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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說什麼呢?叫他不要走,留下來陪著我?

  我喉嚨乾澀,越喝越渴,不自覺就喝多了。陸瑾言皺眉,不容置疑地拿下我的酒杯,用一種責怪的目光看我。

  我難得露出小女兒嬌態,撅嘴說:“幹什麼啊,離別最是黯然時,不喝紅酒不解愁。”

  他忍俊不禁,“這還念上詩了?”

  我瞪他,“你還笑?我這麼難過,你居然笑得出來?”

  他招手喚來服務員,把帳結了,然後走到我的椅子旁邊把我扶起來。

  “還沒吃完啊!”我茫然地指著盤子裡的那一小塊牛排。

  “都喝醉了,確定還吃得下?”他瞥我,將我扶到了門口,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我們進門時掛上的大衣,替我披上之後又小心翼翼地系好了紐扣,然後才穿上自己的大衣。

  餐廳外面就是里昂的河水,夜晚的舊城就像是從老舊電影裡走出來的幻影,燈火輝煌,溫柔繾綣。

  我們要從舊城穿過橫橋回新城,陸瑾言牽著我,我明明只是有一丁點醉,卻又趁著這點酒意故意走得搖搖晃晃。一側頭便能看見他擔憂又寵溺的目光,頓時不醉也醉了。

  我甚至哼起了剛才餐廳里的那首歌,在他耳邊輕輕唱著屬於我們的情歌。

  那首歌沒有浮動在格林尼治的石子路上,也沒有飛去世界各地飄飄蕩蕩,它在我心裡,在我身邊,不管陸瑾言在與不在,它一直都很好地留在我心裡。

  走到橋中心的時候,我對陸瑾言說:“之前我就是把那張手機卡丟在這條河裡的,我以為我們在那一天就結束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關係。”

  他瞥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那現在呢?”

  顯然還在記恨我當初的鐵石心腸。

  我咧嘴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無比肯定地說:“所以現在,我要證明當初是我錯了。”

  那句“怎麼證明”只說了一半,陸瑾言就被我堵住了嘴。好像氣泡酒里所有的氣泡都漂浮起來,好像血管里的酒精都沸騰起來,好像葡萄酒里的糖分都湧上大腦,好像理智已經被感官牽著鼻子走。

  我察覺到他在低聲笑,一邊和我接吻一邊笑得停不下來,特別惱怒地質問他:“笑什麼笑?對我就是這麼不要臉這麼高調,有意見嗎?”

  他還在笑,眉梢眼角都帶著繾綣的笑意,搖頭道:“沒意見,我只怕你不夠高調不夠臉皮。”

  然後他吻我的眉眼,吻我的鼻尖,吻我的唇邊,吻我的下巴與耳後。

  有路人吹口哨,有人高聲大笑,我們旁若無人地高調了一次,然後我又不好意思了,拉著陸瑾言的手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下了橋,又像兩個瘋子似的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笑。

  夜空里又飄起小雪,寒意也無法阻擋我內心的一片火熱。

  我像是患上了多語症的小孩一樣,不停和陸瑾言說著有的沒的,直到坐上了的士,回到公寓。

  陸瑾言幫我脫下大衣,“我去給爐子生火,你先去洗個熱水澡。”

  我點頭,洗澡的時候一直忐忑地想著下午和陶詩的對話內容,整張臉都被水汽熏紅。

  約莫遲疑了整整半個小時,最後的最後,我深吸一口氣,只裹著浴巾就推開了廁所的門,赤腳走了出去。

  陸瑾言已經生好了火,此刻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書,因為我走得無聲無息,他看得又專注,所以竟然沒有發現我已經走進了客廳。

  等我來到他面前時,他才下意識地抬頭看我,一看之下,頓時怔住。

  其實屋子裡已經不冷了,火爐就在客廳,柴火也在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熱烈又曖昧。

  我接觸到那雙澄澈透明的眼眸,看見其中的情緒霎時間變得捉摸不透起來,然後是陸瑾言低沉緩慢的聲音:“祝嘉,你在做什麼?”

  我扯著浴巾的手指有些神經質地顫抖起來,然後咽了口口水,慢慢地蹲下身去,眼睛只敢在他穿著襯衣的胸口處流連,舌頭打結似的小聲說:“我想過了,既然我們遲早要結婚,你又馬上要回國了,我,我們……我們其實可以……”

  “可以什麼?”他的聲音更加低沉,簡直快要低到塵埃里,而我的心也跟著這樣的聲音顫抖起來。

  我終於還是意識到自己的臉皮厚度不夠,因為剩下的話壓根說不出口,最好只能把心一橫,湊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一口啃在了他的嘴唇上。

  我決定了,既然說不出口,那就身體力行!

  陸瑾言,我決定把你就地正法——我在心裡惡狠狠地說。

  ☆、第64章

  火爐里的柴火發出輕微的爆裂聲,一聲一聲響在我的神經上。

  我像是不懂事的孩童一樣,急切地攀住陸瑾言的肩膀,然後嘗試著去吻他,用盡我的全部力氣和勇氣。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將我微微拉離他的身子,然後定定地望著我,說:“祝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再清楚不過。”哪怕一張臉憋得通紅,我也仍然毫不退避地回望著他。

  他的視線牢牢地定格在我的眼底,不知是想看清楚我的決心究竟有多大,還是不敢向下移動——畢竟我只裹著一條單薄的浴巾,鎖骨清晰可見,再往下是我那曾多次被思媛戲謔過的“傲人蘇胸”。

  我平生第一次感謝父母給予我如此美好的基因序列,讓我有了“胸”器可以吸引眼前這個看似對一切都很平靜恬淡的男人。

  嗯,我目前正處于思想十分yín盪的境界,我如是分析。

  陸瑾言與我對視片刻,然後輕飄飄地移開了視線,順手取過椅背上的備用薄毯——那是我平時窩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偶爾會用上的。他取下毯子,動作熟稔地替我披在肩上,然後用一種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語氣對我說:“天冷,小心著涼。”

  “……”我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陸瑾言甚至擱下了書,一面起身一面說:“我也去洗漱。”

  這舉動也太明顯帶著逃避的意味了!

  我猛地站起身來揪住他的衣角,哪知道起得太急,浴巾沒裹牢,瞬間同薄毯一起滑落在地。

  恰好被我拽住衣角的人也在這時候回過身來。

  ……

  ……

  掉落一地的毯子浴巾,站在火爐前豪放坦蕩的裸女,還有被我這舉動驚得呆若木雞的陸瑾言……在我終於因臉皮厚度不夠的情況下重新蹲下去後,整個人已經快要自燃了。

  不不不,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只是下意識地想要留住他,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方法!

  啊,我的胸!剛才蹲下去的時候晃蕩得那麼厲害,陸瑾言是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我真的不想活了!!!

  這一瞬間,我的腦子裡千迴百轉地呼嘯而過無數奇葩念頭,面上的溫度已經能讓我聞到肌膚燒焦的味道。

  眼前一黑,是陸瑾言蹲了下來,不著痕跡地拾起地上的毛毯,然後張開雙臂將我包裹其中。

  他甚至一把將我打橫抱起,然後步伐甚穩地帶我回到了臥室。

  漆黑的室內,他把我放置在床上,然後低下頭來看著我的眼睛,“乖,睡覺。”

  那雙漆黑透明的眼珠子還和從前一樣,明亮得像是永遠不會被染指的陽光,而他的聲音也平靜溫柔得宛如波瀾不驚的大海。

  太平靜了。

  平靜得叫人無地自容。

  我又窘又失望,咬著嘴唇問他:“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就跟個辱臭未乾的小屁孩一樣,一點也沒有吸引力?”

  什麼引以為傲的34D大奶,什麼凹凸有致曲線畢露的火爆身材,全部都是個屁!

  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死死地盯著他的領口,慶幸還好沒開燈,光線不足以把我的窘迫照得無處遁形。

  陸瑾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並不是那樣。”

  “那是哪樣?”我有些神經質地追問。

  他又頓了頓,才說:“祝嘉,你還小……”

  “你是說胸嗎?”我立馬接口道,然後又一次拉開薄毯,“34D,不小了,是你要求太高——”

  話音未落,陸瑾言有些懊惱地迅速將毯子重新替我蓋上,還用一種斥責的語氣叫我:“祝嘉!”

  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委屈地說:“你嫌我胸部小,嫌我沒有吸引力,無動於衷就算了,還對我發脾氣……”

  他黑著一張臉看我半天,終於被我激怒,一把伸手捉住我的手腕,然後朝他的身體某處徑直貼了上去。

  我渾身一顫,因為手心相貼的那一處灼熱而膨脹,像是火山噴發以前的徵兆,帶著令人心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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