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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裡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對這種近乎自虐的自律有些無奈,蒼嵐收攏手臂,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掛念

  北凌軍退去,沈昊哲將軍隊留駐在京城南郊,從敞開的城門進入坤城,街道兩旁的百姓夾道相迎,竟是萬人空巷的盛況。

  他卻更加疑慮重重,依照蒼嵐的行事,兵臨城下,正是那人樂在其中之時,怎可能窩在宮中,不見人影……

  衣不解甲,風塵僕僕地策馬直奔皇宮,被引到前殿,赫連昱牙火紅的身影站在殿階之上,分明就在專程在等他到來。

  沈昊哲心頭一沉,緩步拾階而上,前殿中空空蕩蕩,仍是沒看到蒼嵐。

  環顧殿中的大臣,寥寥幾個都是拍赫連昱牙馬屁的主……

  沈昊哲立有定見,在殿前一停,何敬已在身後悄聲道,

  “大將軍,這苗頭好像不對,要不要我去城外兵營……”

  “來不及了。”

  沈昊哲頭也不回地道。赫連昱牙處心積慮要對付自己,肯定準備充分,調來那幾千人馬,反而會徒增傷亡,同室操戈是他不願見到的。

  “大將軍來的好快啊。”

  從馮彥晟再到沈昊哲,赫連昱牙冷冷掃過前來的眾人,

  “只是不知大將軍違抗聖旨,擅離職守,趁皇上臥病在床,領兵直逼皇城,是想做什麼?”

  “赫連丞相!大將軍星夜赴援,為解京城之困,整整七天馬不停蹄,城外血戰方了就進宮……”

  何敬聽得氣不打一處來,話未說完,沈昊哲已一抬手,打斷他激憤的申辯。

  早知眼下不能善了,這些名須有的罪名講的本就不是道理,辯也是無用。而且,蒼嵐一定不再宮中,否則赫連昱牙怎敢如此明目張胆對他下手。

  沈昊哲只沉聲道,

  “陛下在哪裡?”

  “你應該心中有數。”

  赫連昱牙冷笑,一抬下巴,階下候著的太監一溜小跑來到跟前,戰戰兢兢把一封信雙手呈了上來。

  沈昊哲拿過拆開,越往下看,眉頭越是緊鎖。

  何敬伸著脖子想瞟上一眼,無奈怎麼也看不完,他只覺得信紙上張狂潦糙的字跡很是熟悉,正可著勁回想,又聽赫連昱牙道,

  “如何?本相沒冤枉你吧?陛下可是親筆下旨,令你不得回京。”

  沈昊哲認得蒼嵐的筆跡,信也確實是蒼嵐親筆寫的,大約說了去向,讓自己別回京城,只是他現在已回了坤都……這信到手的時間太晚,也不能由赫連昱牙來轉交,絕對是赫連昱牙為算計自己而私下截下。

  沈昊哲哪能看不穿其中的手腳,但事情至此,他最惱火卻是另外一件事,

  “赫連丞相,你就為了設計沈某回京,不惜罔顧陛下信任,讓南暉大軍長驅直入?!”

  赫連昱牙看向面沉似水的沈昊哲,不無嘲弄地哼了聲,

  “大將軍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相若要對付你,方法多的是。”

  他冷笑著又道,

  “何況鎮守南面的不就是沈大將軍嗎?你通敵叛國,放暉軍入關還想推脫責任!”

  “赫連昱牙!你含血噴人!大將軍何時有……”

  沒等沈昊哲說話,何敬早被這顛倒黑白的說辭氣得夠嗆,忍無可忍大叫道。

  赫連昱牙卻紅眸斜挑,盯著一字字何敬道,

  “我自有證據!”

  他這話言之鑿鑿,饒是何敬全心信賴沈昊哲,也是一呆。

  “將證據拿上來!”

  赫連昱牙一聲喝令,又是幾封書信捧了上來,他抽出抖開,朝向眾人——好幾張信紙,不僅有向北凌和南暉的示好投誠,更有數條晅國的兵力布防——就像赫連昱牙所說,這就是通敵的證據無疑,不過,何敬很快發現其中的破綻,

  “赫連昱牙,這是你誣陷大將軍!這些都不是大將軍的筆跡!”

  “不是?”

  赫連昱牙一曬,眉間卻煞氣陡現,一掃沈昊哲身後,喝道,

  “這是沈昊哲帳下馮彥晟所書!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一句不是就想撇清?”

  話音未落,殿旁冒出幾百著甲持戈的衛士將沈昊哲幾人團團圍住,個個殺氣騰騰!

  殿前的目光都齊刷刷投向沈昊哲後面的馮彥晟,在所有人驚怒或輕蔑的注視下,馮彥晟已是白著一張臉,陰蟄地看著殿上一眾人。

  這裡哪個都不是同他一路的,他在赫連昱牙正式出任右相,將他派往霄城之時就察覺其中的蹊蹺,所以才抓住北凌王暗中聯絡的時機,為自己謀一跳出路。他當然知道其中的風險,卻別無選擇,如今跌入陷阱,不管沈昊哲會如何,他馮彥晟這次是萬無倖免之理了。

  自己碌碌一世,只因當初壓錯一次賭注,竟再無翻身機會,他慘然嘆扼,還沒拿定主意是否拖沈昊哲下水,聽得赫連昱牙命令道,

  “都給我拿下!”

  赫連昱牙昱牙身側的幾個大臣立刻瑟縮著往後退了退,衛士一擁而上,將手無寸鐵的馮彥晟按倒在地,又向著沈昊哲步步逼近。

  何敬看著情形,驚得冷汗直冒,沈昊哲晉見不可能帶侍衛,兩個隨行偏將都沒資格帶兵刃上殿,只有沈昊哲和自己有佩刀,這樣下去,幾人就是瓮中之鱉!

  “你……!你憑這個就敢對大將軍動手?!皇上不會視而不見的!”

  他急紅了眼,‘刷’地抽出腰刀,大聲道,

  “大將軍你殺出宮去!何敬為你斷後!”

  以沈昊哲的身手,從幾百人手下脫困雖是有難度,卻並非不可能,奮起一搏,結局尚未可知。

  他這般喊著,沈昊哲左右的將領也激憤而起,幾人背靠背朝向圍上來的衛兵。

  這都是久經沙場,跟著沈昊哲出生入死的堂堂男兒,並肩作戰積攢的信任豈是這麼簡陋的計謀可以打消的,對沈昊哲的忠誠甚至勝過大晅皇帝,對沈昊哲的栽贓便是對他們的栽贓!

  他們不畏懼死亡,他們可以日夜不休,緊接著便與敵人拼死廝殺,卻不能忍受這樣不明不白的污衊!

  憤怒充滿幾人布滿血絲的雙眼,加上渾身上下斑斑血跡,一往無回的悲憤氣勢頓時壓倒性地蓋過周遭的衛士,最前得衛兵竟不約而同地退了退。

  “如此甚好!”

  赫連昱牙見狀卻是笑了,笑得好不張狂,好不得意,

  “你們便負隅頑抗,坐實謀反罪名!”

  何敬恨得牙痒痒,就要揮刀撲上,赫連昱牙身後的大臣中,終於有一人縮著脖子上前一步,訕訕道,

  “大將軍何必如此,若真與大將軍無關,我等自會查明,還大將軍一個公道。”

  說著沖赫連昱牙一揖,

  “相爺,在大殿兵戈相見,就算相爺在理,皇上日後得知,只怕也對相爺不利。”

  想不到這種時候居然有人出來當和事老,何敬愣住,沈昊哲卻心知肚明。

  這些大臣不比赫連昱牙,他們只不過是出來見證自己叛國的證據,是不想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和赫連昱牙一起擔這責任的。更何況,發落一個大將軍,沒有皇帝的旨意,怎麼都說不過去。

  赫連昱牙只怕也打的是將自己下獄的主意,當然,如果自己不忿之下而吃了暗虧,對方絕對是樂於見成的。

  沈昊哲雖然明白,但心頭憤怒也是真真切切,很久沒人能如此激怒他,

  “南暉大舉進攻,不日就到坤都,我軍結集不及,你們要怎麼對付?!難道便這般兩敗俱傷?!陛下南征北戰,終於能讓大晅休兵養民,你們怎麼能趁陛下不在,給他捅下這麼大的禍患!為了一己私慾,讓他的心血付諸流水!”

  他縱聲怒斥,墨色的盔甲劃痕累累,一襲戰袍滿是拼殺中留下的殘缺,即便這樣,鷹隼般的眼睛仍凌厲得懾人,整個人都剛像從修羅場出來,高大的身軀山嶽般不可撼動!

  這便是一直捍衛大晅南門的大將軍!這一刻,沒人再敢質疑他的忠誠!

  大臣都是諾諾不再吱聲,何敬和兩個偏將更是眼眶泛紅。

  赫連昱牙難得地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欣賞,從前和沈昊哲交手時,對這個對手,也是在心底有幾分尊重的。

  不過,這並不足以左右他的行動,他也只是頓了頓,頃刻,便冷笑道,

  “不勞大將軍操心,前來的暉軍是本相舊部,久戰不下,已被我勸降。”

  勸降這兩個字赫連昱牙說得輕輕鬆鬆,聽在回援的眾將耳朵里卻是平地一聲驚雷!

  讓他們心急如焚的燃眉之急,居然如此輕易已被這個紅髮男人化解了?

  他們瞠目結舌之際,赫連昱牙又踱著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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