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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不是我。”他猶豫一下,輕聲說,“但應該是我們烏蒙國的藥,——”

  “是誰?!你還帶了誰?”申莫言目光如矩,緊盯著雷震,“這樣下藥,他應該就在我們其中,否則,不可能幾匹馬唯獨只有最前面一匹馬中毒,這山風猛烈,如果中毒,這幾匹馬應該都有反應才對!”

  “這毒應該是事先下的,算好了時間。”雷震猶豫一下,說。

  “我不管,來人,把我馬車上的馬牽過來,我就不信這邪,既然這藥是我們烏蒙國的,那一定在我們的人中間,讓所有人站成一排,讓馬一個一個的嗅,只要藥在這個人身上,馬一定有反應。”申莫言冷酷的說,“誰也不許,現在誰要敢動一下,我就立刻生剝了他!聽好了,全部出來,站好!——”

  沒有人敢表示反對,大家靜靜的站成一排,看著申莫言馬車上的馬慢慢的靠近他們。

  突然,那匹馬在距離一個人還有些距離的時候,變得有些狂燥不安,馬蹄在地上不停的刨著,地上的積水被它高高的甩起,濺在附近的人身上,但沒有一個人敢動彈一下。

  申莫言臉色一變,直直的走向那人。

  那人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軍,饒命!是相國大人要小的這樣做,他說,無名和阿茹公主成親,他已經讓人安排大太子出面讓大興王朝派人,只要派得不是大太子司馬偉,來一個就半路解決一個。”

  “然後讓我頂上罪名!”申莫言冷漠的說。

  那人不敢多話,他真想一下子就死掉算了,但是,他知道,在申莫言跟前求死簡直是痴心妄想!而且,旁邊還有一個最有名氣的醫聖,他死不得,只能求可以死得痛快些。

  “說!——”申莫言大聲質問。

  “相國大人說,如果,如果大興王朝的人追究起來,就說,就說是將軍,是將軍——”那人臉色蒼白,氣息不勻,竟然往後一仰死了過去。

  雷震猶豫一下走上前,試了一下氣息,抬起頭看著申莫言,簡單的說:“他死了,嚇死的。”

  “這個老東西,真是夠狠的,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申莫言一咬牙,冷漠的一笑,“好啊,我正愁著找什麼理由和他翻臉,這到好,他到親自送了一個理由上來,好啊,我就成全他。不過,我得先讓他那個寶貝大兒子嘗嘗滋味,才會讓他死。你們聽著,今天發生的事要是有一點消息走漏,要是我從我爹口中聽到任何與今日有關的情節,你們就祈禱你們的家人走得快一點吧!”

  所有站成一排的人立刻面色蒼白,點頭不止。

  第5卷 人生何處是歸途 第198章

  “玥叔叔他什麼時候會醒來?”司馬憶敏輕聲問坐在一旁的柳炎君,聲音低低的,透出憂傷和無助。

  柳炎君正微微沉思著看著外面,聽申莫言大聲訓斥那些奴僕,雷震帶得奴僕不多,也幸好不多,否則,死得人會更多。突然聽到司馬憶敏開口問他,回頭看著司馬憶敏,溫和的一笑,平靜的說:“他不會有事,烏蒙國的酒後勁極大,他不擅長飲酒,更是很少飲用烏蒙國的烈酒,要多睡一會才會醒,不過,醒來後他有可能對發生的事情有些印象,你們面對的時候,他會有些尷尬。”

  司馬憶敏輕輕嘆息一聲,自言自語的說:“怎麼會這樣?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可以這樣——”

  柳炎君沒有說話,重新把目光落在馬車外,看著眾人收拾殘局,重新上路,那被撞的馬車夫昏迷不醒,已經不能再動彈,失了一輛馬車,司馬玥和司馬憶敏擠在柳炎君的馬車上,微微顯得有些擁擠。

  看著躺在那兒昏迷不醒的馬車夫,申莫言眉頭微皺,對雷震說:“看看他的傷勢如何,如果太嚴重,就直接送他上路吧,免得受罪,也耽誤我們的事。”

  雷震查驗著傷者的情況,猶豫一下,輕聲說:“傷得挺重,後背的脊椎斷了,救回來也是個殘廢。”

  申莫言面無表情,抬手,落下,那正昏迷的馬車夫頭微微一偏,已經沒有了氣息,“既然這樣,就罷了,救回來也是個累贅!”

  雷震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在烏蒙國,毒藥盛行,活得不好的人常常一把藥就送了自己走,所以,烏蒙國留下來的全是些精英,論長相和才華,都是數一數二的,否則,根本生存不下去。

  一回頭,看到柳炎君清冷的眼光,靜靜的落在申莫言身上,看不出是悲是喜,心中微微一怔,這目光並無仇恨,只是淡淡的悲傷和無奈,卻讓他一心的冷,似乎,這目光也可以殺死人。

  一直到了當日的夜晚,他們一行人才尋了休息的地方,是一處熱鬧的城鎮,人來人往,這兒,已經算是兩國相對來說較為通融的地帶,一行人也沒怎麼避諱,找了當地最大最乾淨的一家客棧休息。

  司馬憶敏又累又乏,坐在馬車上,不知道如何和柳炎君說話,司馬玥的事,尷尬的不僅僅是還沒有醒來的司馬玥,還有就是司馬憶敏,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柳炎君,還有心憐在,他們二人到是偶爾會有些交談,低低的聲音,用得是烏蒙國的語言,她聽不懂。

  所以,只得一直閉著眼睛裝作休息,除了中間心憐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也只是喝了點水,又重新靠在馬車上休息,從頭到尾沒說過幾句話,只是,每每聽到柳炎君的聲音,心頭就會顫顫的痛著。

  “他還沒醒嗎?”申莫言看著奴僕們背著司馬玥上樓,他依然雙眼緊閉,“還真是能睡!”

  柳炎君沒有講話,其實,司馬玥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自己,只是聽他鼻息就已經知道他有沒有醒,但是,只有柳炎君清楚,只要司馬玥一清醒,他能夠回憶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酒後的事情,他和心憐的糾纏,對司馬憶敏的表白。

  司馬玥是不知道如何醒來,醒來後要如何面對司馬憶敏。

  司馬憶敏關了門,梳洗一番,一路風塵,頭髮已經有些打結,她讓店裡的夥計準備了熱水,把自己泡在桶中,閉上眼睛,一心的疲憊。

  有人輕輕敲門,溫和的聲音在外面說:“司馬姑娘,在嗎?我是心憐。”

  司馬憶敏微微一怔,猶豫一下,微揚聲問:“有事嗎?”

  “柳公子讓奴婢上來請您下去吃點東西。”心憐溫柔的聲音聽來極具安撫感,聽著很是舒服。

  “噢,我一會就下去,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司馬憶敏聲音中微微有些疲憊,重新把自己的身體放進熱熱的水中,長長的嘆息一聲,眼淚悄悄落下,混和在臉上的細細汗意和水意中。

  心憐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柳炎君,等他示意下面如何做。

  柳炎君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先下去,等會再說。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聽不見了,司馬憶敏苦笑一下,慢慢的梳理著長長的頭髮,看它們在指間糾纏,任著淚水不停的滑落,她想聽柳炎君一聲問候,他卻讓心憐上來問她,他在擔心她嗎?為什麼一路上不說一句話,難道從此陌路就是這樣嗎?

  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收起了那身淡紫的衣服,出來的時候只帶了兩身衣服,身上的和包袱里的,一身就是身上水水的淡紫,一身是包袱里的素淨的月白色,如今穿在身上。

  頭髮仍然是濕的,司馬憶敏對著鏡子把頭髮挽起,似乎挽起了頭髮就是收斂了性子,再不能像以前般隨意散漫。

  對著鏡中的自己發了好半天的呆,聽到有人敲門,猶豫一下,輕聲說:“我知道了,這就下去。”

  外面的人沒有說話,似乎有些遲疑,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說:“小敏兒,是我,可以進去嗎?”

  司馬憶敏微微一愣,猶豫一會,站起身,走過去,打開門,看著站在外面,面容憔悴的司馬玥,讓開身讓他進來。

  “小敏兒,我——”司馬玥面容憔悴而內疚,他怎麼可以喝那麼多的酒,說出那些糊塗話,做出那等糊塗的事,這樣豈不會讓他喜愛的司馬憶敏陷於尷尬中,他怎樣都好,卻不能讓她有絲毫受傷。

  “你沒事吧?”司馬憶敏微微一笑,努力叉開話題。

  司馬玥點點頭,有些手足無措,“已經沒事了。小敏兒,對不起,我,——”

  “玥叔叔,您永遠是小敏兒最好的叔叔,這永遠改變不了。”司馬憶敏微微一笑,慢慢的說,“不論發生什麼,這永遠改變不了,您是這世上對小敏兒最好的叔叔,最好的。”

  司馬玥苦笑一下,說不上是安慰還是無奈,慢慢的說:“是啊,我永遠是最疼小敏兒的玥叔叔,發生的事情是個意外,我保證,從今天開始,將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將會是這世上對你最好的玥叔叔,這永遠不會變。”

  第5卷 人生何處是歸途 第199章

  司馬憶敏輕輕一笑,人生怎麼如此多的承諾。

  “小敏兒。”司馬玥下意識走上前,伸手握住司馬憶敏的手,那雙手微涼,無助,這讓他一心的心疼放不下。

  “咳。”有人在門口輕輕咳嗽一聲,禮貌的提醒屋裡的人。

  司馬憶敏和司馬玥同時向門口看,是一身素衣的柳炎君,手中端著一個盤,上面放著些粥菜,平靜的看著屋內的兩人,目光似是無意的落在司馬玥握著司馬憶敏的手上。

  司馬玥低頭看到自己不知怎的又握住了司馬憶敏的手,立刻鬆開手站在當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喝多了,把柳炎君所帶的奴婢心憐當成了小敏兒,這是多麼可笑的錯誤。

  “趕了一路,你一直沒吃東西,我送些上來。”柳炎君淡淡一笑,平靜的說,“吃些吧,梳洗肯定會讓此時的你有些體虛。”

  司馬憶敏沒由來又嘆息了一聲,口中輕輕嗯了一聲。

  “玥皇子,也下去吃些吧,早些休息,明天還要再趕一天的路。”柳炎君沒打算離開,也沒打算坐下,口中安靜的說,意思卻很明白,就是提醒司馬玥立刻離開。

  司馬玥不太情願的從房間走了出去,臨了再看一眼在桌前剛剛坐下的司馬憶敏,才幾日,她越來越消瘦,這許多的事,為什麼要她面對,他寧願她只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在桂花樹旁笑著和他打招呼的素衣少女,他希望她可以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看著司馬玥慢吞吞的離開,聽他有些遲疑的腳步聲在樓梯上慢慢的消失,柳炎君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司馬玥已經陷得太深,一時半會的很難走出來,很難真正面對他和司馬憶敏之間身份上的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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