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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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森投降後,西北那邊基本都在趙遠山的掌控之中。但他的能力也就在西北。」趙梁闕負手起身慢慢走著,又回頭看著霍繁簍,道:「我原本打算親自回一趟嶺南,汝南侯辦事本王還是不放心。他這個人太過優柔寡斷。」

  他一開口,霍繁簍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趙梁闕這是打算讓他去嶺南。

  他沒說話,等著趙梁闕繼續說下去。

  「所以想請你代替我回去一趟。要做哪些事我會細緻和你說。」趙梁闕看著他又重新在對面坐下來,「不過你剛回來也不著急,這三天你好好休息,安排好手裡的事情,三天後再啟程行不行?」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霍繁簍揚眉點了點頭,道:「好。願意為郡王效勞!」

  「好。」趙梁闕滿意的笑了起來,點頭道:「本王從你們兒時就知道,你比你大哥要聰明。」

  霍繁簍笑了笑,道:「我大哥的心太軟,難免會有掣肘。」

  趙梁闕贊同的點了點頭,霍繁簍這個人殺人不眨眼,做事考慮的都很周到,若非顧若離這個弱點,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人有弱點是好事,只有這樣才能被人所用。

  「我去宮裡看看。」霍繁簍起了身,笑眯眯的道:「去看看我們的聖上如何了。」

  趙梁闕一愣問道:「你就不怕他指著你的鼻子罵?」

  「從小被人罵,一天沒人罵我心裡還真是難受的緊。」他說著,搖搖擺擺的出了門,一副浪蕩肆意的樣子,趙梁闕看著輕輕一笑,重新在桌案後坐下來,拿奏疏接著看,批示著,忽然又停了下來……

  趙遠山到底在做什麼呢,西北被他防守的太嚴密,他的人根本進不去,也打探不到然和的秘密。

  他的兵還在延州城外,老百姓不滿意日日都去軍帳外罵,甚至還有人半夜在軍營外倒糞便……他必須要弄清楚,趙遠山現在在做什麼,這三個月他想做什麼。

  有什麼辦法呢。

  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頓時起身出了門……

  此刻,顧若離正在樹陰下坐著,地上鋪著一張毯子,毯子底下是被子,兩個人孩子趴在毯子上,她笑著撓了一下祥哥兒的小腳,道:「什麼時候會走路啊,娘好像看你到處跑的樣子。」

  祥哥兒咯咯笑著,看著她,見她停下來又不滿意笑著用自己的小腳去碰她的手。

  「哎呀,你這個小孩。」她忍不住被逗樂,「」非得要人陪你玩兒是不是,你就一會兒都不能閒啊。

  她說著,在祥哥兒的小肚子上輕輕抓著,很癢,他咯咯笑著小腿亂蹬,踹在她的臉上嘴上,她的臉被他揉的變了形,他看著越發的高興,笑聲傳的老遠。

  朗哥兒在一邊看著,又接著抓著搖鈴甩來甩去聽著聲音。

  「我在院子裡就聽到他的笑聲了。」方朝陽從小道上走過來,看著母子三人,道:「他高興什麼呢,笑的這麼歡實。」

  李媽媽端了椅子來擺在一邊,方朝陽坐下來。

  「就是要和他鬧他才高興。」顧若離笑著四處看看,問道:「怎麼今兒沒有見到王爺呢?」

  方朝陽巴不得天天不見他才好,回道:「只要人沒死,你管他去哪裡了。」他話落,就看到榮王一陣風似的從前院跑了過來,「嬌嬌,嬌嬌!」

  「經不得念叨,往後別念叨他。」方朝陽白了顧若離一眼。

  顧若離失笑,起了身道:「王爺一早出去了?」

  「看看。」他跑了過來,手裡捧著兩枚紅通通的護身符,「主持大師親自唱經開光的,快給他們兩個人戴上,保佑一聲平安順遂。」

  顧若離心頭一軟,道:「好!」她接了過來,並沒有掛,而是松松的拴在了腰上,解釋道:「現在脖子上還不能掛東西,等大點再掛。」

  榮王很高興,掛在哪裡無所謂,就笑著道:「只要戴著的就沒事。」就趴在毯子上,抓著朗哥兒的小腳,「哎呀,我的大孫子,真是越長越好看。」

  兩個人孩子濃眉大眼的,皮膚瓷白的,粉嘟嘟又好看又可愛,他看著又抬頭看看顧若離,又看看方朝陽,癟了嘴道:「……怎麼沒長的像我呢。」

  就像顧若離和方朝陽了。

  「要像你才可怕。」方朝陽睨著他道:「醜死了。」

  榮王瞪眼,道:「我怎麼會丑。當年我母妃可是京城出名的美人,我就繼承了我母妃的優點。」

  「所以,又矮又胖?」方朝陽補了一句。

  榮王大怒,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方朝陽的鼻子,「你夠了啊,我哪裡又矮又胖了。」他說著轉了一圈,摸了摸自己有些凸起來的肚子,「再說,你又好看了嗎,都醜死了。」

  方朝陽挑眉看著他,「你要眼睛瞎就讓嬌嬌給你看看,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說狠話也好,罵人也好,榮王從來都不是方朝陽的對手,他氣的跳腳又吵不過,抱著祥哥兒就道:「朗哥兒走,祖父帶你去玩兒去。」

  「那是祥哥兒。」方朝陽冷哼一聲,「說你眼瞎,你還急著驗證了。」

  榮王一愣撥開耳朵看了看,還真是祥哥兒,頓時哼了一聲,道:「我就是要抱他的,你管的著嗎。」

  話落,就蹬蹬跑走了。

  顧若離在一邊坐著數手腕上的珊瑚手串,一共十九顆珠子,她數了兩遍。

  「你沒奶水了就去同安堂忙吧,天天在家裡待著,瞧你胖的。」方朝陽又嫌棄女兒,抱著孫子起來,道:「我們玩兒去了。」

  顧若離看著她走遠,嘆了口氣倒在毯子上,「他們什麼時候不吵架呢!」

  「很難不吵。」瑞珠笑著道:「不過也熱鬧。像是兩個大孩子帶著兩個小孩子,不是這個笑,就是那個鬧,奴婢看著都覺得溫馨開心。」

  其實顧若離也不討厭,這段時間,是她這些年來過的最開心時候。

  好像一個家完整了。

  「縣主,您快想想二公子叫什麼名字吧。」歡顏給她倒了茶也在毯子上坐下來,顧若離搖著頭,道:「我可不會取名字,回頭讓七爺取吧。」

  歡顏正要說話,孫刃從外面進來,道:「縣主,爺有事請您。」

  「哦。」顧若離坐起來看著他,問道:「七爺人呢。」

  孫刃指了指外面,顧若離就和幾個丫頭打了招呼,「我出去一下。」話落和孫刃一起出了門。

  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她看著孫刃,他指了指馬車,顧若離就掀開車帘子,趙勛穿著一件墨黑的暗紋直裰坐在車裡看著信,聽到她聲音抬起頭來,劍眉微挑,一雙深邃的眼眸里立刻暈上了笑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

  「神神秘秘,幹什麼?」她上了車坐在他旁邊,他側身過來在她臉上一啄,「家裡太吵,我們出去走走。」

  她咦了一聲,挑眉道:「去哪裡?」

  「去合水。」他話落,馬車已經慢慢走了起來,孫刃駕車周修徹坐在旁邊。

  她奇怪,就聽到他解釋道:「如今各地都在收糧,我們去看看今年的收成如何。」

  「好!」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說是縣主,她這個縣主太不稱職,幾乎都沒有管過那邊的事情,「若是收成好,今年的糧草也有著落了。衛所那邊怎麼樣?」

  「很不錯。」他很高興,「那邊的水利和土地都要比這裡好,邊市開通後市面也繁榮了不少,光是抽成和收稅就已經很可觀。」

  他的糧草問題不大。

  「那就行。」她鬆了口氣,「等後天阿丙他們一到,你給我一百人也到位吧,我要培訓一下。」

  他頷首,道:「已經挑好人了,你什麼時候要就讓他們過來,打算在哪邊培訓?」他對培訓這個詞很新鮮,又在口中復念了一遍。

  「我還沒想好,你說在哪裡比較好。」她坐過來抱著他的胳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索性收了信抱著她懷中,「就在城外,讓黃大人給你圈出一塊地。」

  她點點頭,又換著抱了他的腰,「周錚他們什麼時候才有消息?」

  「還有兩個多月。」他低聲道:「不著急,秋糧還沒準備好。」

  她嗯了一聲,被顛簸著就有些困頓,「我昨晚沒睡好,祥哥兒鬧騰著,你別動讓我睡會兒。」她說著,朝他懷裡拱了拱。

  他低頭看著,她縮著偎著臉也是粉嘟嘟的,和兩個兒子一樣,心頭一軟索性抱著她橫在自己懷裡,就像抱兒子似的,「好好睡,到了我喊你。」

  「嗯。那我睡了啊,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來。」她歪著頭抓著他的手在唇邊親了親。

  他悶悶的笑著,摟著她在懷裡,靠在車壁上也閉著眼睛,顧若離怕壓著他難受打了個盹兒就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臉的上方有張信,趙勛正在看,她喊道:「夫君!」

  「嗯?」他放了信看著她,眉梢一挑道:「喊的不錯,再喊一聲聽聽。」

  她輕輕笑了起來,又喊了一聲,「夫君!」

  他看著,抱著她起來便是一個綿長的吻,滿意的道:「往後就這麼喊,我愛聽。」

  「不要。」她笑著道:「太肉麻了,我每喊一回都要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笑了起來,就輕聲道:「那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喊。」

  她笑著點頭。

  下午的時候他們到了合水,顧若離下了車,站在山頭,就看到一望無際的田間地頭,滿是金燦燦的穀物,百姓在地里幹勁十足的做著事,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調子,迴蕩在耳邊。

  婦人們在田間擺了午飯,吆喝自家的人吃飯休息,她牽著趙勛的手激動不已,「真好啊!」

  幾年前的合水還是死氣沉沉的,因為沉重的賦稅讓大家直不起腰來,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現如今再看……不說個個日子都過的好了,但是一路過來見過的百姓,孩子都是精神奕奕的,房子也有許多新修新蓋的。

  處處都是新氣象。

  「我們也去吃飯。」他帶她去了城裡,點了本地的菜兩個人慢悠悠的吃著,看著街上的景象,顧若離酒癮上來了,「趙將軍,來點酒啊。」

  他輕笑拿筷子敲了她的頭,道:「一個婦人天天想著喝酒!」

  她揉著頭踢了他一腳,他轉過頭來喊了小廝,「秋露白有沒有?」

  「有是有,只是……」小廝笑著尷尬,道:「要不,您二位換種酒。這秋露白我們店裡只有一壇,不賣的。」

  顧若離挑眉,隨即笑著道:「成啊,那隨便上一種就好了。」

  「好叻。」小廝應了,趙勛卻是問道:「為何不賣?」

  小廝就呵呵笑著道:「是這樣。我們合水城裡的酒館,家家都有一壇秋露白,還是三年前我們從京城搶著訂到的。一直留著不賣的……」

  顧若離聽著也是一愣看著小廝,小廝就笑著道:「二位外地來的不知道。我們縣主啊最喜歡喝秋露白,上次她在前面一家酒館吃飯就點了這酒,一個人喝了大半罈子。後來我們就想著,要是哪天縣主再來吃飯,點了這酒我們要是沒有,那多掃她的興,所以我們就一家存了一罈子,隨便我們縣主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想喝,都能有。」

  原來……是這樣。

  顧若離一時間沒了話,和趙勛對視一眼,他輕輕笑了起來。

  「你們真是太好了。」顧若離笑著,道:「那隨便給我們上一種酒吧,秋露白就給你們縣主留著。」

  小廝高興的應了一聲,「那您二位稍等,小的這就去取酒!」話落,蹬蹬的下樓,過了一會兒抱了一罈子上來,顧若離換了大碗倒了半碗,酒很烈還燒喉嚨,她喝了就憋著笑看著趙勛。

  「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她又喝一口,滿面的點著頭,道:「舒坦……全身上下的舒坦!」

  這種感覺太過於奇妙,奇妙到她不敢說自己是顧若離,奇妙到讓她很羞愧卻又極大的找到了一種存在感,身心舒坦……

  扭曲著,使她不知所措。

  兩人興致很高的喝了一罈子酒,她半醉著眯著眼睛,看著他都是重影了,「怎麼我的酒量變小了,喝了這麼點就頭暈。」

  「這酒烈。」他滿眼興味的看著她,欣賞她醉後迷離的樣子,格外的有趣,「還喝嗎。」

  她眉頭一簇,瞪著他道:「哪有人灌自己夫人酒的,你還是不是我夫君。」

  「是啊。」他抱著臂靠在椅子,看著她托著下巴,將自己的小臉推著一團兒,眼睛耷拉著,長長的睫毛顫巍巍的遮在眼帘上,咕噥著道:「不喝了,再喝我就要出醜了,我回家看兒子去。」

  她喜歡合水,喜歡慶陽,喜歡這西北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質樸的百姓。

  你對他們好一點,他們就能百倍千倍的回報你。

  「走吧。」他起身過去扶著她,她搖搖晃晃的起來,拉著他的手,道:「等一下。」話落喝了一口涼茶,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挺直了腰,道:「走吧。」

  儘量的,讓自己走直路,看起來和平時無異。

  這是她自己覺得。

  在別人眼裡她走的是直線,挺著腰怪裡怪氣的,他跟在後面慢悠悠的走著,也不催她,看的興致盎然。

  「車在哪裡?」她下樓梯,走的極其的慢,他回道:「在門口停著的,出去就有。」

  她哦了一聲騰挪著下樓,小廝站在樓梯口迎著她,笑著道:「客觀走了啊,吃的好下次再來啊。」

  「一定會再來。」她舌頭有點大,臉紅紅的笑著,「很滿意!」

  她一笑,小廝就跟魂被人吸走了一樣,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她挑了眉頭擺了擺手,「再見!」話落,下了最後一個台階,去了門口……

  趙勛看著小廝,眯了眯眼睛負手停在他面前,小廝被他的氣勢一壓才清醒過來,一頓道:「客……客觀有什麼吩咐。」

  「去車上取了茶壺來,給你們縣主泡壺茶帶著,她喝醉了!」他說著又掃了小廝一眼,大步出了門。

  小廝一愣,隨即咯吱咯吱的轉著脖子回頭看看外面正費力上車的顧若離,又咯吱咯吱的轉頭去看他們的掌柜。

  兩個人都聽到了。

  「縣主?」小廝重複了一聲,掌柜一拍桌子,道:「沒錯啊,這是趙將軍,上次我還見到了。那她就是縣主了啊,糊塗……你怎麼也不問一聲!」

  話落,推開小廝忙追了出去,站在馬車外,「縣……縣主!」

  顧若離靠在車壁上已經昏昏欲睡,聽到喊聲眉頭一簇強打了精神掀開車簾看著掌柜,「怎麼了?」

  果然是縣主啊,掌柜的立刻行禮,道:「對……對不住,小的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

  顧若離就斜睨著趙勛,對方負手立在門口,正和孫刃說著話。

  「沒事啊。我就來走走,這就回慶陽了。」顧若離尷尬的道:「下次再來你這裡吃飯!」

  掌柜點著頭應是,喊小廝,「愣著做什麼,給縣主泡茶去啊。」

  小廝應是而去,忙過來拿茶壺,都不敢抬頭看顧若離。

  等離開了合水,顧若離嗷嗚一口咬著趙勛,問道:「你這是惡作劇。」

  他沒說話,抱著她親了一口。

  崔婧容被捆在馬車裡,嘴被封住,兩位婢女各坐在兩側,等車出了外城才慢慢停了下來,在一處偏僻的林子裡,婢女將她的嘴上的布掀開,繩子解開,她頓時驚恐的問道:「你們什麼人,想幹什麼!」

  「我們主子會告訴你。」話落,兩個婢女不再看她,而是直接跳下了車,隨即崔婧容就看到車外站著趙梁闕,她一驚喊道:「闕郡王!」

  趙梁闕含笑看著她,如沐春風的道:「聽說賢妃娘娘自小的心愿就是出去遊歷。本王憐惜,今日就成全你,助你一臂之力!」

  「什……什麼意思?」崔婧容坐了起來,不解的看著他,「我是妃嬪,你這樣做會……」

  趙梁闕抬手打斷她的話,道:「這二位是你的婢女,你只要記住聽她們的話就行。還有,到了慶陽以後,若是你透露半句我們的事和她們的身份,那你在京城的父母還有你宮裡的所有人,就只能和你在陰曹地府相會了。」

  他什麼意思?什麼慶陽,他在威脅她?

  「你要送我去慶陽?」她瞪著眼睛看著他,好一會兒想到了什麼,「你想利用我去打探趙將軍的軍情?」

  她是顧若離的姐姐,聽說二人關係很好,顧若離對她也非常的維護,趙梁闕滿意的道:「你這腦子剛剛好,不聰明可也不至於太蠢……只要你事情辦的好,三個月後我就接你回來。你還是賢妃,如何。」

  崔婧容搖著頭,「不要,我不去,我哪裡都不去。」

  「也行。」趙梁闕道:「你那兄弟,父母……」話落轉身就走,悠悠的道:「賢妃娘娘潛逃離宮,有違婦德,送……」

  崔婧容臉色大變,一瞬間腦子裡一片空白,馬車嘚嘚走了起來,她立刻撲在門口,喊道:「去,我去!」

  她的父母,還有……她不是潛逃出宮的,她不想死了都被人恥笑。

  「真乖!」趙梁闕看著她頷首道:「去吧,路上也要像現在這麼乖。見到了靜安縣主該說什麼,做什麼,她們會告訴。」

  崔婧容掩面而泣點著頭。

  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對她這樣……

  「走吧,夫人!」兩位婢女上了車,放了帘子,馬車慢慢的往通州方向而去,趙梁闕站在路邊滿意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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