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紅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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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不敢多問。你既然查到了那麼多,便知曉,我並非是太妃身邊最得寵的嬤嬤,有些事情,我也有心無力。」

  「你放過我侄兒,他考了幾十年了,終於考上了,他不能現在死啊!你既然要整垮鄭王府,就請快點吧!」

  謝景衣聽著,嘴角抽了抽。

  這老嬤嬤,翻臉比翻書還快呢!之前還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現在便倒戈相向了!

  姚嬤嬤說著,著急了起來,「我不見了,太妃定然知曉我被人抓了去。我怕……」

  「為什麼要吃多了,點一個紅點兒?像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藏好了不行嗎?」一旁的趙掌柜,實在是忍不住,插嘴問道。

  簡直是天下奇觀,沒見過謀逆還得給自己整個點兒,生怕別人認不出的。

  說起來,大陳皇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他們黑羽衛也是,非得整根雞毛當證物!

  趙掌柜想起了自己藏好的那根黑毛,忍不住一臉嫌惡,憑藉他多年吃雞的驚艷,那根雞毛,覺得是挨著屁股長的!要不這麼多年,那味兒還沒有散呢!

  姚嬤嬤長長的喘了口氣,「能先給我上點藥嗎?我感覺自己失血過多,快要死了……」

  謝景衣一低頭,眼皮子跳了跳,好傢夥,流了一地的血,關慧知那一刀,是扎了多深啊!

  「哦,不好意思,同你說話太開心,給忘記了。」謝景衣說著,走上前去,嚓的一聲,撕開了姚嬤嬤的衣衫。

  姚嬤嬤驚呼出聲,「你做什麼?」

  謝景衣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上藥啊,不然的話,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一把年紀,還真是人老心不老,以為我們會對你上下其手不成?想得美呢你!」

  姚嬤嬤面紅耳赤,一口老血差點兒沒有噴出來。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說這些話,竟然平靜得像是吃飯喝水一般。若非眼前的人,活生生的站著,會呼吸會動,她幾乎要以為,是那些恐怖的紙人「活」過來了。

  謝景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倒了粉末,直接往那嬤嬤身上按過去。

  雖然她壞得透頂,但她是關鍵證人,不能死。

  藥貼上去的瞬間,姚嬤嬤「啊」了一聲,什麼叫做往傷口上撒鹽,她今日可算是體會到了。

  出了一聲冷汗,她方才顫抖著說道,「蔡太妃在生鄭王之前,還生過一個兒子,不過剛出生三個時辰,便死了。那孩子的屁股上,長了一個紅點兒。」

  「那是蔡太妃的第一個孩子,她當時才十六歲,剛剛進宮一年。宮中夭折的孩子多,除了孩子的母親,沒有人記得。」

  「蔡太妃一開始的時候,性子跳脫,在宮中太過扎眼,方才吃了大虧。經過這事兒之後,方才沉穩了下來,在中宮有孕之前,便生下了皇長子鄭王。」

  「在宮中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人點什麼點兒。後來先皇去了之後,今上安排蔡太妃出宮住到了鄭王府,才慢慢的有了。」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都有一些什麼人?你知道的,都一一交代了。」

  姚嬤嬤知道,自打她張口說第一句起,便開弓沒有回頭箭了,說著說著,倒是越發的平穩起來。

  「若是我知曉,自然會說,但我真的不知道。蔡太妃最欽佩的人,乃是那位女侯,手下的人,也都是按照黑羽衛來的。什麼樣的人都有,只有用到的時候,方才知曉。」

  「我並非是鄭王妃最心腹的嬤嬤,只有在有事要辦的時候,才會臨時告訴我,去哪裡尋人,憑證便是紅點兒。我只能夠說出,同我有過接觸的那些人,只不過,大多數的人,都同陳三匹一樣,已經死了。」

  謝景衣略有失望,但很快便打起了精神。

  若是抓到一個嬤嬤,便能抓住蔡太妃的所有勢力,那未免把她看得太低了些。

  姚嬤嬤又絞盡腦汁的想出了一些邊邊角角的事情,等到謝景衣同趙掌柜的從地窖里出來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

  謝景衣打了個呵欠,擺了擺手,「我回去了,要不爬牆撞見我娘,要被削掉腦袋。」

  趙掌柜的四下里看了看,猛的拽住了謝景衣的胳膊,帶著她往牆上一撞。

  謝景衣一個眼花,便發現自己個到了隔壁的院子裡。

  她的神色一下子古怪了起來,「這家鋪子,也是你的?」

  趙掌柜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狡兔三窟嗎,不多開幾家鋪子,怎麼供爺揮霍?」

  趙掌柜一邊說著,一邊將謝景衣拽進了一個新的地窖里,點了燈。

  同那邊宛若墳場不同,這裡看上去簡直就是趙掌柜的睡房,一個巨大的雕花大床立在那裡,讓人忽視都難!

  謝景衣往後跳了一步,「淫賊,納命來!」

  趙掌柜哭笑不得,「活祖宗,你還有心玩這個,天都要塌了。」

  「天不是要塌了,天是要亮了,你再不放我走,那我的天真的要塌了。你不曉得,我家未來夫君,那簡直是東京城第一醋王,知曉我夜不歸宿,那是要掉腦袋的。」

  趙掌柜正了正色,「謝三,你我志趣相投,我方才同你說這些的。雖然那嬤嬤最後咬了鄭王府,但她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你阿爹的身世,官家未必高興。」

  「咱們是黑羽衛,按理應該對官家忠心,可……你那麼聰明,知曉的,天家無情。官家的兄弟都死絕了,突然冒出一個兄長來……上頭容不下鄭王府,為何就能容下你阿爹?」

  「就算你們沒有二心,可心懷鬼胎的人,遲早會找上門,打著扶正的旗號,架著你們往前走。你還年輕,不曉得世間險惡。」

  「今日那關小娘子不在,只有你我二人,這個案子,也不是上頭布置下來的,並沒有人知曉。咱們把那二人……」趙掌柜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鄭王府有心謀逆,咱們有了線索,遲早能夠找到旁的證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日之事,便當沒有發生過,你還安安穩穩的做你的黑羽衛。」

  「當然了,若是你有別樣的心思,那就當老哥哥今日的話,沒有說過。」

  謝景衣神色複雜的看向了趙掌柜的,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又打了個呵欠,「關心則亂了不是,聽那婆子亂說,我阿爹才不是先皇之子,他絕對是從我阿爺的肚子裡生出來的,不對,他絕對是永平侯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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