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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不知。”

  “這玩意能促成我的政令。”

  “是。”

  只吐出一個字,刑夜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蒼嵐皺眉,幾乎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改變這人固執的想法,煩躁地攏了攏濕漉漉的頭髮,終於側頭,吻在刑夜抿緊的唇上。感到對方因為震驚而微微張來嘴,他更加深入,撲捉著那生澀的舌頭。

  刑夜完全不知如何應對,他直挺挺站著,差點沒攥斷手中的劍。

  和第一次有些敷衍的吻不同,蒼嵐的動作充滿了掠奪,兩人緊貼在一起,刑夜甚至可以隔著衣物感覺到蒼嵐□的皮膚,濕潤微涼的髮絲泛著水澤,絲絲透亮。

  夙夜夢寐的人就在懷中,刑夜卻生怕做出不該做的事一般,不敢一動。

  攬住的身體越來越燙,蒼嵐的手從襟口伸入,順著柔韌的肌肉往下,來到腰際。

  手臂碰到冰冷的劍鞘上冰冷的金屬,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蒼嵐一頓,猛地放開已緊張得連關節都不會彎曲的人,等到點燃的衝動漸漸退去,他才低聲命令道,

  “當這是件好事……”

  提起這事,立刻可看出刑夜根本沒聽進去,卻不想再用一次剛才的辦法,蒼嵐沉默了一會,穿上衣服行了出去。

  來到門口,宓柯早侯在那裡,

  “陛下,冷晝得手了。”

  蒼嵐不用問什麼得手了,稍後,劉義畏罪自殺,陳屍車中的消息傳遍全軍。

  劉義帶來的璗州人馬,被沈昊哲如數接管,靈州軍交到了金鐸、朱武手中,而并州則是辛達統領,被斬於殿上的宦新所率洚澤州士卒,則是交給了磔單。

  同一時間,付文博因部下譁變,被斬殺於巒州首府,巒州軍受雷貄節制。

  剩下焦州龐澤、昌黎州革朔,則是聽從蒼嵐調度,加上馮彥晟旗下的西北軍,作為大軍中軍。

  須臾之間,大局已定,幾乎所有的軍隊都回到蒼嵐掌控之中。

  九州七個州牧,轉眼折去其三,奇得是,其麾下將領,無不服從調遣,簡直好像是皇帝自己篩選出一般。

  最弱小的焦州和昌黎州州牧,哪裡還敢有話可說,何況他們幡然驚覺,最近這一年間,自己身邊,似乎也有幾個手下不慎身亡……

  陳海的買通的網脈,加上赫連昱牙布下的爪牙,蒼嵐收回軍權幾乎沒出一點意外。

  意外的是,和沈昊哲商議選任將領時,對方會不時走神,別人出現這樣的情形不算什麼,在一向沉穩的大將軍身上,可算少見。

  晚上兩人交合之時,沈昊哲更是奇怪,似乎在贖回什麼,一直竭力配合自己。

  身邊的人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蒼嵐思緒紛亂地閉著眼,將最近的事過了幾遍,還是找不到沈昊哲這樣做的理由。

  半晌,他起身出門,走不到兩步,一陣夜風襲來,透骨冷意立刻滲進衣袍。

  恍惚間,蒼嵐驀地察覺,自己已習慣於別人的體溫。經過這麼多個寒夜,這個習慣也許再也戒不掉。

  “主上?”

  刑夜微愕的聲音傳來,他循聲望去,只見對方從長廊另一頭一閃而至,

  以前在外養成的習慣,行宮中最近蒼嵐臥房的便是刑夜的房間,但他來的方向卻不是臥房隔壁,蒼嵐停住腳步,淡淡道,

  “怎麼還沒睡?”

  “屬下……”

  刑夜腳下一頓,還不知如何作答,蒼嵐卻瞭然了,他可以想像自己臥房內的動靜。

  摸了摸刑夜的衣領,果然因為一直待帶屋外,而被夜露沾濕,他皺眉道,

  “以後你的房間和宓柯對調。”

  見刑夜猛地抬頭,直直地看過來,蒼嵐伸手,在對方臉旁一滯,落到了頭頂,

  “……去睡吧,”

  捋動著刑夜的頭髮,究竟放柔了聲音,

  “照顧好自己。我不能總看著你……”

  大晅歷晅安五年,春,浩軒廣安欺君謀逆,因其將功補過,賜予全屍。太后商氏遵哀帝遺詔不得賜死,至靈州為哀帝守陵。大晅帝室家醜不斷,雖未告示天下,卻是人盡皆知。

  同時,皇帝浩軒蒼嵐借各州集結之際,以雷霆之勢剷除異己,揮師四十萬,幾盡舉國之兵,直取臨薛。

  第一百零六章 交戰

  被綿延的絕嶺所阻,臨薛出兵各國的道路有限,同時也限制了晅國大軍進軍的路線。

  在凌薛邊界進入,一場血戰之後,晅軍三路齊進。雷貄、朱武在右,辛達、磔單在左,中路有馮彥晟為先鋒,沈昊哲負責糧糙輜重。所過之處,仿若摧枯拉朽,不出三月,已攻下臨薛近半的城池。

  和綠海非常相似,整個臨薛都陷入大陸之中,雖然緊臨北凌,窪地之中卻比冰原上來的溫暖,高嶺上雪山和西面的海風,讓山國多雨cháo濕,到處都是湖泊和沼澤,茂密的植被布滿了崎嶇難行的群山。

  高山和河谷、白晝和黑夜的溫差,加之瘴氣升騰的叢林,生長在這裡的人固然艱辛,對外來者來說,這裡更加難以適應。

  隨著深入臨薛,軍中傷者病者越來越多,進軍的速度也日漸緩慢。

  預計的匯合之處,雷貄所部卻沒有趕到,戰場瞬息萬變,一發全身,蒼嵐不能不停下,核實雷貄的情況,以決定是進是援。

  沈昊哲調度各路糧糙的分運,不斷完善後方的補給線,選擇最安全快捷的路線,以減少押送人馬。每攻下一個城池,都需要重新修正,通宵達旦是時常會有。

  他同手下幾個將領商議、整理完畢,列出陳條,再回到蒼嵐大帳,已近五更。

  帳門的守衛見是他,徑直退到了一旁。

  沈昊哲卻皺了皺眉,心覺侍衛太疏於防範,想叫他們通傳,看了眼天色,又咽了回去。

  一旁的宓柯見他轉身欲走,忙上前低聲道,

  “沈大人請留步,陛下已等了有半宿……”

  “陛下在等我?”

  沈昊哲一怔,見宓柯默不作聲站了回去,猶豫片刻,才掀開帳門行了進去。

  帳中果然還燃著燈,一點如豆,被瀉入帳中的風卷得連連躍動,連帶男人銀髮上的金色也忽明忽暗。

  蒼嵐側臥在榻上,也不知是醒是睡,刑夜僵在床前,正進退不得,察覺沈昊哲進帳,他飛快將手裡拎著的毯子塞給對方,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沈昊哲一眼瞥見刑夜脖子上的赤色,愣了愣神,回頭看向蒼嵐。心中暗忖,自己如果不進來,刑侍衛到底打算為這點事掙扎多久?

  他又看了看被抓得都有些暖了的毯子,有些無奈地把毯子披到了蒼嵐身上。

  幾絡髮絲緩緩滑落,有些透明的銀白色,放佛微光流動,沈昊哲忍不住伸手輕握起一縷。

  蒼嵐的眼瞼微動了下,一線眸光投向沈昊哲臉上,少頃,又閉上眼。

  其實蒼嵐本不需要等沈昊哲,對方經手的事,他不用過問也能放心得下,只是少了熟悉的溫度,他很難找到一點睡意。

  看出蒼嵐分明還很清醒,沈昊哲一驚,忙放開手中的頭髮,剛要直起身,卻被拉住手腕。

  蒼嵐扣住沈昊哲的腰,拔掉對方頭上的髮簪,將人環在臂中,便不再動彈。

  目光所及之處,蒼嵐的臂膀有著成年男性特有的有力幅度,沈昊哲仍不習慣被人這樣抱著,下意識地想說些什麼,轉移自己的注意,

  “……陛下,所攻下的城池中,所釋放的奴隸,該如何安置?”

  頭頂沉默了好一陣,他才看見對方的頸項動了動,低啞的聲音透過血肉直接傳到耳中,

  “怎樣都可以。”

  蒼嵐對那些奴隸的將來沒有一點興趣,之命令臨薛人放奴隸自由,不過是為了找一個人。

  這點沈昊哲當然明白,不過這也是個收買人心的機會,他腹稿完畢,正想向蒼嵐陳詞,卻發現身上的人呼吸漸漸平緩。

  往日的經驗告訴他,蒼嵐這次真的睡了過去。

  沈昊哲心頭一松,靜了一會,輕輕把蓋在蒼嵐身上的毯子往上拉嚴。

  若有在場,必會被大將軍此時臉上的溫和嚇一跳,沈昊哲自己卻絲毫不覺。

  手落到蒼嵐後背,又是一停,手掌游移,雖然感覺不到任何痕跡,他卻清楚記得那個位置。

  他從來沒想過蒼嵐會有這樣印記。這個生來就在雲端之上,被兩代皇帝萬般縱容的天之驕子,竟有人敢這樣折辱。

  更讓沈昊哲不能釋懷的是,這件事居然有沈昊瑾參合其中。

  他的印象中,蒼嵐尚是熠親王的時候,就不會放過作對的人,何況作為皇帝,他絕對有足夠的理由處置冒犯其尊嚴的人。

  對方出於什麼理由放過沈昊瑾,答案呼之欲出。

  這個人遠不如外表的冷酷,對自己尚且如此,對熠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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