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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眼睛瞟向他,有點陰冷。李克竟沒有再說下去。

  你說,齊皓被警察局給開了?

  是,聽說是。

  因為死了的警察?

  不全是。聽說,他在屋子裡和李文標親熱被一個警察看見了。

  親熱!?江屹的語氣加重了。你說他和李文標親熱?

  說出來你不信,李文標去過齊皓那兒幾次,聽說還特意叫人給他買電暖氣。那天,他們摟在床上,被警察看見了。而過後,齊皓好像並沒有跟警隊解釋什麼。

  江屹一言不發。

  不過,那天,我們的人看到的是李文標滿嘴鮮血從他家裡跑出來的。

  呵呵……江屹終於露出笑容。兔子急了也上炕啊。

  是啊。李文標也奇怪,要照他的性子,他非把齊皓做了不可。

  他打不過齊皓。江屹說。再怎麼說,那小子也是個警察。

  李文標也是當過兵的啊?

  他當什麼兵?不過是個文藝兵!

  是啊。李文標這傢伙據說唱歌有一手呢。

  我覺得奇怪。江屹突然說。這些事,警察局就把那小子給開了?

  江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國家可是最注重作風的了。先不說是不是和李文標,他不否認他是個同性戀就夠開除的份兒!更何況,他和嫌疑犯抱在一起,不調查他就不錯!

  江屹繼續轉著手裡的打火機。還是有問題。他說。

  後來,江屹開車出去了,李克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啊,對了,那一天,江屹沒有碰那個骨灰盒!

  而且,他開著車,是去了齊皓住的那個屋子。那個平房大門鎖著。江屹的車停在胡同里,一直沒動。李克坐在他的旁邊。

  江哥?您覺得有什麼不對?

  江屹不語。李克不好再問。江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李克。隔了一陣子,江屹突然問。你覺得原佑和齊皓像嗎?

  不像。

  差在哪裡?

  一個是豹子,一個是兔子。

  誰是豹子?

  當然是原佑,野性難馴。

  江屹笑。李克又說:不過,齊皓只是表面是只兔子,實際上,他比原佑堅韌。

  江屹一楞。何以見得?

  感覺。

  江屹又笑。李克,你的感覺不見得准。就算是准,我也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他比原佑堅韌!

  李克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江哥?你說,我們和齊皓的關係還沒完?

  對!

  為什麼?他已經不是警察,而且,李文標至今尚未露面,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因為……他叫我隨意!我希望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沒有看到好戲,他卻爬了起來,還叫我隨意。我會隨意給他看的。

  李克看著江屹,他此刻的表情是興致勃勃的,像被挑紅了眼的公牛。李克依稀覺得,從那天齊皓走了開始,江屹突然給他一種死灰復燃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死了的灰,他又無法確切地判斷!

  正在琢磨中,江屹突然挺直了身子,李克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他看到齊皓正在開門鎖。

  江屹突然給了李克一個信封,對他說,去,把這個交給他!

  李克走下車去,他明白,他老闆的遊戲又開場了。

  齊皓。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齊皓回頭看到一個人,好像見過。

  我叫李克,來人介紹自己,是江屹的助理。他叫我把這個叫給你!

  接過那個信封,齊皓感覺到了厚度,他知道那是什麼。他的手有點抖,心有點冷,很清透的冷。他把信封放在李克的外衣兜里。然後往屋裡走。

  齊皓?李克叫住他。你不收著,我很難做。

  齊皓回頭,笑了一下說。幫我給他帶個話兒,我齊皓不是女的。

  回到屋裡,李文標送來的電暖氣還在發揮著作用,暖暖的。隨便坐在了什麼地方,他想起了侯隊說的話。當他再次走進警隊,再次請求侯隊讓他繼續做警察時,侯隊跟他說,小齊,我明兒個就調到其他分局去了,正好你來了,我也想跟你說點話,我心裡是很想幫助你的,希望你知道這一點。我問你一句,你現在如果有機會跟葛濤說話,你想說什麼?

  齊皓看著侯隊的臉,鼻子酸了,酸得厲害,可他拼命忍著,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他記得他當過老師的媽媽跟他說過,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眼淚沒有掉下來,可是他的嘴抖著,說不出話。

  小齊。我會說,我對不起葛濤的父母,沒有把他們的兒子保護好。我會為我作出的付出代價。小齊,你呢?對你的同學,好朋友說點什麼呢?

  侯隊……齊皓終於可以讓話從嘴裡說出來。我想對葛濤說:我會替你報仇的!

  侯隊楞了下神!他面前這個清秀漂亮得不像警察的男孩兒居然說出這麼句話。

  侯隊!請讓我為葛濤報仇吧!讓我接著做警察吧!

  侯隊嘆了口氣,小齊,我們的離開,不是同一個原因。警隊不會留一個你這樣的……他突然注視著齊皓。你否認麼?你喜歡男人?

  齊皓沒有說話。

  侯隊聲音低沉地說,我現在不是你的隊長,你把我當長輩,當朋友也成,你說不是。我會再替你爭取。

  齊皓閉了下眼睛,阻住了將要流下的眼淚。他說,侯……哥……我喜歡男人。如果,這個是我不能再當警察的理由。我……我不會再說什麼了。

  齊皓!

  我知道,一切,都要有代價。他終於下了決心,睜開了眼睛。他對著侯隊說,侯隊!相信我!我一定會為葛濤報仇的!

  此時的齊皓,有著警察應有的威嚴和鬥志!

  走出警隊的時候,他感到一堆怪異的眼光,一個刁鑽的聲音高叫著,你這個姿勢不錯!那個聲音,來自他的另一個好朋友。這句話,是那日,李文標說過的。他知道,葛濤看到的也許只有十幾秒。可這十幾秒的假相,讓他,徹底失去了做警察的機會!

  走出門口,他挺直的腰板終於軟弱無力起來,靠在牆上,他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個人影在陽光下投she在他的面前。他抬起頭,眼淚奪眶而出媽 ~~~

  第20章

  齊皓。頭上的傷是爸爸弄的?

  媽~~齊皓拼命地想忍,可是,眼淚忍不住。他不想哭,尤其在母親面前。媽從來不喜歡他哭。

  皓,實在想哭的時候,要盡情的哭。不然,就不要哭。

  母子倆從來沒有進過咖啡廳,此刻他們在一個包廂里。

  媽,你跟爸說,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您!

  什麼事對不起?林蘭看著兒子問。

  我……

  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了嗎?

  不……齊皓抬頭,眼裡淚光閃閃,但目光卻堅定。我不後悔。我沒做虧心事。

  不後悔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讓你們難過。

  皓。真心喜歡了一個人,做父母的為什麼要難過?

  齊皓呆了。母親在他眼中一直是個溫婉賢惠的,她明事理。可他仍不能相信她說這樣的話。

  媽~~齊皓過去摟住母親,像個10歲的小孩似的哭起來。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

  林蘭像小時候那樣拍著兒子的後背,鼻子也有點酸。皓啊,你從小就讓父母省心,我們其實沒有想到…

  媽,別扔下我……我不後悔喜歡他,可我也不想失去你們。

  你爸還在氣頭上……他有多久沒有打過你了?

  好久了吧。

  皓,我和你爸爸一樣,並不能接受你這樣。可是,做一個男子漢,你敢作敢當,媽媽不失望。記得,以後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這個,你拿著……林蘭遞給他一個紅色的本子,是存摺。他的工資一直是媽媽保管的。

  媽~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爸爸他,一時是不會讓你進家門的。梁明的爸爸告訴你爸爸你的事兒的時候,他的心臟病差點犯了。所以,你在外面一陣,媽媽會去看你的。

  齊皓呆著。媽,我好像什麼都沒有了。他的精神有點恍惚。

  林蘭摟了下兒子。忽然說,那回去給爸爸認錯,明天起好好交一個女朋友,成家立業,你爸爸總會原諒你的。

  齊皓看著母親。母親也看著他。

  他低聲說,我喜歡了個男的,不知怎麼,那感覺從來沒有過。他救我的時候,對我好的時候,甚至我知道他喜歡別人的時候。那感覺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深刻。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對我好,只因為,把我當成別人。可是,他對我來講,從開始,到延續,到永遠……從來就是他。媽,你可能不能理解,也許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為什麼會這樣,喜歡一個男的。可是,你知道,我失去工作,被爸打,甚至知道他喜歡的不是我的時候。我沒有覺得虛空,沒有覺得無力,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有力氣過。媽,你知道,這是為什麼麼?

  林蘭注視兒子說,齊皓,給你力氣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媽。可能就是那不讓我後悔的東西吧?齊皓笑。

  兒子,你現在很可愛。

  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

  媽,你知道從小就有人說我像小姑娘,所以我從小就立志當警察。

  媽知道,我兒子是棉花包著的石頭。

  嘿……齊皓笑起來。媽,我開始高興了。我還有你呢。

  皓。你爸爸遲早會原諒你的!

  我也不會讓他失望的。

  好!

  告別的時候,齊皓說,媽你別為我擔心。林蘭說,好好照顧自己。

  林蘭看著遠去兒子的背影,突然有種滿足感。

  齊皓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從明天開始,就不住在這裡了,要去哪裡,他不知道。只是,母親在無形中做了他堅強的後盾。即使,他可以自己站起來,但當溫潤的母愛和支持給了他莫大的溫暖。

  門好像被什麼人打開了,齊皓正碟著衣服,他想那大概仍舊是李克。他不想看見他。

  猛地,他被什麼人抱住了腰。他才驚覺,那並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

  他轉回頭,看到的是一張讓他驚異痛恨的臉。

  小其。你還好嗎?

  齊皓當時只想一拳打死他,不過,他居然平靜而費力的拔開他緊緊抱著他的腰的手。你幹嗎?李文標!上次還不夠?!

  李文標看著他,歪著嘴笑著說,小其你的腰真細啊。用的什麼洗澡?怎麼這麼好聞?

  齊皓聞到微微的酒氣。他說,李文標,你居然敢到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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