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零章 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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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仵作點了點頭,「你問。」

  謝景衣加快了語速,「翟武師死的時候,那刀是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亦或是平著入的?」

  張仵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平入,刀口十分的齊整,血流得很少。」

  「有無噴濺的痕跡?」

  張仵作遲疑了片刻,「沒有。」

  謝景衣點了點頭,「那麼這種情況,有沒有先將翟武師弄死,然後再用刀割喉的可能性?」

  張仵作一愣,看了一眼黃府尹,「有,但是翟武師身上並沒有別的致命傷,也沒有中毒,更沒有出現窒息死。你說的,我都考慮過了。」

  謝景衣笑了笑,「請問張仵作,翟武師的身量同在場的誰差不離?」

  張仵作指了指謝景衣,「同你差不多。」

  謝景衣走到了翟准跟前,「你站起來,比劃我的喉嚨。」

  翟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他比謝景衣高了許多。

  張仵作眉頭一皺。

  「你也發現問題了對不對?首先,翟武師乃是武林高手,之前府尹也說了,翟准同他在翟統領府上較量過,翟准打紅眼,被人強行分開的,在什麼情況下打紅了眼睛?至少是要勢均力敵吧?」

  「不然的話,大家想想,若是你同一個孩子打架,一巴掌就能把他扇飛了,你會激動,會還想再打麼?你不會,翟准也不會想要再打一次。」

  「按照翟夫人的所言,翟武師十分的警惕,總是面對著小路練武,以防人偷襲。試問這麼警醒的一個人,試問怎麼會被一個同他武功差不多,之前同他有嫌隙的小哥兒一招給殺了呢?」

  謝景衣說著,看向了翟准,「難不成幾天的功夫,你就吃了十全大補丸,打通了任督二脈?亦或者是跳了懸崖,練了九陽神功或者習得六脈神劍?要不然你咋上天了呢?」

  周圍的人都鬨笑了起來,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黃府尹無語,這真的不是在說書啊喂!

  謝景衣話鋒銳利起來,「大家看到了,便是翟准有這個能力,那他天生具有身高優勢,想要平著翟武師的喉嚨,將他割喉,也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不光是翟准,以翟武師的功力,在整個京城,都很難找到一個能夠面對著他,將他割喉的人。」

  謝景衣說著,又問道,「敢問張仵作,你們在翟夫人家中的院子裡,可發現了藥渣子?」

  張仵作一愣,點了點頭,「發現了一些草藥,是江湖中人常用的一種金瘡藥,有鎮痛的功效……啊!」

  謝景衣勾了勾嘴角,「看到張仵作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一般的金瘡藥,主要是止血,可這種金瘡藥,有鎮痛的作用,乃是因為其中放了一種草藥,能夠讓人麻痹。」

  「您之前也說了,翟武師並沒有任何的傷。翟夫人一介女流,不懂功夫,也用不著這個,她家中為何突然要熬這個藥膏?」

  「就在翟武師家附近的小路上,有大量的被人扔掉的藥渣子。裡頭幾乎全是那種會令人麻痹的藥草。」

  「翟武師死的時候,嘴角帶笑,應該是熟人作案……你們更是根據這個,抓了翟准。那麼我請問張仵作,翟武師肚子裡,可有沒有化掉的食物?」

  張仵作神色一變,「有湯圓糰子。」

  他說著,對著黃府尹拱了拱手,「大人,我去去就來。」

  謝景衣冷笑出聲,「大人,我敢保證,就在那湯圓糰子里,能夠找出麻痹身體的藥來。翟夫人之前說,她去叫翟武師回來用飯,由此可見也是謊言。」

  「翟武師明明是用過了,方才出去的,為何短短時間,她又要叫人去用飯?她那遺書里說的,翟准對她言語放浪,她很害怕,不敢對翟武師言語,這事兒也是假的。」

  「我請兩個證人上來一說,大傢伙兒就全明白了。」

  黃府尹皺了皺眉頭,「帶證人。」

  謝景衣往門口看去,見那兩人別彆扭扭的來了,鬆了一口氣。

  「小夫人乃是吳錢氏,同翟家比鄰而居。那對夫妻搬過來不久,便惹出好些事情來了,周圍的人,都挺害怕他們的,生怕同他們沾上了。」

  「那姓翟的武師,倒是個老實人,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就在附近的小樹林子裡練武。可他家中那個婆娘,卻是不正經的。先前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我是個熱心腸子,見來了新鄰居,還去噓寒問暖的。」

  「誰想到我家那死鬼,同她竟然是認識的。那翟夫人,說是什麼夫人,但曾經是秦淮河邊賣唱的,我家死鬼個是絲綢莊的掌柜的,以前跟著東家去南地打貨,見過她的。」

  「那個武師不在家的時候,總有些人來她家附近晃蕩。她倒是好,穿得花枝招展的,出來……唉,人都死了,按說我也不該說她。她自己個招蜂引蝶就算了,還喜歡告狀。前不久那武師,還來了我家中,把我那死鬼訓斥了一頓。」

  「死鬼,你說,你都送什麼給那翟夫人了?」

  那姓吳的男子抱了抱頭,「沒什麼,沒什麼,就只是一盒胭脂……鬧著玩兒罷了。我可沒有撒謊……」

  謝景衣嘆了口氣,「謝三對唱曲子的女子並沒有什麼鄙視之情,大家都是為了討生活不容易。但是翟夫人在遺書中說,翟准對她言語浪蕩,她嚇得要命,不敢告訴翟武師,並且對此心懷愧疚。這委實值得斟酌。」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張仵作又走上堂前來,對著黃府尹點了點頭。

  謝景衣勾了勾嘴角,唉,謝三就是這麼神機妙算!

  「大人,謝三已經證明,翟准不管是為情殺人,亦或者是為了爭強好勝殺人,這個動機,都是不成立的,他甚至沒有那個能力,直接面對面的殺死翟武師。」

  「所謂的蠟燭香味,更是十分的刻意。平行的割喉,更是因為身高差距,反而成為了證明翟准不是兇手的證據。」

  「翟夫人的證詞也好,遺書也罷,都十分值得懷疑。翟武師肚子裡的藥,更加證明了,他是被人先用藥麻翻了,然後才快速割喉的。翟夫人就是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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