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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生氣了!楊承見她不理會自己,以為自己剛才話太重了,忙拔足追了上去:“瑜……三姑娘……”

  紀瑾瑜聞言,轉過頭來,楊承慢慢走到她面前,望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堅定,一字一頓道:“你莫要擔心,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直到晚上,紀瑾瑜還在恍惚,你莫要擔心……擔心什麼呢?自己臉上的疙瘩?或者是其他。兩輩子加在一起,紀瑾瑜只談過這一次戀愛,她不由低呼:楊承,你可千萬莫讓我失望!

  紀瑾瑜深知,楊承能不能通過紀洪的考驗,全看今晚。她忍不住對湘月說道:“湘月,你去梅院看看大老爺那邊結束了沒有。”

  湘月應聲而去,不過一會的功夫就笑吟吟地回來了:“回稟姑娘,我去的時候,梅院那邊剛剛結束,遇上了喝得滿口胡話的大爺,還有要送錢先生回家的陳壽大哥。”

  紀瑾瑜不由一驚,不應該是聞先生嗎?怎麼會是錢先生?紀洪有兩位幕僚,分別是聞先生、錢先生。聞先生主要幫助紀洪處理文書案牘,商謀問計;而錢先生生性豁達,善於公關,酒量也十分大。因此,若有應酬,紀洪基本上都會帶著錢先生。

  可是,今天並非應酬,怎麼還請了錢先生來作陪?

  “你可看清楚了?的確是錢先生嗎?”

  湘月笑道:“自然,聞先生清瘦而蓄長鬍子,錢先生壯碩是八字須,我認得的。”

  紀瑾瑜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肯定是錢先生無疑了。”

  “是啊!”,湘月捂嘴輕笑:“大爺還拉著不讓錢先生走,說是要再跟錢先生喝個痛快呢!”

  紀慕遠並非貪杯之人,又是在自己家中,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沒想到,他平素那麼斯文的一個人,醉了也如此沒有形狀。

  忽然,紀瑾瑜心中一動!

  “楊公子呢!是不是醉得厲害?”

  紀瑾瑜也擔心,楊承醉了之後會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楊公子沒有大爺醉得那麼厲害,但是酒也喝得不少。我去的時候,楊公子被兩名小廝扶著回了客房。雖然腳步蹣跚,卻安安靜靜的,沒有像大爺那樣叫嚷。”

  紀瑾瑜聽了,就放下心來。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喝醉了的人大腦受酒精支配,往往十分亢奮,就會將平時壓抑在內心的事情吐漏出來。這個時候的人,失去了理性的控制,往往一吐為快,毫不掩飾,便會顯示自己的本性。

  所以,今天晚上,紀洪的本意是想灌醉楊承,看看其本性如何。所以,陪客的人是豁達善於飲酒的錢先生,而不是聞先生。只是,沒想到楊承醉了之後,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倒是紀慕遠,真的醉得不知自己在干做什麼。

  得知楊承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紀瑾瑜心中安定,又想到紀慕遠喝醉了,范氏臨產在即,恐怕照顧不過來,忙又吩咐陽春:“將剛剛煮好的蜂蜜綠豆醒酒湯送到柏院,讓底下的人服侍大爺喝了。再派人送一份去松院,大老爺那裡。”

  陽春點點頭,吩咐喜雲、喜雪伺候紀瑾瑜休息,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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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楊承卻躺在客房的床上,沉沉睡去。

  待服侍的小廝退出去之後,他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清明而流光溢彩,哪有半分的醉意?

  對於紀洪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表現,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知道今天晚膳酒桌上見識了錢先生那一幅不將自己灌醉絕不罷休的樣子,他突然明白,紀洪這樣子做,分明是大有深意。他想明白中間的關節之後,不由大喜過望。他心中高興之極,雖極力忍耐,卻還是有些許情緒露了出來。又覺得這酒如甘似醴般美味,對於錢先生遞過來的酒卻再無推卻,而是一杯接一杯地豪飲了起來。

  他這個樣子落在錢先生與紀洪眼中,自然是認為他喝醉了。便不再灌他,倒是紀慕遠沒人灌他,卻因為酒量淺而醉倒了。

  他躺在床上,高興不已,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好像要飛了起來一樣。轉眼又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馬上就可以跟自己日夜廝守在一起,這實在是人生最快活不過的事。又覺得自己覺悟得太慢,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能否讓紀洪滿意。若是自己機警,能早點想明白便能表現的更好了。

  他此刻激動萬分,哪裡還睡得著,黑暗中思緒異常清明。他聽到守夜的人開始關門落鑰,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之中迸發出來,他不由“噌”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咧開大嘴,無聲地笑了。

  這一夜,竟是如此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楊承就被告知紀洪有請。他腳下生風,神清氣慡地去了松院。來到書房,紀洪只是對他點點頭,便讓他站在一旁,然後繼續低下頭練字。

  這一等,便是一個上午!

  楊承倒也沉得住氣,不急不躁地站在一旁,一直靜靜地等候。

  紀洪心裡就生出了七八分滿意的感覺,果然是不急不躁,沒有時下年輕人的輕狂。從這幾日的表現來看,楊承無疑是合格的。

  小丫鬟送上茶,又緩緩退了下去,這才打斷紀洪的思維。

  他狀似不經意地抬頭,驚訝道:“居然已經這麼久了!年紀大了,不得不服老啊!”,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承一眼。

  這一眼直讓楊承心驚肉跳,實在不知他這話的意思。心中雖然納悶,面上卻絲毫不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更何況伯父正值壯年,春秋鼎盛?”

  “嗯!”紀洪點點頭:“你這話倒也不差!”

  楊承卻十分著急,怎么半天都沒有提到正事呢?他正考慮著要不要將事情提一提,卻聽到紀洪說道:“今日中午我家中有客,就不虛留你了。”

  啊?楊承不由瞠目結舌!

  ☆、59、過關

  卻聽到紀洪說道:“今日中午我家中有客,就不虛留你了。”

  啊?楊承不由瞠目結舌!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他忙收斂心思,給紀洪道別:“我也叨擾了幾天,本該告辭的。”

  說著,他一施禮,轉身便走。

  堪堪走到門口,身後傳來紀洪的聲音:“嗯!你挑個吉日,讓人拿了你的八字過來!”

  什麼?

  楊承一驚,不由地轉過身來,瞪大眼睛,驚喜地望著紀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伯父,您是說將瑾瑜……哦,將令千金嫁於我?”

  雖然想到了這種結果,但是楊承的聲音裡面依然有掩飾不住的顫抖。就算平時再老成持重,這個時候還是露出了毛小子才有的喜形於色。

  這個樣子,讓紀洪不由一樂!任你如何穩重,因為要娶我的女兒,還不是沉不住氣。到了這個時候,紀洪終於找到了要嫁女兒的優越感,與作為岳父泰山的威嚴。

  “怎麼?你不願意?”紀洪睥睨著他。

  “怎麼會不願意?”,楊承頭點如搗蒜:“願意,願意,我自然千肯萬肯的!”

  紀洪笑道:“都說酒後吐真言,你昨晚一夜呼喚著我家瑜兒的名諱,不說看門的小廝,就連守夜的婆子都知道了。看在你誠心可嘉,我便將瑜兒託付於你,你當好好待她,不可辜負我今天的苦心!”

  說著他語氣一頓,帶著幾分語重心長:“只是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面。瑜兒是再嫁之婦,這一點你本來就知道。如果你不能接受,今天就可以提出來,我紀洪再不濟,也不會強迫別人娶自己的女兒。若你接受了,以後就不能因為過去的事情去責怪瑜兒。你是聰明人,自當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提出來,放在心裏面耿耿於懷,那是婦人的做法!我不希望以後,因為這件事讓你跟瑜兒之間有嫌隙,你能否做到?”

  紀洪的眼神中帶著父親對子女深深的愛,令楊承不由動容。

  他自己沒有父親,如今聽到紀洪這樣說,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心酸的是,他成長的道路上,雖然有師傅教他武功,卻從來沒有人這樣子諄諄教導。他高興的是,紀瑾瑜一直有這樣的父親關心她、愛護她。而且他聽的出來,雖然紀洪話里話外都是維護紀瑾瑜的意思,但是這其中也有為自己的考慮的成分。

  這中間的種種思量,楊承如何不懂?他忙站起來,鄭重而認真地回答:“能娶瑾瑜為妻,是我的三生有幸。我自當尊她、敬她、愛護她。”

  他話說的不多,卻十分真誠,讓紀洪不由點點頭:“你雖不在意,但是耐不住三人成虎。你是否想過,如果有一天,別人因為這件事而說三道四,你又當如何?”

  “夫妻本是一體,夫榮妻貴,折辱我的妻子,與折辱我並無區別。若那人與我說我妻子的不是,便是說我的不是。丈夫立於世間,若連妻子都護不住,還談什麼報國為民?若有人說瑾瑜的不是,我第一個就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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