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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個女人笑容滿面地站在那裡,嘴裡說著要他一路平安的話……陳爍還是忍不住扯起嘴角,轉身離開的時候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因為這一路他分明是飄回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肯定是陳醫生告白,必須是陳醫生告白^_^!

  小魚已經順利get到他的大門鑰匙了!

  ☆、第34章

  陳爍出差的當天,余田田吃過晚飯以後就拿著他家的鑰匙“登堂入室”了。

  她把自己裹成了一隻粽子,頂著寒風來餵狗。

  只可惜熱狗一臉警惕地站在客廳盯著她,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肯吃她做的豬肝拌飯。

  余田田耐著性子哄它,“熱狗,乖,快來吃飯,不然就涼了。”

  熱狗不動。

  “快看快看,香噴噴的豬肝拌飯喲!”

  熱狗不動。

  “哥,大哥,大哥你看一眼好嗎?這裡,我在這裡。”余田田舞動手臂,懷疑它瞎了。

  熱狗水汪汪的大眼睛隨著她的手臂轉來轉去,然後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主人不在家。

  它情緒很低落。

  余田田蹲累了,不想蹲了,把盆子放在地上,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走了沒幾步,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點動靜,她回頭一看,熱狗開始吃飯了。

  這什麼臭毛病,叫它吃它偏不吃,人一走,它就立馬開飯。

  余田田又走了回去,這一走可不要緊,熱狗連連後退,又鑽進了茶几下面,只露出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瞪著她。

  她翻了翻白眼,只好遠遠地站著,看那隻做作的狗一臉害羞地又慢慢爬出來吃飯。

  余田田小的時候聽人說過,人與人同處一個屋檐之下,時間長了,就會變得越來越相似。

  沒想到人與狗也是一樣。

  看著熱狗這彆扭的小性子,她忍不住嘆口氣,也不知道是陳爍傳染了它,還是它傳染了陳爍。

  飯後要散步,她又把外套穿好,帽子圍巾戴上,拉著熱狗出門了。

  這一出門不打緊,基本不是她牽狗散步,而是熱狗拉著她一路狂奔。

  金毛是大型犬只,余田田是小個兒姑娘,於是整個小區就看見一人一狗瘋狂地奔跑著。

  余田田一個勁兒嚷嚷:“停下來,快給我停下來!”

  熱狗呼哧呼哧一路急行,就跟脫韁的野馬……不,就跟脫韁的野狗似的。

  等到散完步,回到陳爍家裡以後,熱狗精神抖擻、昂首挺胸地走進了門,余田田……余田田扶著牆虛弱地爬了進去。

  伺候狗大爺洗澡更是件艱苦的任務。

  洗澡水放好了,余田田還親手在狗盆里試了溫度,確定剛好合適以後,招呼熱狗進去。

  熱狗死活不進去。

  余田田拉它、拽它,最後幾乎是騎在它身上把它給弄了進去,熱狗終於妥協了。

  然後余田田慢慢意識到,這位大爺好像有點怕水。

  瞧它,站在偌大的水盆子裡一動不動,渾身僵硬。

  她一邊笑,一邊給他抹沐浴露,澡盆里的泡泡越來越多,她忍不住哼起了歌。

  熱狗抬頭看她,目光里有探尋,有好奇。

  她就一邊給他撓痒痒,一邊來回幫它搓毛。

  慢慢地,熱狗好像也放鬆下來。

  余田田咧嘴一笑,發現金毛天生似乎就長了一張帶笑的臉,溫柔起來望著她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感情與依戀。

  她的心塌下去了一小塊,把熱狗從水裡牽出來,說:“好啦,站好別動,我給你——”

  “擦乾淨”三個字還沒出口,熱狗已經開始化身為自動狗體甩干機——渾身上下飛快地顫動幾下,水花四濺。

  而站在它面前的余田田……毛衣都濕透了。

  熱狗無辜地瞪大了眼睛望著她,還蹭蹭她的腿,余田田伸出一根指頭把它的腦袋戳開,面無表情地說:“你是故意的吧?”

  這麼冷的天,毛衣濕透了。

  她嘆口氣,認命地站起身來,去陳爍的臥室找乾淨衣服暫時穿穿。

  與此同時,已經抵達上海的陳爍在酒店裡洗好了熱水澡,閒著沒事幹的時候,就開始琢磨著余田田這時候在幹什麼。

  他拿著手機走來走去,來回踱步。想打個電話過去,又不知道打過去說什麼。

  這事兒不太好辦。

  打過去說點什麼呢?你說他這才剛到上海就趕死趕活地給余田田打電話,她該怎麼想啊?

  說他是報平安?

  笑話,她是他誰啊,他幹嘛要跟她報平安呢?

  不成,這電話打不得。

  可是不打吧,他又覺得心裡痒痒。

  陳爍撲在沙發上長嘆一口氣,然後忽然想起了熱狗,頓時又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哈哈哈,天助我也!

  他清了清嗓子,總算撥通了余田田的電話。

  那頭的余田田冷著了,一邊打噴嚏,一邊接起電話,“餵?”

  陳爍開口就是一句:“余田田,你沒把我家熱狗給弄死吧?”

  余田田沉默了片刻,眯起眼睛說:“沒有,我沒把你家熱狗弄死,倒是你家熱狗快要把我給弄死了。”

  她開始一口氣也不喘地控訴這隻任性的金毛,從它不肯吃飯到它拖著她滿小區狂奔,最後洗完澡又把她給弄得渾身濕透。

  陳爍在那頭哈哈大笑。

  初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他風塵僕僕地抵達酒店時其實已經很累了,洗完澡如果不是惦記著給她打個電話,早該倒頭就睡的。

  可是這一刻,他忽然間很慶幸他撥通了這個號碼。

  余田田的聲音很好聽,像是一杯奶茶,不濃不淡,甜度適中,冬天的時候聽在耳里,像是也有溫暖的液體流入身體裡。

  他調整了一個姿勢,靠在了沙發上。

  然後笑著低聲說:“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余田田沒好氣地說:“在你的衣櫃裡找乾淨的衣服,起碼得有件毛衣啊,不然一出門鐵定冷死。”

  陳爍開始指揮:“衣櫃左邊,從上往下數第二個抽屜是……哦不,你毛衣濕了,裡面的衣服肯定也濕了,你一塊兒換了吧……我貼身的衣物在第一個抽屜,你打開——”

  話沒說完,那頭的余田田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頓,“你笑什麼?”

  余田田從第一個抽屜里勾出了一條大紅色的內褲,一邊笑一邊喘著粗氣,“哈,哈哈哈,陳,陳醫生,你居然,居然穿紅內褲……”

  陳爍臉上驀地一紅,提高了嗓門兒:“那是以前老頭子給我買的!我沒穿過!”

  余田田還在笑,“沒,沒穿過?你騙誰呢?商標都沒有,一看就是穿過了啊……哈哈哈哈……”

  “余,田,田!”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本命年要穿紅內褲,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身為一個中國青年,你連這點基本的迷信也沒有嗎?就算你沒有,滿足一下長輩的迷信心裡怎麼了?什麼叫孝順你不懂嗎?”

  余田田狂笑不止。

  陳爍最後陰森森地說了一句:“放下我的內褲,你那手剛摸過熱狗,指不定染了什麼病毒!”

  余田田說:“我摸的是你的內褲,又不是你,就算有病毒,也傳染不到你身上嘛!”

  陳爍頓了頓,反問一句:“聽這語氣,怎麼著,沒摸到我你還挺遺憾的?”

  呸!

  余田田真想吐他一臉口水。

  她沒理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在那頭說了些什麼,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開始換衣服。

  這是陳爍的針織衫,毛茸茸的很舒服,衣料從臉上划過時,她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手機被扔到了床頭,她走過去撿起來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床頭柜上的相框,身形一頓。

  沒有再急著去拿手機,她慢慢地坐在了床沿,拿起了那個相框。

  照片上有兩個孩子,大一點的是十來歲的陳爍,一臉青澀稚氣的笑容,而另一個……另一個,就是陳熹了。

  余田田沒有見過她,卻從這兩兄妹相似的五官里辨別出來了她的身份。

  盯著照片看了片刻,她無聲地嘆了口氣。

  小姑娘長得可真好看,黑漆漆的大眼睛裡透著靈氣,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隻小小的梨渦。

  照片上的陳熹緊緊地抱著哥哥的手臂,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樣滿足。

  而陳爍也任由妹妹依賴他、靠近他,面上是輕鬆愉悅的笑容。

  ……

  那時候,他大概不知道人生總會有太多不如意,更不會料到他的不如意來得比別人還要更殘酷。

  再拿起手機來的時候,她聽見陳爍在那頭大聲叫著:“喂,余田田?余田田你幹嘛去了?為什麼不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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