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七章 同姓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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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景衣越聽,眉頭鎖得越緊,過了一會兒,方才一拍大腿,「怕是要糟。」

  她的話音剛落,紙人鋪子守店的小夥計,便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說道,「東家東家,出大事了,外頭來了好多衙役,把斜對街蠟燭鋪子的翟東家,給抓走了。」

  「這是為何?」趙掌柜的一臉大驚失色的樣子,仿佛之前同謝景衣說著翟準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小夥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聽看熱鬧的人說,說是什麼翟東家把他遠房的一個堂叔給殺了。我的天,那翟東家看起來一陣風都吹走……頭回夜裡,店裡沒有蠟燭了,我去買,他還多送了我一支。」

  「雖說那蠟燭長得有點滲人,但特別亮,還沒有煙……」

  趙掌柜一扇子拍在了他的肩上,「誰關心這個?他還有堂叔?沒聽說過呀!」

  小夥計純粹是看熱鬧的,撓了撓頭,「那我也不知道,他鋪子裡也沒有個活計。我一個拿工錢的,也不敢往東家們裡頭鑽啊!掌柜的您都不知道的,我哪裡知道。」

  趙掌柜的擺了擺手,「去去去,看你滿頭大汗的,井裡鎮了瓜,拿一個吃去。」

  小夥計眉開眼笑的,屁顛屁顛的便往院子裡的井邊奔去。

  趙掌柜看了一眼謝景衣,悄悄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姑娘,簡直嘴就像是開了光一樣,神了!

  謝景衣皺著眉頭,率先走出門去,快速的融入了圍觀的人群當中,整個鬼街,一瞬間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那麼些人。

  翟准站在人群當中,比那些捉拿他的衙役,幾乎高了一個頭,他的左手拿著一把小刻刀,正在不停的轉悠著,右手還拿著一個雕刻了一半的蠟燭,從衣衫打扮上來看,應該是謝景衣。

  衙役們團團圍著他,想要上前,又有些發憷。

  翟准看見謝景衣來了,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各位差大哥,是不是弄錯了?我可是良民百姓,好好的在這裡賣蠟燭呢,哪裡都沒有去,怎麼會殺人呢?」

  「你們說的那個遠房堂叔,我也就打過一次照面而已,無緣無故的,做什麼要殺了他?這怕是哪裡誤會了,我真的是十分的冤枉啊!」

  他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小刻刀,那些衙役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是早就聽人叮囑過,翟準的厲害了。

  翟准笑了笑,將小刻刀同蠟燭都放在了地上,然後舉起了雙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謝景衣看,嘴裡說著,「我跟著你們去,迫不及待的等著美人來救英雄呢!」

  謝景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英雄個屁,英雄還能叫人抓了去?簡直就是個狗熊!

  開封府的捕頭快速的將那小刻刀還有蠟燭都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用布包了起來,交給了一旁的仵作,然後大手一揮,「翟准,你涉嫌謀殺武師翟嘯,開封府要提你問話。你且放心,開封府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惡人!」

  翟准笑了出聲,「是麼?那我怎麼之前才聽說過一個被冤死了的呢?叫什麼來著,瞧我這腦子,記不清了。不過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呢,三司會審,嗯……開封府果然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那捕頭一梗,分開了人群,「讓開,讓開,開封府辦案。」

  翟准說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謝景衣。

  謝景衣哼了一聲,上了一旁的馬車,跟著趙掌柜的一道兒跟了上去。

  「謝三,你怎麼知道,翟准要糟了。我還以為,開封府一時半會兒,查不到他這兒來的,畢竟他明面上,只是一個蠟燭店裡賣蠟燭的。」

  謝景衣嘆了口氣,「宮中最近那檔子事,你也清楚。這事兒,八九不離十是出自那位之手,就算不讓我們黑羽衛損兵折將,那也是想要我們自顧不暇。既然為了這個目的,才下手辦了這事兒,便不會讓我們輕易的繞過去。」

  「更不會留給我們機會,讓我們在開封府找到翟准之前,就把案子給破了。天下的武師這麼多,怎麼偏生就死了個姓翟的呢?同一個姓,怕不是巧合。」

  「我先前就存疑。再一聽到你說,兇手是面對面的殺人的,翟武師死的時候,面上還帶著笑容,如果證人沒有撒謊的話,那麼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熟人做案。」

  「翟准才下山不久,京城之中,除了我們哪裡有什麼熟人,只能在這個姓氏上做手腳了。翟准乃是孤兒,可翟有命不是,他做了大官,一本族譜上來打秋風的沾親帶故的旁支親族,那可是不少。」

  「是以我猜這個翟武師怕不是他們同宗之人……若是這樣,再給一些指引線索,開封府肯定立馬來拿人了。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謝景衣倒是不意外,她上輩子同太后打了幾戶一輩子的交道,對於地方的本事,那是門清得很。對方可不是被動挨打之人。

  「那我們現在去開封府麼?」趙掌柜的問道。

  謝景衣搖了搖頭,「咱們去殺人現場瞧上一瞧,再去探望探望,那個發現屍體的翟夫人。」

  ……

  城東的小樹林裡,靜悄悄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灑落了下來,練武場的地面一片斑駁。

  謝景衣站在小路口往練武場看去,裡頭灰撲撲的,到處都是腳印,顯然開封府的人在記錄了現場之後,這裡又來過很多人,亂糟糟的看不出什麼來了。

  「中間有血跡,翟武師應該就是站在這裡的……」

  謝景衣說著,走到了演武場的中間,拿手劃了一下脖子,「嗯,就是這樣站著,然後被人割了喉嚨。血很少,有三種可能性,一兇手像翟准一樣,受過特殊的訓練;二翟夫人報案之前,已經有人清理過現場了,她在撒謊;三翟武師被割喉的時候,早就死了。」

  「人死了之後,血就不會亂噴,便是孩童去割,也不會噴出很多血來。」

  趙掌柜的看著謝景衣直往脖子上比,忍不住說道,「你也不嫌晦氣,說說就行了,比劃什麼。話說你也不是三大王轉世啊,怎麼就知曉這麼多呢?」

  「唉,有的人,天生就是這般聰明,一學就是大宗師,沒有辦法。」謝景衣蹲了下來,伸出手來,摸了摸地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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