”,之後便拉開了車門。

  路渺也想上車,但路寶還在撅著屁股使勁往車上拱,一拽下來就齜牙咧嘴地沖她吠。

  這不太尋常。

  “路渺。”喬澤叫住了她,“你今晚就先在我那兒湊合一晚吧,明天一早可能還得去派出所錄個口供。”

  徐迦沿當下皺了眉:“出什麼事了?”

  路渺電話里並沒有和他說出了什麼事。

  路渺也不瞞他,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旅館:“在旅館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徐迦沿往那邊看了眼:“你一個女孩子去住那種地方?”

  路渺不敢吱聲。

  徐迦沿輕吐了口氣,壓下脾氣:“先回去,明天我再送你過來。”

  路渺看了眼還在使勁擠著上車的路寶,猶豫了下:“要不……我還是不過去了吧,碰到你爸媽總不太好。”

  “渺渺。”徐迦沿語氣明顯已經不太好。

  路渺沒怎麼敢看他:“哥……對不起啊,害你白跑一趟。”

  過去拿行李。

  喬澤替她拿了下來,順道打量了眼後備箱,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他去把路寶拽下來時也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車底,一切很正常。

  人很正常,車子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那條蠢狗。

  徐迦沿看路渺是執意要跟著喬澤走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是什麼也沒說。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給你電話。”

  留下話,人已開車先走了。

  路渺心裡挺過意不去,是她讓徐迦沿過來的,可是當喬澤說願意收留她時,她卻更寧願住在他那邊。

  可能是因為沒那麼熟,這人情債欠起來她沒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和喬澤是錢就能解決的事,和徐迦沿卻不能。

  她害怕遇到他的爸媽,也害怕他們知道,她一直在接受徐迦沿的資助。

  他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示不要她了,她卻還在恬不知恥地花著他們兒子的錢,這種感覺會很奇怪。

  她想理直氣壯地站在他們面前,哪怕以後再見到他們,面對他們可能的指責時,她也是堂堂正正,問心無愧的。

  和喬澤回去路上,路渺一路是沉默的。

  喬澤也沒說話,一路在想事情。

  他的房子是個兩居室,他住的主臥,次臥空著。

  他替她將行李搬了進去,站在門口,說道:“這房間平時沒什麼人住,床單被褥都是新的。”

  轉過身,指了指對面的洗手間,“浴室和洗手間共用,這裡沒有多餘的洗手間,先將就著用吧。”

  路渺點點頭,她沒打算在這裡長住,就今晚太晚了不好找房子,先湊合著住一晚。

  “另外。”喬澤看向她,“我叫喬澤,不叫狗的主人。”

  路渺:“……”

  “你先收拾一下吧,洗手間我暫時不用。”

  吩咐完,人已離去。

  路渺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看到床她有點悚然,遲疑了下,她還是忍不住走過去,彎身看床底。

  喬澤剛好端著個杯子出客廳打水,一眼便看到她小心翼翼看床底的模樣。

  “床底沒藏屍,這種警覺性我還是有的。”他說。

  路渺摸了摸鼻子,默默站起身,不好再往床底下打量了。

  但雖是有喬澤保證,路渺半夜時還是做了噩夢。

  喬澤就住她隔壁,兩人的床就隔了道牆壁,她做噩夢時的尖叫驚醒了他。

  動靜不大,但對於警覺性極高的喬澤而言,已經是大動靜。

  他去敲門,屋裡沒反應,但能聽到痛苦的壓抑聲,甚至是捶床板的聲音。

  喬澤擰開了門,側過身,叫了聲路寶。

  路寶跑了進去,鬧醒了路渺。

  路渺走出來時臉色很蒼白,整個人卻跟夢遊似的,懵懵呆呆。

  “怎麼了?”她問,似乎還不太搞得清楚狀況。

  “你沒事吧?”喬澤問。

  路渺茫然地搖了搖頭:“沒事啊。”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睡得正沉被路寶舔醒了。

  喬澤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路渺,就你這心理素質,怎麼回警隊?怎麼做臥底?”

  路渺怔住。

  喬澤抬腕看了眼表:“你先回去休息吧,讓路寶住你屋內。”

  再回去休息的路渺沒再發出奇奇怪怪的噩夢聲。

  她第二天起得很早,但喬澤比她更早,她起來時他已經出去了。

  路渺想起昨晚半夜喬澤的話,突然又覺得茫然。

  她努力了這麼久,似乎一切都在白費力氣,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在網上找了個小房子,和房東討價還價500塊租了下來,押一付一,當天下午她就搬了過去,給喬澤留了張字條和200塊房費,壓在茶几上。

  喬澤一早就去了局裡。

  肖湛也早已過來,看到他便道:“聽說路渺住的旅館床底下藏了具腐屍?”

  喬澤點點頭:“附近派出所正在調查死者身份,估計又是謀財害命的,那小旅館太不安全。”

  他平時不參與刑偵工作,也不是安城公安系統的人,就今年才因傷長住的安城,除了和肖湛劉副熟些,和其他人都不熟,昨天去派出所也只是協助調查,並沒有太關注案子本身。

  他今天過來是想調查另一個事。

  “路渺有個哥哥,開法拉利的哥哥,這人什麼來頭?”

  肖湛皺眉:“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喬澤:“昨晚見了一面,路寶的反應有點反常。”

  肖湛笑:“你養的狗對你都反常,更何況對一個外人。”

  說是這麼說,卻還是給他調出了資料。

  “是不是一個叫徐迦沿的男人?”肖湛問,“路渺五歲前曾被收養,收養她的家庭姓徐,徐洋海運的徐家。”

  肖湛指著電腦上的證件照:“是這個男人嗎?”

  喬澤看了眼,點點頭:“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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