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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人參,那核桃木五福盒子,也十分景致難得。二者加在一起,也算得上價值不菲了!

  這麼貴重的禮物,現在才拿出來,不過是想探一探虛實,想知道紀瑾瑜的臉究竟怎麼樣罷了!

  若是無傷大雅,她此行自然是為了議婚來的,那時候拿出來的不是禮物,而是寫了生辰八字的名帖。

  若是病的嚴重,便拿著禮品作為補償!

  這個道理,顧氏如何不知!所以這禮品拿出來,不僅沒有平息顧氏心中的氣憤,反而是火上澆油,讓顧氏更生氣了。

  聞太太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顧氏,見顧氏生氣,她心中也是一突,但是轉眼又想:顧夫人也太過小氣了!我不過是來看看,難道她們家姑娘就賴上我們家了!真真是豈有此理!

  “夫人,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可千萬別見怪!三姑娘病了這麼久,一直不見起色,我娘家侄可是一流的人品,就是膽子小。三姑娘這個樣子,就算勉強做了親,我侄兒恐怕也不敢近了三姑娘的身。夫人,您是見過世面的人,這點道理應該懂得吧!”

  顧氏一聽,氣得七竅生煙,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禮的人!頓時也顧不得聞先生的面子,騰地一聲站起來,指著桌子上的禮盒道:“聞太太娘家侄天上人間絕無僅有,我們紀家不敢高攀,您的禮物我們不敢收,也收不起!”

  聞太太卻好像沒有聽出顧氏話中的言外之意,嘆氣說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若是我們家老爺知道了,只會怪我不會辦事了。夫人,您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她臉上的表情很是為難!一幅責怪顧氏不通情理,故意刁難她的樣子。

  顧氏一聽,氣得心頭直哆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那眼睛瞪著聞太太。

  跟顧氏來往的這些夫人,有的刁鑽、有的言語潑辣、有的難纏,但是全都顧及著臉面,像聞太太這樣沒有頭腦盡得罪人臉皮又厚的,顧氏是第一次遇到。難怪她不知道怎麼接聞太太的話!

  對付這樣的人,就要比她更無顧忌才是!

  紀瑾瑜忙上前一步,笑著對聞太太說道:“太太這是跟您說笑呢!只是聽說您娘家侄腿腳上不方便,許是平時也要長長備著藥的,所以就沒有收。”

  沒想到本來大方和氣的紀瑾瑜開口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聞太太聽了立馬瞪圓了眼睛,像一隻氣鼓鼓的蛤蟆!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見聞太太臉色激憤難遏,紀瑾瑜忙又說道:“瞧我,不會說話,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這麼珍貴的東西,按說我們不能收。只是您既然送來了,我若是不收,倒顯得我們不通人情世故了。這人參的確是上品,我先收著。若是您家侄要用了,您跟我說一聲,我派人給您送回去也是一樣的!”

  說著,將裝著人參的核桃盒子拿起來,交給身後站著的陽春,諄諄叮囑:“可要收好了!說不定過幾日聞太太那邊還要用的!”

  坐在椅子上的聞太太哪裡還能坐得住,她氣得面色鐵青,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來了也有半日了,夫人跟姑娘事情多,都忙,我就不叨擾了!”

  紀瑾瑜語笑嫣然地留客:“怎麼不多坐一會?我讓廚子燒幾個拿手菜?您是北方人,肯定沒嘗過我們南方的菜!”

  那笑容直刺得聞太太眼睛疼!

  聞先生是家中獨子,一人肩挑兩房,娶了兩個太太不分大小!先前的聞太太姓於,是聞先生青梅竹馬的表妹,與聞先生感情很好,一直陪著聞先生走南創北!眼前的聞太太姓馬,是地主家的姑娘,一直在家中照顧老人。因為于氏太太病故了,這才有機會到盛京來照顧聞先生。

  顧氏這才反映過來,暗呼一聲:糟糕!女兒看著大方可親,卻是個順毛驢,若是觸到她的逆鱗,什麼樣的話她都能說出口!保管讓你又生氣又只能忍著。

  今天所見所聞,足以證明聞太太不是個好想與的人,若是惹毛了她,將女兒的病傳出去,通過她的嘴,指不定要傳成什麼樣子。到時候女兒豈不是更難說親!

  想到這裡,她懊悔不已!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更何況是不如小人的長舌女人!

  她忙上前一步,瞪了紀瑾瑜一眼,補救地說道:“聞太太家中富庶,什麼東西沒見過,哪裡用得著你在這裡獻寶?況且人家家裡一大家子人,今日能來看你已經十分難得了,你怎麼能讓聞太太為難?”

  說著親自送聞太太到門口:“謝謝您今日過來,還帶了藥材,等瑜兒好了,再讓她親自上門道謝!”

  送走了聞太太,顧氏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在,聞太太來盛京不久,認識的人不多。現在只能希望聞太太看在兩家的份上,不要將此事說出去了!

  ☆、57、試探(上)

  紀瑾瑜端坐在鏡子面前,鏡子裡的自己目若一汪秋水,泓清瀲灩,令人著迷。摘掉臉上的面紗,原本白皙紅潤的臉蛋上紅色的疙瘩斑駁不一,硬生生破壞了美感,讓人看著都覺得異常恐怖。

  真的要讓楊承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嗎?

  她不禁想起昨晚父女間的對話。

  “瑜兒,這幾日楊承一直在幫我弄花房,你橫豎閒著無事,明日也來幫忙吧!”

  紀瑾瑜抬起頭,不解地望著紀洪,卻看見紀洪正犀利地望著自己。這樣的目光,有著洞察世事的透徹。

  紀瑾瑜不由心頭一跳!

  “父親,我臉上這幅樣子,出去了恐怕會嚇著人!”

  紀洪卻冷冷一瞥,毫不留情面地說道:“你為了他,不惜自毀容貌,整日窩在家中,怕就怕,人家未必領你的情!你明日不現身,怎知道你這番苦心,是不是白費?”

  紀瑾瑜聽了,臉上就有些發燙!

  記憶中的父親,或溫潤、或包容,何曾像今天這樣尖銳而刻薄?

  她還沒有回答,便聽到紀洪說道:“所謂女大不中留,果然不錯!你可知你母親為了你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還託了很多關係,幫你求醫問藥。你素來聰慧懂事,怎麼如今倒讓人不放心起來!瑜兒,你有心思就算不能與為父說,難道你母親也說不得?你這個樣子,哪裡像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

  語氣之中,有著濃濃地失望!

  紀瑾瑜不由慌亂:“不是這樣的,父親,我這樣做,並非是為了楊承,只是女兒現在真的不想找個人胡亂把自己嫁了!”

  “說來說去,還是你不信任我與你母親罷了!”,紀洪眼中的憂愁濃的化不開:“難道,我與你母親不能做你的依靠嗎?為何到了如今,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實話呢!你真看上了,直接說便是,我與你母親自當會為你張羅!

  你若對他無意,你祖母怎麼會經常叫他過去講話?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忸怩了!

  當年我看上你母親,不惜連續三次上門求娶。我的女兒,應該也是如此。你若真的看上了,大可以大方一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敢想敢做,敢作敢當!這才不愧我這些年教導!

  你怎能像尋常閨秀那樣,只知道躲在一旁任由父母做主,或父母安排的不合心,就裝病胡鬧來傷父母的心?我這些年的教導,竟是白費了不曾?”

  紀瑾瑜不由一滯:自己怎麼這樣糊塗!為了這樣的事,來傷父母的心。遇到事情就躲到一旁,自己何時也變成了這樣!

  眼前這個人,不僅是自己的父親,還是督察院侍郎,曾經以明察秋毫而讓朝堂側目!自己若真的對楊承有意,他豈會看不出端倪來?

  父親一直喜歡聰明有頭腦的人,而他也一直是這樣教養自己的!

  紀瑾瑜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父親教訓的是,是女兒想左了!這事的確是我欠考慮,讓母親擔憂,實是十分不該!”

  畢竟是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紀洪怎麼會真的生氣?見紀瑾瑜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紀洪又說道:“你年紀小,沒有經過這些事情,遇事情轉牛角尖,再正常不過!只是,你要記得,不管何時,我與你母親、你哥哥都是你的依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就算自己不愛惜,也要想想素來疼愛你的母親與祖母!”

  諄諄教導,全是父親對子女的關懷,紀瑾瑜鼻頭一酸,紅了眼睛:“父親,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紀洪欣慰道:“你一直都是聰明孩子,明天開始,那藥就停了吧!不光為你自己,你嫂子臨盆在即,家中里里外外都要人張羅,你母親一個人哪裡能忙得過來?”

  “是,父親!”

  **************

  窗外春意融融,早有不知名的鳥雀嘰嘰喳喳交個不停。多日窩在室內的紀瑾瑜,頭一次出了院子,只覺得空氣之中洋溢著一種清新沁人的芳香。

  紀瑾瑜面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煙羅輕紗,由湘月撐著傘,喜雲捧著花籽,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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