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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愷黑了臉,罵了聲操。

  二話不說拿了手機往廁所走,門一關,窸窸窣窣的聲音叫人浮想聯翩。

  十分鐘後,童艷陽的手機里湧入無數條信息。

  先是十來張角度不同、姿勢不同的半身照,喬愷脫了上衣,站在廁所里各種擺拍,末了是咬牙切齒的一句話——

  “老實點滾回來,老子躺平給你摸,少在外面動手動腳!”

  然而另一邊,童艷陽已經因為醉意沉沉睡去,留下祝清晨替她擦了擦臉,又蓋上被子。

  手機靜靜地躺在床頭柜上,無人問津。

  祝清晨起身時,看見屏幕亮了好幾下,喬愷的名字出現在上面。

  她頓了頓,回頭看了眼童艷陽,無聲地嘆了口氣。

  *

  在特拉維夫一共待了兩日,兩人提前返回耶路撒冷。

  童艷陽看出祝清晨的心不在出遊上,祝清晨知道童艷陽因為一時衝動和喬愷有了親密關係而懊惱,兩人都沒什麼性質,索性提前結束了出行。

  坐上夜裡的大巴踏上返程時,祝清晨給薛定打電話。

  “在哪?”

  “在家。”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回答。

  祝清晨問:“我上周在菜市買的那盆蝴蝶花,走之前叮囑你幫我澆水,你澆了沒?”

  薛定一頓,說忘了。

  祝清晨很喜歡那盆花,偏攤主說那花嬌弱得很,得日日澆水。

  她也沒生氣,只有些擔心,“你幫我去看一眼,看它還活著沒。”

  薛定在電話那頭頓了頓,無聲地嘆口氣,說:“你等等。”

  喬愷在旁幸災樂禍看著他。

  他穿好拖鞋下病床,喬愷雖然看熱鬧,但還是自覺上前來扶了扶他。

  薛定傷不重,都是皮肉傷,但燒傷這種東西,最是磨人,一舉一動牽扯著皮膚,都痛得鑽心。哪怕他素來隱忍克制,也免不了皺眉咬牙。

  他在病房裡轉了兩圈,製造出些許走動的聲音。

  末了對電話那頭說:“沒事,還活著。”

  祝清晨未覺有異,鬆口氣,“那就好。你趕緊幫我澆點水。”

  想了想,還故意添了句:“別等我後天回來,只看見它的屍體。”

  薛定失笑,“好。”

  祝清晨是故意沒告訴他自己要提前回去的。

  她從前總是直來直去,愛一個人,可以千里迢迢追去北京,追來以色列。恨一個人,可以眼都不眨一刀斬斷羈絆,好比蘇政欽。

  可如今,她也忽然間有了一顆少女心。

  想使些小計謀。

  想出其不意給他個驚喜。

  這顆心,大概是薛定澆灌出來的。

  她含笑掛了電話,側頭去看童艷陽。

  好友無精打采坐在那,沒了一貫的活力。明明沒澆水的是自己的蝴蝶花,結果蔫了的卻是她,祝清晨忍不住笑了。

  也許童艷陽比她以為的更在意喬愷。

  不然不會這麼愁容滿面。

  一個多小時的大巴,兩人回到耶路撒冷。

  春夜的以色列氣溫不高,還有涼風迎面來,頭頂是星河萬千,腳下是小巷幽深。

  童艷陽的步伐更加沉重,祝清晨卻忍不住雀躍起來。

  兩人的內心寫照分別是:“媽呀,又要見面了……”以及“哈哈,終於要見面了!”

  無比鮮明的對比。

  童艷陽灰溜溜背著包回了民宿,恨不能自己是無聲的,也指望對面那人別來找自己麻煩。

  祝清晨與她走向相反的方向,腳步輕快爬上了二樓,打算給薛定一個驚喜。

  前一陣她就拿到了小屋的鑰匙,薛定經過房東的准許,專程去刻了一把,鄭重其事交到她手裡。

  她當時故作正經問他:“這算是非法同居哦?”

  他眼都不眨回答她:“也可以說是試婚。”

  她當時就哈哈大笑,握緊了鑰匙,小小的銅片在手心發熱、發燙,叫她惶惶不安許久的心一點一點踏實下來。

  仿佛昨日還在蘇州河畔送別他。

  仿佛昨日他還站在北京積雪皚皚的胡同里,冷言冷語要她離開。

  她握著那片小小的鑰匙,不敢相信她就這樣住進了他的家,開始朝夕相處。

  他是薛定誒。

  那個似乎無堅不摧、英勇無畏的戰士。

  不敢叫亮樓道里的燈,因為老舊的木門不隔音,她怕自己會驚醒了屋內的人。

  從背包掏出鑰匙,又借著手機燈光湊近了鎖眼,她將鑰匙插了進去,還沒擰動門把,就已經彎起了唇角。

  她的腦海里幾乎清晰浮現出那一幕期待已久的畫面:當她忽然間打開門,一閃身就出現在他面前,也別管喬愷是不是在一旁了,她要撲進他懷裡,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再湊到他嘴邊響亮地親一口。

  然而門開了,她一直起腰來,就愣住了。

  屋內一盞燈也沒有亮。

  小屋裡黑漆漆的,一點動靜也沒有,根本無人在家。

  祝清晨按亮了牆上的電燈開關,環顧一周,叫了一聲:“薛定?”

  無人回應。

  她將背包取下,擱在玄關的地板上,又將鑰匙放在鞋柜上,去臥室看了一眼,依舊沒人。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窗簾大開著,衣櫃的門沒有嚴絲合fèng扣上,而是露出一道fèng隙來。

  ……和離去那天一模一樣。

  她頓了頓,忽然快步走出臥室,步入陽台,猛地打開窗戶。

  窗欞外的鐵質花籃里,她的蝴蝶花安安靜靜擺在那,了無生息,花瓣悉數凋零。以色列的日照太強,幾日不澆水,就連花盆裡的土都乾涸得成了粉末狀。

  ……

  花是她趁薛定買菜時,在不遠處的花商處挑選的,也因此,薛定並不知道商販囑咐她這花嬌弱,日日都需澆水的事。

  祝清晨站在陽台上,沉默許久,拿出手機撥通那人的電話。

  *

  醫院裡,喬愷在給薛定削梨,每隔幾分鐘看一眼手機。

  一天一夜了,那女人還真不回復他。

  看來是特拉維夫的男人腹肌太迷人,已經把她迷得七葷八素了……他氣得狠狠削梨,大塊大塊連皮帶肉往垃圾桶里扔。

  薛定正準備替那生得好沒死得好的梨說兩句公道話,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他伸手去拿,牽動了傷口。

  眉心一蹙,沒顧得上喊疼,因為拿到手的手機上寫著三個大字:祝清晨。

  她一個多小時前才打過電話給他,說完今天的日程,也道完了晚安。

  那這通電話……

  不知為何,薛定的心跳得厲害。

  他接通電話,湊至耳邊,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卻無人說話。

  幾秒鐘後,他聽見祝清晨平靜得過分的聲音:“在哪?”

  “……”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很顯然,露餡了。

  而女人在電話那端停頓片刻,加重了聲音,重複了一遍:“薛定,我問你在哪。”

  一字一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病房裡很安靜,安靜到一旁的喬愷也聽見了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他停下了削梨的動作,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看著薛定。

  薛定頓了頓,“……你回來了?”

  祝清晨第三次,問出一模一樣的兩個,“在哪?”

  他握著手機,沉默片刻,終於還是說了答案:“醫院。”

  那邊的人沒有片刻猶豫,直截了當掛斷了電話。

  他慢慢地放下手機,抬頭看著一臉肅穆的喬愷,苦笑兩聲,把手機扔到枕頭上,“完蛋了,女戰士生氣了。”

  喬愷立馬站起身來,收拾好背包,“既然嫂子回來了,我就挪地方給她好了。你受了傷,合該嫂子這種細心的人在一旁幫襯著,好過我這種連梨都不會削的人,你說是吧?咳,那啥,定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一步,明早帶著早飯回來看你。”

  話沒說完,已經一溜煙跑了。

  薛定:“……”

  作者有話要說:  .

  定哥攤上大事了……

  一天不更新,昨天留言降至歷史新低,你們都變心了嗎/(ㄒoㄒ)/~~

  ps,上個月就訂好了七月中去菲律賓的行程,剛得知菲律賓南部被IS占領,正在打仗……

  但還是想去T-T。

  這章發99隻小紅包,不要不要不要潛水啦~~~

  第55章 她的心上人

  第五十五章

  夜已深,巷內行人零星無幾, 石板路悄然伸向遠方, 暗青色的粗糙紋路里淌著耶路撒冷的月光。

  祝清晨快步走到巷口, 招手叫來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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