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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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著,你吃醋了啊。」崔婧語抱臂環胸的看著他,一臉的挑釁!

  霍繁簍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你可配不上,我們顏世子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哪。」話落,他走下去站在顏顯對面,道:「你這是打算長居京城?」

  膽子真不小,這個時候敢往進城擠,可真是不怕死啊。

  「家在此。」顏顯向來不喜歡這些半真半假的話,「霍大人來這裡,做什麼?」

  霍繁簍哦了一聲,指了指崔婧語,「顏世子不知道啊,聞音姑娘可是我的愛慕者之一啊,我來這裡找自在的。」

  顏顯凝眉看著崔婧語,又看向霍繁簍,道:「霍大人要走,就不送了!」

  霍繁簍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出了門去。

  「語兒。」顏顯進來看著她,「前天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崔婧語白了他一眼返身進了房間,坐在椅子端著茶翹著腿,語氣很不客氣,「我的事你管不著。她都死了,你也不是我姐夫了。」

  「可是你不能一直這樣。」顏顯蹙眉道:「以前你賭氣胡來也就罷了,如今事情已有定局,你應該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這樣下去往後你的生活不會有保障的。」

  啪嗒一聲,崔婧語放了茶盅,蹭的一下起來瞪著顏顯,道:「你說夠了嗎。將來我怎麼樣都是我的事。我哥和我家裡的人都不管我,你算哪根蔥,你憑什麼來我這裡指手畫腳的。」

  顏顯沉默。

  「你趕緊的,再去找個女人娶了好好過你的日子,別整天往這裡跑。」崔婧語擺著手不想和他說,「還有件事,你自己留心一點,霍繁簍說你身後天天有人盯著,注意安全。」話落,轉身就走了。

  顏顯站著未動,嘆了口氣。

  他知道他身後有人盯梢,無所謂了,他既然回來了,這些事就早就預想過的。

  只是崔婧語,他實在不願意看著她淪落到這個境地,他轉道出去,回了城裡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建安伯府。

  崔岩站在院子門口等著他,兩個人都沒了前幾年見面時的嘰嘰喳喳,各自拱了拱手去了書房。

  「你從城外來?」崔岩看了一眼顏顯的鞋子,上面有泥巴,「去看語兒了?」

  顏顯接了琉璃泡來的茶喝了一口,頷首道:「我想勸她關了聞音閣回來住,她……」說著嘆了口氣,「似乎是鐵了心要將聞音閣開辦下去。」

  「我不知去了多少回,每一次都被她攆了出來。」崔岩真的是無可奈何,「她的性子又倔,我要是用強的,她保不齊真能自絕了。」

  所以,他再丟臉,都沒敢將她強帶回來。

  「你以後別管她了。」崔岩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能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行了。至於別的……」他盡力了。

  顏顯頷首,放了茶盅看著他,「宮裡頭,賢妃娘娘如何?」

  「在調養身體。」崔岩覺得家裡的姑娘都不省心,無論是以前的崔婧文還是崔婧語,甚至於包括崔婧容都是這樣,「大夫說,往後恐難再懷上了。」

  年後又懷了一次,也不知怎麼了出門就滑了一跤,人摔著了然後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

  「我看……你不如寫封奏疏進宮,請賢妃娘娘回家來調養。」顏顯凝眉道:「她身邊沒有人照看,怕是還要吃虧。」

  崔岩點了點頭,道:「你這個說法可以,我明天就寫摺子上去試探一下。就算事不成,但也能讓聖上知道賢妃的不易。」

  他們建安伯府也不靠她起勢,所以,她只要在宮裡好好活著,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也不知道當年二嬸怎麼就想到把崔婧容送去趙凌身邊,簡直就是毀了她的一輩子。

  如今二嬸也不管他,一門心思的削尖了腦袋想要給崔甫尋個好親事。

  「不提我家的糟心事了。」崔岩道:「今晚你別走了,就在我這裡用晚膳,晚點時候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顏顯挑眉不解的看著他。

  「年紀雖不大,可是性子和你我相仿,從古到今我們很能談的來。」崔爺很高興的樣子,「你也會喜歡他的。」

  顏顯點了點頭,道:「好,你讓琉璃去和我娘說一聲,我今天就留在你這了了。」

  琉璃得了令去了宜春侯府,顏顯和崔岩兩個依舊對面坐著,一個看書一個寫信,過了一會兒崔岩抬起頭來看著他,支支吾吾的道:「……聽說靜安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顏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嗯。二月二十三生的,母子平安!」

  「那就好。趙……趙將軍好福氣啊。」崔岩說的乾巴巴的,顏顯就卷了書啪嗒一聲,像兒時那樣敲了他的頭,「你好好管好自己的家,別胡思亂想的。再好,也是遠山的媳婦,和你沒關係。」

  「胡說什麼。」崔岩擺著手,「她早年也是我的妹妹,我關心一下不行啊。沒你想的這麼齷蹉。」

  顏顯就意味深長的笑笑,道:「沒有就好。省的叫弟妹知道了,剝了你的皮!」

  崔岩想到了齊思敏,笑了起來,「她今天去榮王府了,聽說榮王妃不舒服,讓她過去陪著說話。」

  顏顯聞言就皺了皺眉,「榮王妃又病了?」

  「自從趙正卿去了以後,她就沒有好利索過。整個榮王府就她帶著個孩子在裡頭,也沒有個人搭著手照顧,也是孤寂的很。」崔岩想著也嘆了口氣,「榮王去慶陽了,估摸著是打算去抱孫子吧。」

  顏顯是知道的,榮王年前就到慶陽了,還親自給兩個孩子取了小名,他笑著道:「遠山也是無可奈何。」

  自己的父親,再不待見總不能打出去。

  「茂燊。」說著話,齊思敏從外面進來,看到顏顯一愣兩個人打了招呼,她就和崔岩道:「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崔岩尷尬的看了一眼顏顯,蹙眉道:「什麼事你說吧,釋文不是外人。」

  「也行。你們能不能想辦法寫封去慶陽,問問靜安縣主她們什麼時候會回京城來?」齊思敏猶豫的道:「王妃的身體越來越差,今天睡著了還迷迷糊糊的念著孫子……我看,她肯定是想看看靜安縣主生的那對雙胞胎。」

  「這恐怕不好辦。」崔岩看向顏顯,就見他點了點頭,道:「她們不會回來的,王妃要是想見孫子,只有親自去慶陽了。」

  齊思敏蹙眉,「她要死了,她們也不回來嗎。」

  「不會。」顏顯擺手,道:「這其中的恩怨一兩句難言明,總之,她們夫妻不會這個時候帶著孩子回來的。」

  齊思敏來回的走,顯得很焦急,「那怎麼辦。她以前做的再不對,可是作為一個將死的人,讓她見一眼自己的孫子,難道還不行嗎,這也太心狠了。」

  「行了。」崔岩擺手打斷齊思敏的話,「你不是他們,不知道其中的恩怨,說這些都是沒有用的。」

  齊思敏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崔岩和顏顯對視,兩人都沒有說話。

  齊思敏坐了一會兒回娘家去了,晚上顏顯和崔岩坐車去了一個驢肉館子,館子在巷子深處,門頭上掛著一塊破爛的招牌,但是沒走進就能聞到香味兒,生意也很好,幾張桌子一個雅間,常常是座無虛席。

  兩人進了雅間,裡面已經有人坐著在看書吃火燒,聽到腳步聲看書的抬起頭來,隨即笑著道:「茂燊兄,顏世子!」

  「這位是……」顏顯微怔,崔岩就已經介紹道:「這位是闕郡王的二公子,表字鴻羽。」

  兩人互相見了禮,趙堇請他們坐,就笑著道:「早聽說顏世子回京,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托茂燊兄的福。實在是三生有幸。」

  「不敢!」顏顯心裡納悶,崔岩怎麼和趙堇認識了,還很熟悉的樣子,他有些猜不透所以說話就越發的少,謹慎的聽著。

  趙堇看著崔岩,道:「我前兩天聽我父親提了一句揚州,便暗中讓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霍繁簍這幾日就要去。具體什麼事我不清楚,但是估摸著應該是和鹽引脫不了干係,你想辦法告訴吳先生,讓他留意霍繁簍。」

  「好。」崔岩點了點頭,道:「今晚我就想辦法去告訴吳先生。」

  顏顯端著茶臉上一瞬間露出愕然之色,崔岩看出來了就解釋道:「鴻羽覺得闕郡王動機不純,怕是皇庭又要動亂,到時候天下大亂百姓又要生靈塗炭不得安生,所以才會暗中幫吳先生,希望吳先生能告訴趙遠山,讓他留意。即便將來有動亂,趙遠山也能控制大局,不叫百姓受苦受難。」

  顏顯聽著看著趙堇,少年年紀不大,但是眼神清涼透明,看上去乾淨而純粹。

  他起身抱拳,道:「鴻羽胸有大愛,在下佩服。」

  「世子言重了。」趙堇為難的道:「忠孝不能兩全,我不敢說忠。可卻不願意看到百姓受苦。我常勸我父親回嶺南,像以前那樣安生逍遙的過著日子,可是這些話說了猶如石沉大海。我這才出此下策。」

  顏顯拱手,道:「你能有此心,是天下百姓之福,顏某佩服。」

  趙堇羞澀的紅了臉,回道:「不敢當。世子爺馳騁沙場,降額森收瓦剌,定邊疆和平安寧,讓大周少了一個外患,是我們敬佩和學習的榜樣,應該是我們佩服您才是。」

  「我不過是跟著趙將軍見識世面。」顏顯擺手,「趙將軍不在,我們在草原上東奔西走也不曾打過幾次打仗,還多是輸多。趙將軍去了這才收復了額森。在下並無功勞。」

  「世子謙虛了。」趙堇說著,試探的問道:「聽說靜安縣主也在戰場上,還組建了軍醫立了大功?」

  他說著,滿眼希翼的看著他。

  顏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心頭苦笑的搖頭,回道:「確實如此,幾仗中靜安縣主的功不可沒。」

  「那和我仔細說說。」趙堇很期待,他對她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那天她來貞王府看戲,他們擦身而過時的樣子,她穿著草綠色的褙子,清清爽爽的站在他對面,容貌清秀絕美,氣質端莊沉穩。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而感受到心跳的不受控制,強烈的,仿佛能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崔岩也看著顏顯,等著他說。

  顏顯喝著茶,苦笑連連,大約連趙遠山也沒有想到,他打了一仗,卻讓他恨不得天天藏在家裡的媳婦揚名了。

  不過也是,如靜安縣主那樣的女子,藏是藏不住的。

  顧若離聽到了倒插門的說話,哭笑不得的和孫刃道:「七爺也沒有解釋嗎?」那些婦人不識字,一輩子都沒有離開住的地方,知道的事情太少了,也不可能去關注趙勛這種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

  大約,他們認識的,知道的最大的人物,就是她這樣的半道縣主了。

  理所當然的,就認為趙勛是倒插門了。

  「爺什麼都沒有說。」孫刃想了想,趙勛還真是什麼都沒提,似乎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他們爺已經變成一個他們都快不認識的人,脾氣太好。

  「那我等會兒問他。」顧若離聽到了腳步聲,「你去歇著吧。」

  孫刃應是而去,他剛出門趙勛就已經掀了帘子進來,顧若離笑著迎過去幫他脫了外面的外套,拿了家常的道袍給他床上,又喊瑞珠打說來親自服侍他梳洗,兩人這才坐下來喝茶。

  「合水那邊的情況很好,今年應該是個豐收年。」趙勛放了茶盅看著她道:「邊市打開後,他們的生意做的越發的好,今年也會大面積的種棉花。」

  顧若離點頭,道:「不過,那邊山東,地似乎也不如衛所那邊肥沃,種一些雜糧反而收成好一點。」

  趙勛頷首。

  「你……沒事吧。」顧若離笑看著他,「那些婦人不知道趙將軍,所以胡言亂語了……」

  他一楞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即含笑道:「說就說,有什麼可怕的。在慶陽我就是倒插門了,有何不可!」

  「你不介意?」她覺得他會介意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婚前他們鬧騰的那一番事了,他頷首道:「以前介意,現在無所謂了。你這個門太高,這世上也只有我能進的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點著頭道:「成啊,我們趙將軍現在可真是豁達。」

  他伸手過來拉著她坐在自己懷裡,捏著下巴正要親上去,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哭聲,他一愣,她已經推開他上了炕抱著祥哥兒道:「怎麼了,又餓了嗎,不是才吃過嗎。」

  說著拆開了包被,才發現他拉了大便,扭動著的滿後背都是金黃的,暖閣里瞬間被熏的臭烘烘的。

  趙勛黑了臉。

  「七爺,讓乳娘準備熱水,我幫他洗澡。」顧若離抱著祥哥兒,嘟噥著,「你就不能和弟弟學學嘛,拉就哼哼,非要弄的一身後不自在才哭,瞧你髒的,你爹都要嫌棄你了。」

  趙勛確實很嫌棄,伸手接住,道:「我來抱吧,你別弄到身上去了。」

  「好。我去找衣服去。」顧若離將祥哥兒塞到他懷裡,趙勛抱著兒子,兒子衝著他笑,咧著小嘴笑的眉眼彎彎的,像極了顧若離。

  他看的心頭一軟,摟在懷裡,捏了捏他的小臉抱著出去,顧若離在淨房裡喊著,「七爺,將人抱過來。」

  趙勛抱過去,顧若離已經放倒好了熱水。

  他將兒子從包被裡拉出來,顧若離脫著衣服,滿身金晃晃的,趙勛舉在半空中,祥哥兒就咯咯笑了起來。

  「還有臉笑!」他臉一黑,祥哥兒一愣,好像被嚇著了一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隨即尿滋溜就出來了,趙勛一愣就看著自己被尿濕的衣襟發呆。

  顧若離一愣,隨即捧著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瑞珠,給七爺拿衣服來。」顧若離接過孩子,皺著鼻子道:「沒禮貌,他是父親你怎麼能說尿就尿呢。」

  祥哥兒癟著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顧若離將祥哥兒放在盆子裡,讓乳娘洗著她撇過頭笑了好一會兒。

  趙勛一臉的無奈,脫了上衣換了一身乾淨,看著兒子就道:「這個……十歲就送虎賁營去。」這么小,他就覺得長大了一定能是個刺兒頭。

  不服管束的。

  「你還記仇了。」顧若離拉著他出來,笑的直不起腰來,抱著他道:「他兩個多月,等大點就好了。」

  趙勛看著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就起手給她擦了。

  顧若離忍著,等祥哥兒洗好了出來又是香噴噴的,她將兒子塞他手裡,道:「快抱抱,這會兒不會尿你身上了。」

  趙勛嫌棄的夾著,問道:「老二呢。」

  「在王爺那邊呢。我娘帶著老大,王爺就搶著老二,反倒我這裡一點事都沒有了。」她笑著道:「我明天是清明,我們一起去上墳吧,後天我打算去醫館籌備義診去,總不能一直歇在家裡。」

  他嗯了一聲,道:「行。」

  第二日一早,顧若離拉著方朝陽,「您都來了,住在您和他一起住過的房間裡,現在去給他上墳又有什麼關係。」

  「我去做什麼。」方朝陽蹙眉,「改天等我有空再去吧。」

  顧若離不肯,「走,您抱著老大,他現在就要您呢,要是一會兒哭了怎麼辦。」

  方朝陽這才鬆了口,一行人坐車去了顧氏的墳上,榮王也跟著,抱著老二一路逗著。

  顧若離親自掃了墓擺了瓜果,她抱著兩個孩子跪在顧解慶的墳前,含笑道:「祖父,左手的老大,右手的是老二,您看看。」

  兩個孩子格外安靜。

  她笑著:「都很乖巧的,你一定喜歡。」

  和顧解慶說了好一會兒話,她又移到顧清源的墳前,拿袖子擦了擦碑上面的灰,「爹,娘,七爺還有王爺都來了,還有您的兩個外孫……我給您多少點紙錢,您在哪邊如果有什麼不順遂的,一定要告訴我。」

  「廢話真多。」方朝陽哼哼道:「都成一堆白骨了,有什麼不順遂的……」她的話說了一半忽然頓住。

  她還站在這裡,他卻成了一堆白骨了。

  她忽然想問問他,當年你說讓我先走你幫我處理後世再來找我的呢,如今我站在你墳頭上……你卻成了白骨。

  「行了,別驚著孩子。」方朝陽將孩子遞給兩個乳母抱走,想了想蹲下來拿火摺子點了紙錢,煙升起來火光跳動,她仿佛看到了顧清源的臉。

  驀然去想,他們之間,似乎除了顧若離以外,一點紀念過往的東西都沒有。

  一封信,一支簪子,一條手帕!

  她看著火光,忽然就看不清了,她記不清顧清源的容貌了……她起身站著沒動,顧若離過來抱著她眼睛紅紅的,道:「娘,謝謝!」

  謝謝你能和我一起來,我們一家人在這裡團圓。

  「好好過日子。」方朝陽摸了摸她的頭,道:「不要……」她頓住,淡淡的呢喃道:「不要做,你可能後悔的事。」

  就算當初難堪痛苦,也不要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悔的機會。

  沒有路讓你可回頭,也不會有人一直在原地等著你。

  「嗯。」她牽著她的手往馬車去,母女兩人走著,趙勛隨在身後,就看到榮王蹲在顧解慶的墳頭嘀嘀咕咕的說著話,「……親家老太爺,我們也算是舊識了啊。當年啊,我也不是不想救你,而是我根本無能為力啊。如今嬌嬌也過的好,你就放心吧。」

  趙勛回頭掃了一眼,翻身上了馬,咳嗽了一聲。

  榮王一怔回頭看著自己兒子,咧嘴笑了起來,「親家老爺我走了啊,我家老七催我了。」就提著一副,顛顛的跑過去,想和趙勛說話,可對方已經調轉了馬頭走了。

  他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上了馬車。

  顧若離開始每天上午去一貫的待半天,下午回來,趙勛也是上午在黃章那邊或者去延州……似乎很忙,顧若離沒有細問,但是能感覺得到他在做什麼。

  百日宴辦的並不隆重,還是走動多的一起在家吃的飯,六月初五那天,顧若離第一次主持操辦了同安堂的義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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