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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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白世英看著樓底下,周錚和周修徹都辦事去了,就連白徵也不在的,單孫刃一人抵擋不了幾個回合。

  她們都是女眷,只要讓他們撞開門衝進來,他們就活不成了。

  孫刃扶著門回頭道:「我殺開一條路衝出去,你們跟著我。」這個時候也不管誰是災民百姓,他誓死也不能讓縣主有事。

  「再等等。」顧若離擺手道:「現在我們只要抵擋住門口進來的人,樓下的人不用管,他們進不來。」

  孫刃應是,將床板卸下來支著門,大家站在中間就能看到木質結構的牆體在搖晃,歡顏哭紅了眼睛,道:「要不然,放火吧。」

  「放了火縣主和白姑娘也出不去啊。」瑞珠搖著頭,道:「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那邊縮著的店家掌柜和夥計探了個頭出來,指著腳底,「我……我們打個洞,可以跳到一樓去,再從一樓逃走。」

  孫刃無奈,都是什麼怪點子,跳到一樓怎麼就知道一樓沒有人等著。

  他心裡想著去看顧若離,就見她一直站在窗口不知在看什麼。

  整個牆被晃悠的搖擺著,孫刃滿頭的汗,心裡卻在飛快的盤算著,若這些人真的進來,他就只能帶著顧若離逃走,剩下的人……他也沒有辦法了。

  「撐不住了。」歡顏捂著臉忙跑到顧若離跟前來護著她在後面,「縣……縣主,讓孫刃帶您和白姑娘走吧,我和瑞珠在這裡擋著。」

  顧若離沒說話,還是看著外面。

  牆體轟了一下,就在這是顧若離喊道:「來了!」

  大家一驚,白世英問道:「什麼來了。」話落,她站在窗口,就看到十幾丈之外,有數十匹馬朝這邊紛沓而來,馬蹄聲陣陣落在她心頭,她驚喜的道,「是官兵嗎?」

  顧若離點頭,「是鳳翔的兵,我一個半時辰前讓周修徹去找的。」她看到門口的那對祖孫時沒有多想,可屋檐下蹲著的那些人她卻是多看了一眼,那些人雖也蓬頭垢面穿的破破爛爛的,但是不像別的災民那樣手腳上滿是凍瘡,所以她回過頭立刻讓周修徹悄悄去了鳳翔縣衙。

  還好,人來的剛好是時候,解了他們的為難。

  歡顏歡呼起來,道:「縣主,您真是太聰明了,有他們來了我們就有救了。」

  顧若離笑著點頭。

  那些兵騎馬,轉眼間就到了眼前,樓下窗根等著的歹人看到了這些人,立刻掉轉了頭就跑,隨即就聽到樓下的呼喝聲以及打鬥慘叫的聲,拍門撞門的聲音驟然而止。

  大家頓時癱坐在地上,一個個的都驚出一身冷汗來,店家的掌柜和夥計抱頭嚎哭。

  孫刃不敢出去,貼著門聽著外頭的動靜,動靜漸漸小了下來,他回頭看著顧若離,就聽她道:「等周修徹來再開門。」

  「是!」孫刃頷首。

  又等了一刻鐘,房門被拍響,喊話的卻是白徵,「世英,縣主,你們還好嗎。」他的聲音里透著急切和滿滿的燥亂與擔憂。

  顧若離看著白世英,見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卻又不打算說話的樣子,便回道:「白先生,我們沒事,樓下的人散了沒有。」

  有一刻的安靜,她幾乎能聽到白徵鬆氣的聲音,才道:「都散了,不過……你們再等一下,等將外面清理乾淨了你們再出來,免得驚著了。」

  「好。」顧若離點頭,隨即白徵便沒了聲音。

  她和白世英笑笑,低聲道:「他其實很擔心你……」

  白世英沒有說話,在桌上提了茶壺給每個人倒了一杯茶,大家各自端著茶盅心有餘悸的喝著,靜靜等著。

  店家掌柜依舊哭著,人是走了命是保住了,可是他的店也毀了。

  「又有人來了。」孫刃一愣飛快的走到窗前,顧若離道:「是什麼聲音?」

  話落,大家就都聽到了馬蹄聲,孫刃對外凝視隨即一愣回頭看著顧若離,道:「縣主……這才是周修徹。」

  顧若離啊了一聲,道:「才來?」那樓下來救她們的人是誰,說著她貼著窗口對外看,果然就看到三四匹馬領著一隊人朝這邊跑來,騎馬領頭的人果然是周修徹。

  她驚訝的和孫刃對視一眼,又忙到門口,喊道:「白先生。」

  「在。」白徵立刻應了一聲,她問道:「樓下的人是誰?」

  白徵頓了一刻,回道:「不認識。」又道:「人來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顧若離似乎想到了是誰,忙讓孫刃推開堵著門的東西,開門一看就迎頭就有人抱拳道:「胡立叩見夫人。」

  「胡立。」顧若離驚訝的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胡立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顧若離,見她沒事暗暗鬆了一口氣,道:「屬下得到爺的來信,說您到了漢中,這裡災情重所以讓屬下帶人來護送您去開平衛。」

  原來是這樣,她點著頭笑道:「謝謝你們了,來的真是及時,要不然我們可就真的危險了。」

  孫刃應是,回道:「屬下還是來遲了一步,讓縣主您受驚了,屬下有罪。」

  「別說這個話,我們人沒事就好了。何況你們不來我們這會兒還不知什麼樣子呢。」她說著,回頭對白世英還有白徵介紹道:「這是胡參將,七爺的左膀右臂。」

  「不敢當。」胡立拱手,和白世英還有白徵見了禮,孫刃捶了他一拳,笑道:「你小子,也不事先在樓下招呼一聲,驚了我一跳。」

  胡立有些拘謹的笑了笑。

  「縣主。」周修徹跑了上樓,看到顧若離沒事就鬆了口氣,又看到了胡立哈哈笑了起來,道:「得虧你來了,要不然我和孫刃就是死一千次也對不起爺的囑託。」

  「爺吩咐的,也是我們應該做的。」胡立說完看了一眼顧若離,道:「樓下有些亂,縣主先在房裡待一會兒,兄弟們已經在收拾了。」

  顧若離頷首,胡立便下樓了。

  「屬下來了。」周修徹道:「原本以為縣衙馬匹多,沒想到竟然只有兩匹,縣太爺和別的大戶借了四匹,一路不停歇的跑過來還是遲了。」

  顧若離此刻也有些後怕了,她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只覺得來回騎馬時間肯定夠,沒有想到一個縣衙會這麼窮。

  「我們沒事就好了。」顧若離笑著回頭看著掌柜,讓瑞珠拿一百兩銀子給他,「此禍由我們招來的,讓你們受了無妄之災,真是抱歉。」

  掌柜的看著錢老淚縱橫,磕頭道謝。

  待樓下收拾妥當,他們一行人下樓,桌子都散了,只得撿了幾個還算好的凳子坐下來,胡立道:「這一次屬下也要去開平衛,所以會帶著兄弟們和您一起走。」

  「那更好。」顧若離笑著道:「不過在走前我要做件事。」她總不能白白在這裡受了風險,卻讓幕後的黑手看笑話。

  胡立頷首,問道:「夫人想做什麼,儘管吩咐。」

  「稍後我吩咐你。」她話落周錚從門口跳馬下來,急匆匆的趕進來,一看到這麼多人在顧若離又好好的,頓時問道:「出了什麼事。」

  胡立起身抱拳,大家見過禮,孫刃就將事情告訴了周錚,周錚頓時面色一沉,喝道:「走,帶人剿了這般龜孫子。」

  「先稍安勿躁。」顧若離道:「我們前兩天做的事沒有人發現,而且,想要我死的人也沒有幾個,但凡想想就能算得到,所以你就算殺了漢中的人也解決不了問題。」

  周錚氣怒的坐下來,虧白姑娘拿了三千兩他還買米買面的跑了一趟,回過頭縣主這裡就被人威脅了。

  可惡!

  「把這裡收拾好,我們就在這裡再住兩日,等辦好事我們就走。」顧若離看了一眼胡立帶來的人,許多都是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約莫有二三十個,她道:「先弄吃的,大家趕路都累了。」又轉頭對周修徹道:「鳳翔來的衙役也不能讓人白跑一趟,你一人賞二兩銀子,再親自去一趟縣衙道謝。」

  周修徹應是,瑞珠給了她銀票,他便去辦事了。

  掌柜的帶著夥計去城裡買菜買米,一行人到半夜吃上飯,簡單收拾打了地鋪便睡了,第二天一早屋前屋後已經收拾的很乾淨,無論是血跡還是屍體都不見了。

  她也沒有問那些災民的情況,生死各有命吧,這個時候她只能顧著自己。

  白世英站在門口看著遠處還積著的雪,太陽緩緩升起照在雪堆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她抬手呵氣搓著手,心裡卻漸漸舒展了一些,忽然,肩頭一重,一件披風落在她身上,她皺眉回頭去看,就看到白徵和她並肩而立,負手也正看著遠方。

  「昨晚沒受驚吧。」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白世英將披風拿下來還給他,道:「你我之間不用如此,你想恨我娘恨我儘管恨著,不必有心裡負擔。至於我,也從未對你釋懷過……現在這樣很好,你不用再刻意進一步。」

  「你以前恨,現在卻是沒有了。」白徵抓住了她的手臂,道:「這麼多年在外走著看著,我的心除了思念和釋然,什麼都沒有了。」

  當年岳慶城死時他是恨白夫人的,所以,白凱自縊時他是遠遠看著沒有動。

  心情很複雜,又一絲絲陰暗的幸災樂禍,更有一些期待,沒有了白凱,白世英也不再是有婚約的人。

  「那是你。」白世英道:「我做不到。」

  話落,她轉身便走了,現在想想其實那時候她是最傻的吧,白家的秘藥可以治百毒而卻只有她不知道也從未相信過。

  「隨你吧。」白徵鬆開她的手,披上披風牽了馬便走了。

  白世英蹙眉在門口立了好一會兒才回去。

  下午白徵又回來了,並沒有多少的變化,依舊含笑和眾人說著話……顧若離和白世英道:「我們明天就啟辰,今天天晴了,馬上就會漸漸暖和起來,大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再熬半個月,等天氣轉暖後就會好一些。

  第二日,他們收拾了行李上了馬車,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往開平衛而去,路過慶陽時顧若離回家去了,陳順昌激動的老淚縱橫,「……聽說了縣主大婚,真是為您高興。」

  「原來請您去的,可是路途太遠了,怕路上折騰。」顧若離道:「您身體可好?」

  陳順昌抹著眼淚,道:「好,好的很呢。老奴就想多活幾年,替顧家守著宅子。」

  顧若離笑著道謝,和陳順昌一起去同安堂,他道:「縣主這次回來要住些日子吧?還是去開平衛?聽說姑爺在那邊。」

  「我明天就走,等七爺的剿了額森我們回慶陽來住一段時間再回京城。」顧若離笑著道:「到時候還要您幫著呢。」

  陳順昌點著頭,「好,好,正院都收拾著呢,改明兒老奴再去把家具定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都有現成的住。」他說著又道:「對,對,還要再買幾個婆子丫頭,郡主回來住嗎,慶陽可比京城好啊。」

  「我娘不回來。」顧若離笑著道:「我們也住不了幾年,白費了多少工夫。」

  陳順昌擺著手,「不白費,不白費。這宅子就是你的,主子回來當然要好好收拾。」

  顧若離回頭看著顧氏的祖宅,雖不再是舊模樣,可這裡確確實實是她的家啊。

  去了同安堂,二妮就撲在她身上又哭又笑的,顧若離笑著道:「新嫂子怎麼樣,對你好不好,能幹嗎?」

  「新嫂子好的很,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她的,我爹和我祖母舒服不少呢。」二妮抹著眼淚道:「您今年是不是要回來住,我心在所有的藥都認識了,崔樹不在我也能一個人稱藥抓藥了。」

  「這能幹,等我回來就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讓你祖母也能安安心心的榮養。」顧若離笑著道。

  二妮紅著臉垂著頭不說話。

  在慶陽逗留了兩日買了許多藥,顧若離一行便離了往開平衛去,四月初的時候開平衛已經在望,顧若離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見到這個在歷史上極其有名卻又滿是遺憾的地方,河套。

  後人常說,若是河套當年不曾放棄,或許就不會有明朝後期的動亂,甚至於清朝也不復存在……歷史她不懂,但是這裡她卻記住了。

  「前面就是遺留的衛所,我們今晚就住在那邊,咱們還有兄弟在裡面呢。」到了這裡,無論周錚還是胡立都似乎活了起來,精神頭也不一樣了,周錚道:「縣主您等著,今兒我就出關給你獵些野味回來。」

  「好啊。」顧若離笑著道:「你們儘管去忙,我們正好把住處收拾一下。」

  周錚點著頭幾個摩拳擦掌的哈哈大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話落嗷的一聲叫,鞭子一甩喊道:「胡立,和老子比一比!」

  「縣主,我去了。」胡立看著顧若離,她頷首,道:「去吧。」

  胡立一個箭步跳到馬背上,吆喝著直往前沖,她一走呼啦啦十幾個人哈大笑著往前頭沖,孫刃和周修徹哼哼了兩聲,道:「等他們回來,我們再去。」

  周修徹點著頭,他們和周錚一樣一直跟著趙勛在京城,反倒是胡立留在延州,天天能騎馬練兵,實在是過癮啊。

  顧若離失笑,上了瞭望台,看著遠處的草原,一望無際讓人心生跌宕,縱然此刻草才露出嫩綠,背陰處還留著雪,但僅僅這樣已經足夠讓她心潮澎湃,她回頭看著白世英,道:「這裡,好美!」

  「是!」白世英道:「天天看著這樣的地方,心境也會不同。」

  暖風拂面雖依舊帶著清冷氣,可已經足夠美,難以想像等到五月底時,青綠交接漫天的澄藍將會是怎樣一副美妙的畫面。

  「落日時再來看。」白徵負手而道:「情景又會不同。」

  顧若離想到了趙勛,在這茫茫草原上,不知他此刻在哪裡,在做什麼。

  不過,很快就會見到,她笑著指了指身後連綿的營地矮房,道:「走,咱們收拾房間去,還不知道要在這裡住多久呢。」

  白世英點頭,兩個人牽手下來,顧若離又回頭看了一眼白徵,笑了笑。

  營地的房子一排排的連著的,唯有顧若離他們和白世英住的這邊是件獨立的小院子,當初也是趙勛住的,孫刃領著他一間間的看,「這裡是爺辦公的地方,這間是廚房不過沒有用過,那邊是宴席室隔壁就是臥室。」

  顧若離進了臥室,房間裡很簡陋,簡陋到只有一張炕和一張柜子,她開了柜子門,裡面還掛著兩件半舊的墨黑直裰,櫃腳放著兩雙破舊的馬靴,邊角磨的破了,鞋底上還沾著風乾的泥。

  床上的被子疊的倒是很整齊,可這舊的發沉的棉花還有暗黑掉色的被褥……

  她頓時紅了眼眶,可不等她說話瑞珠就已經心疼的道:「將軍以前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啊。」

  「將軍也不是天天住。」孫刃覺得有點折損趙勛的面子了,忙解釋道:「我們常常都不回來的。」

  瑞珠問道:「那住在哪裡?」

  「在……」孫刃說完就後悔了,「我們常常打仗,有時候一走就是半年,天是被地為床的,有時候下雨我們就戴著斗笠睡在馬背上。」

  顧若離嘆了口氣,堂堂的榮王府公子,自小錦衣玉食,卻在這樣的地方一住就是這麼多年,她難以想像趙勛初來這裡時是什麼樣的心情,背井離鄉沒有父母的關懷,一個孩子而已……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你瞧著他光鮮亮麗榮耀加身,卻不知在這背後他曾受過什麼,有多少苦的是難言的。

  「奴婢打掃收拾一下。」瑞珠說著就和歡顏擄了袖子,孫刃道:「我去街上轉轉,再添置一些東西。」

  總不能讓縣主也住在這樣的地方。

  說著話大家忙碌起來,顧若離去看對面白世英住的房間,和她住的和她差不多,她便喊了歡顏來幫她收拾,大家足足忙活了兩個多時辰才收拾妥當,孫刃買了十把椅子並著三張桌子和梳妝檯等好些東西。

  「你去找周錚他們吧。」顧若離笑著道:「在這裡沒有危險,我們自己待著就好了。」

  她看得出來,孫刃和周修徹憋的難受。

  孫刃聽著眼睛一亮,道:「這裡肯定沒危險。那屬下出去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就回來。」

  顧若離笑著點頭,回了房間,房間裡掛了帳子換了被褥,添了桌子後瑞珠又找了一塊碎花的布出來臨時縫了桌搭,擺了兩盆花,地上也鋪了毯子,床頭擺了立櫃,擺了插屏,又剪了窗花貼上,梳妝檯上擺了妝奩匣子,炕頭的放了屏風,屏風搭著顧若離換下來的衣服……

  轉眼的功夫,原本落魄心酸的房間,就換了一個樣子。

  顧若離將那兩雙舊的靴子刷乾淨放在窗台上曬著,忙完了又將書收拾出來擺在床尾,盤腿坐在炕上喝著茶,白世英從門口進來,笑著道:「這樣看著可不心酸了。我現在是知道為什麼又的人做夢都想娶媳婦,這有媳婦和沒媳婦就是不同。」

  顧若離失笑,道:「一會兒去看看白先生的房間,可還是心酸落魄的。」

  白世英嗔怒的瞪了她一眼,道:「少和我貧嘴。」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白世英道:「那邊的廚房既然不用不如就給我吧,既然來了我想趁著有空就將藥制出來,你覺得如何。」

  「嗯。我從同安堂帶來的藥不算多,就怕用起來不夠,這兩日讓孫刃再去買一些回來。」顧若離說著,就聽到院子裡響起了腳步聲,周錚嗡嗡的隔著窗戶道:「縣主我們獵了好些東西,一會兒就捯飭乾淨,您要不要去看看,晚上想怎麼吃。」

  「都行啊。」顧若離出了門,道:「你們尋常怎麼燒今兒就怎麼燒,也讓我們常常新鮮。」

  周錚哈哈大笑,連笑聲都比在京城時洪亮,「行,我們這就去弄,一會兒弄好就過來請你和白姑娘。」

  顧若離回頭看著白世英笑。

  晚上他們烤了一整頭的牛和一隻羊,近百人圍坐著說說笑笑,顧若離喝了半罈子的燒刀子,辣的喉嚨生疼卻覺得很過癮,白徵和她碰了碰罈子,道:「縣主好酒量。」

  「別的沒有,就酒量不錯。」她笑著喝了一口,白世英端著碗慢慢喝著,面頰被火光也襯的暈紅,她放了碗和顧若離道:「我有些醉了,去前面吹吹風,你也少喝點,這酒醉了明天回頭疼。」

  「我知道,把剩下的喝完就歇了。」顧若離笑著看著白世英離開,又和白徵打了眼色,「她一個人我不放心,勞煩白先生去看看。」

  白徵看著她淺淺一笑,道:「白某想起來當初去慶陽時,知道顧氏遭難便毫不猶豫的買了同安堂……想到如今,大約也是白某積攢的福德吧。」

  「彼此彼此。」顧若離道:「也是我顧家積攢了福德,才能碰見先生,要不然同安堂我當初也不會那麼順利的拿回來。」

  白徵含笑喝了一口酒放了酒罈子飄然而去。

  對面周錚一眾人笑鬧著,原本不熟的還顧忌顧若離的身份,可見她也是盤腿坐著和他們一樣喝酒吃肉便漸漸放開了,笑鬧著沒了拘束。

  顧若離喝的有些暈,就抬頭看著瞭望台,帶著歡顏和瑞珠上去,站在上面後能看到周錚他們,前面能看到黑壓壓不見頭的草原,心裡莫名的踏實,她吹著風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心曠神怡。

  不知什麼時候,周錚他們散了,火還亮著但是人都不見了,她輕聲道:「歡顏,我們也回去吧。」

  她一回頭,就被人抱了滿懷,滿身野風的味道,暖暖的堅實而厚重,機會一瞬間她就知道是誰,「七爺!」她一抬頭唇便被趙勛封住,舌尖猶如狂風般席捲著她口中的每一處。

  顧若離抱著他惦著腳尖回應著,呢喃著道:「不是說你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接我嗎。」

  他沒說話,摁著她的頭恨不能將她嵌入身體裡,另一隻手迫不及待的探入她的衣襟里,搓揉著滿意道:「半年不見,見大了些。」

  她輕笑,掐著他的手臂。

  他托著她起來,讓她靠在露台的凹處,手順著腰間便落在裹褲里,顧若離迷離的抬著眼,滿臉通紅的按著他的手,「這……這裡好多人。」

  「誰敢看。」他吻著她脖頸,抱著起來摟在懷裡,她的裹褲便已落下來,他嫻熟找著地方……

  漫天星子,野風落面,顧若離趴在牆頭,原本就不清晰的草原,此時此刻越發的模糊不清,她扶著牆嚶嚀著,反手抓著他的手指,緊緊攥著淚流滿面……

  「想我嗎。」他吻著她的後背,她點著頭道:「想。」

  他抱著視線緊緊凝著她,不忍離開半分,他也想,每天每夜都在想,看見青草會想,看見雪山會想,看見落日會想,看見路過的鷹隼也會想……

  他在這裡度過了整個年少時光,那時候只覺得充實而忙碌,可再回來卻覺得這裡每一處都那麼不順眼,空落落的少了什麼。

  等看到她才知道,這裡並沒有變,變了的是他的心。

  ------題外話------

  出去玩了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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