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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渺也來不及管,生怕剛才的失誤又讓劉副造成了誤解,手又急急朝風扇伸去,半途被喬澤握住了手腕。

  “瘋了你?”喬澤關了風扇,臉色不太好。

  “誒你幹什麼啊。”路渺抽回了手,擔心地看向劉副,“劉副,我的反應能力真的沒那麼差的。”

  劉副看著兩人,輕咳了聲:“路渺啊……我知道你很想留下來,我也知道你很優秀,但這個淘汰的事呢,也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

  他看了眼喬澤:“……你看看,能不能說服他吧。”

  路渺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仰頭看喬澤:“是你讓他們淘汰我的。”

  喬澤:“我們只是出於對你的生命負責考慮,這個隊伍不需要無謂的犧牲。”

  路渺抿著唇不說話,只是鼓著腮幫子仰頭看他,很幽怨又苦大仇深的模樣,活像他欺負了她似的,看著像要哭出來的模樣。

  “路渺。”他叫了她一聲,很冷靜。

  “我能不能去看看路寶?”她突然打斷了他,哀求地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

  喬澤盯著她看了兩秒,點了點頭。

  這裡到喬澤家裡就二十多分鐘車程。

  這次喬澤親自開門,路渺一聲不吭地站在他身側,也不說話。

  門打開時路寶依舊站在門口搖頭擺尾地等他們。

  一路沉默的路渺終於有了反應。

  “路寶。”她沖它勾了勾手。

  它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路渺在他身前蹲了下來,和它的小腦袋輕蹭著。

  喬澤看著她,確實極喜愛動物的樣子。

  “先進屋吧。”他說。

  “哦。”路渺抬頭沖他應了聲,又看向路寶,摸著它的小腦袋:“路寶,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路寶“嗷”了聲。

  路渺站起身,看向喬澤:“我回去了。”

  喬澤黑眸緩緩眯起。

  她沖他揮了揮手,轉身就走,路寶屁顛屁顛地跟上。

  喬澤:“路寶。”

  路寶沒理他,依舊屁顛屁顛地跟著路渺走。

  喬澤兩手交握著環在胸前,偏頭看路渺:“路渺!”

  路渺知道他想說什麼,只回頭回了他一句:“什麼事?”

  喬澤瞥了眼他的狗。

  路渺:“你把它叫回去唄。”

  轉身走了。

  路寶也搖著小尾巴跟她走了。

  第七章

  喬澤不得不跟著下樓。

  路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路寶也滴溜溜地搖著尾巴,很歡快地在她身側蹦躂著。

  喬澤也不叫停她。

  他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走了約十分鐘後,路渺終於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看他,隔著一小段距離。

  “你應該是那種很聰明很牛逼的人吧?”她問。

  喬澤挑了挑眉,看著她不語。

  “你看。”路渺指了指路寶,“聰明如你,還不是被我牽著鼻子,乖乖跟我走了?”

  喬澤:“……”

  “我和你認識不深,但我很快知道了你的弱點,也清楚我的優勢。所以我能輕易說服你,你甚至對我沒有一絲防備。”路渺朝他走近,在他面前站定,“我反應能力或許是真的沒有你們好,但也不代表我就一無是處。緝毒工作也不是非得端著槍和毒販子硬碰硬才叫緝毒,提供情報也是一種方式。”

  “我懂偵查,會驗毒,心思細膩,謹慎,我上不了前線,我可以去做臥底。”

  喬澤想也沒想:“不行。”

  “為什麼?”

  “你一女孩子做什麼臥底。”

  “你歧視女性。”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喬澤看著她,問。

  路渺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每天遊走在生死邊緣,精神和身體可能得遭受雙重摧殘,甚至可能被逼性¥交易和吸¥毒,每一個可能性她都設想得到,甚至還有更多她想不到的危險潛藏著。

  “我想要這個工作。”路渺說,“任何結果我都能承受。”

  “而且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我也絕對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拖累。”

  “我是通過警校審核才進入警校學習的,也是經過劉副他們考核才進入警隊的,而且我是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來的,這說明我的能力是有被認可的。那天只是一個突發狀況,可能只是一個意外,你不能因為一次意外就徹底否定了我。”路渺說著時又忍不住仰頭看他,眼裡已經明顯帶著哀求了。

  “那不叫意外。”喬澤看著她,一字一句,“從你本能護著那條狗開始我就知道不是意外。”

  路渺沒了話說,沉默了好一會兒,問他:“是不是只要我能證明,我有足夠的能力勝任這份工作,我就可以回去?”

  喬澤:“當然。”

  “不許反悔。”路渺當下抓了他話頭,指著他,只差沒上去和他擊掌起誓。

  “你要反悔了我就對路寶下手。”

  喬澤勾了勾唇,也沒說話。

  路渺當他是默許了,蹲下身摸路寶腦袋,讓它跟喬澤回去。

  她也不是真要把路寶帶走,不過想借路寶向他證明,她別的方面的能力也是有的,沒想著平時很聽她話的路寶這次沒聽她說,只是“嗷嗷”地吠著,賴著她不肯走了。

  喬澤挑著眉看她,也不說話。

  路渺一下子有些騎虎難下,人當下窘迫起來了。

  “要不我先帶它去溜達一圈,一會兒再給你送回去?”路渺想了想,道,“可能是我剛才和它說帶它去玩又沒去,它鬧脾氣了。”

  喬澤也沒為難她:“勸不回來,你自己看著辦。”

  路渺帶著路寶在周邊公園遛了圈,它還是要跟著她。

  她也不知道它怎麼就非跟著她不放了,它的主人也不至於虐待它才是。

  她一時半會勸不走它,自己又困又累,昨晚一晚上沒睡,實在困得不行了,乾脆先帶它回她住的地方。

  她住的小旅館也就在這附近,十多分鐘的腳程。

  回去時路渺擔心路寶被旅館老闆娘攔了下來,帶著它繞過屋後,偷偷把它從窗口放進屋裡,這才從前門開門進。

  屋裡依然瀰漫著股腐臭味。

  她剛打開門便見路寶正使勁扒著床底,一直在吠,看著很狂躁,和剛才的溫順截然相反。

  路渺心下詫異。

  “怎麼了?”她在路寶面前蹲了下來,往床底下看了眼,裡面填滿了東西,什麼也看不到。

  路寶沒回應,只是狂躁地以著爪子狂扒著床底塞著的麻袋。

  路渺看了它一眼,當下站起身,將床上的被褥全收走,掀開了床板,濃濃的惡臭當下湧來。

  路渺往地上看了眼,驚得手中床板“碰”一聲砸落在床架上,手捂著嘴轉身狂吐起來,路寶沖她“吠”了聲,“蹭”一下就從窗戶跳了出去,路渺攔都攔不住。

  屋內的巨響驚動了前台的老闆娘,也在這時急急地推門進來:“怎麼了?”

  路渺捂著嘴站起身,冷著臉:“在門口看著,不許任何人進出。”

  當下掏出手機,給劉副打電話:“劉副,文金路惠檸旅館,103,有命案。”

  派出所警察沒到,路寶已帶著喬澤先到了。

  路寶幾乎是一路狂奔進來,它回去找了喬澤,一直衝他狂吠。

  喬澤直覺路渺出事了,一路跟著路寶沖了進來。

  路渺就守在門口,蒼白著一張臉。

  喬澤一進屋就聞到了濃濃的腐臭味,還未來得及問,路渺已虛弱地道:“床底下……有屍體。”

  喬澤面色一肅,扭頭轉向門外已經嚇呆的老闆娘:“封鎖現場,任何人不准出入。”

  而後轉向路寶:“路寶,門口守著。”

  路寶很快跑了出去。

  喬澤掃了眼屋子:“你昨晚就住這兒。”

  他一提醒,路渺捂著嘴轉身又想吐。

  喬澤拍著她背:“受不了就先出去。”

  “我沒事。”

  路渺拍著胸口站起身,她沒忘記自己還是個警察,儘管她學的不是刑偵,但以後總免不了面對死人的時候。

  警察很快到來,當下拉起了警戒線封鎖了現場。

  床底下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辨不出面容,只能從衣服里依稀辨得出是個男人。

  死亡時間起碼五天以上了。

  小家庭式的便宜旅館,平時也沒派人打掃,旅客入住只需前台報個名字就行,離開時甚至不用辦離店手續。

  路渺腿也有些軟,想到昨晚她就在屍體上睡了一晚上她胃就一陣翻滾。

  喬澤和其他警察一起勘查了現場,事後陪她去派出所錄了個口供,等錄完口供時已是晚上,喬澤還在忙。

  路渺一個人先出來了,拖著個行李箱,站在街頭,看著車水馬龍,她突然不知道該去哪兒。

  經過這個事,她對小旅館都有了心理陰影。

  她想給徐迦沿打電話,她小時候的哥哥。

  她十歲時他回來看過她,之後便一直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聯繫,但聯繫不多,關係疏淡到她不敢給他打電話求助,但他又確實她現在唯一能求助的人。

  猶豫許久,路渺還是遲疑著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哥……”她低低叫了他一聲,還是小時候的稱呼,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改過來。

  “怎麼了?”電話那頭的徐迦沿嗓音溫和,與小時候他對她的冷淡截然不同。

  自從他當初突然回去看她後,路渺就察覺到他對她態度的轉變。

  大概因為她被抱養過來時他已是個有自我意識的孩童,獨生子了那麼多年,對於她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妹妹總帶著幾分敵意,她在徐家的那幾年,他對她並不算好,雖不至於打罵她,但嫌棄還是有的。

  徐氏夫婦對她的不喜歡多少也有些徐迦沿的關係,再怎麼樣,對他們來說,自己生的才是寶。

  路渺也不知道徐迦沿為什麼突然就對她態度變好了,可能是長大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當初扔下她時,她抓著他的手求他帶她回去觸動了他。

  他第一次來看她時已經是個15歲的大男孩,還帶著些小靦腆,一直低低地和她說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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