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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母聞聽此言,如晴天霹靂,當場就暈了過去。而他過門三年的妻子,半個月後就改嫁他人。

  當一個月後紀洪聽說了這個消息,去找他母親的時候,老人家當時已經奄奄一息,到了彌留之際,當天晚上就去了。

  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了的宋青苗,怎麼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裡?

  宋青苗面含微笑:“瑾瑜妹妹,你怎麼長高了這麼多?”,一副十分感慨地樣子!

  三年前,他離開安吉的時候,紀瑾瑜才十二歲,身體還未發育完全,個子也沒有現在高,難怪他一幅吃驚的樣子!

  紀瑾瑜笑道:“過了年我就十六了,要是還不長,父親母親還不急死啊!”

  紀洪卻哈哈一笑,一幅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是啊,不過短短三年,她就已經長成大姑娘了!”,說著指著紀慕遠說道:“這是瑜兒的兄長,想來你們還未見過吧!”

  紀慕遠聽了,便知道此人就是紀洪一直讚不絕口、無比惋惜的宋青苗。

  他忙上前一步,一個執手禮:“宋世兄有禮!”

  宋青苗卻忙回禮道:“世兄太客氣了!”

  紀洪見了皺著眉頭說:“你們是年輕人,不要學那些老學究一口一個世兄、同年的,你們年歲相當,就稱呼彼此的字吧!”

  紀慕遠忙從善如流:“我名慕遠,字雲翔,還未請教世兄的名諱!”

  宋青苗回答道:“我姓宋,名青苗,字穀雨!”

  紀慕遠不善言辭,宋青苗也是三年來第一次到紀府拜訪,紀瑾瑜怕他們冷場,忙指著紫檀木平頭案說道:“這字是青苗哥哥寫的嗎?沒想到精進了這麼多!”

  “是啊!穀雨這一手字寫得橫輕豎重,胸強圓厚,頗有大家之風了!”,提到字,紀慕遠就感興趣的多了。

  宋青苗謙虛道:“不過是形似罷了,還沒有顏魯公的筋骨精髓,當不得雲翔誇獎!”

  “不、不、不”,紀慕遠很是堅持:“寫得好就是寫得好,穀雨何必太過自謙,說起來,我練得也是顏體,卻比穀雨差了許多。我雖練了多年,卻始終不得要領,在這方面,穀雨還要多教教我才是!”

  說著,就拉著宋青苗談論起了顏體字的技巧,宋青苗也不推辭,就真的站在案牘面前與紀慕遠你一言我一句地切磋了起來。

  紀洪看在眼中就笑了起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有前院的婆子來回話說有自稱姓楊的客人來了。紀慕遠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約了朋友!

  他丟下筆就要去前院!

  紀洪卻說道:“你母親也有多年未見穀雨了,你帶著穀雨一起去,然後帶著客人一起去見見你母親吧!”

  紀慕遠自然求之不得,高高興興地帶著宋青苗走了!

  待二人走了之後,紀洪才對紀瑾瑜說道:“真沒想到,穀雨居然能安然無恙地從梁山回來!”

  紀瑾瑜也是好奇:“是啊,我今天見到青苗哥哥也嚇了一跳呢!”

  紀洪卻道出了前因後果!

  原來,宋青苗被梁山上的土匪劫持之後,沒有像別人那樣拼命掙扎,而是十分鎮定,所以一起擄去的十幾個人只有他沒有被殺害,而是被帶到了山上。山上的土匪見他斯斯文文,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沒有把他當回事,後來,見他能寫會算,就起了愛才之心,便留在山上做了帳房。

  兩年前,皇四子奉命到梁山招安,宋青苗只是個帳房,就被釋放回家。他回去發現家中無人,聽鄰里說了寡母已去,妻子改嫁,便回到盛京,在一個糧食店裡做掌柜。後來便開始販賣糧食。就這樣白手起家,一步一個腳印,現在在盛京南大街已經有了三間門面了。

  紀洪說完,便問道:“穀雨此人,你有什麼看法?”

  紀瑾瑜略一沉吟,便道:“我與青苗哥哥跟著父親一起念書長達兩年多,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青苗哥哥少年失父卻性格穩重,家竟貧寒而不見自卑,時刻不忘青雲之志,是個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可惜他雖然刻苦,但是在八股文方面還是十分欠缺,雖有文采抱負卻難以通過科考出頭。不過,他這樣的人,就算不出仕,到了別的行業,也能做出不凡的成績,絕不是平庸之輩。”

  紀洪聽完,滿意地笑了:“那時的你不過十一二歲,有如此見地,已是難得了!”

  “不,難得的是青苗哥哥,被土匪擄去卻保存性命,可以想像他定然是十分沉著冷靜了。在土匪窩中能活下來,若不是十分善於審時度勢絕不可能做到。在盛京這樣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就從一個白身之人到三間店面的掌柜,可見此人的確善於經營,卓爾不群。是難得的人才!”

  紀瑾瑜略頓了一頓才說道:“父親接旨升遷到盛京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那一段時間您的門生前、同窗、同年打著各種各樣的旗號來拜見,他卻遲遲不來。如今,您被貶至員外郎,咱們剛搬家沒幾天,就親自上門拜訪,可見此人不是攀附富貴之輩。”

  紀瑾玥話剛落音,就見紀洪滿臉地欣慰:“你居然想得這樣通透,有如斯才智,莫說尋常男子,就是比起那些朝堂上汲汲營營地官員,也毫不遜色啊!”

  “只可惜,我不是男兒身!”,紀瑾瑜不由嘟噥道!

  紀洪聽了,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每一次都是如此,紀洪考校紀瑾瑜,得到滿意答案之後,總是會無限感慨失落地加上一句:“可惜你不是男兒身,否則我紀家定然要出一個宰輔之人不可!”

  這句話就這麼好笑嗎?

  在紀瑾瑜不明所以的眼光中,紀洪止住了笑容,但是眼睛之中流露出來的笑意與高興怎麼也止不住:“你若不是女兒身,我今天便不會問你這些話了!”

  紀瑾瑜睜大了眼睛,還是沒有明白!

  “傻孩子!”,紀洪解釋道:“為父是問,你對穀雨此人有何看法!並不是讓你點評!只是問你自己的看法!你心裡是怎麼想得?”

  問我的看法!我心裡是怎麼想的!

  望著紀洪眼中的笑意,紀瑾瑜就是再遲鈍也該明白過來了!

  “父親,青苗哥哥可比我大了十歲啊!”

  “這算什麼?不過是十歲而已,又不是太大!五十歲的老翁娶二十歲的少妻,大有人在。再說了,穀雨看著並不老!”

  “可是,我當青苗哥哥是兄長,就想哥哥一樣,從來沒有其他的想法!”

  “你認識他的時候,你才十一二歲,還是小孩子,而他已經娶妻,你沒有其他想法實屬正常!現在,你們已經三年未見面,你已經是大姑娘了!”

  “可是,父親……”,紀瑾瑜還欲爭辯。

  紀洪卻嘆了口氣:“他未娶,你未嫁,雙方又是知根知底,我與你母親都喜歡十分喜歡他。你剛才也說,他品行不錯,是個前途光明之人。現在,咱們家門第比他家高,你嫁過便是屈就他,他一定會對你如珠似寶。再說,我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救濟他,又幫他安葬了老母親,咱們家於他就算是有恩了。看在這些事情上,他一定不會虧待你。我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紀洪說這些話的時候,緊皺著眉頭。好像,紀瑾瑜嫁不出去,給他造成了十分大的苦惱似的。

  “父親”,紀瑾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女兒,難道就必須要嫁人嗎?難道我不能終生陪在你跟母親身邊嗎?”

  紀洪聽了大吃一驚:“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與你母親雖然疼愛你,捨不得你嫁給別人,卻也並不是那種十分自私的人!絕不會因為捨不得你,而將你拘在家中,不讓你嫁人的!再說了,我與你母親總有老去的那一天,你總該有個依靠。百年之後,總要有人給你供奉香火!”

  “女兒,實在是還沒有想好!”

  紀洪聽了,好像十分理解:“我知道,薛家的事情,委屈了你。你放心,這一次,我跟你母親一定好好幫你挑,絕不會再委屈了你!再說事情也不著急,並不是現在就定下來了,我與你母親會好好商量商量的。”

  紀瑾瑜聽了,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得點點道:“我知道了!”

  ☆、51、再見

  午膳就擺在松院的廳堂,一桌坐著紀洪、紀慕遠、宋青苗,還有紀慕遠的好友,那個楊姓的男子。另外一桌坐著紀府老太太、顧氏、黃氏、紀瑾瑜、紀瑾玥這些女眷。

  兩張桌子中間放了一座鏤雕花開富貴雙面隔斷屏風。

  除了紀慕遠的朋友之外,都不是外人,因此放的屏風是鏤空雕刻,不過是意思一下。紀瑾瑜坐在顧氏的下首,從fèng隙之中隱隱可以看見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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