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救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崔岩跳下了馬車衝進了宜春侯府,婆子在後面喊道:「伯爺,我們世子在書房裡。」

  他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人瞬時拐出了影壁去了書房。

  「釋文!」他到門口時顏顯已經從裡面出來,蹙眉看著他正色道:「怎麼了,這麼急匆匆的。」

  崔岩喘著氣,道:「賢妃娘娘被闕郡王請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宮裡沒有她。」

  顏顯一驚請他進了書房,將門關上,兩人坐下後他問道:「誰告訴你的,你進宮了?」

  他們現在是進不了宮的,聽說,就連長春宮裡的人都出不來,更不用說聖上和太皇太后以及幾位皇子的情況……只知道太子失蹤了,具體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現在京城看著風平浪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海嘯來前的平靜,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狂風大作,攪的天翻地覆。

  「我剛才去衙門裡,有個小公公塞了我一張紙條。」崔岩說著從懷裡拿了一張手指上的紙條遞給顏顯,「我不敢和那人多說話,拿了紙條就又重新出來了。」

  顏顯接過來一看,就看到上面寫道:「賢妃被闕召見後兩日未歸。」看完,他和崔岩對視,好一會兒他才道:「闕郡王抓賢妃娘娘做什麼?」

  「前幾日聽說賢妃娘娘去過御書房。」崔岩道:「不會是知道了什麼事,被殺了滅口吧?」

  崔岩說完又覺得不應該,搖了搖頭道:「宮中那麼多人,她是最沒有危險的一個,何故對她動手。」

  「應該不會。」顏顯擺了擺手,道:「很有可能另有陰謀。」

  崔岩想不到趙梁闕抓崔婧容的用處,兩個人靜默著,忽然顏顯臉色一變,道:「……他會不會將賢妃娘娘送去慶陽了?」

  「什……什麼意思?」崔岩一臉的懵怔,「他不會是想讓賢妃幫著他打探趙遠山的軍情吧?」

  雖然有點出人意料,但是顏顯也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以崔婧容的能力也做不了別的事。

  「完全有這個可能。」崔岩抿著唇,道:「她失蹤了兩天,如果真去慶陽了,我今天去追,說不定還能找到。」

  崔岩要走,顏顯拉著他道:「眼下你走不了,闕郡王肯定會盯著你的,但凡你有動靜就會入了他的眼。」他負手來回走著,又停下來道:「我去。」

  崔岩哪裡好意思讓他親自去一趟,他腿腳不好,要是路上再遇到危險,「不行,我不能……」

  他的話沒有說完,顏顯已經擺手打斷他的話,「我去比你合適。畢竟我有拳腳,就算有危險我也能自保。」他說著,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停下來,「我夜裡想辦法出城。」

  現在進出城都不容易,想要出去不被發現,還要再想想辦法。

  「我下午想辦法確認一下消息,再去和遠山府里的人聯繫一下。說不定能有點線索。」顏顯道。

  崔岩點頭,道:「我也去想想辦法。」

  兩人商量了一下細節,下午各自去打探,天快黑的時候又碰了頭,確認了崔婧容很有可能已經出城的事,敲定了如何出城,崔岩才回了家中,二夫人正帶著崔甫出門,母子兩人正要上馬車,見到他回來就不冷不熱的掃了他一眼,崔岩問道:「二嬸要出門?」

  「去貞王府有點事。」二夫人說著上了車,看也不看他一眼,崔甫湊著空回頭和他打了個手勢,低聲道:「郡王妃請的,晚上回來和你說。」

  馬車擦身而過,崔岩沒有攔他們,二夫人的事他向來管不了,可是當下她和闕郡王走的這麼近……她要是知道崔婧容當下根本不在宮中,她會是什麼反應?

  半夜時,顏顯通過安排順利出了城,他輕騎上路繞著小道,天亮時上的床,路上不敢聲張,兩天後到的太原並沒有發現崔婧容的身影。

  他不確定對方是騎馬還是馬車,按照崔婧容的身體情況,應該騎不了馬,那就只能坐馬車,但實際上從京城過去時間太久,闕郡王等不了一個多月,所以,他們一路上必定是不會住客棧,而是日夜不休的趕路。

  這樣算腳程,八天時間他們肯定已經過了太原。

  他也沒有停下來,一路上避著人快馬加鞭的追著。

  不過幾天的時間,崔婧容已經瘦脫了形,一直趕路,中間除了方便以外,她一直待在車裡,睡不著覺她整夜整夜的睜著眼睛看著車頂……兩個婢女一時都沒有離開視線,輪流盯著她。

  她逃不掉,其實就算逃掉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就是去城外的法華寺也不過屈指可數。

  如今走了這麼多天,她都不知道他們已經到哪裡了。

  怎麼辦,她不能將他們帶去慶陽的……她不能害嬌嬌和趙將軍。

  她要怎麼做?

  似乎,她能選擇的唯一一條路,就是死……死了一了百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她攥緊了拳頭看著兩個婢女,道:「我……我要小解!」

  兩個婢女看著她,蹙眉道:「這裡是官道,再往前走一炷香再停。」

  她點頭應是沒有反對,自己提了水壺喝水,裡面的水已經斷了,她將水壺推過去道:「沒有水了!」

  「怎麼那麼多事,你到底要小解還是要喝水。」其中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婢女不耐煩的道:「你要敢惹事,我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崔婧容縮了縮,又倔強的回嘴道:「那你們殺了我吧!」

  啪的一聲,紫衣婢女抽了她一耳光,又覺得不解氣,「要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跟著奔波,賤人,你都成階下囚了,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

  崔婧容捂著臉,眼淚在眼睛了打轉。

  「你聽聽車夫的聲音,他們可是憋了十幾天了。他們這麼累,你是不是也該給他們去去火!」她說著,捏住崔婧容的下頜啐了她一口,「賤人。」

  崔婧容縮在角落裡,抱著頭不敢看她們,「我……我要小解。」

  「賤骨頭,憋著!」

  她們雖這麼說,可走了一炷香後車還是停了下來,崔婧容被拖著下了車,身上被摔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膝蓋也破了皮,她軟軟的站在地上,看著四周的景象……

  四周都是農田,剛收的稻子打完了稻草堆在田裡,在黃昏中像極了一座座的小山堆,對面是一片小樹林,往樹林走能聽得到淅淅瀝瀝的水聲,紫衣婢女對同伴道:「你看著她,我去打水。」

  她的同伴應了一聲,拉著崔婧容進了樹林,兩個車夫坐在車架上說著讓她作嘔的笑話,眼睛時不時朝她這裡瞟著。

  「我……我要去裡面。」她指了指林子深處,婢女也沒有反對,她也累了很想要走走,就點了頭兩個人又往裡面走了幾步,崔婧容看著四周地形,解完手起來的時候,順手撿了一根細細的樹枝,婢女指了指馬車,「好了就走吧。」

  她點頭走過去,支支吾吾道:「我想歇……歇會兒,坐久了腰疼。而……而且那位姑娘不還沒有回來嗎。」

  婢女蹙眉不耐煩的道:「走,哪有那麼多廢話。」話落,伸手過來抓她,她看準了機會,握著樹枝照著婢女的眼睛就扎了過去,不知道有沒有扎准,女婢女慘叫一聲鬆開她捂住了臉。

  她頓了一下,人都嚇的抖了起來,提著裙子飛快的往林子跑。

  打水的紫衣婢女以及馬車邊的兩個車夫聽到了聲音,立刻朝這邊飛奔而來。

  崔婧容不知道往哪裡跑,只能憑著本能跑著,摔倒了再爬起來,再跑,她希望能看到一個懸崖,哪怕一條很深的河……她想死,可是不想被他們打死。

  身後的人在追,跑的比她要快很多,她滿頭的汗裙子被撕扯著猶如乞丐一般狼狽不堪。

  心頭的害怕已經變成了麻木,腦子裡空空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她腳下一滑人順著一個坡道就滾了下去,她抱著頭不敢發出聲音,隨即就聽到婢女的聲音,「摔下去了,快去。別讓她死了。」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這她這邊來。

  她滾了停下來,好像是個稻田,她泡在水裡身上都濕了,渾身上下猶如被火灼了一樣,疼的她發抖,她睜開眼睛看到四個人在她面前停下來,有人道:「沒死。」

  「賤人,居然敢跑!」

  她的胸口被人踹了一腳,她疼的蜷縮起來,隨即被幾個人拖著起來,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就像是死人一樣任由他們拖著拉著。

  死啊,原來死也不容易。

  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就在這時,忽然有打鬥聲傳來,隨即她被紫衣婢女扯住了頭髮,脖子上別了一支簪子,聲音嗡嗡的響在她耳邊,「顏世子,這件事和你無關,你若現在走我們就不和你計較,否則,今天這英雄救美的戲,你是唱不成的。」

  顏顯的腳下踩著一個車夫,他手裡握著劍,看著兩個婢女,目光又落在幾乎認不出的崔婧容身上,目光暗了暗,他隨手一劍扎在腳下那人的胸口,那人瞬間斃命,他道:「那就一起死!」

  話落,他朝這邊逼了過來,兩個婢女連連後退,冷聲喝道:「你想清楚了。郡王的事你惹不起。」

  「郡王的事我管不著。」顏顯走過來,指著崔婧容,「她的事我就要管!」

  他原本穿的是一件天青色的直裰,可趕了近十天的路程此時已經辨不出顏色了,整個人也是憔悴的如同強弩之末,他立著握著劍,旁邊的另外一個車夫抓了馬鞭就抽了過來。

  顏顯三兩下就將那人斬在劍下。

  崔婧容靜靜看著顏顯,她是認識他的,兒時他們還一起玩過,後來她生病又進了宮,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妹夫的身份上,只知道他生的一般,但是性子很好,只知道他腿腳不便,但身有武功……

  今天是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看著他。

  她強撐在著,脖子上被婢女的簪子扎了進來,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氣,她咬著牙看著顏顯,道:「顏世子你殺了我吧,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顏顯看著她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我會救你,不要怕。」

  崔婧容抿著唇,忽然將自己的脖子往簪子上一送,那婢女也沒有想到她會自殺,嚇了一跳,就在兩人分神的功夫,顏顯上前一腳將旁邊的女子踹倒,隨即撿一挑紫女婢女的手。

  手上的痛讓她反射性的鬆了手,簪子落地,崔婧容已經被顏顯一扯離開她的掌控。

  「待在這裡。」顏顯將崔婧容放在地上,她呆呆的坐著,脖子上流著血,身上濕噠噠的,頭髮纏在脖子臉上,只有一雙眼睛驚恐且木然的看著前面打鬥的景象。

  血濺灑出來,崔婧容嚇的驚叫一聲捂住了臉,縮在地上一直打著哆嗦。

  「你怎麼樣。」顏顯過來,崔婧容看著他的劍還在滴著血,四周血腥味瀰漫著,她結結巴巴的問道:「……都……都死了?」

  顏顯頷首去拉她的胳膊,「此地不宜久留,我將幾人的屍體埋了以後,立刻離開這裡。」

  「好。」崔婧容撐著站起來,「我幫你。」

  顏顯看了她一眼沒有攔著她,找了個地方,從附近的農舍要了一把鐵鍬來,在山坡上挖了一個大坑。

  崔婧容拖著就近的車夫的屍體,一邊拖眼淚啪嗒啪嗒掉著,手不停的抖著讓她幾乎抓不住對方的衣服,她不敢碰他們的身體,還留著餘溫可是眼睛卻是瞪大著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來。」顏顯將屍體一具一具的提起來拖到坑邊踢了下去,崔婧容跪在地上徒手往裡頭掃著土……

  接近半夜,他們將後續的事處理好,崔婧容坐在地上抹開臉上的碎發抬頭看著顏顯,「好……了?」

  「好了。」顏顯頷首,拉著她起來,「能騎馬嗎?」

  她搖了搖頭,「我沒騎過。」

  「我帶著你,你不要怕!」他拉著她邊走邊道:「我們去前面一個村子裡接住一晚,你洗漱換身衣服,明天白天我們再趕路。」

  崔婧容哦了一聲,已經完全無法思考,被顏顯抱著上了馬,他坐在後面扶著她的肩膀,「坐穩了。」話落,驅馬奔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上。

  走了一個時辰的路,他們找了一處僻靜的農家討了一間房,要了熱水。

  崔婧容洗漱躺下來時,渾身的疼才讓她真正覺得自己還活著,真真實實的活著。

  顏顯在門外晾著頭髮,天快亮時進來,崔婧容靜靜看著他,道:「謝謝!」

  「不客氣。」他拖了一張椅子來,在炕邊坐下來看著她,「我們不能回京城了。你想去哪裡?」

  她搖搖頭。

  「那去慶陽吧。」他道:「現如今只有那邊是安全的。」

  她點點頭,又盯著他問道:「要是闕郡王知道我逃走了,他會不會對我的家人……」顏顯打斷她的話,「你不用擔心,你母親和郡王妃走的頗近。」

  崔婧容愕然,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顏顯話中的意思,乾巴巴的問道:「我娘,也知道嗎。」

  「此事我不確定。」顏顯道:「但他們有危險。至於宮裡的人……目前你我無能為力。」

  崔婧容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聲音沒有起伏,顏顯看得出她是真的被嚇住了,自小在後宅長大的女子,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奔波和驚恐,他嘆了口氣,道:「天亮了我們就走,你睡會兒。」

  她撐著坐起來,看著他道:「顏世子,你……能不能教我騎馬?這樣我們能快一點。」

  「等你傷好了我再教你吧。」顏顯打量了她一眼,她臉上都是擦傷,脖子上的一個血洞觸目驚心,身上他看不得但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沒法關心這些,只能入了西北才能找大夫給她看了。

  「給你添麻煩了。」崔婧容下了炕,人晃了晃,「我們走吧,我怕他們發現異常後會追來。」

  他沒有反對點了點頭,道:「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她應是將鞋子穿好又把頭髮用手抓了抓,拿帕子包住就出了門,站在門口顏顯看著一愣,她穿著農婦的衣服,人瘦的在衣服里晃悠,憔悴的扶著門,面若死灰一般。

  他嘆了口氣,莫名的就想到了崔婧文,好一會兒他收了心神做了請的手勢,兩人到馬邊他扶著她上去自己也翻身上馬,「你坐穩了,若是累了就抓著我的手臂。」

  她點點頭卻是抓著鞍前的扶手,尷尬的道:「我沒事。」

  可是等馬一跑起來,她還是被嚇的驚叫了一聲,人往一邊歪去,顏顯伸手一撈將她扶正了,道:「沒事吧?」

  她搖頭,滿臉通紅,「對不起,我沒事。」

  「嗯。」顏顯點頭,策馬而去,馬跑在官道上煙塵漫天,兩人中間在一處茶寮歇了一會兒腳吃了點燒餅,又接著趕路,夜裡在山裡起了火露宿,第二天天沒亮又接著趕路。

  她以前做姑娘時常常幻想著外面的天地,一本小巷子裡買的遊記被她翻的爛了……就想有一天她也能策馬揚鞭,走在天地間。

  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做到了,可是當下的境地,卻是她怎麼也料想不到的。

  一個妃子被人擄出了宮門,九死一生疲於逃命。

  以至於,他們走了幾天的路,她連路過什麼地方,風景如何都不知道,滿腦子都是嗡嗡響著,以往幾日的經歷不停的在她眼前晃悠。

  十一天後延州城遙遙在望,但是他們過不去也進不去。

  闕郡王的五千兵馬在城內城外,但凡他們出現,必然就會被人發現。

  「怎麼辦。」崔婧容回頭看著顏顯,兩人下了馬沿著小道繞著走,顏顯道:「前面有個劉家村,當年大頭瘟疫時是靜安救的他們,我們去那邊休息一日,再繞道走。」

  不進城,直接繞過延州去合水。

  「就是那個給她建生祠的村子嗎。」崔婧容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仿佛立刻能看到顧若離一樣,她高興的笑了起來指著前面立著的幾座土地廟一樣的房子,「是那個地方嗎。」

  「應該是。」顏顯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我沒有去看過,但聽說就在村口,去延州時在官道上能看得到。」

  顧若離看著眼眶濕潤,點著頭道:「嬌嬌就是厲害。」她一路出門嚇的三魂去了七魄,要不是顏顯莫說她現在已經被重新綁了回去,就算沒有被綁回去,她一個人是絕對到不了慶陽的。

  可是當年,十二歲的顧若離卻到了京城,還一路做了那麼多的事。

  人和人真的不一樣。

  兩人在村口停了下來,因為劉家村的村口有人把守,他們進不去,顏顯安頓了她和馬,遠遠的在一處稻草堆後面待著,他低聲道:「除了我,誰來你都不能出去。」

  崔婧容點著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顏顯去了村口,和守著的人交涉了很久,報了家門和與顧若離的關係……村裡的里長出來和他又聊了一會兒,才點了頭。

  他高興的道:「稍等一下,我還有一位朋友,她是靜安縣主的姐姐,在草垛後面,我將她帶來。」話落,轉身往草垛那邊去,等到那邊頓時驚住。

  只有他的馬在打著鼻響嚼著稻草,四周都不見崔婧容的身影。

  「崔大小姐。」這幾天他都是這麼稱呼他的,他在幾個草垛里都轉了一圈,臉色沉了下來……方才他雖背對著這邊,但這裡的動靜他一直留意著,不見什麼人過來。

  她能去哪裡?四野都是田,除了一個個的草垛,沒有地方能藏人的,他拔了劍一個草垛一個草垛的去找。

  劉家村那邊的人看他的樣子不對,也跟著跑了過來。

  「顏世子!」忽然,顏顯聽到前面的草垛後有聲音傳來,他一愣快步過去,就看到崔婧容站在高高的草垛後和他招手,「這裡!」

  他心頭一松大步而去,問道:「不是讓你待著不動的嗎,你……」他沒有說完,就看到崔婧容從旁邊拉了一個少年出來,穿著灰色的短褂瘦瘦的一身的狼狽,但是五官卻是他很熟悉的。

  他驚訝的道:「太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