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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旁人看來,鴻運當頭的是刑夜。

  蒼嵐上殿的第一件事,就是褒揚刑夜忠勇護駕,令其為負責皇宮宿衛的禁衛軍前鋒營統領,授領侍衛內大臣之職。

  這樣一來,以刑夜的官職和護軍營統領相當,加之領侍衛內大臣的頭銜,除了皇帝御旨,別人再名分動得分毫。

  雖說沒有罪責護軍營,卻毫無疑問是給了方弘耕一個警告,誰還敢再提什麼失職查辦。

  稍後,蒼嵐又下旨令方弘耕主持緝拿行刺兇徒一事,至於沈家的發落,卻是隻字未提。

  雖對沈昊哲說了就此作罷,但蒼嵐很清楚,這次的事情並非這樣就可以的了結的,他可以一手遮天,放過沈昊瑾。但沒有以儆效尤,警告臣民何者絕對不可行,這種姑息不僅損害皇帝的尊嚴,也是為自己的安危埋下隱患。

  這些就算蒼嵐都不理會,那些依附於這個森嚴階級的權貴,卻不會同樣無動於衷。

  不過戰亂之中,只有手握兵權的藩鎮實力大增,削弱的不僅僅是皇權,京中貴族更不比從前,他們只能靜待蒼嵐久久沒有下達的旨意。

  蒼嵐心中有數,在京城這麼大動作,絕對不是沈昊瑾這個小鬼能發動得了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揪出其餘黨,轉移眾人的目標。

  而把緝兇交給方弘耕,就是已知他會盡力為沈昊哲脫罪,至於此事有多難行,對方又會做出什麼‘丟軍保帥’的動作,就不是他頭疼的了。

  當然,能見方弘耕焦頭爛額算是額外的消遣。

  處理完接下來的事又已是日暮,剛退朝,蒼嵐又見到另一個焦頭爛額的人。

  “皇上,嬌嬌不見了,去見接她的人今早復命說,她昨晚徹夜未歸!”

  這也難怪,聽來冷晝干著急了一天。

  蒼嵐卻是不以為意,眼皮也沒動一下,繼續前行,

  “這對你們大小姐不是平常事嗎?如果不是畏罪潛逃,讓人守著便是。”

  冷晝不死心地爬起跟上道,

  “皇上有所不知,冷家也有很多對頭的……”說著看了眼刑夜,蒼嵐有所察覺,微一回頭,見刑夜面上隱有異色,頓了頓,道,

  “派人暗中尋找吧,反正也是順便……”

  他的順便,自然是順搜捕刺客的便,先是澤塔瑪爾,後是號稱沈老爺子派遣的爪牙,而後是jì院出現的男人,蒼嵐明里有護軍營搜捕,暗裡有陳海的脈絡,甚至連冷家和雷貄的人脈他都調動起來,這樣的天羅地網之下,相信總會有些蛛絲馬跡。

  果然很快就有人現身,他追查冷嬌嬌的命令還沒下到各方,雷貄已經有了回報。

  蒼嵐抬眼看見雷貄帶進來的人,表情很是複雜,那人不等雷貄傳報,上前一跪道,

  “小人宓柯向陛下叩罪!”

  蒼嵐眯了眯眼睛,沒理會來人,轉向雷貄道,

  “你倒是膽子不小,直接就把他帶到朕面前。”

  “是皇上要我找的啊,”

  雷貄只管打哈哈,嬉皮笑臉地道,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他可是郝連的貼身侍從,早見過皇上很多次了不是?”

  “你倒和他的人相熟,”

  蒼嵐也笑,直笑得雷貄臉上有點掛不住,

  “別告訴我是你找到他的。”

  雷貄不吭氣了,叫宓柯的人趕緊道,

  “小人與雷大人相識,所以冒昧求雷大人代為引見。”

  他正是郝連昱牙的手下,隨著郝連昱牙在海上呆了不少時候,一來二去,和自然和同船的雷貄認識。說完,未聽蒼嵐開口,忙又道,

  “小人前日是逼不得已,請陛下原諒,陛下……可還記得小人?”

  “就憑你這一問,我也該記得。”

  蒼嵐臉上不見喜怒,淡淡道,

  “前日遇到的果然是你,我該以為那是個巧合嗎?”

  兩人的話沒頭沒腦,雷貄和冷晝都是一臉狐疑不說,刑夜也忍不住迅速打量了宓柯一眼。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小巷中有過的對話——將蒼嵐帶到青樓的,正是這個宓柯。

  “陛下明鑑,小人是奉主人之命……”

  儘管有所準備,宓柯還是打了個寒戰,飛快從懷裡摸出一個物什,打算交給冷晝呈上來,

  “這是主人給屬下,必要之時向陛下表明身份的印信。”

  “夠了……”

  見到那東西,蒼嵐揉了揉眉梢,抬手阻止冷晝上前,

  “不用拿過來。”

  “主人說,陛下若記得這個印信,他有一句話要小人轉達。”

  “……我不記得。”

  “主人說,若陛下不肯拿到手中細看,必定是記得。”

  這個東西蒼嵐是不記得,不過他已一眼看出那個是鏤空的薰香球。南暉盛產香料珠寶,郝連身上總是帶著這類東西。

  蒼嵐記得的是那種的味道,在一起時間的時候尚不覺得,相隔一段時日,竟發現非常的深刻——他在前夜失去知覺前便是分辨出那熟悉味道。

  蒼嵐不自覺地又揉了下眉梢,道,

  “……他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主人說,這在南暉也是罕有的薰香……每次歡好他都會選這種,陛下若想起……必是情動,可以索一些聊以□。”

  後面半句宓柯說的又低又快,殿中的人顯然還是聽得真切,雷貄嘿地笑出聲,冷晝愣了愣,神態明顯不自然地看了眼刑夜,只有刑夜恍若未聞。

  “看來他還真是什麼不怕告訴你,”

  蒼嵐居然也沒什麼反應,就知道郝連昱牙會跟自己找不自在,他倒覺得這很像那傢伙說的話。

  不過在被暉王疑心的時候,還讓這個宓柯如此傳話,看來郝連對這個手下,也算是信任了。而這個宓柯巴巴地趕來,難道就是為了傳這句話?

  支著額頭,蒼嵐半垂眼瞼,饒有興趣地盯看宓柯一會,才又緩緩道,

  “我知道了,沒其他事你就下去吧。”

  蒼嵐的答話太過無謂,宓柯頓時生被看穿打算的感覺,心中打了個突,臉色數變,終於咬牙磕頭道,

  “求皇上救了小人一命,主人已知道前日之事,必不會放過小人。”

  “你不是將青樓的女人都殺光了嗎?他怎麼會知道?”

  蒼嵐這輕飄飄的話一出口,殿上幾人立刻都明白了什麼,特別刑夜,漆黑雙眸霍地鋒芒逼人。

  宓柯更是暗暗叫苦,自己辦過無數差使,這趟可算最棘手的一次——他奉命暗地裡‘看著’蒼嵐,遇到前日的情形,若是視而不見,自家主人不剝了自己幾層皮才怪;他無奈之下只能想的那麼個辦法,顯然也是不能讓主子知道半點風聲的,但卻……

  既然蒼嵐已經看出那些女人是被自己滅口,那自家主人交代的任務,對方應該也不難猜出……宓柯想到此處,索性把這裡外不是人的差使和盤托出,

  “向主人報告陛下行蹤的並不止小人一人……”

  “他還看得真緊!”

  這點雷貄當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麼回事,更忍不住促狹,大笑道,

  “前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郝連昱牙會翻醋罈子?難道是我們皇上被你趁虛而入了?”

  這玩笑可開得有點大了,殿中其他人聽到都已色變,被郝連聽到那絕對必死無疑,宓柯磨牙,

  “雷大人,主人聽到這話可不止會生我的氣。”

  陰測測的眼神倒和主人很是相似,雷貄隨即想起郝連昱牙沒事還翻三尺浪的作風,笑容頓時收了個乾淨。

  見雷貄焉了,蒼嵐更得出其欠人收拾的結論,現下也懶得再理會他,抬了下眉,只向宓柯道,

  “你因為知道你家主子不是省油的燈,為什麼斷定我可以救你?”

  “陛下若有心,救小人一命不過舉手之勞……”

  蒼嵐稍一鬆口,宓柯立刻見fèng插針。蒼嵐卻笑了笑,不無戲耍的意思,道,

  “那我為什麼救你?”

  “陛下,”宓柯只能當做沒看見,他只能一賭,“小人京國鬼族藏在什麼地方……”

  “你是說你知道澤塔瑪爾的行蹤?”

  果然蒼嵐的神色稍整,宓柯鬆了口氣,接著道,

  “上次陛下見過鬼族後,我們就有人一直追蹤。”

  “我該誇你嗎?”

  “不敢,只求陛下向主人求情。”

  “能開出這樣的條件,你果然是郝連的手下,”

  蒼嵐感嘆,卻在宓柯的心就要落實的時候,忽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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