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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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楊清輝的禮他親自送來的,是一套金針,做的非常精緻,比方本超送她的那套銀針還要好。

  &nb「太珍貴了。」顧若離和他道謝,「謝謝!」

  &nb這套金針不常見,想比他得來也費了許多功夫,顧若離雖覺得針的材質使用時並沒什麼分別,可若做的精緻些單看著也能讓人覺得高興。

  &nb更何況,這是楊清輝的心意。

  &nb「進去坐吧。」顧若離請他進去,楊清輝擺了手,笑道,「本打算讓家裡的婆子送來的,但我這會兒下衙正好有事路過這裡,便自己來了。你能喜歡就好,這禮也算是送對了。」

  &nb羊皮巷住的是他們母女兩人,他進去做客不太合適。

  &nb更何況,她今天也訂婚了,他更是應該避嫌,免得連累她惹人非議!

  &nb「謝謝!」顧若離不禁想起來自己送他兩次的文房四寶,相比之下顯得敷衍疏離了很多,「那改日你休沐時去同安堂坐坐。」

  &nb楊清輝應了,指了指一邊:「那……我告辭了,你保重!」話落,轉身往巷外走,一個人清清冷冷的,顧若離目送他離開,好一會兒才讓婆子關了門……

  &nb過了一刻,秦大同和周鴻霖的禮也都送來,秦大同的禮應該是秦婦人準備的,一套銀頭面,周鴻霖的則是一隻百年的老山參,顧若離讓人收了,給秦大同回了一封信。

  &nb「當初你就是將銀子留給他的吧。」方朝陽望著顧若離,道,「他的戰馬都找回去了?那些戰後遺孤你也都安排了?」

  &nb顧若離和她大概說了一遍,道:「我也沒什麼能力安排那麼多人的生活,只是拜託了同濟藥行的周掌柜,讓他們種藥材自給罷了。」又道,「至於賣戰馬,七爺壓下來了,事情平息了也就無事了。」

  &nb方朝陽就冷笑了一聲,道:「此人不堪用,有了困難不去解決,居然用斷後路的方式,這是你去了,要只是趙遠山一人去,他必死無疑。」

  &nb顧若離贊成方朝陽的說法,秦大同在此事的處理上確實欠妥當,所以趙遠山才派了陳達過去,只讓秦大同協助他。

  &nb可見,有將才的人不一定適合官場!

  &nb「縣主。」崔安隔著帘子回道,「那位揚州的吳先生來了。」

  &nb顧若離和方朝陽對視一眼,她回道:「我去看看。」說著帶著兩個丫頭和崔安一起去了外院,就在回事處看到正在喝茶的吳先生,五十幾歲高高的瘦瘦的,見顧若離進來他忙起身行禮,道,「草民吳卓安叩見縣主娘娘。」

  &nb「您客氣了。」顧若離回道,「閣下是來送賀禮的,不知是受何人所託?」

  &nb吳卓安回道:「不瞞郡主娘娘,在下也不知是誰,只是生意上認識的一位朋友,他托我送來羊皮巷給您的。」說著,指了指箱子,「都在此處!」

  &nb「方便問一句,閣下做的是什麼生意?」顧若離含笑問道,吳卓安就回道,「在下做的是錢糧買賣,一些小本生意。」

  &nb錢糧買賣?顧若離目光動了動,和吳卓安道謝,吳卓安道:「禮送到,那在下告辭。」說著,便帶著小廝走了。

  &nb顧若離讓崔安開了箱子。

  &nb「縣主您看這是……」崔安開了箱籠,就覺得裡面銀光閃閃,他小心翼翼的捧了一匹面料出來,顫顫巍巍的道,「這是冰蠶絲吧?」

  &nb顧若離望著一箱子難得一見的面料,抿著唇笑容苦澀。

  &nb她看到吳卓安時,就想到了霍繁簍,如今看到這一箱子的珍貴面料,她就更確定了。

  &nb他說過,等有一日他有了錢,一定給她買世上最好看的衣裳,讓她一天一件不重樣的穿……她不知道霍繁簍為什麼對衣服那麼執著,但是他卻是一直都這樣做的。

  &nb只要看到好看的,都會攢著銀子買下來,給她留著。

  &nb「這一箱子不少銀子吧。」崔安在建安伯府這麼多年,好的東西也見過不少,可這麼多冰蠶絲的料子,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幾乎一寸冰蠶絲等於一寸金子啊。

  &nb當然貴,今天榮王妃送她了一匹,都已經是價值不菲,哪想到霍繁簍一出手就是半箱子。

  &nb他是發達了嗎,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nb顧若離並沒有高興,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送內院讓李媽媽收起來吧。」

  &nb崔安應是,讓人抬著小心翼翼去了內院,方朝陽看了一眼,挑著眉頭道:「誰送的,你還有這樣出手闊綽的朋友?」

  &nb「不知道。」顧若離意興闌珊的應了一句,坐在炕上發呆,方朝陽就坐過來露出曖昧的笑容來,「要不然我讓趙遠山去查一查。」

  &nb顧若離被她逗的笑起來,道:「成,您讓他去查吧!」

  &nb「是霍小哥送來的?」方朝陽見她笑了起來,就知道沒事了,便道,「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嗎。」

  &nb其實,顧若離根本沒有查,也沒有去問過趙勛他關於鹽幫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下意識的,她想等著霍繁簍有一天回來,親口告訴她,他這一年多在做什麼……

  &nb「我去休息了。」顧若離有些累,連胃口都沒有,「晚上再來吃飯。」

  &nb顧若離剛掀了帘子,李媽媽笑盈盈的在門口回道:「縣主,趙將軍來了,說他不進來了,讓您換身簡便的衣裳帶您出去。」

  &nb「他在外面嗎。」顧若離問完,見李媽媽點了頭,她就回頭去看方朝陽。

  &nb方朝陽哼了一聲,道:「去吧,去吧,不過有一條,不准回來的太遲。」既定了親她也沒什麼可攔的,趙勛也好,顧若離也好都不是沒分寸的人,她也不怕婚前能出什麼事。

  &nb「好!」顧若離回房換了件淺紫的素麵褙子,帶著歡顏和雪盞出了門,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趙勛穿著一件深藍的長袍,高坐馬上含笑望著她,劍眉飛揚,眸色明亮,「難得天氣好,帶你出去走走。」

  &nb周錚駕車,聞言放了腳蹬掀了車簾,顧若離上了車,歡顏和雪盞也隨著她上去。

  &nb馬車嘚嘚的出了巷子。

  &nb「大鬍子。」歡顏掀了帘子望著周錚的背影,「你這兩天都在做什麼?」

  &nb周錚頭也不回,駕著車回道:「沒什麼,你找我有事?」

  &nb「沒事,我就問問!」歡顏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周錚說話,臉紅撲撲的放了帘子,雪盞就擰著她的面頰,低聲道,「也不害臊。」

  &nb歡顏拍開她的手,笑著道:「有什麼可害羞的,我又沒做偷雞摸狗的事。」

  &nb顧若離隔著帘子問趙勛:「我們去哪裡。」

  &nb「去法華寺。」趙勛回道,「菊花正開的盛,陪你去看看。」

  &nb顧若離記得前年方朝陽和三夫人還說去法華寺看菊花來著,後來沒有去成,聽說有許多的種類,非常的好看。

  &nb「下午人少。」趙勛柔聲道,「到那邊正好用午膳。」

  &nb顧若離應了一聲,悄悄掀了一點帘子望著趙勛,好似感受到她的注視,趙勛轉眸過來也看著她,眉梢微微一揚,道:「也順便慶祝一番,你我修成正果。」

  &nb顧若離愕然,隨即笑了起來。

  &nb法華寺離的並不遠,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就已經在山腳,果然如同趙勛所言,下午廟中幾乎沒有人,連山腳賣東西的攤子都撤走了,安靜的只聽得到四周的鳥鳴聲。

  &nb一行人將車停在山腳,順著小路往上爬,趙勛和顧若離走在前面,歡顏和雪盞以及周錚則走在後頭。

  &nb「看著山頂就在眼前,怎麼走起來就這麼遠。」顧若離拉著他的手,一開始走的還很輕快,爬了一會兒便有些吃力了,趙勛拉著她,「拜佛講究心誠,所以大多廟宇建在山頂。」

  &nb原來是這樣,顧若離道:「那你該帶我去拜藥王廟的。」

  &nb「那邊人多。」趙勛見她累了,就指了半山腰的亭子,道,「去那邊坐會兒。」

  &nb顧若離應是,卻是抱著他的胳膊,搖頭道:「我走不動了,就在這裡歇會兒吧。」

  &nb「真是嬌氣。」趙勛摸了摸她的頭,拍了拍自己的後背,道,「老規矩。」

  &nb顧若離就笑了起來,趴在他的背上,道:「這如何好意思,讓七爺您背我。」人已經上去了。

  &nb「貧嘴。」趙勛將她背起來,掂了掂份量,「可是又瘦了,份量不夠。」

  &nb顧若離就輕輕笑著將臉靠在他的背上,想起什麼來,問道:「我開給你的藥,你都吃完了吧?」說完,盯著他的側臉看,趙勛就頷首道,「一滴不剩!」

  &nb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揚道:「表現不錯!」

  &nb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過,他卻覺得這樣的顧若離更讓歡喜。

  &nb「聽說今兒有人給你送了大禮?」趙勛問的漫不經心,好像話家常似的,顧若離點頭,回道,「是一個不認識的人送來的,姓吳!一箱子的珍貴面料,我猜測應該是霍繁簍送來的!」

  &nb他猜到顧若離不會瞞著,這丫頭根本沒別的心思,可他還是不忿的哼了一聲,顧若離並未察覺他不痛快,問道:「你查過他嗎,知道他在哪裡嗎。」

  &nb「沒有!」趙勛側目看她,「要查嗎?」

  &nb顧若離想了想,搖頭道:「還是算了,他要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nb那小子還會回來?

  &nb看來他要去查一查才好。

  &nb「還有件事。合水今兒給我送了公文,說今年豐收了。我讓他們將收的糧食運去關外換馬了。」顧若離道,「開平衛那邊要不要打個招呼?」

  &nb說是開平衛,其實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們說習慣了,依舊將那邊稱作開平衛。

  &nb「無妨,他們會主動找你的人。」趙勛說著人已經進了亭子,將顧若離放下來,她揉著腳,趙勛問道,「怎麼了?」

  &nb顧若離覺得自己歇的太嬌氣了,方才還沒覺得什麼,可一坐下來就覺得腳底生生的疼,大約是磨破皮了:「有些疼,鞋子估摸著不合腳。」這雙鞋還是崔婧容做的,她一直沒來得及穿,今天回來就找了出來。

  &nb「我看看。」趙旭半蹲在她面前要去脫她的鞋,顧若離壓著道,「我沒事,你不用看了。」

  &nb趙勛就以為她是怕被自己看到腳,不由露出戲謔的樣子來,顧若離就紅了臉將腳伸出去給他:「看吧!」

  &nb「彆扭。」趙勛並未脫襪子,而是將她的腳架在自己腿上,輕輕給她揉著,顧若離覺得舒服,就靠在柱子上眯著眼睛望著周圍的或橙黃或翠綠的樹木,道,「成親的時間,要不然定在明年年底吧,你覺得可好?」

  &nb好啊,當然好,只要她答應,什麼時候都好。

  &nb「好。」趙勛很乾脆的應了,「時間充足,可以慢慢準備。」

  &nb顧若離失笑,趙勛就將她的鞋子穿上過來抱著她在懷裡,低聲道:「一起說了,你還有什麼要求。」

  &nb「到還真有件事。」顧若離昂頭望著他,摸了摸他下頜冒出來的一點青碎的鬍渣,「今天世子妃來和我說,問我們成親後要不要住回王府,我沒有答應,只說這事我做不了主,讓她來找你。」

  &nb趙勛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望著她道:「你想住在哪裡?」

  &nb「如果能不回王府最好了。有長輩在我也不能隨意了,而且,天天待在醫館,說不定他們也會不高興。」顧若離笑著道,「這事,我們商量一下?」

  &nb趙勛將她緊了緊,摟在懷中道:「不用商量,我們不回去住!」莫說他自己不願意回去,他也不放心將顧若離放在王府里,她性子簡單也沒有女人間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你想住在哪裡都成。」

  &nb顧若離就笑了起來,摟著他的脖子戲謔的道:「那就住在羊皮巷吧,我招贅,你嫁來。」

  &nb趙勛臉色一沉,繼而瞪眼,很認真嚴肅的樣子。

  &nb「說笑的。」顧若離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臉道,「怎麼能讓堂堂的七爺招贅呢,你答應別人也不答應。」

  &nb趙勛還是抿著唇,這丫頭不會真有這想法吧,他沉聲道:「那就住在我如今住的宅子裡去。你若是對那邊不滿意,就再重新置辦一間。」

  &nb顧若離無所謂:「都行。」

  &nb「那就由我做主。」趙勛捧著她的臉親了親,「上去看菊花?」

  &nb顧若離抬頭看了眼山頂,點了頭,趙勛背著她,兩人說笑著往山頂慢慢的走。

  &nb雪盞跟在後面,歡顏和周錚並肩走著,周錚板著個臉時不時看一眼歡顏,就聽著她嘰嘰喳喳的說著這兩天的事情……

  &nb「你為什麼不說話。」歡顏說了半天,發現周錚是始終都沒有開口,「不想說話?」

  &nb周錚冷聲道:「沒有,正在想事情。」

  &nb歡顏大怒,她和他在說話呢,他居然在想別的事情,實在是欺人太甚:「大鬍子,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正和你說話呢。」

  &nb「又沒有不讓你說。」周錚莫名其妙的掃了她一眼,「你要想吵架,我可沒有心情陪你。」

  &nb歡顏被他堵的紅了眼睛,就憋著氣道:「你當你了不起了,我要不是因為喜歡,我才懶得和你廢話。」話落,哼了一聲追著雪盞走了。

  &nb周錚被她的樣子逗的終於開了一絲笑顏,道:「下次你好好說話,不就成了。」根本沒有聽懂她說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nb歡顏回頭瞪著他,又覺得自己生氣太沒意思,就撿了個石頭朝周錚砸了過去:「蠢貨!」就跑了。

  &nb一個石頭而已,周錚當然不會被她真的砸到,手一伸就輕而易舉的接住了,輕輕一彈落在了路邊。

  &nb「他是趙將軍的屬下。怎麼和他們主子一點都不一樣。」歡顏覺得趙勛雖然看上去兇巴巴的,可是對顧若離真的是好到沒話說,可是周錚呢,看上去也不好說話,但卻沒有體貼柔和,真是連趙勛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nb「人和人不一樣。」雪盞低聲道,「再者說,趙將軍體貼那是因為他的心放在縣主身上,要是沒有,你看看呢,只會比周大人還要不近人情。」

  &nb那就是說周錚根本沒有喜歡她嘍。

  &nb歡顏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周錚,又抬頭朝已經上了山落了個背影的顧若離看了一眼,哼哼了兩聲:「沒有就沒有,誰還稀罕他了!」

  &nb「你今兒吃錯藥了?」周錚見歡顏神神叨叨的,不免覺得奇怪,她以前也常黏著他吵嘴,可卻很少生氣,今兒卻是莫名其妙的生了幾回的氣,「請縣主給你瞧瞧。」

  &nb歡顏氣的啐了他一口,道:「你才有病,腦子有病!」

  &nb周錚撇撇嘴,決定不理歡顏。

  &nb顧若離上了山,在前院果然看到了許多盆栽的菊花,又去後院的香房喝了菊花茶,便和趙勛一起在後山的竹林里散步,清風徐徐樹葉摩挲,兩人也沒有著急說話,就這麼漫不經心的走著。

  &nb忽然,一道清越的琴聲傳來,忽高忽地,時而激昂澎湃,時而低訴呢喃,顧若離微窒驚訝的道:「是這裡的師父?」

  &nb沒有想到廟中還有這樣清雅的人,竹林談琴,素來都是文人墨士所擅。

  &nb「去看看就知道了。」兩人循著聲音而去,走了百十步,琴聲忽然停了下來,隨即隔著濃密的竹葉顧若離看到一襲白衣的男子抱著瑤琴,飄然遠去,看著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她緊追了幾步那人已經走遠,她奇怪的道,「白先生?」

  &nb「你認識?」趙勛望著她,顧若離點頭,「算是認識,慶陽同安堂我就是從白先生手中贖回來的。」

  &nb就是那位容貌俊逸,賣了鋪子卻還不收錢的男子?

  &nb「我看,婚期不如早點吧。」趙勛盯著竹林深處,皺著眉一副很不悅的樣子,顧若離沒有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說起這件事,狐疑的看著他,「不是說好了下半年嗎,怎麼又變了。」

  &nb狂蜂浪蝶太多,顧若離又這麼出色,不早點成親往後她身邊這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nb成了親,就能斷了這些人齷蹉的念頭。

  &nb可望著顧若離一副不解的樣子,他又覺得無奈,摸了摸她的頭,恨不得天天將她揣在懷裡帶在身邊才好。

  &nb「白先生到京城來了,難道住在法華寺嗎。」顧若離思慮著要不要去拜訪一下,可轉念一想大家不過萍水相逢,她若是去了就顯得有些冒失,便就打消了念頭。

  &nb「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趙勛出聲道,顧若離擺手,「算了,我和他也不熟,還算不上朋友,不去也罷!」

  &nb兩人又轉了一會兒準備去廟後的放生池,遠遠的就看到歡顏從下面跑了上來:「縣主,縣主……」

  &nb「怎麼了?」顧若離疑惑的看著她,歡顏就道,「我剛才看到二小姐和顏世子了,他們也在這裡。」

  &nb顧若離哦了一聲,目光在下面一掃,並沒有發現崔婧文的身影,歡顏就道:「方才嚴世子在下面舞劍,二小姐帶著身邊的幾個丫頭在看呢,奴婢下去後他們就走了。」

  &nb「和你沒關係,我們走吧。」顧若離說完,一行人就往山下走,站在山頂果然就看到林蔭道上,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個人的身影,顧若離回頭望著趙勛,問道,「顏世子為人如何?」

  &nb「還不錯。」趙勛回道,「因有缺陷,所以不管做什麼都要比旁人認真努力幾分。」

  &nb顧若離若有所思。

  &nb崔婧文和顏顯福了福,含笑道:「世子爺早些回去,天色漸晚路上也不安全。」

  &nb「二小姐慢走。」顏顯抱了抱拳,含笑目送崔婧文上車,他才上了另一輛,兩人分開兩路,一前一後往城中而去。

  &nb走了一段,崔婧文掀開車簾,後面,顧若離的車並沒有跟來,她看了一會兒才放了帘子,連翹低聲道,「二小姐,縣主要是知道了您和世子爺來這裡,她會不會……」

  &nb「她有什麼可說的。」崔婧文淡淡笑了笑,顧若離來法華寺也不是一個人,「她心思不在這些事上,也無處可說。」

  &nb顧若離根本不會安於內宅,也沒有興趣和女子你來我往,她一門心思都在同安堂,都在疑難雜症上,所以被別人看到她或許還會緊張一二,可對方是顧若離她是一點都不擔心。

  &nb「也是。」連翹也覺得自己想的多了。

  &nb崔婧文不再說話,拿了手邊的一本《傷寒論》借著光線慢慢看著。

  &nb主僕二人回了建安伯府,就聽到府中的婆子道:「二小姐,馬伯爺和馬夫人來了,在二夫人的院子裡。」

  &nb這段時間,建安伯府的中饋都由崔婧文打理著,三夫人自己開的小灶,幾乎不和他們來往,若說在意的,恐怕除了崔岩的婚事,也沒有她在意的事情了。

  &nb「我去看看。」崔婧文去了二夫那邊,平涼伯馬翼昌與馬夫人正由崔延孝送著準備出門,她忙上前行了禮,道,「舅舅,舅母來了。」

  &nb馬夫人笑著攜了崔婧文的手,道:「最近家裡事情多,不過好在太平了下來,這些日子得虧你這孩子懂事,要不然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

  &nb「舅母謬讚了,我哪會什麼,都是二嬸在教我。」崔婧文笑著道,「您和舅舅不再坐會兒,我讓人備了席面,在這裡用晚膳吧。」

  &nb馬夫人擺手:「留不得,家裡還有許多事。」她說著又道,「你婚期將近,事情都是你祖母和舅母安排了?」

  &nb「是!我也不懂這些,再說……」她紅了臉,馬夫人讚賞的點了點頭,道,「你的苦舅母曉得,時日長著呢,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nb崔婧文點頭應是,紅了眼眶:「只是二嬸受苦了。」

  &nb馬夫人的目光就閃了閃,眼中划過憤恨,只是顧若離也好,方朝陽也好,只要趙勛在朝中他們誰都動不了。

  &nb她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二夫人,攪進泥潭裡,成了趙勛的眼中釘。

  &nb這口氣,只能咽下去。

  &nb「都過去了。」馬氏安撫的道,「咱們踏踏實實的把後面日子過好了,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nb崔婧文笑著點了點頭,馬氏又道:「聽說三夫人在給倓松說親?」

  &nb都在惦記著崔岩的婚事啊,雖建安伯府日漸凋落,可說到底還是個伯夫人,掌著一府的中饋,崔婧文頷首回道:「是放出這話了,具體還沒有說到哪家去。」

  &nb馬夫人含笑道:「是要抓緊將婚事辦了,家裡也少不得人撐著才是。」

  &nb崔婧文應是。

  &nb回了城中,趙勛被聖上喚去鳳梧宮,聖上和樊氏都在,見著他到樊氏就道:「方才收到太子的信,他打算這幾日的登船回京了,你可知道這件事,他和你說了嗎?」

  &nb「沒有。」趙勛回道,「不過這天氣上路倒合適,明日我派人去沿路接他!」

  &nb樊氏皺著眉有些憂心的樣子,道:「他回來我們自然高興,早晚都要回來的,我們也有好幾年不曾見過。只是他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也沒有和我們商量一句,這不會是他身邊新養了什麼人吧,你知道嗎。」

  &nb樊氏說此話不是沒有道理,趙凌性子懦弱耳根子也軟,且能力也是一般。就如他早先想要回來,他們左盼右等的,他卻是總能被這件事那件事的拖著,這一回他事先什麼都沒有說,竟直接回來了。

  &nb「這個沒有聽說。」趙勛回道,「等他回來我們也就知道了。」

  &nb樊氏點點頭,又回頭看著聖上:「趁著人沒到,讓人將太子府規置一下,您看如何。」

  &nb「此事你看著辦。」聖上含笑道,「到時候把昀兒放在你身邊養著就好了!」

  &nb皇后也惦記著孫子,點著頭笑道:「臣妾也正是這個意思,真是想那個孩子。」她當初將皇孫送去南京,還是額森趕來的時候,她將他們都送走了,沒想到……後來卻是發生了那種事,太子沒登基反而……

  &nb現在想想她都後悔不已。

  &nb趙勛沒有說話,見聖上揉了揉額頭疲憊的樣子,便起身道:「明日我就派人去接,聖上和皇后娘娘早點歇息,路上不會有事。」

  &nb「好,好!」樊氏應著,親自送趙勛出來,她這才紅了眼眶和聖上道,「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怪我這個做娘的,這一年多我真的是……日夜煎熬。」心心念念的想見兒子孫子,卻又怕他們回來怪她,畢竟,中間出現了那麼多波折。

  &nb聖上安撫道:「讓他們留在金陵有留在那邊的好處,這兩年局勢剛穩他回來你讓他怎麼做,留在那邊還能得一個仁厚的賢名。」趙勛為了穩固朝堂,肅清餘孽殺了那麼多人,這些事趙勛做就沒事,別人只會說他忠心,可要是太子做,結果就不一樣了。

  &nb留在金陵能落個乾淨的名聲,現在大局已穩,他回來一切都是順風順水……

  &nb有趙勛在,他這個賢名就永遠還在。

  &nb這就是君臣之差,聖上心裡清楚!

  &nb聖上說著人越發顯得沒什麼精神,樊氏扶著他道:「是不是不舒服?請太醫來瞧瞧吧。」

  &nb「明天再說。」聖上含笑道,「就是胸口有些疼,誰不著罷了。」

  &nb樊氏還是不放心:「那請嬌嬌來看看吧。」又道,「她的醫術你是知道的!」

  &nb聖上頓了頓,點頭道:「也好,明兒請她來看看。」等樊氏離開,聖上還是請了裘太醫來,「朕又睡不著,心口隱隱的疼,你給朕煎副藥來吧。」

  &nb裘太醫應是,忙出門去煎藥,小半個時辰端了進來服侍聖上喝了,身上便靠在床頭迷迷糊糊的道「皇后讓朕明兒請靜安縣主來宮中,屆時你也一起來吧,正好你們也可以探討一下,朕如今到底是什麼病。」

  &nb這一年多他常常是夜不能寐,吃了好些要,也都無濟於事。

  &nb這不能入睡的感覺,實在太多痛苦。

  &nb「是。」裘太醫應了,目光就頓了頓,陪聖上又說了一兩句見對方不再說話,他便輕聲輕腳的退了出去,金福順見他出來低聲問道,「聖上歇了?」

  &nb裘太醫頷首,回道:「金公公暫別入內,免得擾了聖上休息。」

  &nb金福順應了,守在了門外。

  &nb裘太醫回了太醫院,徑直去了煎藥房,就看到有人在裡面,他快步進去就看到孫道同正拿著一個清洗過的藥罐看著,他眉頭微擰含笑問道:「孫大人這是作何?」

  &nb「裘太醫。」孫道同放了罐子,望著他道,「今晚不是您當值吧?」

  &nb裘太醫回道:「是!」又道,「只是不敢怠慢,怕聖上急事傳喚,便留了下來。」

  &nb近年聖上睡眠不穩,失眠之證百法無解,只有裘太醫有法子治聖上的病症……所以,聖上夜中難安時,常喚他去,而煎藥熬藥之事,也都是裘太醫親手操辦,從不假手於他人。

  &nb孫道同打量了一眼裘太醫,微微頷首道:「你也累了,今夜本官值宿,裘大人早點去歇息吧。」話落,不急不慢的出了門。

  &nb裘太醫回頭去看孫道同方才拿的藥罐,頓了頓便將那罐子提起來出了門。

  &nb孫道同在院子裡停了一刻,去了藥房,太醫院的藥房備藥充足,幾乎是世間的藥這裡都備的齊全,他立在藥櫃前想了想,開了個抽屜抓了味藥聞了聞,若有所思的樣子……

  &nb第二日一早,顧若離被請進了宮裡,她到時聖上正下朝,去裡間換了尋常的直裰,他含笑道:「嬌嬌用早膳不曾?」

  &nb「用過了。」顧若離覺得奇怪,太醫院這麼多大夫,聖上怎麼還請她來,「靜安給您請脈吧。」

  &nb從面色看,聖上的臉色有些發灰,人也瘦了不少,但精神看上去很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nb「再等等。」聖上請她入座,含笑道,「皇后和裘太醫還沒有到。」他話落,就聽到外頭唱著皇后駕到,隨即樊氏由女官簇擁著進了門。

  &nb顧若離上前行禮,樊氏攜了她的手,笑著道:「本宮當你要稍晚點,給聖上請脈沒有。」

  &nb「聖上說您掛念著,所以要等您來了以後再請脈。」顧若離笑看著樊氏,其實樊氏和聖上的感情很好,在居庸關事變前,聖上就不大去別的宮,事變後也只有樊氏一人陪著他,兩人感情更甚。

  &nb她聽聞聖上復辟後,雖將以往的嬪妃從冷宮接出來,可卻鮮少去後宮走動。

  &nb「你這孩子。」樊氏笑了起來,裘太醫由金福順引著進來,樊氏就望著聖上,聖上回道,「是朕請他來的,正好讓他和嬌嬌一起討論一下,說不定兩人一商量就有更好的法子也未可知。」

  &nb樊氏明白,就上前去扶著聖上落座,顧若離和裘太醫互相行了禮,她上前扶了聖上的脈。

  &nb停了一會兒,樊氏問道:「如何?」

  &nb「聖上尋常都有哪些不適?」她覺得有些奇怪,聖上就回道,「偶有心悸時,便徹夜難眠,實在是困頓煩躁。」

  &nb顧若離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又問道:「那都用了什麼藥?」

  &nb聖上就去看裘太醫,裘太醫淡淡的回道:「用安神丸!」

  &nb「那用了後,聖上尤覺得如何,可有效?」顧若離又扶了聖上的右手,就聽聖上回道,「吃藥後就有效,旁的藥卻毫無用處。」

  &nb顧若離越發覺得狐疑,聖上雖有心悸,可不寐之證並不是因為心,而是病在膽上,用溫膽湯就可以了……何以用安神丸也能湊效?她奇怪的看著的裘太醫,起了身,語氣很客氣,「可否勞駕裘太醫將藥方給我看看。」

  &nb「可以。」若是一般人自然會生氣,畢竟裘太醫也不是一般的小大夫,顧若離這樣不免有質疑的意思在,但此刻他卻是神色尋常沒有半點不悅,將藥方遞給了顧若離,她看了看還真是普通的安神丸配方。

  &nb「裘太醫的藥不會有問題。」聖上笑著道,「這一年多夜裡難眠時,都是裘太醫一劑藥讓朕安睡的。」

  &nb顧若離滿眼的不解,這就跟肚子疼卻給了頭疼藥一樣,原以為沒有用,卻偏偏起到了作用……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nb「嬌嬌開個方子。」和裘太醫比起來,樊氏自然更信任她一些,顧若離應是在桌案上寫了溫膽湯的病方遞給了樊氏,「聖上的不寐出自膽,這一副溫膽湯便足矣。」

  &nb樊氏就看向裘太醫,就連她不懂醫術的人都看出來,裘太醫和顧若離的辯證不同。

  &nb她在等裘太醫解釋。

  &nb裘太醫好像沒懂皇后的意思,回道:「靜安縣主辯證不錯,溫膽湯更好,聖上可試上一試!」

  &nb「那就都用著吧。」聖上笑著道,「嬌嬌醫術老道,朕放心。」並沒有對裘太醫辯證錯誤有任何不滿,「裘太醫心胸寬厚,不虧是修為高深的前輩。」

  &nb裘太醫道不敢。

  &nb顧若離奇怪的看了裘太醫一眼,聖上就道:「嬌嬌不必奇怪,朕的病太醫院諸位大夫都瞧過了,也只有你辯證不同,用藥不同。」

  &nb不寐常由心,確實不易辯證,可用錯藥也能治好病?

  &nb「是!」顧若離應了,辭了聖上和樊氏出來,和金福順道,「太醫院今兒誰當值,三位先生可在?」

  &nb金福順也不知道,就笑著道:「我讓人引你去看看?」

  &nb「好!」顧若離就由一個小內侍引著去了太醫院,剛進院子就碰見了孫道同正要出宮,她上前行禮,喊道,「孫大人。」

  &nb孫道同沒想到見到顧若離,含笑道:「你如何來了。」又道,「可是有事,進去說。」

  &nb「大人可是要出宮,那我們一起吧,我事也辦完了,正要離開。」顧若離說完孫道同就道,「正要出宮,那就一起。」

  &nb兩人邊說著話便一起往外走,顧若離說起聖上的病症:「大人可親自看過?」

  &nb「不曾,老夫主治外科,內科之證一向不會越過。」孫道同說完,顧若離問道,「那楊先生呢,可曾請過?」

  &nb孫道同就笑著道:「他比裘太醫入院要遲上數月,他到時聖上的病症已有裘太醫負責,所以他還不曾給聖上請過脈。」又奇怪的道,「何以有此問?」

  &nb顧若離想了想,就將自己的疑惑和孫道同說了:「……我宜是頭一回見,如此用藥竟也有效果。」

  &nb「竟有此事?」孫道同當然明白顧若離的疑惑,聽完步子驟然停了下來,道,「裘太醫如何說?」

  &nb顧若離回道:「他沒有反駁我的辯證。」

  &nb孫道同若有所思。

  &nb「縣主,孫大人。」忽然,身後有人喚他們,顧若離回頭去看,就看到裘太醫一襲青衫雲淡風輕的走來,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她微微頷首,道,「裘太醫。」

  &nb孫大同望著裘太醫就皺了皺眉。

  &nb「在下也要出宮,不如結伴而行?」裘太醫含笑道。

  &nb顧若離自然應是,三個人就沒有再說病情,隨意聊著一起出了宮,顧若離上了車,孫府的轎子侯在宮外,魯大夫則帶著馬車等著裘太醫,三人各自告辭離開。

  &nb「孫大人。」顧若離走了一段,想起什麼來,掀了車簾望著隨車的孫刃,「勞煩你走一趟和七爺說一聲,就說我有事找他,要是他得空就來同安堂找我,要是沒有我入夜前會去家中尋他。」

  &nb孫刃抱拳應是驅馬去找趙勛。

  &nb中午來趙勛來時,顧若離正送一位病人離開,趙勛問道:「何事尋我?可是聖上病情有異?」

  &nb「倒也不是。」顧若離將事情和他說了一遍,「你要是方便就留心一下,可能是我多慮了。」

  &nb趙勛眸光一沉,微微頷首。

  &nb顧若離就沒有再管此事,下午照例在醫館看病,齊六爺帶著齊六太太來複診,顧若離見她氣色好了一些,便知她抑鬱症有些緩解,又開了藥讓她回去接著吃。

  &nb「大夫在嗎。」她回身,就看到個中年男子舉著血淋淋的手,手背上還插著個鋒利的匕首,顧若離看著一驚,「怎麼弄的?」

  &nb那人滿不在乎的回道:「和人打賭賭輸了,自己扎的。」說著將手遞給顧若離,「要怎麼治,您趕緊下手,兄弟們還等著喝酒呢。」

  &nb「你隨我來!」顧若離帶那人進去,方本超就迎了過來,看了眼那人的情況,就道,「顧大夫您休息一會兒,此病者讓我來吧。」

  &nb顧若離正要說話,那人就嚷著道:「我就是衝著縣主來的,別人治我不放心。」

  &nb方本超臉一沉,顧若離就道:「你幫我吧!」說著帶那人去了病房做了消毒,她摁了他的手,低聲道,「我要先將刀取出來,有些疼你要不要麻醉。」

  &nb那人說不用。

  &nb顧若離就沒有強求,和方本超一起取那人的刀。

  &nb刀離肉比扎進去疼的更厲害,那人吃不住瘋了似的嚎叫一聲,手一揮刀刃就劃在顧若離的手指上,頓時流出血來。

  &nb「你這人怎麼回事。」方本超怒喝道,「問你能不能忍,你說能,現在就發瘋。」說著去握著顧若離的手道,「您去歇著快止血上藥。」

  &nb那人也不好意思,不停的陪著禮:「對不住,對不住。」

  &nb傷口不深,只是劃破了一點,顧若離和他道:「讓方大夫給你治吧,我去上藥。」

  &nb那人也不敢再說什麼,點這頭不停的應是。

  &nb顧若離處理了傷口,收拾了一番回了羊皮巷,方朝陽瞧見她的手,就怒道:「明兒在家歇著,以後要留了疤多難看。」

  &nb顧若離看著手指尷尬的道:「總有意外,過幾天就好了。」

  &nb方朝陽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面有婆子急吼吼的喊著:「縣主!」

  &nb「什麼事,這麼急吼吼的。」雪盞怒著過去,壓著聲音問道。

  &nb「是醫館的張大夫來了,說要找縣主,有急症。」婆子說著顯露出幾分焦急,只因為張丙中說的時候也是一副急的跳腳的樣子,雪盞臉色一變忙去喊顧若離。

  &nb顧若離急匆匆的穿了衣服去了外院,就看到張丙中急的在側門邊搓著手來回的走,見著她忙跑過來道:「師父,孫大人剛剛被邱大夫送去了醫館,你快看看!」

  &nb「孫大人?」顧若離心頭一跳,她早上還和孫道同一起,「怎麼受傷的?」她說著和守門的婆子道,「去內院說一聲,要是郡主起來問我,就說我去醫館了。」

  &nb顧若離和張丙中一起往外走,張丙中就急著道:「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一看到他的情況就跑來找您了,我和方大夫都素手無策,就連岑大夫也不敢輕易動手。」

  &nb顧若離心裡沉沉的,同安堂內科外科的大夫就有,就連邱大夫也是外科的老手,孫道同什麼急症,居然非要她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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