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運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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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正有孕,後面又在坐月子,所以張丙中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她。

  她起身來回的走,心頭一直在不停的想著這件事,不管是誰,眼下她是不可能回京城的,大不了……她回頭看著岑琛,道:「你給張丙中回信,讓他們將同安堂關了,一起到慶陽來!」

  現在形勢不同,只怕是有人想護著她也不敢明目張胆,所以同安堂就成了那些恨她恨趙勛的人的出氣筒。

  如果是這樣,那就暫時關了好了。

  她相信,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再回去的。

  「關了?」岑琛頓時捨不得,霍繁簍裝修的那麼好,又花了不少的銀子,最重要的,他們存了那麼多的好東西,若是關了……可就都沒有了,「要不,我回去守著。」

  那些外科手術器具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他和馮勻一起研究出的器具,是他們的心血,他決不能丟了不管。

  「鋪子是我們的,房契還在我手裡呢。」顧若離勸著道:「將來還能再重新開業,至於那些器具讓馮大夫收拾好帶走。」

  岑琛沉默的坐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您說的有道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那我去給他們寫信。他們想要留在京城就留著,想回來看看,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回來,大家在慶陽聚一聚也是極好的。」

  除了孫道同和馮勻,方本超,劉大夫包括張丙中都是西北這裡的,大家歇下來正好都回家,她也能放心一點。

  「讓他們動靜不要太大。」顧若離交代道:「走前讓張丙中去找吳吳先生說一下,吳先生會看著情況幫著安排好。」

  岑琛點頭應是,他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形勢也會越來越緊張,有的事情早晚都會發生的,已經成了定局。

  「好。」他起身道:「我這就回去給他寫信。」他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來看著她,問道:「縣主,若……再打仗,我和您一起上戰場。」

  她一愣,問道:「你看到冬青了?」

  「看到了。」他點頭道:「很激動,難以想像他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傷。」若再有這樣的傷情,他真的希望能親手治療一次。

  她失笑,道:「好。若再有戰爭,你我一起!」又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們可以提前做些準備,比如擔架和軍醫小隊的人,都要提前準備和訓練好,最好能有點醫學常識。」

  上一次擔架不夠用,抬擔架的人手也不夠,還有行軍床,她想要和馮勻說一說,那種摺疊式的床能不能做出來。

  就算這些輜重很麻煩,可是一旦要用的時候,有這些絕對會好很多。

  「您說的對。」岑琛摩拳擦掌,居然隱隱對戰爭生出期待來,「我寫信給馮勻讓他跟著一起來。」

  顧若離頷首,和岑琛一起出去,他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她則是去了方朝陽那邊。

  「看著我做什麼。」方朝陽正抱著盯著她的祥哥兒,笑的像個祖母的樣兒,「你是不是餓了,讓乳娘餵你一點?」

  祥哥兒還是不動的盯著他,方朝陽就回頭看著顧若離,「你說,他看得到我嗎,不是說才生下來的孩子都看不清東西嗎。」

  「離的近能看得清。」顧若離笑著走過去,摸了摸祥哥兒的小臉,他就轉了眼珠子盯著自己的娘,嘴巴里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方朝陽點著頭,道:「你說的沒錯,還真是能看得見。」

  顧若離將祥哥兒接過來抱在手裡,和方朝陽一起坐在炕上,「娘,您最近和太皇太后通信了嗎。」

  「怎麼了?方朝陽端著一愣凝眉看著她,「出了什麼事?你突然問我太皇太后做什麼。」

  顧若離就搖了搖頭,道:「沒有出事,我就問問您。我沒有寫信回去報喜,就猜著您是不是寫信回去了。宮裡的情況怎麼樣,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如何。」

  「賢妃怎麼樣我不知道。」方朝陽回道:「太皇太后挺好的,回了信給兩個孩子捎了很多東西來。」

  沒事就好,她暗暗鬆了口氣,正要說話祥哥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驚了一跳低頭去看,「怎麼了?」

  「她是一個時辰要吃吃一次。」方朝陽指著祥哥兒道:「現在哭沒別的,肯定是餓了。」

  顧若離嘆氣,將他交給乳母,吃上了奶他就不哭了。

  「嬌嬌,嬌嬌。」榮王也抱著朗哥兒進來,「他哭了。我瞧過了沒拉沒尿,估摸著是餓了。」

  朗哥兒一哭,帶著吃奶的祥哥兒也哭了起來,兩個人好像比賽似的,一起乾嚎著。

  顧若離揉著額頭,哭笑不得的抱著老二,和榮王道:「我這就去給她餵。」她抱著老二進了碧紗櫥,榮王和方朝陽在外面說著話。

  她低頭看著郎哥兒,小小的臉貼在她胸口,吃著還笑著,長長的睫毛扇著,看著她心都化了。

  「小傢伙。」她笑著捏著他的手,「你可比哥哥好多了,他就知道黏著乳娘要奶吃,你卻是只吃我的,太給我面子了。」

  朗哥兒停下來看著她,眼睛咕嚕嚕的盯著,她笑了起來,道:「你聽懂了啊,那娘多和你說點啊。」

  他又埋頭接著吃。

  「同安堂出了點事,我讓你丙叔先關門,等以後我們回京城的時候再重新開業,要不然,京城動亂起來我也不放心。」她輕聲細語的道:「你爹這兩天不在,等他回來我再和他匯報,先和你說說,你覺得我做的對不對?」

  朗哥兒咕嘰咕嘰的吃的歡實,她又湊在他面前,說道:「等你長大了,跟著娘做大夫好不好?學醫很有趣,你想不想啊。」

  朗哥兒又停下來看著她,她頓時高興的道:「你同意了啊,那以後同安堂就交給你了啊,你要好好娶個媳婦,然後多生幾個孩子,為我們顧家開枝散葉,綿延香火啊。」

  朗哥兒又接著吃。

  她也被自己的無聊逗的樂了起來,卻在想帶著兩個孩子去上墳,本來打算滿月就去的,想了想還是不合適,所以決定清明節時再去。

  提前一些,也不至於像李媽媽說的那麼陰森可怕。

  朗哥兒吃了幾口就睡著了,她將他放在炕上整理了衣服出去,榮王正在和方朝陽生悶氣,見她出來就嚷著道:「嬌嬌你來評評理,她喊她的名字,我喊我的名字,我不強迫,她就沒有資格來強迫我。對吧。」

  顧若離頓時頭疼,笑著道:「朗哥兒睡了,我帶他回去歇著了,你們聊著。」話落,朝乳娘打了眼色,帶著兩個孩子飛快的走了。

  此刻,趙勛正站在地頭看著正在忙碌的人群,司璋站在他身邊,劉梅抱著閨女牽著兒子跟在後面。

  「趙將軍。」司璋轉頭來看著他,問道:「您說一半種棉花,一半種稻子?」

  趙勛頷首,道:「你去邊市看看,那裡什麼東西賣的最好。」

  還真的是棉花,司璋已經去看過了,「我本來沒想著今年能掙錢,先將大家生活穩定下來,飯吃飽!但是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道理。」

  「嗯。不但這裡,向後的六百畝也一起都給你,你當如何?」趙勛看著他道。

  司璋一愣,脫口問道:「那邊是衛所的田地,給我們種了,那虎賁營的兄弟……豈不是沒有田種了?」

  「此事你不用管。」趙勛負手慢慢走著,「也就今年一年,你們一個村如今有將近六百人,這點田你不敢接手?」

  司璋牛眼一瞪,道:「怎麼會,這一片加起來才一千四百畝,我們這麼多人,你再給我六百畝我也敢收。」

  「那就交給你了。」趙勛滿意的點了點頭,「八月時你給我糧食,若讓我滿意,這一千兩百畝以後都給你。你要是覺得買賣能做,就加緊統籌人手辦了。」

  司璋其實沒有弄明白趙勛的意思,可是總覺得他道河套來就是中了趙勛的圈套,他似乎是被人利用了,可又說不清趙勛是怎麼利用他的。

  「等一下。」司璋跟著追了過去,看著趙勛,「不對啊,我把田都種了,你的兵做什麼?你不是要做什麼塞外米糧川嗎,現在滿大周的人都知道,你要留在這裡做土皇帝不回京城和闕郡王爭高低了,你現在又不種田,那你做什麼。」

  趙勛讓他的虎賁軍脫了軍裝做農民,又不上報直接開了邊市和額森和牧民做生意,這短短半年各地的商人都聚集到這裡來了,名聲響的很,連城裡的房價都漲了好幾倍,他卻又偷偷的將田給他了,他實在弄不懂趙勛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給你田還不好?」趙勛挑眉看著他,「多少流民盯著這些地,你若不要我就請別人來。」

  司璋擺著手,「要啊,這麼好的事我怎麼能不要。」比他攔路打劫做馬匪好。當年他們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租子交不起,爹娘都養不活了才撐了旗子占地為匪,現在有田地有房子住生活穩定富足,給他十個山頭,他也不做馬匪了。

  吃的飽穿的暖,誰願意做馬匪。

  「那就行了。」趙勛露出欣賞的樣子,「此事我只信你。當年你答應保密山谷的事,果然沒有對外透露半句,如今此事也是一樣。」

  司璋哦了一聲,搓著後脖頸似乎明白了什麼,又覺得什麼都沒有明白。

  總之,趙勛這事兒辦的很有深意。

  他轉身走了,在路邊牽了馬回頭看著司璋,「周錚會幫你,一個月我再和你說細節,你自己拿捏著辦事。」

  「好!你既答應了,就一定辦的周全,你儘管放心。」他說著抱了拳,趙勛頷首翻身上馬揚塵而去,劉梅迎過來,看著趙勛越走越遠的身影,問道:「趙將軍回慶陽了?」

  「應該是。」他抱著女兒和劉梅慢慢走著,手一划看著眼前一大片翻過的種著麥子綠油油的地,「他的意思,這裡都交給我了。」

  劉梅啊一聲,眼睛發亮的道:「他真的這麼說的,以後都給我們了。」這裡可是有一千多畝啊。

  司璋搖頭,將趙勛的話說了一遍,劉梅聽著稀里糊塗的,道:「……那也行,他給了我們這麼多好處,我們就算給他白種一年也無所謂,更何況,他只要他自己這塊,我們的收成還是我們自己的,能撐過這一年。」

  司璋心裡的帳已經算明白了,他唏噓的道:「……你說,是不是要打仗了?」

  「我看是。」劉梅點了點頭,「這些怕是他要的糧草,最遲年底可能就要動手了。趙將軍的心不會只甘於做河套的土皇帝,他是不是要做這天下的主?」

  司璋搖搖頭,「他要權,是不是坐那把椅子他似乎不熱衷,要不然當年也輪不到先帝坐了。當年可是他打進京城占的皇宮,要是他有心,早坐上皇位了。」

  「我不懂。」劉梅聽的稀里糊塗的,他不坐皇位那讓誰做,聽說現在的聖上和他鬧翻了啊,他總不能清君側後還捧現在的聖上坐龍椅吧,這還有什麼意思,「反正有他在一天,就沒有人敢惹我們,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們就能翻了關去關外過活。」

  進可攻,退可收,這裡就是寶地。

  司璋豎起個大拇指,點頭道:「還是夫人想透徹。」頓了頓又道:「不過他要真動手打仗,我也不能在後面看著,這份恩情我司璋要報!」

  「隨你。顧大夫對我們有恩,不沖他衝著顧大夫我也不反對。」她說著看著面前這一片田笑了起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離了山谷後有一天他們又得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

  趙勛沒有立刻回慶陽,而是去了衛所,周錚和胡立跟著他進了書房,胡立問道:「爺,您早點回去吧,這裡有我和周錚,你有什麼時讓孫刃跑一趟吩咐我們就好了。」

  趙勛就掃了他一眼。

  胡立忙低下頭,知道自己管的太寬越界了。

  「我半個時辰後就走。」趙勛看著二人,道:「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你們將人分派好,按什麼路線也都擬好了,中間不要出岔子即可。」

  胡立點頭應是,周錚道:「您放心,此事我們一定辦妥。」陳達不在,他就不用一直跟著趙勛了,原來陳達的事就歸他管了。

  趙勛頷首起身,道:「既如此,我便……」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寶兒的聲音,「爺,爺……您回去了沒有?」

  趙勛眯了眯眼睛,他什麼時候這麼和氣了,以至於大家都對他沒有以前那麼怕了。

  「吵什麼。」胡立開了門喝道:「自己去領板子去,咋咋呼呼如婦人一般。」

  寶兒哦了一聲,點頭道:「一會兒我就去。」話落,又踮著腳看著裡頭的趙勛,「爺,我早上抓了一隻小兔子,剛剛編了一個籠子,您一起帶回去給兩位小公子玩唄。」

  趙勛負手出來,就看到寶兒手裡提著個竹編的籠子,裡頭有個小小的兔子正在吃著草,毛色很白。

  「辛苦你了。」趙勛微微頷首,道:「他們太小,玩不了這些。」

  寶兒咧嘴笑了起來,「沒事,下半年就能玩了,到時候就是一隻大兔子,更好玩。」

  趙勛看著兔子沒說話,寶兒就自說自話的將兔子籠拴在了馬背上,一蹦一跳了走了。

  趙勛牽馬的時候看著那隻籠子沒說話,方走到街上,就有四面相鄰迎過來,「將軍,您今天是不是要回慶陽了,這兩隻還有一筐子蛋您帶回去給顧大夫吧。」

  「這是年前醃的肉,特意給顧大夫胭的,他喜歡吃,您帶回去吧。」

  「還有這頭羊,羊乳正當好,您一起帶回去,給兩個孩子喝也好,給顧大夫喝也好。」

  不一會兒功夫,趙勛四周已經堆滿了東西,他站在人群里半晌無言。

  東西都是給顧若離的。

  他不好推辭,只好讓周錚將套了一輛馬車,裝了一車的東西,在一群人說著,「顧大夫什麼時候回來,兩位小公子什麼時候來。」的問題中,悻悻然的回了慶陽城。

  顧若離看著他的一車東西,還有那隻奄奄一息的母羊哭笑不得,「你這去一趟,就跟回鄉過娘一樣,拖了這麼多回來。家裡都有,崔家村送來的都給我們吃用好久了。」

  他們現在連米麵都不用買。

  「盛情難卻。」趙勛覺得自己是沾著顧若離的光才受大家敬愛的,要不然,怕還是要和一起拿一樣,他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會避開他,裝作沒有看見。

  怕多敬少!

  哪像現在這樣沒大沒小,他的架子也端不上來了。

  晚上,一家人燒的臘肉火鍋吃的,不分主次的圍坐了一圈,榮王喝著小酒非常的滿足,「要早點回京城,我兩個孫子還要上族譜的。大名也快點想好了。」

  趙勛沒接話,方朝陽自然也不會搭理,只有顧若離接了話,道:「嗯,大名的事還要請王爺多費心了。」

  榮王眼睛一亮還沒說話,方朝陽已經打斷他道:「讓他取什麼,你們自己取,不行我來。」

  顧若離撇撇嘴,沒有說話。

  「不講理。我取名字好的,老七的名字就是我取的。」榮王哼哼了兩聲,沒敢再說話。

  晚上吃過飯,顧若離將同安堂的事情和趙勛說了,他頷首道:「先生在年後的來信里提了這件事。你將同安堂關了也是好事,暫時歇一歇。」

  「是聖上嗎。」顧若離看著他,「若非他授意,誰敢動我的同安堂。」

  趙勛摸了摸她的頭,含笑道:「眼下時局不同,委屈你了。」

  「我沒覺得委屈。」她搖搖頭,道:「現在住在這裡感覺特別好,恨不得永遠都待在這裡才好。」

  他含笑道:「那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定居在慶陽。」

  「趙將軍,可是你說的啊。」她笑著抱著他,挑眉道:「那我就不回京城了。」

  他笑著點頭。

  「那我就著重將慶陽這裡的辦起來。等四月的時候我打算辦一次義診。」顧若離頓時來了精神,「到時候你幫我啊。」

  他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行,敬請夫人吩咐。」頓了頓又道:「過幾日我要去合水一趟,你可想隨我一起去。」

  「我現在離不開,還是算了。你去了幫我和鄭大人問好吧。這幾年合水辛苦他了。」她也沒有心思管政務,都是交給鄭縣令,崔柱也幫了不少忙。

  趙勛頷首,去了隔壁看兩個兒子。

  兩個人都醒著的,歪著腦袋眼睛骨碌碌的轉著看著他,他一手一個抱起來,坐在羅漢床上,看著兩個人,祥哥兒就閉著眼睛開始睡覺,朗哥兒就衝著他咧嘴笑。

  他就講祥哥兒放回去,抱著朗哥兒在房裡來回的走,顧若離在一邊看著失笑。

  隔了兩日,趙勛去了合水,和鄭縣令一起下了農田,這裡的收成每一年幾乎都要增收很多,五穀雜糧不忌什麼都有,人口也漸漸多了起來,四處可見新蓋的房子。

  「鄭大人……」有個老婦牽著牛過來,和站在田頭的一群人打招呼,「您今兒怎麼來這裡了。縣主什麼時候來我們這裡看看,她可是好幾年都沒有來過了。」

  「縣主剛生了孩子,沒有空來。這是他夫君,是趙將……」鄭縣令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婦就轉頭看著趙勛,打量著,「嘖嘖,可真是標緻的小伙子,你替縣主來視察嗎,還麻煩你告訴縣主,我們都好的很,現在也不餓肚子了。」

  趙勛頷首點了點頭,很是親和。

  「她是縣主的男人啊。」旁邊又有婦人迎過來打量著趙勛,牽牛的老婦就點著頭道:「是,倒插門的那個,鄭大人說姓趙,看上去性子不大好,也不知道對我們縣主好不好……縣主就該搬到合水來,有什麼事我們也能一起幫著她。」

  「都倒插門了肯定乖覺的,我們縣主這麼能幹,他不能怎麼樣的。」兩個老婦一個牽著牛,一個背著一筐子草慢悠悠的走著,「縣主要是降不住,也不會招他上門了。」

  「也不一定啊。東村不是有個倒插門,最後奪了她家的家產帶著個狐狸精跑蜀中去了。所以還是要防著的。」牽牛的老婦說著,又回頭戒備的看了一眼趙勛,就見他黑著個臉眯著眼睛,一臉的殺氣,她忍不住縮了縮,低聲道:「我看,縣主怕是要吃虧的,這個人可不簡單。」

  倒插門!趙勛負手立著,看上去很平靜,鄭縣令瞪著眼睛指著兩個老婦道:「胡說什麼,這是我們趙將軍!」

  兩個老婦點著頭,道:「哦,是將軍……將軍好啊。」回過頭就道:「那也是縣主能耐啊,能給自己男人弄一個大官做。」

  「那個……」鄭縣令尷尬的道:「灶頭婦人,什麼都不懂,將軍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趙勛擺了擺手,道:「沒事,去別處看看。」

  京中,霍繁簍坐在聞音的搖椅上,聽著隔壁崔婧語的琴聲,眯著眼睛一臉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琴聲停了崔婧語進了門,看著他道:「今兒走時,記得將上次的帳一起結了,一共五十兩銀子。」

  霍繁簍沒看她,拍了一張銀票在桌子上,崔婧語喊道:「翠娟收錢。」

  翠娟進來收了錢,崔婧語就坐在他對面,道:「今天還讓我陪你聊,這次要多收點,不然聽你說話太無趣了。」

  「今天不聊,該說的都說完了。」霍繁簍搖著,崔婧語道:「你去一趟西北到底看到了什麼,就讓你墮落成這樣?」

  霍繁簍沒理她。

  「說是生了個雙胞胎?」她稀奇的道:「她還真是了不得,不生就不生,一生就是兩個!」

  「閉嘴。」霍繁簍煩躁的睜開眼,慍怒道:「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長進,你聞音閣怎麼還有客人來。」

  崔婧語輕輕一笑,道:「有什麼不能來的,我過幾個月會收幾個姑娘進來,都是黃花閨女……我給你留一個?」

  「滾!」霍繁簍不理他,站了起來,崔婧語道:「不是要去揚州的嗎,怎麼不去?」

  他往外走,邊走邊道:「過個幾日就去。」話落,一出門就在院子門口看到了顏顯,哈哈一笑,「顏姐夫來找小姨子?」

  顏顯站在門口,眉頭微蹙,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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