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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他成了鬼王,成了眾鬼之首時,他對他不再呵護了!他要他練武,要他做傷天害理的事。當著他的面,無情的毒死他心愛的小動物,凡是他所喜愛的人或物,他都殘酷的在他面前摧毀!他好恨,好恨!從不曾想過,自己會恨保護他的狐燊。內心在矛盾地掙扎,為了不再受到狐燊的傷害,他變了,變得沉默了,變得對他言聽計從,變得不再戀著什麼了。不想受到狐燊更深的傷害,寧可做個聽話的傀儡。然而……西玲瓏,這個熱心接近他的少女,竟也被他無情的殺害了!他再強,也強不過他!終不能保護自己所要保護的!失望,恨意激烈地衝擊著他,他心灰意冷了,才離開了他。

  "其實,你們很相似。"紫雲雷抓住他表情的變化,道,"如你,為了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使自己變了,穿上了偽裝,而他,也是一樣啊!"一語驚人。

  他猛地睜大眼,無法認同這個觀點,不能接受!無法接受!狐燊怎麼可能跟他相似?他會為了保護他而穿上偽裝嗎?不可能的!恨他的狐燊怎麼可能對他有情感?

  "不--"他大叫。"不是這樣的!他是魔鬼,他是劊子手!"他無法承認這個事實!提起真氣,飛身躍起,一瞬間便消失在夜空了。

  好厲害的輕功!紫雲雷搖搖頭。"鬼煞宮"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測。

  一道人影自他眼前閃過,追隨星魁而去。他揚揚嘴角。

  "他",果然是戀著他的!

  "你以為這樣做有用?"烏虛鷳戲謔的聲音穿過黑暗傳來。

  紫雲雷似早知道有人隱藏在黑暗中一樣,並不驚訝這突兀的聲音,只是溫和地笑。"我只做有把握的事。何況他們之間總要有人點破那隔膜。二人皆太傲了。""你有何目的?"不相信他會如此好心。

  紫雲雷負手而立,望著天際。"目的?也沒多大的目的啊。只是,這個家,風平浪靜地過了十幾年,母親從最初的悲傷到如今的平靜。我不過不想讓這份美好遭到破壞罷了。""……"

  果然,亦是個善於偽裝的人,難怪,他可以一眼看破他人的偽裝。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物。

  為了保護那份美好,可以化身為魔鬼?!

  ************

  黑夜中,星魁踏糙無痕,縱身飛馳,心中的矛盾無法消失反而劇增。

  憤怒地奔上山崖,他放聲長嘯。

  悲憤的嘯聲高昂地直達雲霄,驚起無數夜息的動物。周身的沙石飛旋,釋放的真氣,將山崖上的糙木連根拔起,飛旋著散落於山崖下。

  許久,許久,他停下來,"砰"地一聲,跪坐在崖上。張狂飛揚的黑髮失了動力般,散落而下,鋪了滿背。

  為什麼?

  為什麼!

  他恨錯了?

  狐燊那樣無情地傷害他,他不該恨麼?

  可,大哥所點破的,該如何看待?

  狐燊是為了保護他?至始至終,他都是為了保護他?以保護的名義,傷害了他?可笑!真是可笑!

  然,他為保護他所受的一切罪惡,又該如何……他們之間有愛戀?可更多的是恨!難道二人之間只能交織在愛恨之間嗎?無法解開?

  愛嗎?哈,不,不,這是不可能的!狐燊一定恨他!因為他,他才受盡凌辱。所以,他傷他,報復當日所受的痛苦!可,無愛又何來恨……星魁愣愣地攤開手,接住從眼裡掉落的液體。

  身後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回過頭,朦朧地看到熟悉的臉,複雜的情緒一涌而上。

  他,依舊邪魅,走至他身邊,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以責備地語氣道:"你的輕功,毫無長進。"他皺著眉,與他面對面,望進他深不可測的黑瞳中,他揚起一朵絕美的笑。"你恨我麼?"他垂下眼,眼睫覆去了裡面的情感,抱緊他,將額抵著他的。"恨。"他的心抽動了一下,覺得裡面在淌血。"是嗎?"他沙啞地笑,湊過去吻上他的唇。

  他自然地回應,並反被動為主動。月光下,他們跪在懸崖上纏纏綿綿。

  星魁睜開邪氣的眼,抱緊狐燊,在二人意亂情迷之隙,猛地向後一翻--頓時,擁抱的兩人如巨石般落入懸崖。

  驚險萬分!

  崖高數十米,任何物體落下去,都將粉身碎骨。但,相擁的兩人並沒有驚惶失措。定定地凝視對方,耳邊風聲急促。

  急速地下墜中,狐燊嘆了口氣,抱緊星魁,翻個身,讓自己在下,提起真氣,護住兩人,瞬時,二人便輕如棉絮,徐徐而落,直到狐燊的背貼上崖下的糙地。

  二人平安無事。

  糙叢間,蟲子"吱吱"地叫著。

  星魁趴在狐燊的身上,複雜地眼神,對上他深邃的眼。

  "你果然護著我。"他沒有表情地道。

  狐燊深邃的眼瞬間變成邪魅了,他一個翻身,將星魁壓在身下。"真不是個好孩子,用這種方式試探本宮。"星魁沉默許久後,幽幽地道:"原來……我們真的很像。"同樣對彼此是又恨又愛!

  狐燊邪笑著低下頭,咬上他的勁動脈,他痛苦地輕嘆,揪緊他的頭髮。

  "住手!住手!"該死的!好痛!

  他鬆了口氣,將唇移至他的耳邊,低沉地輕笑。"知道嗎?我是如此泄恨。"對上星魁的透出恨意的雙眸,他沉下臉,用力擁抱他的身子,幾乎要將他納入體內。"就因為我愛你,才要死命的保護你。但,當我受辱時,我有多恨你?這種因愛生恨的感情是如此的矛盾!像火一樣燃燒著我,每每使我痛不欲生!愛你又恨你,就像你恨我愛我一樣。"他低下頭,狠狠地吻著他,直到將他的唇咬破,舔著血,魅惑地低吟,"像這樣,傷害你,使我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看盡了死亡、鮮血,傷害自己的愛人更讓人刺激。""混……混蛋!"他忍著痛,擠出二字。他怎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

  他自喉嚨內發出低沉的笑聲,放鬆了對他的擁抱,以修長的手指劃著名他的臉。"是嗎?""哼!"他將臉一偏,脫離他的魔爪。這個人的心思,簡直極端之至!

  他扳正他的臉,熠熠生輝的黑眸中沒了往日的邪氣與玩弄,取而代之的是款款深情,溫柔地教人望了便沉溺其中而無法自拔。

  他迷惘地回視,盛怒的眼也變得專注。

  無形的情絲透過眼神穿透了彼此的心靈,世界變得一片寂然,夢幻般的色彩在感情的激流中隨波蕩漾,神秘的紫紗將他們緊緊的包住了。

  "火兒,我的火兒……"狐燊熾熱的唇瓣摩挲著他的唇,沙啞著喃喃,"我是如此的戀著你,為何你總要拒絕我,反抗我?""……"他迷惑的半開眼,晶波流轉,邪美的臉在月光的照she下顯得蠱惑人心。

  深深地吻著,纏綿在無垠的夜空之下……

  身體,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彼此。

  在狐燊深入體內時,星魁流下了淚水。

  原來,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被恨蒙蔽的愛,要一層層地剝去外皮,露出最原始的形態,籠罩這不堪一擊的脆弱情感。

  *************

  太陽一露紅臉,"紫電堡"的門口便出現兩條人影。

  星魁睡眼惺忪地直打呵欠。可惡!他以後再也不露宿野外了。糙地又冷又cháo濕又硬,睡得渾身酸痛。

  看看緊閉的門,懶得叫人開門,他縱身一翻,就越牆入內了。至於狐燊,隨他怎麼進,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找張溫暖的床睡。

  正想回房,豈料有人叫住了他。母親?

  "露兒。"白輕羽一臉的擔憂。"你昨夜去哪兒了?""是不是又去青樓了?"這幾日露兒一直躲著她,令她想找她好好談談都不能。

  星魁沒想太多,打了個呵欠。"哪有的事!昨夜……我心情不好,跑山上去靜心了。""那還得了!吹了一夜的冷風,有沒有受寒?露兒,你是姑娘家,怎能像男兒一樣到處跑?"語氣又急又氣又擔憂。星魁頓時心生內疚。

  "娘,我沒那麼嬌弱。昨夜摔下懸崖也沒事,風寒更近不了我的身。"他歉意地望著母親。這個美麗的母親,他一點都不想傷害她。

  身後傳來數道咳嗽聲。

  "什麼!"白輕羽文雅的形象全破壞了,驚惶失措。"你摔下懸崖!有沒有摔著?讓娘看看!"拉過星魁,拉開他的袖子便檢查。星魁一驚,急忙收回手,卻還是讓她看見手上的淤青。"天,你手都摔傷了!""娘,沒事!這不是摔傷的。"星魁瞪了一眼身後的人,對方邪邪一笑。"昨夜……哥哥同我一塊摔的,有他護著,我傷不了。""是嗎?"白輕羽仍顰著眉,轉頭看向狐燊,見他臉色有點異樣,她關心地問:"暮白,你有沒有事?""沒什麼。"他淡然一笑,拉過星魁,進入房間,轉頭對她道,"娘,你先回去吧。"白輕羽輕輕一顫,一股冷氣襲來。房門,被一道勁風無聲地關上了。她苦苦一笑,苦澀不堪。抬頭望茂盛的樹枝,心中卻失落異常。為何……她總被排拒在他們的心之外?她是他們的母親,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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