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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和以每日忙得腳不點地,他就是明德帝手中的一把刀,配合著迅速肅清了朝堂。

  兵變之事中發揮巨大作用的長安,自然得到了論功行賞的待遇。

  雖說她擅自盜用虎符違背了軍規,但救了明德帝一命,救了五位皇子、百來位皇室宗親以及滿朝文武,功大於過,一律不追究。並且,明德帝以大盛國君的身份親口承諾了她三個請求。在不觸犯大盛國體的情況下,無論何種請求,只要長安提出,都可應允。他若未能兌現,下任皇帝也務必兌現。

  且不說這等出格的獎賞令多少人震驚,就說長公主終於還是為姜怡寧,求到了長安這裡來。

  往日種種,長公主對姜怡寧這個孫女早已寒心。但人就是這樣,養了多少年的孩子,哪怕知道是個白眼狼也撒不去手不管。她知長安與姜怡寧不對付,也知姜怡寧害過長安數次,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能不能饒她一命?

  畢竟靖王謀反這個事兒當真與怡寧無關。怡寧還小,才將將十六,壽辰還沒過。年紀輕輕就命赴黃泉,長公主實在不忍心。

  長安聽完眉頭立即就皺起來。

  兩個月前,靖王在宗人府自縊。不久後,靖王妃親手掐死了獨女也追隨而去。如今的宗人府里還關著靖王的兩個側妃,十來個侍妾。明德帝沒開口留活口,按宗人府一貫的處事習慣,必然會在靖王的這件事結束後送她們下黃泉。

  但是也因為只是一群女眷,無關緊要,多一個少一個其實並不打眼。周和以在負責這件事,長安若開口叫周和以保姜怡寧一命,其實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只是,她為何要以德報怨去救一個對她心懷怨恨的人?

  長安是心軟,但並非腦殘聖母。她已經看在長公主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姜怡寧,姜怡寧對她下手卻一次比一次狠辣。以逼宮當日姜怡寧看她的眼神,長安是瘋了,才會好心放一個時刻企圖咬她一口的毒蛇出來。

  於是,長安一口拒絕她的這個請求,並且命紫怨將長公主強行送出溧陽王府。若無必要,還請她往後莫再登門。

  長公主站在溧陽王府門外,看著緊閉的大門整個人都是木的。

  一旁孫嬤嬤長嘆一口氣,不知說什麼好:“主子,您這是何苦……”

  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長公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因為她今日的一時心軟,親手斬斷了與親生孫女之間最後的一點祖孫情分。寒風吹起馬車的車簾,長公主半邊身子都麻了,心中忽地湧上了無邊的後悔。

  一念之差,她似乎真成了孤家寡人。

  一晃兒又是一年寒冬,凌冽的寒風卷著冰雪將京城銀裝素裹。明德帝的身子在無數的靈丹妙藥的堆砌之下硬生生撐了三個月,最後撐不住垮了。京中喪鐘敲響之時,恰逢臘月初三。臨閉眼之前,明德帝才指定了下一任繼承人。

  不是周和以,是意料之中的人選,安王,周修遠。

  雖說他曾因私通后妃當眾出醜,私德有損,但明德帝臨死之前還是選定了他。朝堂上下對此不敢有任何異議,靖王倒台後,安王勢力東山再起。如今的朝堂,安王獨大。便是其他人登基,也不如安王坐得穩當。

  不過,明德帝雖指定了安王繼承,卻附加了一個條件:安王在位期間,絕不動溧陽王府。哪怕溧陽王犯下大錯,也決不傷溧陽王夫婦性命。

  這有失偏頗的條件,安王沒有絲毫不滿,當眾一口應下。

  明德帝與明德三十三年臘月初三崩,之後便是國喪,舉國齊哀。

  周和以在安王登基以後,請旨去北疆從軍。北疆一直是司馬家的人在鎮守。安王,不,如今是隆惠帝,深思了三日之後允了他的請求。雖允了他,但有一個條件,讓周和以交出號令夜梟的梟鳥令。

  那日宮變,夜梟的戰力令所有人膽寒。那等殺神附體,以一敵百的強悍,叫安王在登基後的日日夜夜裡寢食難安。這支來無影去無蹤的暗中煞神,若不能得到手,便務必毀掉。

  事實上,夜梟是每一任國君的秘密武器。梟鳥令形狀不明,將由上任君主親自交給下一任君主,形狀大小只有他們擁有的人自己知道。周和以之所以能得到,不得不說,確實得益於明德帝格外的偏愛。

  按理說,周修遠登基,這夜梟也該有周修遠一併繼承。但是明德帝除了指定帝位,並沒有提起夜梟的所屬。這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夜梟在周和以手上,安王便是坐上了帝位,頭頂卻始終懸著一把隨時劈下來的利劍。

  這似乎在嘲笑,他必須謹記著明德帝的附加條件,否則至始至終都不能安枕無憂。

  “請恕臣弟不能從命。”

  夜梟是明德帝留給周和以保命的一道保命符,這是周修遠不動溧陽王府的保證。誠如明德帝不信任周修遠會遵守承諾,已經死過一次的周和以就更不信。雖說明德帝臨死之前為他設了一道保命符,但以周修遠的脾性,哪日感到威脅,絕對會翻臉不認。

  周和以立在周修遠下首,目光絲毫不退怯地緊盯著周修遠。

  周修遠被這雙眼睛盯得如鯁在喉。

  心頭仿佛纏了一道長滿荊棘的長鞭,死死勒住了周修遠的心臟,叫他喘不上氣。動一下,又扎得血肉模糊。囂張!如此囂張!若非夜梟在他手上,京郊五萬精兵的虎符也在他手中,周修遠恨不得能當場將周和以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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