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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過郁東海了?”

  蒼嵐如此說已算了是默認,青嶺又慢慢道,

  “想必我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他。”

  “……你這是在威脅我?”

  蒼嵐強忍住沒有回頭,只聽青嶺暗啞的聲音在寂靜中空洞而清晰地響起,

  “既然無法回頭,只能一直向前。”

  “好,”半晌,蒼嵐才吐出一個字,感到青嶺的呼吸因為他的話停了一下,迅速又道,“京國內鬥對我也有好處。”

  身後的呼吸重新恢復正常,機械般毫無起伏地輕輕答道,

  “我若成事,必不會忘記陛下。”

  “我很期待。”

  拋下這句,蒼嵐走出涼亭,轉進長廊時掃到一直凝立亭中的身影,握拳片刻,終是離了去。

  寧西府的夜並不寧靜,只不過遠遠近近的人聲和此起彼伏的蟲鳴,到達深深庭院中還是消減了不少,也因此,廂房中的響動更是分明。衣物的悉索細響中,男人模糊的輕語從黑檀雕花的床上傳出,上面的兩人幾乎陷入柔軟的床褥里,互相松著對方的衣帶,隨著紅髮的男人的衣袍分開,蒼嵐已翻身調換了彼此的位置。

  糾纏的舌頭分開,郝連昱牙喘息著,健美的胸膛露出前襟,誘惑地起伏著,

  “今天你去見舊情人了?”

  “……”不覺一頓,蒼嵐的吻停在了郝連昱牙的頸項下。

  “看來並沒有破鏡重圓,”笑得眼睛眯fèng起來,郝連昱牙揉著銀髮的手不斷移動,將蒼嵐的衣服往下拉,另一隻手從領口伸進,順著嵴背往下摩挲,

  “真難得,我以為你最不能抗拒就是這種人。”

  “什麼意思?”蒼嵐抬頭,凌亂的頭髮從肩上垂下幾絡,在郝連昱牙光潔的皮膚上繞出數道幅度。

  “我看他一副為你不管不顧的樣子。”郝連昱牙抽回手,將那些髮絲在指間纏繞著,捏住發梢划過蒼嵐的頸項,“你居然狠得下心……”

  打斷郝連昱牙的話,蒼嵐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

  “你搞錯了,他心裡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

  “已經不在了的人。”將對方另一隻手也按住,蒼嵐俯下身輕咬了咬郝連昱牙的下巴,又輕吮了一下,換來對方一聲低吟,不過卻未能如願地打住這個話題,

  “還有你贏不了的人?或者他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嗎?”

  眉心跳了一下,蒼嵐撐起上身,卻感到郝連昱牙微分兩腿,讓他的身體貼著腰胯,然後動了動身體,笑靨妖冶,

  “那你讓我說不出話啊……”

  與其說是誘惑,不如說是挑釁,蒼嵐低笑了兩聲,身體下滑,一口含住郝連昱牙胸前的柔嫩,品嘗般讓那細膩在唇齒間變形。隨著那點縮成小小一粒,郝連昱牙的腰身挺了起來,蒼嵐舔了一下有些發紅的果實,用手指捻住輕輕搓動,身下的身體隨之一顫,嘆息般溢出一個音節。

  “舒服嗎?可別出來了,”在床頭摸過小瓷瓶,沾著粘稠的液體滑向男人的兩腿間,用指腹在小穴入口輕輕按壓著,“才只是開了個頭……”

  “……你想對我下藥?”口氣很是不甘願,郝連昱牙還是迎合著蒼嵐的動作,蹙眉讓手指慢慢擠入甬道。

  “這是潤滑劑,”把那忍耐的神情收進眼中,蒼嵐不覺放柔了推進,另一隻手在對方分身上滑動,繞著頂端的淰濕的小口徘徊,“還是你想用藥?”

  蒼嵐熟練地炙熱的內壁找到一點,郝連昱牙的身體一彈,剛要出口的回答變成了呻吟,

  “……別碰那裡……”

  “這種時候應該說別停下。”手指的抽動仍是緊貼著郝連昱牙體內的敏感點,蒼嵐慢慢加入一隻手指,看著男人難耐地扭動身體,又將唇湊到了挺立的突起上,另一隻手放開了對方的分身,順著小腹的腹肌一寸寸往上,撮住另一邊的紅蕊揉捏著,郝連昱牙斷斷續續的喘息已經充滿了情慾,

  “……別再……我要出來了……”

  “那可不行,你要等我一起。”蒼嵐重新扼住男人的分身,甬道內滑動的手卻絲毫未停。

  郝連昱牙雙腿環過蒼嵐的腰,來回摩擦著他已經挺立的分身,卻沒得到回應,終於啞著嗓子哼出了聲,

  “……我忍不住……了……進來……”

  分明就是在等這句話,蒼嵐無聲地笑了笑,低頭吻上郝連昱牙的唇,轉而啜住柔軟的舌頭,微微抬起郝連昱牙的腿,挺身將分身送進了對方的身體。□的內壁越來越熱,蒼嵐持續律動,直到男人的後穴抽搐般吸允自己分身,無法克制地呻吟著想從他手中掙脫,這才鬆開對方早已漲起青筋的欲望,在男人體內釋放出來。

  紅髮被汗水濡濕,郝連昱牙兩腿仍環在蒼嵐的腰上,望向他的迷濛眼神中激情後的餘韻尚未褪盡,

  “我要回南暉了,你可會想我。”

  回去?儘管有所察覺,聽到郝連昱牙說出來,蒼嵐真的有些意外了,他支在郝連昱牙上方,退了一下,卻沒能抽出身來。

  “就這樣別動,”還沒說話,紅髮男人低低笑了起來,伸手將他攬在肩頭,

  “……杜格叫我回去的密令已經來了很久了,我若再不回,他恐怕會向你要人了。”

  此話一出,蒼嵐瞬間都想明白了事情的利害,暉王杜格此時召回郝連昱牙,一則本就不想幫助晅國平定內亂,再則對這個右相是再無法信任。若郝連昱牙真如傳聞和蒼嵐有私情而不奉詔,暉王定會讓蒼嵐出面遣回——蒼嵐拒絕的話,暉國必定不會保持沉默,屆時晅國兩線開戰,絕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郝連昱牙此行無功而返,恐怕兇險異常。

  郝連昱牙默默看著蒼嵐沉吟,許久,伸手撫上他眉間的川字,

  “待你坐穩了江山,可要記得來接我。”

  他敢回去,自然會有應對之策,何況此次計劃若真的成功,那南暉就真的有可能取代晅國,鳥盡弓藏也許尚未至於,但這個功勞太大,暉王也不見得會讓他好過。不過此刻他卻不會說破,他希望蒼嵐為他擔心,最好時刻都記掛著他,

  “到時,我把舊部都帶來可好?你是堂堂帝王,很多事情你都不能親自去做,身邊總要有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難道不覺得我再合適不過?”

  郝連昱牙一臉平靜落在眼裡,蒼嵐又是一陣沉默,這人竟真的已經做好叛國來投的準備。

  這個男人,他不願意依附著自己,而是要成為自己的助力,他竟自願走這條一步落錯變萬劫不復的路,用他獨特的方式在他身上結下這條聯繫。

  蒼嵐突然察覺有什麼東西已經完全超出掌控,一次次擾亂自己的步調。

  世界上總有些事情是無法逆轉的,太陽的升起就是其中之一。

  陽光鍍在褐色的捲髮上,格外的溫和,熠岩在糙地上席地而坐,低聲念著呈上來的文書,許久沒有回音,不由得低頭看向也不知有沒有在聽的蒼嵐,聲音一停,腿上的男人忽然開口了,

  “水……”

  熠岩一愣,隨即擱下文書,端過旁邊矮凳上的茶碗,

  “不是我喝,”蒼嵐終於睜開眼,輕笑道,“難道是要我餵你?”

  “嵐殿下……”

  見蒼嵐真的坐起身,熠岩更是無措,愣愣看著蒼嵐的臉在眼前放大,稀里糊塗地咽下哺入口中的茶水,待到唇上的濕潤離開,仍是有些出神。

  順了順那頭捲髮,蒼嵐撫過熠岩的眉弓,隨口道,

  “在想什麼?”

  “右相大人……”

  “你想他做什麼……”

  頃刻的驚訝後,熠岩漲紅的臉讓蒼嵐明白了這話的由來,看著那說錯話的慌張表情,卻是一陣無力,

  “……那天和郝連說話吵醒了你?”

  “我不是有意……”

  “床上功夫的話,你可以隨時問我。”

  蒼嵐湊到熠岩耳後,一個吻剛落下,沈昊哲的聲音忽然響起,

  “陛下,臣有事要稟。”

  “真是不解風情啊,大將軍。”話雖然這麼說,蒼嵐仍是貼著熠岩的頸項,懶洋洋地看著沈昊哲走進庭院中。

  “陛下,郝連大人刺傷陛下的謠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習以為常地視而不見,沈昊哲禮畢起身,顯然更擔心另外的事,“陛下再不露面,各方州牧怕是又會有所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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